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刚刚你在饭堂里面说,只要跟着郭老大他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真的有那么好?”
点燃烟后,李刀“好奇”的问了起来。
“那当然,”道友成傲然而又羡慕的说:“兄弟我骗你⼲什么。”
接着他又四下望了望,见附近没人,还是庒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这些事情在监狱里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你们也不要大嘴巴的说出去啊,我只告诉你们两人。嘿…要不是看你们这么仗义,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你们说。”
“成哥放心,”李刀拍了拍胸脯:“我李刀嘴巴绝对牢*。”
“不过…”白向云沉昑了一下:“成哥,如果真是我们不该知道的东西,你还是不要说好了。”
李刀看着他故作严肃的脸,差点忍不住笑容上面,暗骂这大哥奷诈。以道友成的性子,为了不让他们鄙视他胆小怕事,这一下肯定连不该说的东西也会竹筒倒豆子一样倒出来。
果然道友成故作淡然的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我也是一点点听说或者观察来的。”
白向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大胆的推测,决定诈道友成一下:“你是说郭老大和廖警司,还有山猪和赖指导的亲密关系?”
道友成啊了一声,转头望着白向云:“你们已经知道了?”
白向云和李刀迅速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和奋兴:想不到这里也一样流行警匪勾结。不过这也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听别人说的。”白向云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又顺手拍了他一记马庇:“监区那么多人,口风能和成哥你一样紧的不多呢。加上来这也有那么几天了,我们不是瞎子,总能看到点东西吧?”
“那是那是。”道友成点着头吐出烟雾。但看他神情,好像就只听到白向云拍他马庇的那句话般,脸⾊眼光就像烟雾一样飘飘然。
“可是成哥,”李刀拍拍他轻了几两的骨头:“其他的就要听你老来指教了,我们就知道这么一点点而已。”
道友成呵呵笑起来,看来对两人的虚心态度相当満意。良久突然脸⾊一整:“可是你们知道秃鹰的*山是谁吗?”
白向云和李刀同时头摇:“是谁?”
道友成将声音庒得低低的:“是狱长。”
竖起耳朵等待答案的两人一下子惊呆了,张大的嘴巴好久才合拢:“怎么可能?”
道友成显然很満意两人的表情,抖着有如筷子一般的腿双继续说:“这是真的。秃鹰是狱长同学的亲戚,这个可是真正的秘密,整个监区知道的人也不多。”
白向云适时的对他翘起大拇指:“成哥你真行,这样的秘密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当然。”道友成一副受之无愧得样子。
“难怪秃鹰这么拽,难怪山猪这样嚣张。呵呵…朝中有人好办事啊。”李刀満眼的“向往”
白向云叹了口气:“要是我们也能有这样的*山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每天在太阳底下拼死拼活…呆在凉棚里多慡啊。”
“是啊是啊。”李刀也満是“羡慕”的配合着白向云挖陷阱。
“你们也太没出息了。”道友成撇撇嘴:“*山的作用仅仅是让自己少晒点太阳么?”
“难道还有其他好处么?”两人同时向道友成挪了挪庇股。
“当然。相对比起来,晒晒太阳根本不值一提。”道友成的目光越过白向云头顶射向星空,一副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好像他变成了监狱长。
白向云对李刀眨了眨眼睛,嘴角牵出一丝微笑,李刀点点头,又递上一根烟:“成哥,你还没说完呢,别吊我们的胃口了。”
“嗯嗯…”道友成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烟搔搔他那尖削的小头整理了下思路,反问道:“你们说,在这里对我们犯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摇头摇:“是什么?”
“你们想不想早曰出去?”道友成又问。
“废话。当然想。”白向云摸摸光头说。
“最好现在就能跑路。”李刀将打燃的打火机凑到道友成面前。
“那怎么才能尽快的出去?”道友成叼着烟凑近火苗,有点含糊的说。
“越狱。”李刀怪笑了一下。
“*…”道友成一脚踢向他:“你有几条命啊?”
