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凭着记忆,摸到了碉楼顶部的那块密石。打开暗扣用上暗力一拉,露出了一个能容人出入的孔洞。透过孔洞下去,就是宾就的房间!独孤凡率先动⾝,像一个狸猫一样的就飞落了进去。
“什、什么人!…啊呀!”只听里面传来两声惨叫,马上又寂静无声了。
墨衣心中一急马上跳了下来,看到独孤凡双手抱剑站在那里。两个耝壮的吐蕃人,已经横倒在了地上。不等墨衣开问,独孤凡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放心,只是晕了。”
几乎是在这同时,康廷川峡谷的南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无数火把,照亮了那一方天际。碉楼下的吐蕃兵马,瞬时轰动,全都从毡帐里跑了出来。一时间,火把点起人喊马嘶,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汉王动手了!”墨衣凛神低喝。她还不知道,这还是南诏先锋与白狼夷、罗女蛮的军队开战了。那两个被独孤凡敲晕的吐蕃人,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得严严实实,⾝边一批拿着刀剑的勇士正怒气冲冲的围着他们。
墨衣走到他们面前,将剑架到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声音冷冷的说道:“我就是东女国小宾就!想不到吧,二位宰相,今曰居然落到了我的手中尚赞磨与尚悉东赞惊愕的看着戴着鬼面的墨衣,显然被吓坏了。二人惊慌的叫道:“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墨衣冷笑:“这你们就管不着了。现在,大唐的大军已经攻到了康延川。你们的死期到了!”
正在这时,一群吐蕃兵卒慌张的朝碉楼上跑了上来,看样子是想来通报消息。墨衣抓住尚赞磨将他提到了楼梯边,用蕃语对下面的吐蕃士兵们大喝道:“站住!不然我马上要他人头落地!”
尚赞磨地脖间,已经被墨衣的剑硌出了血来,这时大气都不敢出。那群吐蕃士兵见宰相被俘。都有些投鼠忌器不敢上前。握着刀枪在楼梯边徘徊。
“让他们滚下去!”墨衣咬牙的低声喝道。
尚赞磨紧张的呑了一口唾沫:“下去,下去!”
那群吐蕃士兵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一起跑下了碉楼。
“将他们两个,带上碉楼屋顶!”眼见着偷袭无望了,墨衣只得这样决定。擒贼擒王,抓住了尚赞磨与尚悉东赞,吐蕃人就是群龙无首。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墨衣等人。警惕的上到了碉楼顶上,严密的看押着二个俘虏。碉楼下,已经点亮了数千个火把,一群弓箭手都将弓箭朝上面瞄准。与此同时,峡谷南面地喊杀声。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
墨衣倒也不担心自己的脫⾝问题。翻过屋顶的绳索,就可以很轻松的从上面的密径逃走。而且碉楼⾼达十余丈,又有尚赞磨与尚悉东赞这两个挡箭牌,吐蕃人地弓箭也不敢乱放。她唯一有些不甘心的是,没能制造更大的混乱。也没有烧掉他们的粮草。
尚悉东赞年岁较⾼,站在四下无凭的碉楼顶上有些害怕地腿双发颤。他紧张而小心的说道:“你们…想⼲什么?有条件可以提出来,凡事好商量。下面有我五万大军。你们如果伤害了我们,自己也活不了。”
“老贼!”墨衣恨恨的骂了起来。刚才就是这个老贼,还嚷嚷着要和东女国地女王觉睡。墨衣不由得恨恨的一剑柄砸到了他胸脯上,打得他一阵趔趄差点摔下去。尚悉东赞惊慌的大叫,下面的吐蕃士兵也发出了一阵惊呼。墨衣心中一动:原来那些吐蕃蛮子,还挺在乎这两个老鬼的生死的?
她灵机一动,说道:“尚悉东赞,想活命不是没有机会。你现在对着下面大声的喊话。让你的士兵将圈养地牛羊全部放出来,然后将它们都赶得飞跑。”
“啊?”尚悉东赞大大的一愣“你究竟想⼲什么?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荒谬的要求!”
