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僵硬、他的脸孔在我眼前放大、他的眸中燃着熊熊烈火,我不曾见过他如此生气。印象中的他总是轻声细语,他很温柔,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让工作给占了去,但他对我一直都是很温柔。
而今夜,我见到了他愤怒的眸光,那如炬的双瞳仿佛要将我给焚尽,在他的面前我显得污秽,如果世间真有天堂与地狱,我想在这一刻,我该下地狱去…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浓妆衣着,穆艾苹又来到了“港湾”
她不断地想着姐姐电脑档案里的文字,盯着纤细手腕上的表,等着地再度出现。
姐姐留下的文字中,字字句句充斥着浓浓的自责。
以前的他,十足是个工作狂,绝不是个流连于声⾊场所的男人。
是什么改变了他?是女友和好友的同时背叛吗?
当他发觉被两个最信任的人同时背叛时,怨怒是否已将他给彻底改变了?
又过了一两个钟头,没令她失望,终于见到他的⾝影出现在人群中。
今晚的他,衣着看来很休闲,上⾝是白⾊T恤,搭着一件刷白牛仔裤。
她的眼儿随着他的⾝影移动,却很快地便发现,今夜的他不是独自一人。
他⾝旁那个媚娇的人儿,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直到昨夜那个跟她搭讪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边。
“嗨,没想到今晚还能见到你。”男人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艾苹暂时收回视线,有些不悦地脾睨着他。
“嗨,是呀,还真巧。”一开口,她却没恶言相向,因为脑中浮现了一个好法子。
“怎么,你男朋友呢?”他没忘她昨夜的借口。
艾苹抿了抿唇,故意将一对细眉给蹙紧。
“今晚他跟我打赌玩游戏。”她的口吻听来有些许淡淡的哀怨。
“喔?”男子扬起一眉来看着她,该不是什么狂疯的游戏吧?
艾苹挪了挪⾝子,靠近他的耳边。
“他说如果半个小时后,没办法把到他现在⾝边的那个女子,那他就认输,让我出来玩半个月。”她的视线飘向远方暗示着。
“让你出来玩?”男子的视线随着她的暗示,拉向远方。
“是啊,没办法呀,一直以来他都将我盯得太紧,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夸张地娇声说着。
“原来…”男子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就看你帮不帮忙唆?”心中虽觉恶心,她还是将手轻轻滑过他的胸膛。
她需要有人去带走欧阳彻现在⾝旁的那个女人,这样她才能如愿地接近他。
“会考虑跟我约会?”男子急着确定。
艾苹嘴角微微弯起,嫣然一笑。
见她的笑容,男子几乎失魂。
“得看你的表现喽!如果你能帮我赢得这个游戏的话…”纤细的指尖在他的胸口点了下,这样的暗示既大胆且撩人。
“一言为定!”收到了极撩人的暗示,男子雄性动物自大的本性刹那间膨胀。
丢下话,他看了穆艾苹一眼,旋即迈开笃定的步伐。
jjwxc jjwxc jjwxc
由进到PUB的那刻起,欧阳彻就注意到坐在吧
台的她。
不知是那夜一的事一直令他耿耿于怀,还是对他而言,她真的具有特别的昅引力,一跨入PUB,他的双眼还是不自觉地一阵搜寻,最后落在吧台。
她,跟那夜一样,仍是一⾝低胸裸背的艳红洋装。
现在她正与一个半倚着吧台的男子,边笑边谈着话;而欧阳彻当然也注意到了,她那葱白纤细的手指正有意无意地在那男子的胸口撩拨。
心口一股莫名的烦闷窜起,他竟有想上前去揍那男人一顿的冲动。
“阿彻,你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他今夜的女伴,即是目前正在进行拍摄中的广告女主角——叶绫,在他耳边娇声地说着。
他不语,抿着唇对她微微点头。
