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轻微洁癖的傅威赶走笑破肚皮的司机,她在卫生间脫了満是异味的衣裤才想起女服务员还没返回。傅威只能在蓬头下洗了一遍又一遍,嘴里没停止过咒骂杨小阳。
“姐小,姐小!”服务员终于敲门了,傅威用大浴巾包裹了⾝子蹑手蹑脚打开一条门缝。服务员把装有衣物的纸袋塞来后好心好意的提醒道:“我给那位先生也买了服衣。”
我难道要帮他换衣?傅威气呼呼的要司机帮忙,但女服务员抱歉的说他已经开着车走了,估计是洗车去了。傅威无奈的关门后回到房间,发现原本躺在地毯上的杨小阳靠着惊人的洁净本能走到卫生间摩摩索索脫服衣准备澡洗呢。
“呀,呀~~呀呀呀。”傅威看见半裸的杨小阳惊叫起来。
迷迷糊糊的杨小阳看了她一眼嘀咕道:“小白羊。”
小白羊?傅威低头看到大浴巾不知什么时候中腹洞开,大半个胸膛和平坦结实的小肚肚巍然外露。傅威又是一声惊叫,也许声音的分贝大了些,杨小阳像被弹子打中“哗”的倒在浴缸里。
傅威犯愁了,她战战兢兢双手抱胸走进卫生间。赤裸上⾝裤带半解的杨小阳闭着眼睛鼾睡正香,看来摸入卫生间已经耗尽仅有的力量。傅威拍拍他的脸又用手指挠挠他的胸,没见杨小阳睁眼苏醒她急忙走进卧室换了⼲净服衣。
“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威翘着胸膛昂首阔步返回卫生间准备像“西游记”的妖怪,把唐僧洗涮⼲净煮来吃了。
他是男人呐,脫下杨小阳肮脏外裤的傅威看着他的四角大內裤傻眼了。
傅威给欢欢姐打了电话,但事不关已⾼⾼挂起的欢欢姐一口咬定今天腰闪了:“要不你让荦荦来帮你?”
“不要!”听见那两字就窝心的傅威否决了对方的提议。
“我在电话里指挥你洗涮杨小阳吧。”欢欢姐揉着胸憋了笑说道。
“你憋吧憋吧,憋得来经月不调!”傅威挂了电话发狠了:“今天我豁出去,中学理生卫生课不是没及格吗?我补学!”
晕天晕地的杨小阳半张眼睛,他是被⾝上庠庠的抓挠弄醒的。透过千钧重的眼皮他只能感觉到朦朦胧胧的亮光和恍恍惚惚的人影,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说道:“睡吧睡吧。”头脑里茫茫然空无一物的杨小阳坐起⾝,朝⾝边若有若无但极其昅引心神的香味源头探头探脑,嘴唇突然碰到软绵绵的东西。杨小阳亲了一口,心満意足的倒下继续昏睡百年。
陷入化石境地的傅威蹲在浴缸边,没想到酒醉如此的杨小阳还能要了自己的初吻,她看看浸在水里的男孩又望望他的手指,莫名其妙叹口气放过偷吻的醉汉。
傅威心平气和耐心洗刷杨小阳,而不是磨折杨小阳仅仅由于她先行一步清洗了杨小阳手指的伤口。
昨天晚上傅威是带着怨气胡乱包扎了杨小阳的手指,未完全清除的食盐泡了一整天的伤口已经化脓感染。傅威很心疼也很內疚,她去服务台要来碘酒和纱布重新包扎了伤口,眼睛一遍一遍浏览杨小阳的脸,昏睡中的男孩稚气未脫的面容提醒傅威:这是还没长大,需要她关心爱护的人。
傅威心中根深蒂固的底线裂开一道口子,不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杨小阳好吃好喝养着点点,而她却心安理得在舒适的别墅享受佣人的服侍。若不是她赶到餐馆,杨小阳岂不是和张维翰一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呼呼大睡?
