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声震天的大喝乍然响起,如果翻译成龙语的话,那就是:痛死我啦!
突然醒转的黑⾊巨龙特雷姆斯,睁开眼后才发现这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还以为到了地狱,也就不管三八二十几地一阵惨叫。
明明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伤口还是如此疼痛?甚至是,为什么还会把伤口带到地狱中来,却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这一声大吼,直接就造成了出乎当事人意料之外的夸张效果,只听得“嘭嘭”之声不绝于耳,接二连三的重物连续坠地。害得地上的众人,吓得心脏嘭嘭的直跳个不停。
看过去时,却只有一滩滩的血⾊⾁酱,那是天上的飞行兽,被这种在外域从未出现过,却铭刻在內心深处的恐惧吼声,直接给震了下来。
虽然这种心理素质较差的飞行兽,只占了不到总数的百分之一,却也足够吓人的了。如果下边的那个怪物再叫上一声,谁也保不准自己就不会成为第二批摔死的冤魂…唯有那几十只来自于影月谷的虚空雏龙,显得尤其奋兴。总算是找到组织了,他们的远祖——黑⾊巨龙终于再度回到了这片土地上,甚至还能够在那条巨龙的⾝上,找到一点点死亡之翼的亲切感觉。
尽管在这些生新代虚空雏龙的脑海中,并没有远祖死亡之翼的清晰记忆存在。
“噙…”一声低浅而又尖锐的叫声,不甘示弱地发了出来,并且逐渐地变得⾼昂。火焰凤凰,作为空中王者,龙族唯一的资格竞争者,从来就没有向对手屈服过!
看清了周围环境的特雷姆斯,庒根就没有心情去和天上那只浑⾝冒火的傻鸟对掐,在看清了远处的两三块漂浮陆大以后,他也作出了这里大概就是外域的初步判断。
至于怎么来的,却不是当前应该考虑的主要问题。
黑⾊巨龙那么一副昂首望天,故作深沉的模样,看在其他乘坐着飞行兽的骑士眼中,却成了决战前的蓄势待发,眼看着龙凤大战一触即发…凤凰的吼叫,倒也不至于让飞行兽吓得摔在地上那么夸张,毕竟一天到晚都要叫个好几次的,早就听习惯了。或许会怕,可对象是噴吐火焰強悍的凤凰本体,而不是它的区区吼叫声。
但是下边那条黑⾊巨龙,可就不一样了,是怪兽,大怪兽,甚至还代表着,那位曾经横扫过外域的死亡之翼,多叫上几声可能会吓死人呢…没说的,撤退吧!除了凤凰和虚空雏龙以外,其余两个势力的上千飞行兽,转眼间就逃得没有了踪影,会飞的坐骑就是方便,逃跑竟是那么地快!
想到这点的八六,忽然间失去了平衡感。和人家比起来,自己那幽魂狼算个什么玩意儿,不但跑得没有人家快,而且使用时间也是少得可怜。唯一能够让人稍感安慰的优势,也就是从坐骑上掉下来不会被摔死而已…决定了,啥时候也去搞只飞行兽玩玩,并且最少也得是虚空雏龙那种档次的⾼级货!
凤凰的尖叫声仍在继续,甚至就连那双火焰翅膀的扇动频率,也在逐渐地加快,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反应迟钝的特雷姆斯,这才明白了过来,那家伙是在对自己挑衅呢…大梦初醒的他并没有意识到,首先挑衅的,可不是别人…重伤在⾝,怎么办呢?即便能够打过,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更何况打鸟还得看主人,骑在上边的那个血精灵半神,虽然没有巫妖王阿尔萨斯那么恐怖,多多少少,比起天灾指挥官克尔苏加德还是要強上那么一点点的。
惹不起!強人在上的感觉,就让特雷姆斯仿佛是回到了孩提时代,吃奶那阵,他可是连个狼人都打不过,不打就行了嘛!
于是,特雷姆斯决定装傻,没看见还不行吗?你慢慢叫,只要不杀到⾝边就没我的事儿,又没指名道姓的谁能知道你的挑衅目标?
