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于帐內踌躇良久,忽闻帐外士卒传讯,武威城中信嘉掀开帐门,才发现天已放亮,忙将武威使者召入帐內,对来使道:“不知韩将军如何答复?”
那信使对郭嘉作了个揖,笑道:“小人也是不知,小人只是个送信的,我家将军已把要跟奉孝先生说的话写于书信之中,先生自观便是。”
郭嘉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眉头微皱,原来韩遂是邀郭嘉城內一聚,商议西凉改投青州的具体细则,按道理说,韩遂昨曰在阵前的行为还是看上去比较有投降的想法的,只是这夜一之间,是否有了什么变化也说不定,郭嘉心中盘算,此去武威城中,祸福难料,去或不去都让郭嘉很是踌躇。
矛盾片刻,郭嘉便对信使道:“在下这就收拾行装,跟你一同进武威城,与韩将军商议西凉改投青州一事。”郭嘉说到此处,忽闻帐外一人⾼声叫道“既然奉孝已有决定,同去如何?”郭嘉视之,来人正是张合,郭嘉笑道:“你当韩将军的宴席是鸿门宴么?我自去便可,你可与曼成同守大寨,待我与韩将军商议过后,再作打算!”
张合还欲再言,郭嘉对张合做了个“我做事,你放心”的眼神,跟着信使便出了大帐,张合无奈,只得去寻李典,二人商量过后,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那韩遂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若是韩遂敢噤住郭嘉地话。这万余士卒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攻克武威,二人皆是心道:西凉铁骑冲锋无敌,若是守城,发挥不出其冲击优势,理应可以一战。
郭嘉进了武威城中,并没有感受到城內军马的肃杀之气,随着信使来到府衙。韩遂等一众西凉文武见郭嘉只⾝赴宴。尽皆大讶。韩遂上前对郭嘉拱手道:“素闻奉孝胆识过人,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改投青州之事,我等已做过商量,若奉孝能说服曹公,一切照昨曰商议的条件待我西凉。西凉自当投效…”
韩遂说罢,西凉一众文武跟着点了点头,郭嘉见状笑道:“文约莫不是不相信在下能对此事做主乎?其实我等在深入西凉之前,在下已与主公商议过西凉之事,我青州治下各州赋税皆薄,天下皆知,你西凉本来就相对来说困窘一些,待我等打破长安。与西凉连于一处。自当会源源不断的向西凉供应粮草,你西凉十年赋税,对我青州富庶而言。九牛一⽑也…”郭嘉说道此处,见韩遂点头,郭嘉便道:“虽是如此,粮草供给也只能解的了一时之围,在下以为,若是韩将军能引本部兵马降我青州,在下还可请河北甄家,青州家两家天下大商,出钱出力,帮将军同建西凉,给西凉百姓,无论羌汉,都有一个好的生活!”郭嘉将此事说出,西凉员官们尽皆双目放光,郭嘉笑道:“韩将军若是不信,在下可与韩将军立下字据,咱们将各方的权利义务,都写于合约之中便是,到时谁有违反,必遭天下人嗤笑!”
郭嘉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韩遂听地连连点头,韩遂一脸喜⾊,沉昑片刻,对郭嘉道:“我西凉还有义务?什么义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韩将军岂会不知,你西凉投我青州,乃是互利一事,首要之事便是通商,青州现在四下都有战事,届时我青州需要战马之时,可与西凉交易,西凉需要大力支持,西凉苦寒,粮草问题困扰西凉多年,你西凉需要粮草之时,我青州亦会相帮…到时你我双方便可议价,以物易物,多少粮草换多少战马,依照两地当年地年景而定。此番在下是诚心与韩将军详谈,所以也要告知,韩将军坐镇西凉之后,需要付出什么,不然地话,好处都与你西凉了,你等也未必相信青州会履行诺言,不是么?”郭嘉说罢,西凉员官皆劝韩遂,青州如此照拂西凉,西凉岂有不降之理?在刘备治下,仅仅赋税问题,就够西凉头疼的了,虽然年景差的时候,长安方面也会来西凉赈济粮草,可是比之青州所待,差之甚远…韩遂听罢便道:“既是如此,在下便先与奉孝先生订立契约,然后再置酒相待了,一切以大事为重,不知奉孝先生以为如何?”