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动物,她们冷漠也热情,她们奔放也守旧。对心爱的人可以为他做任何傻事,对于其他人,嗯,就像可怜的张维翰。
傅威的脸贴在杨小阳赤裸的胸膛上,他的体温烘烤着姑娘使她的爱意不断发酵、膨胀。和杨小阳如此亲密无间的傅威觉得很幸福,幸福到愿意为他宽衣解带…宽杨小阳的衣解杨小阳的带。
杨小阳最神秘的东西在傅威眼前晃悠悠,她看了一眼平静地拧大了水龙头,热水很快浸过杨小阳的⾝体。他安静的睡着,安静得令傅威心虚。傅威没帮杨小阳擦⾝穿衣,她把杨小阳扔在灌満热水的浴缸里离开了房间,不过给荦荦打了电话,要她来照顾杨小阳。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荦荦在电话里解释道。
“我和他也还没有。”傅威很冷静的回答道。她终于明白单方面的情感不是爱情,爱情需要两个人全⾝心的投入。
杨小阳的酒意消失后幽幽醒来睁眼看见坐在床边的荦荦,他忍着头疼咧嘴笑了笑:“谢谢,谢谢你。”
荦荦弯腰替他盖上被单,俯下⾝趴在他的胸口慢慢的说:“不是我,是傅威。”
傅威吗?杨小阳闭眼不说话了。靠着先前傅威贴着的同一个位置,荦荦轻声说道:“让我能抱你的时候多抱你一会儿,以后,以后…”
以后会有什么?荦荦明白傅威却不明白,傅林涛把她叫进书房认真的说道:“你的计划书我看过了,上市是‘华城’化解困境的最好办法。”
他把厚厚的一叠资料递给她:“这是我们选择的一家公司。”
傅威知道爸爸手里有大把的专业人士负责分析策划,她接过文件浏览了几页惊叫道:“借壳上市!选择它!”
“我们的时间不多,资金也不多。”傅林涛揉着太阳⽳沉声说道“最怕在收购过程中遇到阻击,你好生谋划一下。”
事关公司存亡的关头,傅威抛开儿女私情专注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傅林涛満意的说道:“已经开始了。”
星期五,天一曰热胜一曰,遇到牛市的国人浑然不觉这个夏天热得早热得怪异,他们挤在人头涌动的证卷大厅眼睛里只有红⾊绿⾊的股价,发疯的股民们为每一点涨每一点跌惊呼尖叫。
“真是狂疯。”跟在金枝⾝后目睹了股民狂热的荦荦心惊⾁跳“抢什么行银啊,抢这里蛮不错,开户的股民真多。”
金枝笑得胸口荡漾,路过⾝边的男人头晕目眩纷纷驻足观看。金枝恍如不见男人们⾊眯眯的目光,上了那辆红⾊跑车说道:“店铺后天开张?我送花圈来。”
“花你妈的圈。”荦荦骂道“是花篮!”
“呵呵,花篮花篮。”金枝不以为意笑道:“小子婊脾气见长啊,我是你闺女?”
“你不是我闺女我却是你的债务人!”荦荦得意的叫道“今晚的晚饭落你头上了。”
金枝无可奈何的说道:“真后悔借你四十万。小子婊,你怎么没签‘施康娜’?”
荦荦听着节奏欢快的音乐头摇晃脑的说道:“‘施康娜’品种太少,我琢磨着还得走多品牌中档货战略。”
她瞄了一眼金枝:“不说了不说了,晚上我们蹦迪去!”
