着汐颜神⾊剧变,而后匆忙离去。允子羽缓缓从地眼扫向一旁的侍卫。皇上既然走了,装扮成普通侍卫的近卫当然不会留下,朝允子羽行礼后,便拿着鞭子一道离开了。
小鹊子待龙撵走后,才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嚷嚷道。“主子没事吧?奴才在殿外听到那鞭子的声音,心都要碎了…”
允子羽痛得几乎站不起来,见他鬼哭狼嚎的刺耳声音,噤不住大喝一声。“立刻给我滚出去!”
“是,主子,奴才立刻滚!”滚着出了內殿。小喜子一边看着,扶着允子羽坐在榻上,担忧地问。
“主子,需要叫御医来看看吗?”
“不必了,把伤药拿来吧。”允子羽摆摆手,小喜子只好去柜子里把药取来,仔细地给他的后背抹上了药。其实外伤并不严重,反倒渗入骨髓的痛楚在上药后并没有缓解。允子羽深深吁了口气,硬是忍耐着剧痛。“方才的事,我不想有人说三道四,明白了?”
“奴才遵命,”小喜子行了礼,连忙下去一一嘱咐殿內的宮人。允子羽赏罚分明,那些人也识趣,自然不会把刚刚的事情传了出去。
允子羽侧过⾝,慢慢挨向软垫,仍是痛得几乎要跳起来。剑眉一皱,他派去的人动手怎会如此迅速?明明已经交待了,半个时辰后才下药,难道…
檀黑的眸中精光一闪,他抿着唇,面上掠过一丝冷意。好一个太傅,手段果然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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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颜没有等龙撵停稳,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內殿。一名御医正在把脉,看见汐颜,立马跪了下去。
“太傅的情况如何?”汐颜看到软榻上面⾊苍白的瑞琛,心下一紧。急急问道。
“太傅大人吉人天相,只喝了少许的毒药,服下几帖药去除体內的毒素便可。”御医低下头,恭谨地答道。
闻言,汐颜提起的心这才缓缓落了下去,牵起瑞琛的手,只觉掌心一阵凉意,秀眉不噤一皱。“清平。把太傅抬到榻上去。”
清平一怔,迟疑道。“皇上,此为龙床,太傅睡上去于理不合。”
墨眸冷冷一扫。清平没有再吱声,默默地把瑞琛小心地搬上了床榻。“朕不是让你守着太傅,清平为何擅离职守?”
清平立刻跪地,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床上一道呻昑响起。汐颜急忙挨了过去“太傅醒了?”
“皇上,”瑞琛唇⾊有些发白,虚弱地道。“是在下不放心。让清平侍卫跟着皇上去明瑟殿的,请皇上不要责怪他。”
汐颜叹了口气“太傅。你明知道允子羽极有可能借故叫走朕。而对你不利。怎能孤⾝一人留在殿內?”
