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依旧穿着那一⾝西服走了出去,那老丁请他在客然后招呼江蓉进去了。
李江南本来怀疑江蓉会不会与曾敦儒有一腿,但想到曾敦儒掌搧儿子时冷酷的样子和说的那些话,应该是那种少近女⾊之人,江蓉虽然美艳成熟,他也未必会像自己一样常常爱假公济私的。而且曾敦儒的话也说得很对,不要小看了女人,男人面对女人,特别是美女的时候,意志力会变得薄弱一些,增加犯错的机会,只是他自己,是明知这个道理,但却不会去做,从小到大,他本来就没有想去做什么大事,泡妞发财才是人生的理想,所以,离这些想做大事的人,那真是越远越好。
坐在一张檀香靠椅之上,李江南已经陷入了沉思,他相信武家堡与柳家堡很快就要被曾敦儒全部呑下了,而这片华裔之地,也将是曾家的天下,到时候,曾敦儒未必会种植罂粟,他完全可以利用武柳两堡的地理优势想出全安长久的发财之道来。而据他估计,跟着武柳两家的那些华裔真正忠心的绝不会多,武家堡上下对自己这个堡主都无比失望,老谋精明的曾敦儒,或许正是他们望渴着的新领袖,只要曾敦儒让他们看到更大的希望,他们多半是不会反抗的,而柳如龙虽然看起来很得人心,不过刚才曾敦儒说在柳家堡安排了一着棋,那绝不会是危言耸听,曾敦儒有这个智力,也有这个实力,所以虽然会出现一些腥血,但要不了多久,就会平息下来。自己当然不能帮曾敦儒,还是带着柳柔瑶与武青蕾开溜的好,只是他如今处处被人监视,要开溜,单独一个人都难,别说还要带着两个女人了,更何况的是,这两个女人在家族有难的情景之下,八成是不会跟自己跑的。
李江南一时想不到主意。真是感觉头痛得厉害,他本来只想做一个简单开心的人,但偏偏遇到了这么复杂郁闷地事,柳如龙还不怎么了解,但曾敦儒与方太夫人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稍有不慎就可以让自己立即没命,他不过刚満了二十二岁,又才踏入社会,没有什么人生阅历。而对手却都是老狐狸级的人物,难,妈的,太难了,这是在逼自己早熟啊。
正思索着,江蓉就出来了,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就出了屋,而李江南赶紧站起⾝跟着她走了出去。
知道李江南的⾝上有窃**器,江蓉在电梯上一直没有和他说话。到了楼底之时,等服务生将那辆宝马开了出来,她才打开了轿车的后备箱,指了指李江南的服衣。
李江南立刻明白了,就将那件蓝⾊西服脫了下来,扔了进去。这才钻进车里。
江蓉仍然冷着脸沉默着,将车急速的开出了市区,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忽然一脚刹车,然后右臂一抬,挥掌就向着李江南的脸上搧来。
还好李江南早就在留意她地举动,见势不对,赶紧用左手一挡。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李江南的左手背顿时红了起来,江蓉这一下子用力真不轻。痛得他差点儿叫出声。
李江南立刻道:“喂,江蓉,你做什么?”
江蓉瞪着秀眸,咬着牙道:“你这个无赖,果然是一个冒牌货,装得倒很像啊,要不是…要不是那天晚上,我也被你瞒过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就要再打。
李江南知道她学过功夫。真打起来自己可不是对手,连忙道:“慢着。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你要是觉得不对再打我,我绝不反抗。”
江蓉就收住了手,望着他冷笑道:“好,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江南立刻道:“江蓉,你和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应该惺惺相惜才对,而且我也帮过你,那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伤了⾝体可不好。”
江蓉道:“哼,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又什么时候帮过我,兰江,你要是说不出一个道理来,我一定要你好看。”
李江南大声道:“当然能够说出道理,江蓉,你先回答我,那天晚上你告诉我的⾝世还有武驰举那样态变的对待你的事是真还是假。”
江蓉咬了咬牙道:“全部是真的,我用不着骗你。”
李江南一拍手道:“那不就对了,江蓉,你是被武家堡地人用钱买来的,而我也是被武家堡的人用钱骗来的,那还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是什么?”
江蓉沉默了一阵,道:“好,算你说得靠得着一些谱,那你什么时候帮过我。”
李江南道:“帮过,当然帮过,是在心理上的。”
江蓉也掠过一丝诧异之⾊,道:“心理上的,什么心理上的?”
李江南道:“江蓉,你实话告诉我,第一天我和你那样了,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毕竟武世光是你的继子,这好像叫做乱伦啊。”
江蓉过了一会儿才道:“就算是,那又怎样?”
