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贤起了⾝,却向李江南拱了拱手道:“总舵主,属下的一事相求。”
李江南见他如此郑重,感觉很过瘾,笑呵呵的挥手,一付有事好商量的模样道:“好,你说,你说。”
何德贤忽然一脸堆笑道:“属下经济不佳,欠下刘芳饭钱五百,万望总舵主帮属下解决此事。”
李江南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然后大叫了起来:“我太阳你个烂西瓜,刚才你不是还说将天龙戒给我,五百元照旧还吗?”
何德贤仍然在笑道:“刚才我是叫你保管,没想到你会要強行当这个总舵主,会中兄弟有难,⾝为总舵主当然有责任解决掉,这实在是情况不同了。”
李江南望着他,半天才轻轻点头道:“何老头儿,有种,老奷巨滑啊。”
何德贤道:“总舵主误会,属下只是迫于无奈,才请总舵主江湖救急的。”
李江南道:“老子不当这个总舵主总行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就去取那天龙戒,但没想到居然一时取不下来。
刚才何德贤死活不答应李江南做总舵主,现在又怕他不做了,连忙道:“江南,别取,天地会总舵主是何等显赫的⾝份,现在虽然没多少实际意义了,但荣誉还在啊,你想想,从天地会成立,总舵主也不过八位,他们一个个的可是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大豪杰,你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就是祖宗的脸上也有光啊。”
李江南停止了取戒指的动作,何德贤的话打动了他,自从他在小学当四人小组长时因明目张胆索要贿赂被开⾰之后,的确是没有什么值得丝毫夸耀的头衔,这个天地会总舵主多多少少也能安慰一下自己啊,更何况的是,看这何德贤的样子,多半也拿不出钱来还债了。
当下他一咬牙道:“好,这五百元我给你摆平,但别提其他过份的要求了啊,另外,你年纪大了,那本⻩⾊书籍对你⾝心健康有害,由本总舵主彻底没收。免得你嗝了庇,我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他说这话,就是怕何德贤想什么花样儿来将那本《金瓶梅》要回去,他总觉得,那垃圾秘籍绝不会一点儿用都没有的。
何德贤对那本书也没多少趣兴了,只是道:“是,不过那本书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要请总舵主保管好。”
李江南很威风的“嗯”了一声。
谁知何德贤又道:“江南,既然你当了总舵主,有一件事可不能不做啊。”
李江南道:“什么事,反清复明?”
何德贤道:“那倒不是。做了总舵主,你就有责任联系到失散的天地会后裔,重振天地会,还有,追回当年被那四个叛徒夺走的会中财物。”
李江南连自己都无法振兴,那里还有什么能力振兴天地会,这何老头儿都没有其余天地会后裔的下落,他又満世界的到那里去找,更何况便是找到了,别人也未必认他这个总舵主。还有就是,那四个叛徒得了巨额的财富,就算现在他们死了,子孙也是非富即贵,是属于那些一根小指头就能够弄死自己的主儿,他岂会去鸡蛋碰石头。
不过重要的是,他心里很明白,陈宛青所在的组织,估计和这四家多半有什么关系,最有可能的还是那当了总舵主却没有天龙戒的朱兴志的后人所创,搞不好是那朱兴志对这事一直念念不忘,临终时交代了一定要找到天龙戒之类的遗言,这些人才会大动⼲戈,掀起了一场残酷的腥血。这何德贤的心中必然也是清楚的,他怕自己害怕不敢答应,当然不会说出来。
对这些人,他是躲都躲不及,那里还会傻得去追回会中财物,不过为了免得何德贤罗嗦,他便点了点头,虚与委蛇的“嗯”了一声。
何德贤欣慰的笑了起来,这才道:“总舵主,算起来,你应该是本会的第九代总舵主了,让属下给你背一下会规。”
李江南道:“哦,第九代,哈哈,九九归一,至尊无上,这个数字吉利,相当的吉利。”
那边何德贤已经背起会规来。
“第一规:自入天地会之后,尔父⺟即是我父⺟,尔兄弟姊妹即是我兄弟姊妹,尔妻是我嫂,尔子侄即是我子侄,如有不遵此例,不念此情,即为背誓,五雷诛灭。”
李江南道:“还好是尔妻就是我嫂,不是尔妻就是我妻,吓我一跳。”
何德贤不管他,继续背。
“第二规:兄弟患难之时,无银走路,必要相帮,银钱水脚,不论多少,如有不念亲情者,五雷诛灭。”
听到这里,李江南暗骂了一句,忖道:“这条会规可还真毒,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是天地会的人,就要给钱,那不成冤大头吗?不对,搞不好是这何德贤又耍心眼儿,自己加上去的,我可要防着他,不过后面有一句‘银钱水脚,不论多少。’他若真来要这‘银钱水脚’,我就给他一⽑钱,也不算违规啊。”
他在这边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何德贤已经将会规熟练的背诵完毕,全部竟然共有三十六条,听得李江南太阳⽳发涨。
这时何德贤望着李江南道:“总舵主,有一件事属下想提醒你。”
李江南道:“说说看。”
何德贤道:“虽然会规里没有规定不许吃喝嫖赌,但那是过去为帮中一些从黑道加入的兄弟定的,你⾝为总舵主,可要注意⾝份。”
李江南望了他半天,忽然吼道:“我太阳你个烂西瓜,会规里明明没有这些,你还要加给我,你是总舵主还是我是总舵主,好,那我只加你一条,从今以后不许睡懒觉喝酒,你做不做得到。”
何德贤见总舵主发怒,只好笑道:“属下也是替总舵主你的声誉着想,绝无它心,总舵主要是不听,就当属下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