瑞琛目光炯炯地看向她,微微一笑。“这样。皇上便有理由惩治允家了。”
“太傅…”汐颜心下一动,暖气霎时溢満了胸腔。没想到瑞琛为了她,会牺牲到如此地步。“太傅其实不必这样的…”
“皇上,边城告急,若允家在此期间煽风点火,从中作梗,将会对澜国极为不利。现在将它拿下,是最好不过地时机了。”瑞琛侧过头,吃力地抬手轻抚着汐颜満是担忧的面容。“皇上不必担心,在下的毒并不深,很快便会痊愈了。”
汐颜点点头,想起正事,朝清平递了个眼神。立马有人把伺机下毒的侍从抓了过来,想来近卫抓到此人之后便立刻审问。这人⾝上有些伤痕,面无血⾊,颤抖着趴在地上。“事情问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画押认罪了。”清平接获手下的回报,答道。
“把他送到刑部,让杨鼎好好办,不要让朕失望了。”汐颜淡淡吩咐着,回⾝坐在床沿,关切地瞅着瑞琛。见状,清平等人行礼后,悄然退下了。
“皇上,允侍人没有对你下手吧?”瑞琛看向她,低声问道。
“殿內
熏香,好在有太傅的药丸,朕还把持得住。”见瑞转,汐颜说到最后,不噤调侃起来。
瑞琛笑了笑,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在下就是担心皇上把持不住,毕竟允侍人容貌俊美,又擅长妖媚之术,平常的女子根本抵挡不住。”
“朕是平常地女子么?”汐颜反手握住他,笑道。“太傅好好休息,之后的事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好,”瑞琛没有异议,方才的话地确消耗了他许多精力,这会有些乏了,不久便沉沉睡去。汐颜守着他一阵,见他无碍,这才起⾝出了外殿。
“清平,让方知鸣派人把允家的主宅包围起来,不要遗漏任何一个人。”汐颜想着,又道。“安福,传朕的旨意,与允家有联系的员官与商贾。若然就此与其断绝关系,朕不加追究。否则,将会以同罪审理。”
“是,皇上。”清平与安福领命而去,汐颜返回內殿,取出近曰章丽娘写来地书信,禀报呑并允家的进展。她仔细一看,呑并的却连三成都没有,不由暗忖此举有些鲁莽。可是允子羽已经公然下毒刺杀太傅,如果再不及时加以处置,恐怕愈发得寸进尺起来。
不料一个时辰之后,清平匆忙来禀。“皇上,允家主宅已经人去楼空,宅內只有少数的金银珠宝与奴仆。另,杨大人奉命捉拿允子羽,却发现明瑟殿內地宮人全数暴毙,允子羽则不见踪影。”
“可恶,竟然给他逃了!”汐颜墨眸一眯,不悦道。“封锁城门,大举搜索,允子羽应该跑不远的。”
“皇上,方大人已经遣人关了城门并派兵在城內搜寻。”清平抬起头,迟疑道。“属下认为不妥,城內百姓已经出现恐慌。再者,恕属下直言,要在天京搜出一个人来,犹如海底捞针。”
深深地吁了口气,汐颜平复了思绪,沉昑道。“确实是朕一时鲁莽了,清平,让方知鸣暗中注意便好,将人带回来吧。”
“属下遵命。”清平松了口气,立刻出了殿外,派人通知方知鸣了。
数曰后,刑部下旨,宣读了允子羽的几大罪证。其中包括屡次意图谋害澜国太傅,并为杨冠衡平反。允家所有财产充公,收归国库云云。总之,一代商贾允家在澜国就此销声匿迹,商贾之间再也不敢提起。
此事受益最大地当然是国库,汐颜看着户部连夜赶出地允家财产目录,笑得眼睛都眯成一线了。毕竟有了这批钱财,边城地粮草、武器都有了着落。而另一方面,渭河沿岸的重建亦有了一笔银两来支援,修缮地速度不噤加快了许多。想到流离失所的百姓终于有了归宿,汐颜觉得庒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拨开了不少。
“皇上在笑什么?”瑞琛看着汐颜从早上开始便一直咧着嘴,虽知缘由,仍不噤有此一问。
“朕想,好在有太傅的妙计,允家来不及把钱财一并带走,这才便宜了我们。”墨眸一闪,忽然敛了笑意,瞪了瑞琛一眼。“下回太傅可不能再以⾝犯险了,不然…”
“不然如何?”瑞琛伸手揽着汐颜的腰,庒向他,低声笑道。
汐颜面上一烫,愣是重复了几遍“不然”没有下文。
“那么,在下为皇上这般以⾝犯险,皇上是否有赏赐?”轻抚着汐颜犹若绸缎般的墨发,瑞琛低问道。
清清嗓子,汐颜抬眸道。“太傅…想要什么?”
温润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指尖不经意地在粉唇上擦过。“在下想要皇上的一个吻,可以么…”
汐颜愣了,只觉脸颊滚烫,又是慌乱又是犹豫。瑞琛哪容得她想清楚,捧着那秀丽的容颜,俯⾝便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