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昭小？正忙著将成箱的行李卸下，听到敲门声，疑惑地起⾝过去开门。
“夫人？”她惊讶地唤著。
刘霈芝一脸笑意地走进来，又转⾝自动带上门。
“别叫我夫人，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媳妇儿。”她大剌剌地表明，毫不避讳。
“夫人——”昭小？有些尴尬。
刘霈芝迳自坐到椅上，迫不及待地开口“我来这儿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你为何不想嫁给颢阳？他有哪里不好吗？还是你不喜欢他？”
“呃——”这该怎么回答？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昭小？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来，你也坐。”刘霈芝指著自己⾝侧子，待昭小？坐下才又开口“我们都是女人，你也别跟我害羞，当我是娘那般说就行了。”
昭小？看她一脸认真，知道自己非得说出心意不可，一脸为难。
“我、我还没准备好…我想说不定少爷以后会遇上一个跟他出⾝一样好的姑娘，所以我——”她心里也充満矛盾呀！
刘霈芝打断她的话“这些都不是重点，我们家并不需要特意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两个人相爱与否问题的关键。”她顿了顿“我只想问一句——你喜欢我们家颢阳吗？爱他吗？”
昭小？一听，低著头犹豫了一会儿，方轻轻颔首。
“那就成了。颢阳爱你，你也爱他，你们就成亲吧！”她心中盘旋许久的焦虑终可卸下。
“夫人，我…我可以不嫁他吗？”她试探性地问。
刘霈芝瞠大眼“不嫁他？为何？”
“我可以在他⾝边伺候他、陪著他，但我不嫁他，这样可以吗？”昭小？重复著自己的心思。
“为何要如此委屈？小？，你在担心什么？”刘霈芝再次耐心地问。
被这么一问，昭小？呑呑吐吐“我想…到时候他也是会娶正室的，我一个小妾先进门不太好看…我不在乎名分的，我可以、可以——”
刘霈芝一脸诧异，尖声问：“是谁跟你说颢阳要娶你做小妾的？是他跟你说的吗？”
昭小？摇头摇，很没自信地道：“没人同我说，可我知道自己与他不配——”
“谁说你们不配？！我们家从来就没有门户之见，要你嫁给颢阳，绝对是让你当正室，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而且我们也不会让他娶妾！”刘霈芝大气地说。
“嗄？真的吗？”昭小？一脸狐疑。
刘霈芝开始替自己的儿子说话“真的。以颢阳的个性，他并不喜欢到外头风流…呃，这个你知道吗？”
“我知道。”她从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你还有何不放心的？”刘霈芝摇头摇。
“夫人，我真的可以吗？我…”昭小？好迟疑。
刘霈芝微皱起眉，叹了口气。
“你就别怀疑了。相信我，你嫁给颢阳一定会很幸福的。”她苦口婆心地说。
见昭小？仍是多有犹豫，刘霈芝赶紧又道：“重要的是你们相爱，其他的事都不要紧。要知道，一辈子很长，总要找个自己喜爱的人，才能相伴到老。你明白吗？『
昭小？眼神茫然，不知该点头或头摇。
相伴到老的伴侣？这一点她可完全没想过啊！
刘霈芝看昭小？一脸茫然，叹了口气，很是积极地开导她“其实你现在就有一个大好机会可以与自己心爱的人相伴到老，这种机缘可不是每个女人都遇得上的。多少人是因父⺟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亲，双方未必有感情，你希望自己这样过完一生吗？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你眼前得来不易的机会呢？”
“我知道——”这种姻缘是她最不想要、最害怕的。
“既然知道，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刘霈芝不解地问。
昭小？此时犹如陷入一团泥沼，不知所措。
“等会儿颢阳回来了，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刘霈芝看了昭小？一眼，拍拍她的肩，无声地走了出去。
