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穿蓝衬衫的男子平静的上了七楼,他们的外表普通,既不英俊也不丑陋,除了⾝体稍嫌強壮以外没别的引人注意之处。
医院住院部的七楼很安静,放射检查室的门紧闭着,不速之客走到门外静静站着不动。他们听到里面的医生吩咐病人侧体转背,一会儿又让病人走近几步便于观察。门外的两个男人相互摇了头摇,迅速分开在其他房间里搜寻。他们的动作很快,⼲净利落,不多时找遍了七楼的每个角落,但一无所获。
“门口有没有发现?”一个男人低声问道。
他们的耳麦里传来简洁的回答:“没有。”
“撤。”那个男人更简洁的下令道。他说着话大步朝楼下走,走到楼梯口回望一眼空无一人的楼道。不知为什么他直觉的感到要找的人就在附近,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细细搜查了。
男人们的皮鞋声逐渐远去,变小变消失听不见,放射室里的杨小阳和傅威大汗淋漓,他们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走了。”附耳在门口的杨小阳轻声说道。他说完话软绵绵的坐在地上不能动弹。假扮女病人的傅威扑了过去,她坐在地上哭着喊道:“你怎么了?”
杨小阳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你能动了啊。大姐小,⿇烦你打电话警报。”傅威抹了一把眼泪,从服衣口袋里掏出机手。杨小阳靠着墙壁喘着耝气,他想到什么似的伸手抓过机手:“不行,万一察警中有坏蛋。”
傅威很快反应过来,若不是察警有问题不知名的对头怎么能迅速找来医院。“咋办啊。”傅威可怜巴巴的望着杨小阳,那一瞬间她除了指望男孩而外束手无策。
“你爸爸可靠不?”杨小阳想到了仪表堂堂的傅林涛。
傅威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她暗暗责怪自己居然忘记父亲:“废话,我爸爸很厉害的。”她一面朝杨小阳撒娇一面拨打了傅林涛的号码。杨小阳无暇取笑比自己大多的女老师不合时宜的媚态,他伸直了腿双,用不停颤抖的手慢慢拉起了裤管。
正在打电话的傅威“啊”了一声,电话里听得心惊⾁跳的傅林涛以为女儿出了问题,焦急的叫道:“威威,威威你怎么了。”
“我没事,爸爸,你快派人来。”傅威说着话一只手伸出去放在杨小阳的膝盖上。
杨小阳的膝盖包扎了白⾊的纱布,但此时纱布已经染成一斑斑夺目的鲜红,鲜艳的颜⾊还在不断扩大,红的让傅威心疼。
“呜呜呜呜,手疼呢。”杨小阳哼哼唧唧抱怨着把手伸了出来,那只抓着扶手用来爬楼的手掌同样红彤彤。傅威扔了机手,小心翼翼抱着男孩的手,她的心七上八下,仿佛被一个个百十来斤的大铁锤一下下敲着砸着。
寂静再次笼罩了房间,傅威默默的把杨小阳的腿双放在自己的腿大上,好让他的血液循环保持畅通。她的手轻轻揉着杨小阳的手,像是想减轻他的痛苦。
杨小阳很郁闷,也许傅威愿意分担四肢的疼,但实际上她是越揉越疼啊。
“好点没有?”傅威轻轻问道。
杨小阳“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傅威很⾼兴,她觉得自己终于有点用处,因此增大了揉搓的频率和力度。杨小阳无奈的说道:“威威姐姐,我,我没事了。”
“怎么没事呢,你瞧血还不停流呢。”
杨小阳头上的汗水大冒:“您这样它能不流吗?”
“啊!”傅威好看的丹凤眼睁大成两颗圆圆的龙眼,她急忙停止了动作,歉意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我很笨。”她的眼圈红了,两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花了好大功夫才忍住没滴下。
“才不是呢。”杨小阳急忙安慰道“威威姐姐做的饭菜特好吃,你⾝上的服衣也是自己做的吧,真漂亮。”
傅威惊异的看看他,含着眼泪不好意思的笑道:“你怎么看出是我自己做服衣?一般人都看不出来呢。”
杨小阳得意了,经营內衣店就是这点好,一眼能看出对方服衣的来龙去脉。他故作神秘的凑过脸去:“想知道吗,我就不告诉你。”
傅威“噗哧”一笑,杨小阳此时哪里有男子汉的风采,简直是没长大的孩子嘛。她低了头擦⼲眼泪,心想和他在一起时间不长但哭声就没停止过,真是丢脸啊。
杨小阳见她没追问觉得无趣,恬着脸说道:“威威姐⼲嘛不问我⼲那一行?”
傅威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你不就是帮苏姐姐看內衣店?笑死我了,大男孩买內衣。咯咯咯咯。”杨小阳傻眼了,他庒低了声音嘟囔道:“卖內衣咋了?一样为民人服务。”
傅威看他不⾼兴心中歉然,正要缓和气氛听到楼道里有人的脚步声,她顿时变了脸⾊。说是迟那是快,只见杨小阳闪电般跳起来,不管膝盖还流着血抓起放射室里的木椅子对着门口严正以待。他朝傅威努嘴,示意她躲到观察室里,但傅威很坚决的头摇,居然也抬起扫地的扫帚表示决心同甘共苦。
杨小阳的手心浸満了汗水和血水,但感觉不到疼痛,他听见几个人杂乱的脚步由远至近,不一会到门口停了下来。***,是祸躲不过,杨小阳咬紧了牙关举起了板凳,寻思放翻一个保本。
木门的把手轻轻动了,傅威的脸一瞬间白如纸,她咬着嘴唇捏紧了扫帚。
“威威,威威你在吗?”一个男人庒低了声音轻轻呼唤。
傅威原本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落回心窝里,她的泪又一次流了出来。“爸爸,爸爸是你啊。”傅威叫着扑在门上撞得“嘭嘭”巨响,杨小阳扔了板凳再次坐在地上,暗想这女人的头真结实。
门外的傅林涛闯了进来,他抱着呜呜大哭的女儿连声安慰。靠墙坐着的杨小阳叹口气,傅威比他大了好几岁,可言谈举止未免太软弱了。
傅威哭了一会慢慢止了眼泪,傅林涛笑着对杨小阳说道:“女人是水做的。”他摆了摆手,⾝后过来两名彪形大汉抬起了杨小阳。杨小阳问道:“您确信我们没有危险了?”
傅林涛的搂着女儿,神情严肃认真:“我不知道你惹了什么人,但我保证你在我的范围之內万事无忧。”
杨小阳欲言又止,这时傅林涛的一名保镖喝道:“谁?”杨小阳看见五名保镖同时挡在他们⾝前,保镖的手伸进口袋要取什么东西,杨小阳大汗,这正是电视里的经典镜头。
“傅先生的手下果然耳聪目明。”
随着说话声音楼梯口走上来一男一女,中年男人个子不⾼,相比十八岁的杨小阳还矮了一头,耝耝的脖子大大的鼻子,其貌不扬。但他⾝边的女人那叫一个漂亮,和杨小阳一般的⾝⾼已经很出众,加上那张顾盼有味精致无比的粉脸,如果还有丰満婀娜的⾝段基本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她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绝对是美女和野兽的对比。
傅林涛分开保镖走了出来,他对満面笑容的男子沉声说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总,真是巧啊。”傅林涛的话暗蔵伏笔,以他的精明焉能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姓⻩的男人上前了半步,仍然一脸灿烂的笑容:“傅先生,我有事找他。”说着话,男人的手直指被人搀扶的杨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