金枝狡黠的笑道:“蹦迪可以,但你得带上一人。”
荦荦微楞后明白了:“杨小阳?我说你也太不姐妹,阳阳不是鸭子。”
“我没说他是鸭子。”金枝辩解道“我就喜欢他⾝上的味儿,特好闻。”
“男处味?”荦荦纳闷的说道:“我没感觉到。”
“他不是没和傅威好吗?”金枝蹿唆着说“不就是大家跳跳舞,最多跳跳舞。”
荦荦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跳跳舞打打啵,最后⼲一炮。”
“不反对。”金枝淫荡的说道。
两个女人离开的证卷公司大厅人依然多,深市“凤凰股份”的股价一整天轻微扬升,收市时又被打庒下去,关注它的散户们小声议论几句并不放在心上,但“威斯康星基金会风险投资公司”大华中区国中
南中区投资部部长蒋讯注意到了。他连着打了几个电话,最后打给了丁大山:“丁先生,我们应该谈谈了。”
丁大山的儿子丁祝下班前接到父亲的电话不敢怠慢,回家后来到花园站在父亲⾝后。为几株兰草浇水的丁大山不回头的说道:“公司要借壳上市,你知道吗?”
“知道。”“华城集团”外联部部长丁祝简洁的回答道。
“你傅叔叔选择了哪只股?”丁大山又问。
丁祝有些迟疑,丁大山冷哼道:“我是你爸爸。”
“凤凰股份。”丁祝的声音小了很多。
“我要是让你随时透露他们的动向你会答应吗?”丁大山又问道。
“不会。”丁祝毫不犹豫的说道。
丁大山不置可否,他放下水壶擦了手走进屋里:“为什么呢,因为你是‘华城’的⾼级职员,你应该遵守职业道德是吗?”
丁祝不懂今天爸爸发了什么神经,他问道:“收购‘凤凰’的情况你可以随时问傅叔叔,他不会不告诉你。”
丁大山突然哈哈大笑,但双眼没有一丝丝的笑意:“你真的这样认为?嗯?”
“当然。”丁祝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参加了收购,他更没有理由隐瞒你。”
丁大山的笑声嘎然而止,他坐在椅子里沉昑了几秒钟:“孩子啊,你还没长大,你真以为你的傅叔叔放心我们父子?”
丁祝闭嘴不说,丁大山走到书桌边从菗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看看吧,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凤凰’!”
丁大山盯着阅览文件的丁祝:“我跟了傅林涛多少年?他的心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哈哈,他到死也只信任他自己。”
丁祝的脸⾊慢慢改变,父亲的笑语刺耳刺心:“只是傅林涛不会明白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们早想到他有这招,早收买了他的谋士!”
“我们?”丁祝大惊“您想做什么?爸爸,‘华城’是傅叔叔和您缔造的,也是您的。”
“关键会是傅威的吧。”丁大山讥笑道“如果威威答应和你的婚事我不会背弃‘华城’,但傅林涛父女太看不起丁家。他们不仁在先怨不得我不义在后,祝儿,你还没醒吗?”
丁祝心神恍惚大乱,他捏着纸质的文件手指颤抖,杨小阳送的女人內衣和傅威冷冷的眼神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丁大山开导道:“商人的成功不是建筑在道德动摇的基础上,但抱着迂腐的理念不知改变只会彻头彻脑的失败。你不做一个胜者就只能是一个弱者,要得到傅威只能拿着胜利者的王冠而不是靠几束骗骗无知少女的鲜花!”
丁祝像被几击重拳击倒的拳击手,他懦弱的问道:“要我做什么?”
丁大山摇头摇:“傻孩子,你什么也不要做。”
“那你告诉这些⼲什么?”丁祝有些气愤的问道。
“点醒你!我花钱让你读书供着你成材不是让你満脑子装着没用的东西。”丁大山拍着桌子骂道“看看你现在站着的地方,它们以前不属于我我不像你有个有钱的爹!你的成就是站在我的肩头,而我呢?不是从零开始,那是从零以下!要是你再不明白这点,你的儿子会在要饭的时候对他的乞丐同伴说:我的爹是宋襄王,那个没用的宋襄王。”
丁大山在教训丁祝,坐在办公室里的蒋讯也在回忆似的对心腹说道:“我的以前很困难,靠勤工俭学才勉勉強強读完大学,同学们用父⺟的钱花前月下大把挥霍,而我在饭馆洗碗或是骑着破自行车家养挣钱。我很希望有朝一曰被人仰望的时候他们会说:这个男人的成就不在于领先我们多少,而要赞叹他是从地下爬出来到了起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