昭小？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思绪极为混乱。
唉！究竟怎么做才是对两人都好呢？
* * * * * * * *
初舂时刻，莞院里的花儿齐放，处处皆是鸟语花香，昭小？独自一人开心地穿梭其中，徜徉在一片美丽的花海里。
终于回来这儿了，她好喜欢这里啊！
还是家的感觉最好。昭小？轻松悦愉地想着，全然没想到自己目前的⾝分还是个丫鬟。
“小？…我可以叫你小？吗？”⾼净以手里捧著一堆藌饯，笑咪咪地出现在昭小？面前。
“嗯！大少奶奶。”昭小？开心地冲她一笑“大少奶奶，你长得好漂亮喔！”
这是她第一回见到她时就想说的话。
⾼净以不好意思地一笑，挥挥手。
“别这么说，你也很可爱啊！对了，颢阳不在吗？”
昭小？摇头摇，心无城府地说：“他去办事了，晚些才回来。还有，我只是可爱而已，又不漂亮，像你才真是迷倒所有人呢。”
⾼净以眨眨双眼，仔细瞧了她一番“其实你的五官很漂亮，只是没打扮罢了。若是你打扮起来，一定可以颠倒众生！”
昭小？噗哧笑了出来“不可能的，你别安慰我了。”
“真的！不如我来替你打扮打扮？”⾼净以奋兴地说。
“不用了，这样太⿇烦大少奶奶——”
“不⿇烦。你也别喊我大少奶奶，喊我净以或大嫂吧。”
直喊人家闺名总是怪怪的，最后昭小？决定“大嫂，我觉得真的不用了。”
“一定要的。晚膳时间快到了，我一定要将你打扮得像天仙一般。”⾼净以拉起她的手，直奔回房。
* * * * * * * *
“奇怪，晚膳时间都到了，净以与小？怎么还没来？”刘霈芝奇怪地说。
才一问完，便看见⾼净以奋兴地跳进饭厅——
刘霈芝紧张地倒菗一口气，天啊！她的孙儿！
任颢磊叹息一声。“净以，小心你⾝上还有个宝宝啊！”⾼净以却仿佛充耳未闻，笑嘻嘻地道：“各位，我要介绍凌岫山庄的美人儿——昭小？！”她转⾝比出欢迎的手势，昭小？缓缓走了出来。
她穿著一⾝水蓝衣裳，发上簪著珍珠发簪，看来清灵动人。
原先略显苍白的脸颊点上胭脂水粉，淡扫娥眉，看来面莹如玉，眼澄似水，顾盼之间有一股说不尽的媚娇。
一时间，任颢阳居然看得痴了。
“怎么样？很美吧？”⾼净以⾼声炫耀，一双动人的美眸弯笑着。
昭小？不习惯这种赞美话语，脸都烧红了。
“颢阳，你觉得小？这⾝打扮如何？”女为悦己者容，这种事当然是得问他。
昭小？头垂得低低的：心里也很想知道他的感觉，却羞地不敢抬起头来。
任颢阳被这么一问，才猛然回过神，微笑道：“大嫂，你真是厉害，把她打扮得很美。”让他差点都失魂了。
“此言差矣。小？天生丽质，我只是帮她妆点一下而已。”⾼净以中肯的说。
“不，大嫂比我还美的。”昭小？否认道。
“别比了，你真的很漂亮，别担心。”⾼净以又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任颢阳问：“颢阳，你一定很少赞美小？，对不对？”
任颢阳凝想了一下“是不常。”怎么了吗？
“难怪小？不嫁给你。你真是不明白女孩子的心！女孩子是需要被赞美的，这样才会有自信，才会乐观。”⾼净以说。
任颢阳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明白了。”难怪她总是缺乏自信，裹足不前。
看儿子一脸顿悟，刘霈芝诧异地脫口而出“颢阳，你从来没有赞美过小？吗？那你们平时都谈些什么？”
“我们谈读书、谈写字。”
“嗄？”除了两个当事者之外，众人无不惊呼。真不愧是任颢阳会做的事哪！
任颢阳霎时哑口无言。
“其实是我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值得称赞的事，二少爷当然不会赞美我，大家别误会了。”
昭小？此言原是想帮他解围，没想到此话一出，整屋子的人都颇感惊讶，连任颢阳也是。
她真的这么没自信吗？
她怎么可能“不好”？若不好，任颢阳怎么会爱上她？
“小？儿，其实你很好的。”任颢阳试著解释。
昭小？却急忙否认“不，我不好…或许只是还好。”她抬头，对任颢阳一笑。
这一灿笑，触动了任颢阳最深的灵魂。
“小？儿，我会慢慢证明给你看，你是我心中最好的。”才说完，他又看见她眼中的怀疑，只得苦笑“给我机会，嗯？”
昭小？点点头。
“我们都听到喽！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净以在一旁帮腔。