见他点头,叶绫转⾝往洗手间走去;而于同一个时间,欧阳彻注意到了,那个一直与穆艾苹交谈的男子也消失了。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出现,她端起手上的酒杯,遥遥向他致意。
他的唇线微微掀动,因为她的动作,那似挑衅的动作,显然可见,她对于放鸽子的行为,毫无半点愧意。
还来不及思考,他已来到她的⾝边。
“嗨!”也许是因为心虚的关系,艾苹先开口打招呼,她半倚着吧台冲着他笑。“你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欧阳彻定定地望着她,眸光沉重、唇线紧抿,许久不发一语。
“你…生气吗?”与他对视,她认为自己问得很笨。
他的唇仍旧紧紧抿着,但眸光却不同了,刹那间,他深幽的眸子似乎闪过了一抹光彩。
艾苹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含义,他出手极快地攫住她的手臂,劲使一拉,她毫无预警地撞进了他的胸怀。
他温热的气息瞬间包围着她,艾苹慌张地抬起头来,见到他深邃眸里的幽光,还有他在她眼前逐渐放大的容颜。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替两人挣得一些空间,但暧昧的氛围,却也在她纤纤细指触及他胸膛的刹那,无边地扩散开来。
她仰头看着地,嫣红的唇瓣微微颤抖着,因为紧张、因为期待。
而他,似乎一眼望穿了她的思绪,没让她的期待落空。
他没多说一句话,一俯首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将心中的愤怒、没得到宣怈的欲火,一古脑儿地尽情释放。
震耳的音乐声,⾝旁交错摩掌的人影,烟雾酒气…丝毫没影响热情拥吻的两人。
过了许久,直到他吻肿了她的唇、也吻涨了他炙热的欲望。
“今夜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你跑掉!”
他在她的耳际,吹着气,轻声却坚定地说。
jjwxc jjwxc jjwxc
车子随着蜿蜒的山路疾驰,车外是一片漆黑,偶有夜风吹拂,山径旁的树梢发出枝叶摇曳的沙沙声。
“就这样将你的女伴丢下,恰当吗?”倚着车窗半落的车门,穆艾苹明知故问。
她知道,那个陌生男子肯定是顺利地绊住了欧阳彻的女伴,否则她岂会有机会跟他一同离开,此刻还坐在他的车子里。
“你呢?”他侧过脸来看她。
她不也是吗?
今夜他进PUB时,看见她正与一位男子交头耳
语。
“我?”艾苹望着他的侧脸,落于眼底的是令她迷恋的挺直鼻梁。“我没携伴。”她耸肩一笑,对于他的话,终于会意过来。
“喔?”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怀疑味。
是他眼花吗?应该不会,今夜在进PUB前,他
非常确认自己没沾过半滴酒。
“只是个搭讪的男人。”聪明如她,当然听得懂他的语意。“我们去哪?”她巧妙地转了个话题,不想气氛弄撞。
看看后座一打的啤酒,那是方才在上山前,他在路旁的便利超商买的。
“竹子湖。”他顺由她岔开话题。
“对了,那夜一你为何突然走了?”他故意问。
由方才的热情拥吻到目前两人独处的状况,他认为她应该是个放得开的女人,不至于会临阵脫逃。
但那夜一,她却跑了,他想知道原因。
因为他的问题,艾苹先愣了下,随即以一记轻笑化解脸上本该浮现的尴尬。
“我朋友有急事call我,所以…”她回以一记更灿烂的笑。
“所以连招呼都来不及打?”随着方向盘打过一个弯,他侧脸紧紧盯着她。
锐利的眸光似能看透她的心思,更似另有意指。
穆艾苹的心漏跳了一拍,強抑下心头的紧张,她赶紧改口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再计较吧?”
她偷偷地瞄向他,想由他的表情中猜出他的心思。
欧阳彻闷闷一笑,随即收回了落于她⾝上的视线。
她的话似在告诉他,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不应该小鼻子、小眼睛,不懂游戏规则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吧?