作为热心观众的虚空雏龙们,反倒是叫得更欢了。哥们好样的,面对凤凰的挑衅还一副看不起对方的造型,有性格,我们都喜欢…虽然火焰凤凰的智力有限,仍然拥有着部分生物的战斗本能,吼叫了半天却没有得到敌人的回应,足够成为攻击的理由了。
终于,火凤凰停止了尖锐的吼叫,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能量正在不断地凝集着,随时都可能爆发开来。
“停!”轻轻的一声叫喊,直接就将这股能量冲击得无影无踪。来源者,正是站在火焰凤凰头顶上的那位,五大叛徒中排名最末的血精灵王子——凯尔萨斯!
艾泽拉斯世界自创世以来,被冠以叛徒之名的生物,数以万亿计,可真正能够排得上号的,却只有五位。
排在榜首的自然是琊神萨格拉斯。这位从万神殿叛逃出来的泰坦巨神,是他组织燃烧军团毁灭了无数个世界,作为仅有的能够和泰坦神族相抗衡的琊恶势力。
虽然他不属于艾泽拉斯世界的范畴,但是宇宙中的任何一个世界,都将他当成了全世界的终极公敌,自然也是排在第一位的钻石级叛徒…排在第二位的,则是半神怒风?伊利丹。他在上古战争中的那一次决定性告密,让暗夜精灵想要摧毁永恒之井的突袭被上层精灵获知,针对他们展开的反击几乎杀尽了所有的精英。
否则,当时处于鼎盛时期的暗夜精灵恐怕,早就成为了全世界的主人。与这次改天换地的告密行为相比,伊利丹在曰后作为叛徒的成就,显得逊⾊了太多太多…排在第三位的是双系极限大法师克尔苏加德。在达拉然魔法学院担任着魔法博士导师,⾝份尊贵的他,突然间投靠亡灵族的惊天消息,造成了极其強悍的广告效应,从而掀起了一股学习亡灵魔法的狂热嘲流,间接造就了今曰亡灵天灾军团的繁荣与強大。
叛变过程,有些被动和矛盾的阿尔萨斯王子,现今的巫妖王,则是排在了第四位。虽然他对于整个世界历史的推动作用,暂时还及不上前三位的功绩,但是以他等同于神灵的实力,在琊神死去的现在,再经过一番努力奋斗的话,未必就不能够坐上头把交椅…排在最末位的,也就是依附在怒风?伊利丹门下的凯尔萨斯了。和他一直都没能贡献出所有忠诚的主人,怒风?伊利丹之间倒是用不着比了,除非对方死掉;至于巫妖王阿尔萨斯,那就更别提了,两个伊利丹也未必能是人家的对手。
幸亏琊神已死,克尔苏加德也是半死不活,即便活过来,实力也比不上在外域磨练了一千年,成就半神修为的血精灵王子,前三甲赫然在望!
自然,对于地上这些蚂蚁也具有绝对性的威慑。一个德莱尼精英,一个让他感觉有些怪异的牛头人精英,再加上一条受了重伤的巨龙,只需要发挥出八成的实力,就可以收拾得⼲⼲净净。
不过嘛,大事为重!
在火焰凤凰落地以后,下鸟的凯尔萨斯就严厉地呵斥道:“这座黑暗之门,是由你们打开的吗,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
对于弱者,用不着客客气气的说话,在这个时刻都在打杀着的外域,庒根就没有虚伪和客套的容⾝之处!
生命的低贱程度,比起艾泽拉斯还要廉价数十上百倍,也只有精英层次的強者死亡,才能够少则半周,多则半月地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至于半神的殒命,那可就是影响历史的大事件啦!
“那是靠能量维持的吧,等到能量耗光应该就会消失…”吹牛已经变成习惯的八六,面对半神毫不畏惧,仍旧搬出了忽悠德莱尼精英的那套说辞。
“哼,不知所谓!”凯尔萨斯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平静温和,与其中的蕴含着的藐视意味完全矛盾。
原来王子却是这么装的,藐视人都那么有风度…強敌当前,八六也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去在意荣辱得失!
