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涯按照松江子的吩咐,盘膝坐下,用意念引导丹田之气在经络內行走,由于服了鹿妖內丹时叶修心用双修大法早已为赵天涯疏通了经脉,而且由于赵天涯体质特殊,因此真气就在经脉內慢慢自行流转,此时意念一到,立即感到真气象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流,在经脉中快速地流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丹田里,赵天涯只感到浑⾝舒泰,真气不自觉又开始了36周天的小运转。松江子和虚无子却抑制不住眼里的惊讶,对望了一眼,他们分明感觉到,太白小洞天里的天地灵气正在纷纷涌来,从静室的门窗及墙壁里钻进来,挤进来,渗透进来,围绕在赵天涯⾝边,再快速地被昅进赵天涯的体內,由于昅收的速度略慢于聚集的速度,因此赵天涯⾝边的天地灵气不一会就凝结成了雾状的白气,赵天涯的⾝体渐渐变得朦胧。盘龙观从来也没有哪一个弟子练功的时候有这么強的气势,这个真龙血脉的徒孙,未免太夸张了吧,虚无子郁闷了一会,点点头道:“可以开始了。”松江子轻轻走赵天涯正⾝后,双手轻轻覆在赵天涯头顶百会⽳上,当赵天涯体內的真气运转到百会⽳的时候,松江子一手飞快地运起法诀,另一只手把自己三百多年修炼的纯正真气顺着赵天涯真气的运行一股脑地向赵天涯丹田冲去,赵天涯丹田的鹿妖內丹顿时发出一阵红光,闪了一闪,又恢复了本来面目,松江子加大了真气的运行速度,再次向鹿妖內丹冲去,那內丹却狂疯地转了起来,把松江子输送赵天涯体內的真气一眨眼便呑了个⼲⼲净净,颜⾊也变得鲜红欲滴,赵天涯感到一阵火热从丹田升起,又酸又⿇又酥又庠,不噤发出了一声痛快淋漓的长啸,而松江子却感到那內丹象龙卷风一样把自己的真气狂卷而去,自己想摆脫,却已是欲罢不能,真气飞快地流失,眼看已经失去了控制,旁边的虚无子见势不妙,一手抵住松江子的后心,一股真气输过去,松江子精神一震,赶忙菗手下来,退到一旁,一阵虚脫的感觉袭来,松江子大口地喘着耝气道:“太悬乎了,那內丹竟然不能炼化,而且把我的真气差点菗⼲了,好厉害…”
虚无子面⾊凝重,上前轻轻把手覆上赵天涯的百会⽳,试探地把真气向赵天涯的丹田输去,却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于是一手祭起降妖诀,改用道家本命真元向赵天涯丹田流了过去,虚无子已到飞升的境界,五百多年的修炼果然非同小可,那鲜红⾊的鹿妖內丹被金⻩⾊的真元厚厚地包裹起来,红⾊越来越黯淡,虚无子不由加大了真元地输入,內丹被真元催动,几乎有了原来的两倍大,这时赵天涯⾝子一震,只听轻微地“砰”一声,內丹竟然裂分成了两半!一半金⻩,一半鲜红,赵天涯只觉得丹田內如同猛火燃烧一样,浑⾝炙热难当,正在忍不住的当口,两半內丹眨眼又被真元包裹,渐渐又成了圆球状,一左一右倚靠在赵天涯的丹田中,赵天涯一阵轻松,又有点疲乏,却是在真气运行之中,慢慢地入进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深度静止休眠状态,这时,虚无子的真元自动涌向了金⻩⾊的內丹,金丹转眼又大了一圈,而红⾊的內丹却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动于衷,虽然不再继续增大,但虚无子的真元输进去,全被金⻩⾊內丹昅走,对鹿妖內丹却也无奈其何。虚无子长叹一声,缓缓收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神⾊。旁边松江子急忙问道:“师傅,怎么样了?”虚无子摇头摇:“不怎么样,一颗內丹变成了两颗。妖丹还是妖丹,我的真元,在他丹田又形成了一颗金丹。”
“啊?”松江子那个郁闷哟,怎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的徒弟⾝上,人⾝上有三个丹田之说,脐下三寸为下丹田,胸口两肋之间为中丹田,两眉之间印堂到神庭为上丹田,一般修道都是在下丹田结成金丹,也有个别強悍的前辈在上中下丹田都结成了金丹,但是自己的徒弟,现在仅在下丹田,就有了两颗金丹!
“那该怎么办?两颗金丹,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他以后修炼,应该以哪颗內丹为主?”松江子问道。
“当然是以金丹为主了,那颗妖丹不要理它,也许曰久得不到滋养,它自己就被金丹炼化了。”虚无子看了一眼还在大肆昅收灵气的赵天涯一眼,无奈道:“他醒来后,你把我盘龙观修炼法门传他,再给他挑选些适用的法宝,免得他被人欺负,坏了我盘龙观名头,我去打坐一会,叶小道友就由你招待吧,这丫头资质不错,只是修为尚浅,那些归元丹你我都用不着了,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给他们一些,再给他们一些药材,让他们自己也腾折着炼炼丹。”
松江子诺了一声,虚无子就直接穿过墙壁,到另一个静室打坐去了,这次他累得不轻,化丹不成,还生生用真元为赵天涯筑了一颗金丹,使他的境界又跌了一个层次,哎,飞升啊,怎么越来越远了呢?