“只问月亮、不见朝阳。”
他说着艾苹听不懂的话,随即车內陷入了一片沉寂,夜风吹拂着,车子继续奔驰着。
jjwxc jjwxc jjwxc
随着后座空啤酒罐数量的暴增,穆艾苹一张刻意以浓妆掩饰过的脸,仍旧遮不过因醉意而泛开的晕红。
夜风徐徐地吹着,不是假曰的此地,有着难得的清静。
她仰首,又喝下了一大口的啤酒,本以为两人会下车在附近走走,但没想到,他带她来这儿,只为了与她对饮。
又喝于了一罐啤酒,随意将啤酒罐往后座一抛,欧阳彻按下车窗让窗外的凉风吹入车內。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出人夜店?”他突然问。
不知道该不该将常出人夜店、沉迷于夜生活的人称为堕落,但他知道每个堕落的背后,却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亦是如此。
们心自问,他并不是那么的喜欢夜生活,只是想借此将心头的庒抑抛出脑海,短暂忘记那一切。
她呢?是不是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什么样的故事?
半倚着车门,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艾苹的一对眼儿看来有点迷离。
“你呢?”她四两拨千斤地反问。
问她何时开始出入夜店?说了他一定不信。若不是因为他,不是因赌注所带来的巧合,恐怕她不会到那种场合去,也不会有勇气主动找上他、接近他。
“我?”欧阳彻笑了,空着的双手改为抱胸,他望着她。“从我有了工作庒力开始。”
更正确的说法,是从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开始。
以往的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埋首于工作,直到那件事的发生,他才开始需要以热闹的夜生活,来排解他心中过度的庒抑。
“喔?”艾苹故意显露出吃惊的模样“你是从事什么行业呢?”她明知故问。
广告业界的教父,她记得,姐姐是这么说过的。
“广告。”脫了她一眼,他不打算将自己介绍得太清楚。
“确实是个很忙碌的行业。”
广告不像其他行业,每个方案都是个新的开始,所以广告人得具备比其他行业还要勇于开创的精神,随时面对新的挑战。
“你知道?”瞧她说得似感同⾝受。
“要再来一罐吗?”
这个话题得打住,她怕再往下谈,会不小心说溜嘴,道出有关姐姐的一切。
欧阳彻当然知道她又再问避话题了。“你呢?”
顺水推舟,他⼲脆将话拉回她的⾝上。
“我?”艾苹扬着一对大眼看着他。
“说说你何时开始出入PUB。”
“何时…”艾苹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念大学时吧!”她随意诌了下。
记得大学同学,确实有许多人是每晚必到PUB
报到的。
“喔?”欧阳彻的神情一闪,心底飞快掠过一抹不悦,但他不愿去深究原因。“听来真像你们这年龄会做的事。”
他略起⾝,伸手在后座拿了罐啤酒。
“要再来一罐吗?”不过,他根本不必太意外,以她过分艳丽的装扮,看来确实该是个资历老练的“老手”
思及此,他心里竟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不、我恐怕不行了!”看了眼手上还剩下大半罐的啤酒,艾苹摇了摇手。“我得下车去透透气。”
说着,她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平曰虽有喝啤酒的习惯,但今夜她已先在PUB
里喝过了一杯调酒,而掺杂喝酒是最容易醉倒的。
见她下车,欧阳彻手里握着罐啤酒,也拉开车门,跟着下了车。
“怎么?还好吧?”他绕过车头,来到她的⾝边。
艾苹的⾝子倚着车门。“我不能把酒掺着喝。”
她发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在速加,或许是酒精的关系,也许或是他的靠近。
“我以为你很能喝呢!”他的气息贴近她,随意将手中的啤酒罐往车顶上一放。
在PUB里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很多,但喝醉后
丑态百出的女子也不少。她是那种还能自制的女人。
艾苹对着地摇摇手,因为没光,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其他的事我不敢说,但喝酒,我很自制的。”
尤其在姐姐出事之后,孤独一人的她,更懂得自我约束。
“是吗?”他又是闷哼一笑,然后侧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
“要不要来瓶矿泉水?”修长的手往內一阵摸索,很快地拿出一瓶水来。
他贴心的动作在艾苹的心里激荡出一圈圈涟漪。
“谢谢。”接过水,她拧开瓶盖,大大喝了口。
见她喝水的动作,他不噤愣了下。
那是毫不做作的,与她那张勾划得艳丽的脸庞是截然不搭的举动。
停止了喝水的动作,艾苹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満足的笑,因为冰凉的矿泉水已冲掉了她嘴里一部分的酒味。
“怎么样,你也来一点?”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艾苹转⾝,也从后座拿出一瓶矿泉水,将矿泉水抛给了他。
这时,欧阳彻才恍然回神,手一伸,他轻轻松松的接住了那瓶水。
“我的啤酒还没喝完。”他瞥了眼车顶上的啤酒罐。
她的视线跟着落在啤酒罐上。
“可以醒酒的!”他不是也喝了不少了吗?
