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了夜一的娟娟听到杨小阳躲在市郊的小宾馆安然无恙叹口气,埋头食用梅俞梵从学校食堂打的豆浆包子,梅俞梵幽幽的问道:“娟子,苦不苦?”
娟娟进餐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她微笑道:“寝室里谈恋爱的同学谁又是只享用了甜味没一点的酸涩?想一想吧,毕业后怎么在一起,工作没着落光有爱情够不够?我呢,有阳阳还担心呢?”
梅俞梵躺在床上沉默很久才说道:“所以我不会谈恋爱。”
娟娟咯咯发笑,眼睛不安分的在她起伏的胸口扫了一眼又一眼:“但我怎么觉得你的舂心在动?”
梅俞梵坐了起来,发花痴般的深情说道:“其实我真的爱上一个人了。”
娟娟大吃一惊,紧张的问道“谁?”
梅俞梵别有深意的瞄了瞄娟娟,郑重的说道:“苏浅柔!”
“我呸。”娟娟啐了她一口“你怎么不爱蔡华呢?”
梅俞梵嘿嘿笑道:“你不觉得柔姐很英俊,和她在一起很有全安感?”
娟娟咬下最后一口包子,含含糊糊的说道:“她要是全安就不会逃婚来石城了。”
梅俞梵不置可否,对娟娟说道:“你的阳阳叮嘱我们这两天小心‘大亨帮’报复,咱们不如也去和杨小阳在一起?”
娟娟摇头摇:“不去了,我要找你的情人呢。”
“情人?”
“苏浅柔嘛。”
娟娟不顾杨小阳的警告来到⾼玉街,在房间里懒洋洋布置家饰的苏浅柔看到她平和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娟娟打了一会下手,发现苏浅柔果然不是料理家务的好手便主动接管了摆设房间的重任,反过来指挥苏浅柔拿这找那。两位姑娘不知不觉熟悉了许多,休息的时候额头密布了一层细细汗珠的娟娟问道:“柔姐姐喜欢阳阳吗?”
苏浅柔想不到娟娟直截了当发问,她斜坐在梳妆桌的一角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大口喝水,放下瓶子轻轻的点头:“嗯,比喜欢其他人喜欢他。”
娟娟一时无话可说,苏浅柔喜欢过其他人吗?她打量两条长腿交叉像男人一样斜坐的女郎。不可否认,别的女人这样的坐姿属于浪女但放在她⾝上却十分自然,看着舒服。苏浅柔腿上的牛仔裤洗得发白,但裤管仍然笔直。娟娟这才注意看似倦怠的苏浅柔不但腿伸的直挺,她的背也是直挺挺的。
很有个性的女人,娟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柔声问道:“姐姐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苏浅柔无动于衷的回答道:“我从来不想以后。”
娟娟像一只找不到下嘴处的恶狼,鼓着眼珠看着羊羔只能咽唾液,她又⼲⼲的问道:“要离婚吗?”
“离婚?”苏浅柔的眼中终于失去一点平静,有些茫然的说道:“离了婚又如何?”
娟娟退缩了,露出女人软弱的苏浅柔让人不忍伤害,她急忙劝道:“这世界的好男人多呢,总有适合姐姐的。”
苏浅柔站了起来,看着还是凌乱的房间,浓浓像两支利剑的眉下一对眼珠重新焕发了明亮的光彩,她笑道:“没有男人我就不能活了吗?”
娟娟想了一会儿说道:“没有男人我们都能活下去,但没有阳阳我会活得没意思。”
苏浅柔仿佛这时才听出娟娟的来意,她拿出自己的机手看了看,杨小阳用傅威的机手换走了她的旧货。苏浅柔抬起头平静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介入你的生活,我没有趣兴⼲涉别人的生活。”
娟娟在苏浅柔的注视下有些慌乱,她发现和苏浅柔的沟通出现了问题。女孩站起来真挚的说道:“我必须保卫自己的…”她想出一个名词:“领地。”
苏浅柔的嘴角浮起笑容,很硬坚的脸柔和了许多。“是你的就是你的,没有人抢得去。可我认为,杨小阳不会是任何人的领地。”
娟娟的自信和小心眼被苏浅柔浅浅的一句话打得粉碎,她捂住脸蹲在地上哭得伤心而无助:“我只想简简单单的爱,为什么爱得很苦?”
苏浅柔走到她⾝边,站得很直的腰肢微微下弯,扶在女孩的肩头小声说道:“保卫一个人一件美丽的东西的确很不容易,我没有这个勇气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好好把握吧。”
去而复返的秋天在短短的一天里把夏天遗留的痕迹全数抹杀,就算它是冬天的帮凶也没有必要把前哨的工作做得如此一丝不苟,令还想展示动人风采的女生们慌忙脫下薄薄的服衣,边换⽑衣一边气愤不已。而在六一八寝室,昨曰晚上被人冲击过的惨淡景象随处可见,躺在床上哎呦叫唤的夏沧海看到进门的杨小阳仿佛见到天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杨小阳对夏沧海难免內疚,特别是他毫不怪罪自己惹祸上门,杨小阳看了看一片藉狼的铺位,心头的怒火大盛。
门外又进来哆哆嗦嗦的甘穆伟,不可避免受了无妄之灾导致电脑被砸的眼镜同学急惶惶的叫道:“小阳,史祖政看见了你,你快走!他一准叫昨天的人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杨小阳低声骂道:“这个人渣!”他不敢呈一时之勇,安抚了舍友几句快速走出宿舍楼。杨小阳离开不久,两个夏沧海不认识的人跑进寝室把屡次受伤的人吓得半死以为流氓们再来了,缩在被窝里浑⾝颤抖。但来者并不搭理夏沧海,拿出相机多角度拍摄了一番又走了,搞得夏沧海十分疑惑。
这时,杨小阳已经快走到学校的南门,⾝后猛的驶来在一辆小车在⾝边急刹了停下。杨小阳的头一下大了,暗叫一声倒霉。还好车窗后露出脸的人不是“大亨帮”而是教务处的赵老师。赵老师顾不得取笑紧张的杨小阳,招手急唤他赶紧上车。杨小阳钻进车后赵老师埋怨道:“你和杨海澜怎么还敢回来?他在东门外被人堵上了!”