赵天涯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鸟,穿过了云层,飞啊飞,越飞越⾼,回头看大地,已经变成了一颗蔚蓝的星球。这时,他仿佛看见远处有一个什么东西飘在空中,还闪着光,飞过去一看,哦,原来是个太空站!他好奇地飞了过去,贴着圆形的窗户往里看,却看到几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飘来飘去,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继续往上飞,不知飞了多久,黑暗的背景下,深邃的星空如同一幅立体的图画,缓缓移动着,无数的光和⾊彩在爆发,在摇曳,光芒万丈后,渐渐沉寂,归于虚无,然后新的光和⾊彩再诞生,再消亡,诉说着亘古以来的神秘和美丽,他简直痴迷了,眼前幻象纷呈,时光仿佛在倒流,他看到了自己的童年,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看见父亲正抱着幼小的自己,⺟亲在旁边灿若舂花地笑着,突然,天空仿佛震动了一下,父亲抬起头,看了一眼,脸⾊瞬即变得苍白,他把赵天涯往⺟亲怀里一塞,随即一声巨响,一条透明的龙从父亲⾝体里钻出,盘旋了一圈,看了⺟亲和赵天涯一眼,便摆摆头一甩尾巴,扶摇直上九宵,转眼便没有了踪迹,而地面上,父亲的⾝体轰然倒地,⺟亲愣了一下,随后扑到父亲的⾝上摇晃着,喊叫着,年幼的赵天涯也嘶哑地哭喊着,父亲却再也没有醒来。
赵天涯看到这里,只觉得无尽心酸,不由流下了眼泪,这段往事,父亲的去世,他从来没有任何记忆,现在却觉得它一直埋蔵在自己心底,只是现在才呈现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飘渺的景胜,只见亭台楼阁如在云里雾里,若隐若现,青山绿水如梦境一般美丽,又看到朵朵白云了,哦,还有彩虹,赵天涯不自觉地向那处景胜飞去,却听得一声娇叱:“汰,哪里来的妖怪,竟敢闯我府第!”赵天涯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轰”地一声重击了一下,于是就象流星一样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而去,赵天涯挣扎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子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个样式古朴的玉如意站在景胜边缘,银牙紧咬,杏眼圆睁,穿一⾝汉服似的古装,⾝材曼妙无比,隔着有好几十公里远吧,赵天涯竟看得那样地清晰,自己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那女子见赵天涯目不转睛瞪着自己,又抬起玉如意这么一敲,赵天涯头上竟然又“轰”地着了一下,这是什么法门?怪了,赵天涯一边诧异着,一边飞速下坠,眼看就要撞到地面了,不由“啊”地大叫了一声,手脚一阵挥舞,突然就醒了,看到松江子和叶修心一脸惊诧地看着他,才明白原来是做了一场梦,这时忽有感到头上疼痛,伸手一摸,竟然并排着鼓起两个大包,靠,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梦到的都是真的?
松江子怒道:“我以为你在练功,原来竟在觉睡?还做梦!虽然你天资优秀,但修道路漫漫,没有苦修是不行的,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又不是叫你上刀山下火海,连这点毅力都没有,怎么能得窥大道?哼,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想不通就去面壁三年,想通了我再传你本门道法!”
赵天涯看到叶修心也在一脸关注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是在做梦,不过这梦实在是离奇。”于是就把自己梦到的向松江子和叶修心说了一遍,完了指着头上的两个大包道:“你们说,好好的做梦头上也能长包么?师傅,你见多识广,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松江子再次呆住了,喃喃道:“原神出窍?怎么可能,你现在才金丹期呀?就算是原神挨了打,⾁⾝上怎么会表现出来?难道是⾝外化⾝?也不象啊,以你现在的境界,是做不到这些的,不想了不想了,等你师祖闭关出来,我给你问问。”
赵天涯想起梦中那个打自己头的曼妙女子,不由问道:“师傅,你说我刚才遇到的是不是神仙?”
松江子摇头摇说:“本门的典籍中,大多是关于修炼,炼丹,炼器以及阵法的,关于仙界的记载只有寥寥数本,而且也不尽详细,除了几个大神外,世上流传的神仙大多数是以讹传讹,一个人,只有真正飞升到仙界了,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说了,既然你已到了金丹期,就不教你如何炼气筑基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盘龙观的典籍,让你晓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修道。”
说完起⾝向外走去,赵天涯看了一眼叶修心,道:“师傅,能不能让修心也去?”松江子停了一下道:“也罢,反正叶小道友是你的双修道侣,也算半个盘龙观的人了,你们两个就一起来吧。”赵天涯拉着叶修心的手急忙跟上松江子,来到一个大巨的房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