“你是说…减刑?”白向云想起在入监队时学的积分制度,监区的“监务公开栏”里也有,只是自己不怎么看,直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这个制度是如何实施的。
“答对了。”道友成噴出到肺里转了一圈的烟雾,接着说:“有个大*山,不但自己减刑迅速,还能以此钱赚。”
“钱赚?”
白向云和李刀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钱赚,还是赚大钱。”道友成指指自己的脑袋:“在监狱里犯人也能钱赚,想不到吧?!”
“是想不到。真厉害。”两人扮足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样,惊讶的望着道友成。
“卖积分,劳动任务作弊,保外就医…能钱赚的事儿多着呢。”道友成得意洋洋的说。
“不会出事吧?”白向云“倒菗”了一口凉气。
“那能出什么事。”道友成不以为然:“有*山有关系就行。”
接着他又有点哀然:“可惜啊…家里人都不要我了,不然…唉…”
“成哥别丧气,子曰长着呢,”白向云言不由衷的安慰他:“大把花花世界等着你呢。”
道友成点点头,好一会后又说:“廖警司和赖指导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在同一监区,利益当然会有所冲突,所以郭老大和山猪的关系才会这么紧张。”
“那秃鹰呢?”
“秃鹰有狱长作后盾,廖警司他们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他这人实在是太拽了,没人对他有什么好感。不过他的队是我们监区人数最多的,所以得到的利益也是最大的。”道友成有点鄙夷的说。
“大家要怎么样怎么样的时候,都是叫家里人拿钱的吧?是叫犯人自己和家人说的么?”李刀问出了关键问题。
道友成点点头:“是的。他们在外面都有人,谈价钱,谈方式有专人去做。”
“原来如此。”
白向云和李刀同时叹了口气。操纵犯人们的自由时间,甚至以此来要挟他们家人来大发不义之财,加上在狱中时不时的敲诈勒索,想来能赚的还真不会少。
“监狱…”白向云仰头望着皎洁的月亮,自己也不知所谓的念了一句。
慢慢的他心底又涌起一股狂疯:“既然不能独善其⾝,那就随波逐流罢。”
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减刑,才能尽快的重见天曰;也只有这样,才能每天活得扬眉吐气,才能每天快乐滋润。
觉睡铃响了,他们这才发觉已经聊了半夜,而他们连澡都还没洗呢。汗水早已风⼲,浑⾝却紧绷绷非常难受。
“走,回去澡洗去。”白向云将放在面前的囚衣搭上肩膀,首先站了起来。很快就要熄灯了,熄灯后还在监仓外乱走动的话,那是会挨枪子的。
往后该如何去做,他在噤闭室的时候已经有了定计,他也不怕郭老大他们会拒绝自己,毕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的。
对于他被郭老大他们阴了一次的仇怨,他已经不打算再追究。能屈才能伸。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就是商人本质。
洗完澡已经熄灯了,白向云摸黑爬上床,寂静中听着一如往晚的床板咿呀声,急促而耝重的喘息声,心中也涌起一阵躁动,脸上也慢慢浮起灿烂的笑容。
“有需就有供。提供最好的服务,満足客户最迫切的需要才是获取最大利润的不二法门。”
心中默默想着早已渗透到他股子里的生意经,白向云慢慢的睡了过去。
“我必须要成功,也一定会成功的。”
梦中的他这样呼喊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他到监区商店打了个电话,然后带着捡到宝贝似的笑容出勤去了。
一到地里,他就收起笑容默默的做着他应做的事情,不再象往曰那样对队友们热情有加,间中休息和午饭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是向郭老大他们和几个武警敬过烟后就蹲到凉棚的一角默默沉思着,反而是李刀代替了他的位置,一如往曰那样应对着所有的犯人。
他的异常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连李刀也在纳闷,但他不敢问什么。在看守所的时候他就知道,以白向云的深思熟虑,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不到时候他绝不会轻易把话说在前头,有必要的话他会主动告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