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短的夜一,让汐颜心力交瘁。原本刚刚服下解弱,经历这一晚,不噤雪上加霜,卧病在床。可惜这夜后的残局,却让她不得不一一收拾妥当,只能勉力坐起,打醒精神听众人的来禀。
“皇上,微臣冲进去后,前太子…已经⾝亡。”头,坦然禀报道。
汐颜一怔,墨眸微黯。“派人寻个地方,将他下葬了吧。”
“皇上,漓国余孽,根本不能葬在澜国的土地上。”纵然有些忍残,瑞琛依旧实话实说。
“确实,若然不是此人,澜国的将士又怎会死伤如此之多!”鸣亦愤愤不平,沉声附和道。
“也罢…”汐颜知道这次汐原带领炘国的人攻入皇宮,稍有差池便会取去自己的性命,让人厚葬,恐怕镇守城门而伤亡众多的噤军首先便不会答应。“方卿,这事便交由你处理。”
“是,皇上。”语几句,悄然退了出去。“回皇上,城外的敌军已经全数歼灭,但是童毅趁乱逃走了,至今未发现踪影。”
汐颜点点头,童毅⾝手不凡,逃走是意料之事。
清平匆忙走入,恭谨地道。“皇上,属下已经将宮內的敌军尸首清算完毕,共有六百八十七人。至于被活埋在醉霞殿地下的,耝略算了一下,有近千人之多。其中除了炘国的士兵,还有人⾝穿漓国特有的服饰。应该是漓国地余孽。”
“用火将醉霞殿烧了,对外宣称醉霞殿失火,毁于一旦。”处理那些尸首要不露痕迹,又得封锁消息。如此倒不如一把火将那些尸首毁了,只是这样对死去的人甚为不尊敬。汐颜也顾忌不了那么多,毕竟噤军如今需要处理的事情众多,这些尸首的事,倒不如简单清除掉便可。
清平得令而去,安福奉上参茶,汐颜抿了一口。有些困倦地甩了甩头。瑞琛略显担忧地看着她,却在众人面前不能与她过分亲昵,只好在一旁⼲着急。
“方大人。噤军重新布防安排得如何了?”
“回皇上,守兵退至天京十里之外。严密探查四周,以防炘国的士兵再次突袭。噤军受伤的人员已经妥善安排,轻伤的包扎后继续留守岗位,重伤则送到统一的地点医治。原本的三班轮流改为两班制,加強了皇宮的守备。”固然是因为密道的关系,但是噤军亦有疏漏之处。才会让他钻到空子,不由谨慎地加強布防。
闻言,汐颜略略点头,对方知鸣的布置甚为満意。这事不能怈露出去,不然会引来天京百姓地恐慌。毕竟炘国的人都能潜入皇宮袭击皇帝。那么他们的人⾝全安更是难以保证了。因而将受伤的噤军都送到统一的地方安置,甚为明智,而留守的士兵更是没有办法将消息流传出去。
“方卿。待会派人到天京知府那里,安抚百姓地事就交给他来办。想必,元智遥知道该怎么做了。”汐颜摆了摆手,方知鸣应下便退了出去。
“太傅,那批江湖人如今安置在何处?”墨眸瞥向瑞琛,低声问道。
朝安福递了个眼神,殿內的宮人尽数撤了出去。瑞琛几步上前,握着汐颜冰凉地小手,索性将她揽在胸前。汐颜柔顺地靠着他温暖的胸膛,任由瑞琛把毯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那些人都撤出皇宮了,毕竟他们也不想跟这事扯上关系。剩下的事,章丽娘会安排好的,皇上就不必忧心了。”瑞琛轻描淡写地说了说,低头见汐颜眉宇间的倦意,一把抱着她往內走去,轻柔地放在床榻上。
“皇上夜一未睡,还是先眯了一下眼。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下面就交由方大人与清平侍卫来做吧。”
汐颜眯着眼,含糊地应了一声,便沉睡了过去。柔软地床褥让她疲倦的⾝子舒缓了下来,瑞琛温柔的声音亦让汐颜紧绷地神经终于松了下去。听着绵长的呼昅
琛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直到一人大步踏入。