任颢阳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现在只能让时间来证明一切。相信他会有办法弭除她心中的不安。
原来除了爱是不够的，还需要赞美与自信。
爱，真不简单——
* * * * * * * *
“派一个丫鬟给我？”
昭小？不可思议地喊，眨眨眼看向这个无辜而且未曾见过的丫鬟。
“我自己就是丫鬟了，为什么还要派个丫鬟给我？”
“以后你就是二夫人，里里外外总要有人帮忙打理。”刘霈芝笑笑地说“雅秀，你先带昭姑娘去浴沐吧！”
雅秀在山庄里工作近八年了，是当初跟随主子们去乐水湖的奴仆之一，因此昭小？并不认识她。
“是。”雅秀比了个方向，微微笑道：“昭姑娘，这儿请。”
昭姑娘？这三个字让她浑⾝不自在。
“喔——”不过是澡洗嘛！她知道路啊！昭小？这样想，但脚步随著雅秀愈走愈觉陌生。
这里是哪里啊？才这样想，一股淡淡的花香就迎风而来。
雅秀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昭小？。
“就是这儿了。昭姑娘，您需要人帮忙吗？”
“呃——不用了。”
“那么请！”雅秀推开门让昭小？进去，随即将门关上。
“哇！”昭小？惊讶的瞠大眼看着。好漂亮！她以前怎么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墙壁上嵌著大理石拼花，中间一座由精致雕刻的花砖砌成的大浴池，旁边接有一条水道导引山泉水流至浴池內，池中撒著片片瓣花，四周垂挂著丝质水蓝浴帘，看起来好不梦幻！
昭小？呑了呑口水“这么大的浴池，是给我一个人用的吗？”
“这叫『浴殿』。”任颢阳冷不防的出现，嘴角噙著一抹迷人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儿？”昭小？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从哪里出现的。门不是关得好好的吗？
“我的房里有一处机关，可以直接通往这里，不需经过外面的走道。”任颢阳回答。
“喔。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当然是来沭浴呀！”
“嗄？”昭小？不安的抖了一下“那你先洗，我先出去了！”
任颢阳拉住她，唇角上扬“浴殿那么大，何不一起洗呢？”
“一起洗？不、不用了！”她想也不想就拒绝。她才不想跟他一起洗呢，多羞人哪！
“有什么关系？小？儿，你不给我表现的机会吗？”任颢阳逗著她道。
“你、你、你…你想表现什么啊？”她闪避著他那灼人的视线。
任颢阳站在她⾝后，圈住她。
“帮你浴沐呀！”
他的话令昭小？的脸瞬间涨红。
“你们不需要对我这样，我只是个小丫鬟…何况你之前不也不想成亲吗？”她懊恼的说，脸上犹疑不定，生怕自己承受不住过多的关心。
“此一时彼一时。”他在她耳畔旁好温柔的说，缓缓将她扳正，四目相望。
“当时我们完全不认识，我当然不可能娶你啊！但现在可不同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你很昅引我。”
“为什么？”这点很令人不能明白。
任颢阳拢了拢她垂落的发丝“因为你很可爱呀！我喜欢你有些笨却又肯学习的心。”
“是吗？”
“你不认为我们在客栈那段期间，相处得很愉快吗？”
“是満好的。”
任颢阳点点头“你跟我一样，都有心动的感觉。”这是一个肯定句。
心动？
“我不想聊了！”她逃避著问题，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愈来愈明显，但她不愿意承认。
任颢阳叹口气，抓住她的柔荑。
“没关系，我还有一个办法！”没想到居然得用娘教他的下下招！
“什么？”她茫然地看向他。
他低头深深地吻住她，大手开始脫她的衣裳，打算来一场缠绵之旅。
这是娘特地跑到房里教他的。她说——
“你未来的娘子现在在你的浴殿里，快去好好的帮她浴沐一番，说不定人家就答应了，要不就让她怀上个宝宝，那就一定得成亲了！”
⾝为一个乖儿子，他当然要顺从娘的吩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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