“少废话,想活命就照做!”墨衣又把剑往他脖子上重庒了几分。
尚悉东赞紧张了一阵,开始扯着喉咙朝下面大声的喊话。碉楼下的吐蕃士兵自然认得这是尚悉东赞地声音。开始还有点犹豫。后来渐渐的有了一批尚悉东赞地亲信,跑到了屯粮的牲畜圈那里。将牦牛和山羊都放了出来。甩起马鞭,对这些牲畜们一阵猛菗。牦牛和山羊受了惊,放开蹄子就一阵乱跑起来。康延川峡谷地形窄小狭长,这群牲畜一阵冲腾起来,弄得吐蕃人的帐篷、队列一阵大乱。
“尚悉东赞,你疯了!他们是要搅乱我军的阵角!要是让赞普知道你为了活命⼲出这样的事情,会比死还惨!”一旁的尚赞磨大声的嚷叫起来。独孤凡在他旁边听得极不耐烦了,一扬拳头,狠狠打在了他嘴上。尚赞磨的口鼻中顿时鲜血迸飞,惨叫一声痛苦得差点晕厥过去。一张嘴,吐出満口碎牙和鲜血。
看到这副惨状,尚悉东赞自然是吓得两股战战,喃喃的道:“女、女王,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你答应放了我,我一定照办!”
“很好。你很识相。”墨衣声如寒冷“现在,让你的将士们将所有的帐篷都点起火来。”
“这…这如何能够办到!”尚悉东赞十分紧张为难的说道“虽然士兵们都听我的话,但是这里可是几万人。要他们这样一处狭窄的地方放火烧自己的帐篷,跟处死他们有什么区别?他们肯定不会听了!”
墨衣一听,这话也有道理。要是弄得过头,就会让吐蕃的士兵们对这两个人不在乎了,到时候反而没法拿他们要挟吐蕃大军了。
这个时候,山谷南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而且正在不断的逼近。碉楼下的吐蕃士兵们越发的惶恐混乱。尚赞磨见到这副状况,豁出去一般的大叫道:“勇士们。放箭!别管我们,放箭!拿起刀枪,前去御敌!”
独孤凡恼怒地骂道:“吵死人了!”一脚就踢上了尚赞磨的庇股。尚赞磨发出一阵惨烈的大叫,从十余丈⾼的碉楼上狠狠摔到了下面。
一声轰然巨响,惨叫声停住,下面的吐蕃将士则是一阵惊叫的混乱。
墨衣始料不及,这时不噤不皱眉:“大哥。你太鲁莽了!就这样杀了尚赞磨,我们就少了一份希望。”
“不是还有一个么。”独孤凡不急不徐,不温不火的说道“那厮声音太大,乱七八糟地胡嚷嚷。吵得我心烦。”
尚悉东赞早已经吓得腿两发软,几乎就要瘫坐下来,不停的求饶道:“女王、壮士,饶命啊!”尚赞磨的那一声喊,倒是让许多的吐蕃人醒了神。已经有大批的吐蕃士兵正在前南面涌去。仍然有一批弓箭手不死心地围在碉楼下。举着弓箭虎视眈眈。
墨衣眉头皱起,自言自语的遗憾道:“看来,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带上尚悉东赞。准备撤退吧!”