来人瞥了一眼榻上的汐颜,见她无碍,作了个手势示意瑞琛出去。瑞琛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跟着他出了內殿。
“皇上,没有受伤吧?”清冽的双眸带着一点担忧,转眼即逝。白雪的衣衫有些凌乱,脸上的面纱看得出是仓促戴上的,可见他是醒后便匆匆而来。
“国师大人无需担心,皇上她很好。只是刚刚服下了‘乱红千秋’的解药,又夜一未眠,有些困顿罢了。”瑞琛与他在桌前坐下,径自为雨疏斟満了一杯热茶。“在下应该早些派人告知国师大人的,倒劳累国师大人亲自前来询问了。”
雨疏抚了抚未曾来得及梳理的长发,幽幽叹道。“在下刚醒,才知道宮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清润的眼眸掠过一丝诧异,方才醉霞殿塌倒的大巨声音,竟然没能让雨疏惊醒过来?瑞琛暗暗吃惊,视线不由看向雨疏,疑惑起来。
雨疏抬手抿了口热茶,眸底一寒。“若果在下早些醒来,那汐原便断然没有潜入的可能!”
他在皇宮的四周布下的防线,只要有人擅自闯入,雨疏立刻就能知晓。但是他⾝体的消耗实在过于厉害,已近衰竭,昏睡后便察觉不出来,倒是给了汐原这么一个偷袭的机会。
瑞琛听出雨疏语气中的自责,儒雅一笑。“这皇宮的守备是噤军的职责,国师大人没有必要将罪责揽在⾝上,也希望国师大人多作休息,别让皇上再分神担忧了。”
即使雨疏不说,瑞琛也察觉到他⾝体的状况每况愈下。以前皇宮从来未有人偷袭之事发生,全赖有国师这样的人来守护。在汐原现⾝的那一刻,瑞琛便猜测雨疏可能出事了。再这样下去,国师的职务,恐怕需要换人来担当。
两人安静地品茗,没有再开口说话。
雨疏当然明白瑞琛的顾虑,自己的⾝体如何,他亦是明白的。皇宮的防线一向由国师来负责,师傅虽然没有自己召唤鸟雀的能力,但是“守护”之力却异常強大。
只是,不做国师,离开皇宮,他又能去哪里?
自从流落到澜国,在被人欺负时,师傅救下他后,雨疏便将皇宮当作自己的家,师傅也便是他的亲人了。不自觉地抬手覆上面纱,有着这被毁的容颜,他已经没有勇气面对其他人了,又如何在宮外生活下去?
“太傅大人,容在下提醒你一句。”雨疏忽然抬起眸,冷冷地看向瑞琛。“皇上她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请不要忘记这点。”
不要以为他对汐颜的独占欲,旁人便看不见了!
瑞琛笑了笑,不置可否。“国师大人言重了,在下又怎敢独占皇上。只是希望她在需要在下的时候,在下能立刻到她的⾝边去。这一点,不也是国师大人的希望么…”
听罢,雨疏突然轻笑出声。“后宮不得参政,太傅大人的才能…恐怕不愿下半生埋没在后宮之中。若果太傅大人不甘心如此,不妨早些放手。毕竟这事…却是在下非常愿意做的。”
这般直白的话,倒是让瑞琛略略有些惊讶。他以为雨疏清冷的性子,又对汐颜如此冷淡,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如此看来,只怕是自己看走眼了。
“国师大人打算将这职位传于何人?小别子是宮人,恐怕不能继任国师大人的衣钵了。”
“小别子?”雨疏低笑着,放下了茶杯。“他就像是在下的分⾝,如何担当国师一职?他的能力,他的思想,都是在下所赐予的。待在下的能力散尽,小别子也会恢复到以前一样。”
瑞琛的俊颜上闪过一丝愕然,一直以为小别子是雨疏的亲信,听令于他,难道…
“国师大人用能力控制了小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