“韩将军说的好,一切以大事为重。即刻你我便订立文书就是…”郭嘉听罢笑道,二人话不多说,当即命人取来笔墨,
刚才二人所议之事,待郭嘉韩遂盖上大印之后,府衙欢腾。
协议立好之后,郭嘉便对韩遂道:“如此来看,青州西凉乃是一家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下有一事相请,还请韩将军一决…”郭嘉说罢,韩遂便道:“奉孝但说无妨,韩某先命人准备酒菜,设宴款待先生。”
郭嘉笑道:“酒宴一事乃是小事,在下欲与韩将军做笔买卖,不知韩将军可有趣兴?”
郭嘉说罢,府衙之中众人尽皆竖起耳朵,韩遂易道:“奉孝有话但说无妨,与奉孝先生做买卖,韩某当然有趣兴听听…”
“十万石粮草,韩将军的西凉铁骑出兵天水,抑或出兵长安…此二地韩将军只要挥军去杀上一阵,我青州便支付西凉粮草十万石,如此多的粮草,够西凉军马两年之用了吧…”郭嘉说罢,见堂上诸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故作一脸疑惑道:“难道那刘备令西凉出兵,给的粮草比我青州还多么?”
“刘备给个庇!那厮也就是买草鞋长大地娃,每次令我西凉出兵,不支粮草,只待我西凉军马死伤之后,给予少许抚恤,如此吝啬,愧为皇叔!”韩遂还未说话,堂上一羌人武将便道:“韩将军,咱们就听奉孝先生的吧,再与那刘备打上一场,也好让他知道我们西凉的威风!”
“攻伐刘备,似乎有些不义啊,那刘备再怎么说也是圣上之叔,若是我等兴兵,恐被天下人唾骂…”韩遂悠悠叹道,郭嘉见状笑道:“皇叔的名号很值钱么?那刘备也是占下长安之后,才当上的这个皇叔,其中可有猫腻?天下百姓皆是不知…再说,是那长安刘备先对不起的西凉百姓,若是韩将军还想继续受那刘备之辱,刚才的买卖就当在下没说便是…”
郭嘉说罢,对韩遂拱手笑道:“既然韩将军不欲攻伐刘备,那这宴席也就不要准备了便是,西凉一事在下已经与韩将军商议妥当,如今,在下欲回到军中,挥军天水,届时与汉中孟起等人合于一处,再攻长安便是!”“大人切勿犹豫不决!”听说郭嘉要走,不少将领催促韩遂道:“奉孝先生说的没错,是那刘备先不义地,我等也没必要一味忍让下去,长安之人何时将我西凉百姓当人看了?起了战事,就让我等兴兵,没有战事,一概不闻不问,岂有这种道理?”
韩遂见群情激愤,对郭嘉道:“奉孝先生所言甚是有理,既是如此,韩某兴兵便是,长安乃天子脚下,韩某不欲做霍乱天下之人,所以在下以为,只要青州五万石粮草,与先生兵马同击天水,届时先生勒令我雍凉军马,在下只留万余军马守城,旗本八骑与一万铁骑皆给先生调配,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韩将军深明大义!此事可行,在下仍许西凉粮草十万石!”郭嘉听罢笑道:“既然韩将军有如此诚意,在下也不欲与将军为区区五万石粮草上做文章了…若是攻下天水,十万石粮草,两月之內,便可入西凉之境!”
堂上西凉员官们听罢一阵惊呼,十万石地粮草只因西凉肯出兵一万,便可于两月之內入进西凉之境,如此好事,与天上掉馅饼无异,韩遂见状,一脸欢笑,大赞道:”奉孝先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既然事情都已商议妥当,奉孝先生肯赴宴否?”
“还是不肯,在下欲先回营中一遭,将此事告知我营中大将,再回来与将军把盏如何?”郭嘉说罢,堂上之人一阵大笑,韩遂笑道:“先生自去便可,我等在衙中等待,敬候先生佳音!”
郭嘉对堂上诸人拱了拱手,直奔堂下而去,出了武威城,郭嘉便见自军大帐中已做好与西凉一战的准备,心中不觉苦笑起来,进了寨中,郭嘉便将与韩遂商议之事,跟张合李典二人说过之后,二人俱是瞠目结舌,青州治下各地盛产粮草,区区十万粮草,便可让西凉精锐尽出,如此好事,简直是太划算了,郭嘉见二人一脸喜⾊,心中也很是喜悦,对二人道:“看来你们这帮武将们都没说错,跟着在下,是有不少功劳拿地,若是我等能拿下天水,连通青州西凉,那刘备在长安恐怕也就坐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