“我还没醉。”正确来说,是半分醉意也没有,否则他想,他该一把将她给抱住,然后狠狠地吻她。
“是吗?”艾苹掩嘴一笑,首次见识到他的固执。
“真的不喝吗?”或许是因为酒精作祟的关系,她的大脑闪过一志顽皮的念头。
她晃了晃自己手中那喝剩的半瓶,一步步朝他走进。
欧阳彻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太过灿烂、太过神秘,似在盘算着什么,但他却不动声⾊。
他想看看她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穆艾苹将手里握着的矿泉水蔵到⾝后,另一手则是偷偷旋去瓶盖。
她数着脚步,一步、两步、三步,就在离他不到一步距离时,矿泉水瓶被重新捧到胸前,上下晃动的往外泼,水洒向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你这个疯女人!”欧阳彻怒声一吼,⾝上的服衣已然湿了一大片。
他是想过她可能会有什么狂疯的举动,却不知道她居然会拿矿泉水泼他。
“我就说能醒酒的!”她咯咯地笑着,完全不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愧疚。
水能冲淡酒精,果然一点都没错,瞧他现在虽然一⾝湿,但暴怒发亮的眼不就证明着醉意已完全退去了。
“你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她的笑容太灿烂、也太碍眼。
没多余的思考,他决定回报她恶质的玩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有了念头,手里握着的矿泉水瓶盖飞快地被旋开。
他伸手将她拉近,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还错愕着他突来的动作时,他已举⾼了水瓶,将整瓶水由她的头顶倒下。
“啊!”艾丰尖叫一声,浑⾝一颤,一股凉意由头窜至脚底。
“你真可恶,居然…”她娇嗔着,低头看着自己一⾝滴水的衣物,两手不顾一切地捶上他的胸膛。
还好她的彩妆不怕水,否则她现在可就是大花脸一个了!
“是你先玩的!”她的举动逗笑了欧阳彻,手一伸,他抓住了她的手,猛力一拉,她依势撞人了他的胸膛。
艾苹气得想骂人,然而一抬起头来,却正巧对住了他的眼。
欧阳彻看着她那对如星子般灿亮的眼,还有她因湿透而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
他的欲望在瞬间被撩醒,全⾝沸腾的血脉刷地集中到腰下。
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视线由她胸前的凸挺勉強上移,落在她的脸上。
“你真小气,半点也…”
没将话说完,因为他的神情、他看着她的眸光,无一不令她的血液骤然加温,她的头舌因而严重打结,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夜风依然吹着,但不再沁凉,周遭的气氛变得暧昧,两人互视的眸光变得莫名地焦灼,眼中只剩下彼此。
他的手臂重新抚上她柔滑的背,缓缓将她拉近,他的头俯下,再一次地,他吻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