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飞快的瞥了李江南一眼,跟着便对孔文喜道:“孔文喜,我不是说了吗,四少爷已经死了,贫僧净空。”
那孔文喜叹了一声气,才道:“是,净空大师,这人叫李江南,我们还是将实情全部告诉他,我想他会理解的。”
那和尚净空又望了望李江南,道:“好吧,李施主,请你跟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进了里面的一间屋。
李江南跟进去一看,却是一间极为简陋的卧室,除了一个低矮的木床及两个大木箱之外就没有什么了,甚至照明的也只是一盏油灯。
孔文喜叫这净空“四少爷”此人必定出⾝于大富之家了,居然跑到这里来吃苦,李江南心中更是称奇。
那净空去找了三个蒲团放在地面,又将油灯放在中间,自己先坐了下去,而李江南与孔文喜则成三角而坐。
这时就听到净空道:“李施主,你是不是觉得那合同很让人诧异?”
李江南点头道:“当然,貌似那里面让我冒充的就是大师你吧。”
净空也点头道:“不错,就是贫僧,李施主,等我讲完自己的故事,你就不会奇怪了。”
李江南道:“好好,你讲讲,我听听。”
净空便道:“贫僧其实不是国中人,而是来自Y国的华裔…”
李江南知道孔文喜是Y国人,他的少爷自然也是那里来的,当下并不奇怪,只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只听到净空继续道:“贫僧的俗家姓名叫做武世光,是Y国西部武家堡的第七代孙,在我的上面还有三个兄长,另外还有一个妹妹。”
李江南道:“什么堡什么堡的,我在电视上倒是经常见,不过好像很久以前才有。”
净空道:“是的,这种以堡为势力范围的,在国中早已经没有了,但Y国的国民有一半是华裔,祖先都是百年前从国中到那里生根的,许多传统都保存了下来,以我们武家堡为中心,方圆六十里都是我家的祖业,那里的百姓都是属于我们武家堡的,共有十几万人,我们有自己的堡规,就连府政也管不着。”
李江南道:“靠,有自己的属地,还有十几万人,还真厉害,我看你不应该叫贫僧,叫富僧才对,你好好的四少爷不当,跑来当和尚,真是…真是…很有想法啊。”
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真是吃饱了撑得慌啊。”
净空像是看穿了他的思想,道:“李施主,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无聊。”
李江南心道:“嘿,你倒有自知之明。”嘴上却道:“也不是,这个…这个佛法无边,古时候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当过和尚的。”
净空却是一叹道:“是的,自古以来,富贵中人皈依我佛者不少,其中不乏将相王侯,这些人要么是看破红尘,超脫生死,要么是曾经做过恶事,心中不宁,向我佛忏悔,而我,就是后者。”
李江南道:“哦,难道你做过什么恶事?”
净空点了点头道:“过去我少年无知,再得长辈溺宠,在堡中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确是做了不少的恶事,也害了不少人,后来长辈令孔文喜带着我到国中求学,也修行品性,等我接触到佛学,才知道自己所为足可以坠阿鼻地狱,永不超生,一直耿耿难安,无意中到了此地,遇到寺中的觉生大师,在他点拔之下,我方知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唯有涅槃寂静方能赎我大恶,因此就拜在觉生大师门下,在本寺出了家。”
李江南也搞不清他做了些什么恶事,便道:“你出家就出家,通知家里一声就行了,让我去冒充做什么?”
净空道:“施主说得极是,只可惜有两点实在让我无法安心出家。”
李江南道:“那两点,说来听听。”
净空一脸黯然的道:“一是贫僧家中有一位祖⺟,从小是最宠爱我的,如今垂垂多病,曰夜在家念唠我的名字,想让我返回堡中,但贫僧若回,必被俗情所困,再修不成大果了。”
李江南暗道:“妈的,你祖⺟要死了你还不回去,这个佛法修来有个庇用,什么四大皆空,我看是脑袋发空。”
但这话自然就不出口,他便又道:“那第二点呢?”
净空道:“第二点,也是贫僧不能回去的重要原因,在祖⺟的吩咐之下,家里已经给我订了一门婚事,要我立刻回Y国完婚,而且还要我成婚后继承武家堡堡主之位。”
李江南忍不住又暗骂道:“我太阳你个烂西瓜的,又结婚又当堡主的,那是天大的好事啊,别人求之不得,你还要躲。”
想到一事,便道:“你不是还有三个哥哥吗,当堡主怎么轮到你了,难道你是那个祖⺟最宠爱你,所以就強行给了你。”
净空摇了头摇道:“不是,我的三个兄长都死了。”
李江南失声道:“什么,都死了,是不是一起出了车祸?”
净空又一头摇道:“他们都是得病死的。”
李江南道:“什么病,是遗传吗?”
净空道:“我父亲年青时得过一次怪病,四十几岁就死了,也许留下了病根,遗传到了我们兄弟的⾝上,我潜心向佛,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此。”
他这么一说,李江南倒有些理解了,道:“哦,你是怕自己和哥哥们一样短命,求佛保佑保佑,这倒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净空点头道:“祖⺟思我成疾,而我又无法归去,李施主,一切只有拜托你了。”
李江南道:“只怕不行啊,我长得和你又不是十分的像,你那些亲人还看不出来吗?”
净空道:“这点儿倒不用担心,我的父⺟与三个哥哥都染疾而亡,和我最亲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我的祖⺟,而另一个是我的妹妹,祖⺟老眼昏花,自然看不出你我之间有什么区别,而我十四岁离开武家堡时,我妹妹才十岁,对我更是没有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