杨小阳急问现在的情况,赵老师摇了头摇:“我接到四舍门卫的电话急着找你,他大概被人打了几下。”
几下是什么?杨小阳愁苦不已,没料到对方手脚如此⿇利。赵老师边开车边打电话,过了一会苦笑道:“事情搞大了,生学会的人正在和一伙流氓大打出手呢。”
杨小阳明白是董炳金带人支援杨海澜了,心中放宽了几分,问赵老师说道:“学校管不管我们的全安?”
赵老师低声说道:“里面牵扯了学校的家属~~~”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也足够杨小阳品味其中的深意,杨小阳狞笑道:“內外有别是吧,我不相信他们能一手遮天!”
赵老师听出杨小阳要大闹一场本想出言劝说,但看见年轻人一脸的愤怒闭了嘴,心想那些不安分的人也该被敲打敲打了。两位杨同学的分量他略知一二,否则也不会涉足管他们的闲事。
赵老师载了杨小阳直奔校保卫处,认为打架的双方十有八九被带到那里。可到了保卫处却不见一个人,赵老师正想再打听一二,杨小阳猛拉他的衣袖,指着空中说道:“你听!”
不用杨小阳招呼,赵老师已经听到学校广播站的大喇叭传来的声音,某位声线甜美的女播音员气愤填膺的叫道:“同学们,在学校东门发生了黑社会流氓殴打我校同学的恶性事件,生学会⼲预时同样被对方行凶殴打,而我们的保卫处居然站在黑社会份子一边。希望有正义感的同学站出来支援我们的同学,议抗不能保卫我们基本全安的‘保卫处’!”
杨小阳闷闷的偷笑,赵老师却是脸⾊苍白,大叫了一声:“乐子大了,真的搞大了!”
只怕“大亨帮”的流氓也没见过如此的声势,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保卫处的偏袒下正在得意地准备撤兵,但下一秒钟四面八方冲来无数的人,年轻的男男女女个个面带杀气,手中挥舞各式的武器,从小型的钢笔课本到大型的桌椅板凳,简直是文具用品大展览。这帮社会上的流氓混混才犹豫了片刻便被人群围上,保卫处的人还想威震一番,叫了一声“你们想⼲什么?”一个戴眼睛的男生忍不住叫了一声:“打你们!”话音未落冲在前面的几位同学先动了手,顿时三十多个石城大学的公敌被淹没在上百上千的人堆里。
十分钟后飞奔过来的杨小阳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十多个剥得只剩了一条裤衩的男人奄奄一息或跪或躺在校门口,每个人的胸口都挂了白纸红字的牌子,上面大写着:我是黑社会。四周人头涌动的大生学们指指点点大声笑骂,不时有物体飞来砸一蹶不振的人。
好熟悉的场面,嘴里不住念叨的杨小阳好不容易在一棵树下找到杨海澜和董炳金。脸上有青肿的杨海澜双目放光激动得嘴唇颤抖,与一旁煤灰⾊的董炳金形成鲜明对比。董猪看到杨小阳颤巍巍的指着前面上千人的大阵势快哭出了声:“我算是完蛋了。”
按照杨小阳和杨海澜的计划,接到杨海澜或是杨小阳电话的董炳金用生学会的名义出面⼲涉后便可以通知附近出派所。谁知道保卫处的人偏袒有本校家属的大亨帮,让一位正义感和冒失性都很強的女⼲事发了火,跑到校广播站发了民人战争的呼吁,一下子把小事变成通天的大事,董炳金铁定受到牵连。
觉得挨打也不冤的杨海澜奋兴得浑⾝哆嗦,拍着董猪的肩头叫道:“***,凭这样的盛况我也不会亏待你,以后有我就有你。”董炳金想了一想,好像也值得了,急忙笑道:“得,我只怕会是石城大学任期最短的生学会主席了。”
感受大生学爆发威力的杨小阳看见校外开来了几辆各家电视台的采访车,还看见带着一大帮人的秃头校长,不多时越来越多的警车呼啸而来。杨小阳小声嘀咕道:“好像,事情是闹大了。”
就算董炳金从小起被培养着做官此时也方寸大乱,他哼哧哼哧的说道:“幸好我拉着人救出保卫处的家伙。但,下面怎么办?”
杨海澜的政治素质这时体现出来,他推了推哭丧脸的董炳金:“你要准备和校方谈话,记住,不用代表生学,而是要帮助校方与生学沟通,劝说生学们离开!余下的事让肥头大耳的学校导领烦心吧。”
杨小阳暗骂杨海澜歹毒,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可能私了。他急忙和杨海澜快速核对了一遍“小字号歌舞厅”打架事件的口供,当然是把所有的过错推给对方。
董炳金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带着生学会一帮人在察警的配合下疏散了群情激昂的生学,同时先斩后奏的公开许诺:第一,号召大家聚集的女⼲事绝不会被处理;第二,同学们要求打击黑势力,纯洁校园的意见会代为传达上去。拿着一个大喇叭快叫出⾼血庒的校长不敢怠慢,第一时间肯定了董炳金同学的功绩,并答应他的条件。
“小伙子是人才。”嗓音嘶哑的校长夸奖満头大汗来回忙碌的董炳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