独孤凡偏了一下头,冷冷说道:“不就是想要放几把火烧起来么?哪里用得着那么⿇烦。先撤吧,放火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你一个人?”墨衣颇有些担心。
“足够。”
墨衣让东女国的武士们,押着尚悉东赞撤退了。吐蕃的士兵见他们手上还有自己地一个宰相,不敢放箭,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掉。独孤凡戴回了他的黑斗篷,悄然上了山壁然后摸到了另一栋碉楼边,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喊杀声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南诏人打得非常的凶猛。顶在最前的白狼夷与罗女蛮,本来就各怀鬼胎心思不坚定,再加上白狼夷还和南诏一样经历过障卢山之败,这时根本就兵无战心。守在康廷川谷口的这一万多人马,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样。根本没有做出多大的抵抗,就四下奔逃了。一批吐蕃的骑兵慌慌张张的从峡谷里面冲了出来。好歹将南诏的大军抵挡在了姻缘湖附近。吐蕃地骑兵战斗力強悍,虽然现在士气大打折扣也有些群龙无首,却凭借着超強的单兵作战能力,与南诏的大军打了个不相上下。而且,越来越多的吐蕃骑兵从里面冲杀了出来。
异牟寻远远看着战阵中的情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白狼夷与罗女蛮地人这么不堪一击,早早的就引出了吐蕃人…奇怪地是,他们怎么这么混乱?根本就毫无组织与章法。要不是这样,我们哪里是他们的铁骑的对手?…汉王啊汉王,你可要早点来才好!我这里可是顶得很辛苦啊!
墨衣等人押着尚悉东赞,已然消失在了山崖上,朝密林深处躲蔵了起来。独孤凡则是不露形迹的从另一侧的碉楼摸了下来,紧收着黑斗篷蔵⾝于暗角,看着一头头牦牛与山羊从自己眼前闪过。吐蕃的军士们则是在一阵惊慌的驱赶。他不由得心中暗笑,如同山猫一般,轻飘飘的在黑暗的角落里移动,一步步靠近吐蕃人的粮仓。
正在这时,南面传来一阵更大的喊杀之声和震震的马蹄响。唐军特有的那种大金角呜呜的吹响,整个山谷里都回荡起了让心魄发颤的回声。
李世民驻马站在帅旗之下,扬起手中的长枪,厉声喝道:“全军突击!”
“杀啊!----”徐战⾝先士卒的率领着飞龙骑,最先杀到了姻缘湖畔的战阵中。步兵下马,操起大陌刀,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朝姻缘湖袭卷而来。
异牟寻激动的大叫:“唐军主力来了!汉王来了!”
康廷川峡谷中,群龙无首的吐蕃人越加的混乱。几个偏将好不容易组织起人马出去迎战,却被从外面逃回的自己人一阵冲散。偏偏这个时候,营帐粮仓那里,又冒出了火苗,有人惊声大叫起来:“失火啦!”
火苗腾腾的冒起,吐蕃人惊惧的大叫,慌忙赶来救火。独孤凡悄然的闪避开来,从其中一个营寨里摸到了几坛吐蕃人喝的御寨烈酒,満处的洒了起来。一头受惊的牦牛向他疾冲而来,独孤凡眼疾⾝快,索性一跃⾝骑到了牦牛⾝上,将手中的烈酒就朝其他牦牛的山羊的⾝上洒去。随处可见举着火把的吐蕃士气,独孤凡信手出剑击毙数人取来了火把,就朝那些牦牛⾝上扔。
这下倒好,一群火牛、火羊发出阵阵惨叫,发疯似的到处冲腾。将吐蕃人的兵马、帐篷全都冲了个稀巴烂,火势越来越烈。他们彼此践踏、冲撞,乱成了一团。康廷川山谷中,火势越来越大,烧得一阵惨叫连天。
许多吐蕃的士兵都发现了独孤凡这个罪魁祸首,但无论是放箭来是冲砍,就是伤不到他。这个人就像是鬼一样,⾝手诡异飘乎。后来,独孤凡骑的那头牦牛也着了火,他索性跳了下来飞快的攀上了碉楼。一阵箭雨落在了他⾝边,可就是无一命中。独孤凡站在碉楼顶上看着下面的大火,冷笑了几声,飘然而去。
姻缘湖这边,心中惶惶的吐蕃兵队兵马各自为战,哪里是飞龙骑与陌刀阵的对手!南诏人见大唐的援军到来,也越发的表现得英勇了。哇哇大叫的跟着一起围杀吐蕃人,发怈着长年积累在心中的怒气。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吐蕃人大康廷川杀了出来,姻缘湖湖畔,正式成了一片大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