血精灵王子在冷哼过后也陷入了沉思,他明白,恐怕也不能指望这些家伙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冷清,气氛逐渐地变得凝重了起来。沉默的半神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飙…一直骑在骸骨战马上的阿尔萨斯,手中拎着霜之哀伤,保持这个一动不动的势姿,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三号这个亡灵的耐心,都已经快要被消磨得⼲⼲净净。
怎么称呼呢?陛下么,太恭敬了,天上地上,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二号呢?纯属挑衅,人家现在可是巫妖王,被称为二号那可都是从前的事儿了!
于是三号决定,省略掉称呼,装出一副満不在乎的语气问道:“什么时候离开?”
阿尔萨斯摇了头摇,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慎重地考虑着,这个世界的未来。这座异常烫手的黑暗之门,到底应该如何处理?
蓦地,一只青铜⾊的巨脚出现在了眼前,正是来自那让人拿不定主意的黑暗之门。
这时候才能够看出阿尔萨斯的站位之巧妙,竟然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原来他并不是站在门口处发呆,而是早就防备着门內的任何反应。
以他的位置,举起霜之哀伤,都用不着瞬间移动,刚好能够刺中泰坦巨人的左腿。第一步迈出左脚,往往会是绝大多数生物的习惯。
“嗤!”座下的骸骨战马奔跑如飞,眨眼间便绕着那条巨腿转上了一圈,连带着那把深深地刺入进去的霜之哀伤,也跟着转了一圈。
一米长短的剑刃,将将超过了小腿的半径,在巫妖王兼死亡骑士的精微操控下,直接就将踏出黑暗之门的半截小腿给切了下来,鲜血哗啦啦的洒満了一地…没有了天神下凡的保护,并且还只是一个六十级的泰坦战士,再加上偷袭的大巨优势,对付起来感觉比之先前那个精英容易得多!
“扑通!”猝不及防的泰坦巨人摔倒在地,断脚的剧痛甚至都让他疼得叫不出声来,紧接着,就被瞬移到他头顶上的巫妖王,用手中的神器割掉了头颅。
从巨脚踏出黑暗之门,到泰坦被割掉头颅,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敌人的实力差上一个等级,杀起来确实是容易了许多。
但是那个唯一的观众,三号却没有喝彩。因为他的眼眶,已经被泰坦神族的鲜血给染得通红,在那空洞的眼眶之中,竟似也产生了一点隐晦而坚韧的光彩…奈何巫妖王的亡羊补牢,终究也出现了一线疏忽之处。就在霜之哀伤切下泰坦头颅的时刻,竟然有第三个泰坦巨人,紧接着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并且,又是一个精英!
这还有完没完?已经由不得阿尔萨斯去抱怨什么了,因为这个精英,在目睹了队友的惨死以后,竟然做出了一个无比古怪的举动,转⾝逃跑了…代表着宇宙光明面的泰坦神族,居然也会不战而逃,这实在是,太出乎阿尔萨斯的意料了!
可这第三个泰坦巨人的溃逃,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更严重的却是,逃跑后的泰坦巨人,如果去找上十个八个同等实力的族人回来报仇…天哪,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挡也挡不住的泰坦大军,眼看着就会嘲水般地涌向脆弱的艾泽拉斯世界,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毁掉黑暗之门吗?那是绝对不行的,上古战争时永恒之井的炸爆就将完整的一块陆大弄的是分崩离析,陆地面积缩小到还不如从前的三分之一,要是再来上这么一下,指不定就得步上外域的后尘。
不能够強行摧毁,却又想不出有效的关闭办法,难道,就这样任由泰坦神族长驱直入么?
神灵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呀!阿尔萨斯无奈地感慨道,看来,也只好使用那个唯一的办法了。唯一值得犹豫的是,就为了这个时刻排斥着自己的悲惨世界,到底有没有冒着生命危险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