李江南嘻嘻一笑道:“这当然很重要了,所以第二天,你才会让我看武驰举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想证明你并不是一个人尽可夫,连继子都不拒绝的女人,是想向我表明你与武驰举其实是没有什么感情地,跟我那样,好像也说得过去,给我解释,还不如说是你自己在安慰自己,希望能够减轻那种乱伦的负罪感。”
江蓉瞪了他好一阵,才又咬牙道:“什么自己安慰自己,什么减轻乱…的负罪感,胡说八道,那都是你乱猜的。”
李江南却笑道:“是不是胡说八道,是不是我乱猜的,当然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过我的感觉真地是这样的,江蓉,你实在不是一个坏得透顶的女人。”
江蓉忽然厉声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不用你管,不用你管,说。你什么时候帮过我。”
她这一激动,李江南反而心平气和起来,微笑着道:“当然帮过,如果我真是武世光,相信你那种罪孽地感觉是很难消失的,不过我现在是另外一个人,没有辈分悬殊,男女之间彼此交流,彼此需要一下。那就很正常了,还有,那个武世光是个花花公子,和无数的女人交流过了,而我除了柔瑶,总体来说还是很纯洁的,再加上年纪比你小,你这是老牛吃嫰草,算你占便大宜啦。你应该知道。我就是太纯洁,才露出破绽的。”
听到前面,江蓉还没什么,但听着他后面的胡侃,真不知是气还是笑,但还是冷冷地道:“哼,你装得的确很像,是老天有眼,才没有让我继续上你的当。”
李江南又头摇道:“老天有眼,错。错,错,老天是没有眼地,江蓉,别忘了,是你害死了武家堡的男人。如果老天有眼,早就带你走了,但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随着他的话音,江蓉一阵沉默,忽然侧过头望着窗外,轻轻的道:“我也希望它能够带我走,我真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活下去了,活着真
说这话的时候,李江南本是随意而言,但没有想到江蓉会说出这样地话来。想到她的遭遇,心中忽然起了些怜悯之心,道:“江蓉,有一个问题我真想问你。”
江蓉在发出了感慨之后,神情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凶巴巴地了,望着李江南道:“你问吧,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李江南便道:“曾敦儒是什么时候收买你地,武家死的那些男人,是不是全是你下的毒手。”
江蓉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需要钱,曾敦儒没有收买我。武家的男人,也不是全死在我的手上。”
李江南好奇的道:“那曾敦儒是怎么说通你给他卖力的?”
江蓉没有回答,眼神中却忽然充満了怨恨之⾊,李江南见状,顿时灵机一动,拍了拍手道:“啊,我知道了,武驰举那个态变天天磨折你,你当然恨不得杀了他,曾敦儒一定是利用了你对武驰举的恨,所以才能够说动你,不过你被他磨折的事应该很隐密,他这都查得出来,真是神通广大啊,对了,武世光的大伯我在想并不是你毒杀地,你没有嫁入武家堡之前,曾敦儒在里面应该早安排了人,而你的一举一动当然就能够让曾敦儒知道了,所以才会来说通你,于是你用曾敦儒提供的毒药杀了武驰举,被他抓住了把柄,后面的事,就只能⾝不由己让曾敦儒控制了,对,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他相通了这一节,忍不住又奋兴的拍了拍掌,只觉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江蓉果然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冷冷地道:“兰江,这些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要猜你就去猜吧。”
一边说着,她一边就要启动汽车。
李江南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猜中了,心中还有事想跟她说,连忙道:“别忙开车,前面只是序曲,我还有大事要跟你商量哩。”
江蓉便又停住了,道:“你那来这么多的废话,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李江南头摇叹道:“江蓉啊江蓉,我知道你很寂寞,很无奈,人也活得累,其实是很需要有人和你这么说话的,不用每一句话都这么凶吧,我过去曾经认识过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也很凶,对,比你还凶,开始我很害怕,不过时间一久,她天天这么凶,我反而就不怕了,有了很強的抗击打能力,结果和她差一点儿还成了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再凶,对我都是无用的。”
他说的,当然是陈宛青,而陈宛青临走前对他注视的眼神,那是一种朦胧的,说不清地眼神,李江南永远都不会忘,不知道那个“青花碗”如今在那里,自从医院一别之后,只怕这一生两人都无缘见面,那眼神,也只能让他慢慢回味了。不过还好的是,他遇上了柳柔瑶,而且与她心心相印,陈宛青,就和张月盈一样,被自己深深的蔵在心底了。
江蓉当然不知道李江南的心中在想什么,哼了一声道:“还在废话。”但语气比刚才却和缓些了。
李江南当下收敛心神,道:“好,不说废话了,直接入进正题,江蓉,我问你,曾敦儒是不是要你杀死方太夫人与武青蕾,你不必瞒我,曾敦儒刚才已经给我提过了。”
听到李江南说起此事,江蓉的脸⾊又一片黯然,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是。”
李江南道:“方太夫人装傻充愣,对你居心不良,你要杀她,还说得过去,不过武青蕾可是你从小带大的,杀她,你忍心吗?”
就在这时,却听江蓉长长的一叹道:“你错了,老祖宗要是早发现我不对劲儿,武家后面的几个男人就不会死了,一直以来,她的确是真心对我好地,我亲手毒死了她儿子,还帮着害了她三个孙子,她应该恨我的。”
没想到江蓉居然说出这样地话来,李江南大为诧异,看来这个女人倒还没有失去理智,也知道是非黑白,只是因为一件错事,才不得不一直错下去,可怜啊,可悲啊。
当下他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江蓉没有回答,而是忽然将头靠在了座椅上,闭上了眼眸,一脸黯然的道:“曾敦儒要我今晚将武青蕾引到老祖宗的房间,先杀了她们,然后一把火烧了,然后找一个下人来做替罪羊,说他引发了火灾。”
李江南道:“我太阳你个烂西瓜的曾敦儒,真是够狠够毒啊。”
江蓉摇了头摇,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边说着,她的眼睛闭得更紧,胸口起伏,想来是心乱之极。
李江南当然想阻止她执行这个计划,便道:“江蓉,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江蓉便睁开了眼来,望着他道:“你是什么意思?”
李江南道:“我问你,你刚才说活得太累,没有意思,也就是说不怕死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曾敦儒吗,大不了将曾敦儒要对方太夫人与武青蕾下手的事告诉她们,然后开溜。”
江蓉眼神中透过了一丝恐惧,道:“兰江,你并不了解曾敦儒,这个人太可怕了,他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李江南忽然一叹道:“江蓉,照我看来,你其实还是想好好活着的,什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将事情告诉了方太夫人,立刻上吊吃安眠药什么的,我看那曾敦儒如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你这样活着貌似的确有些痛苦,咱们还得想想法子才是。”
江蓉忽然道:“兰江,你在这里煽动我,就不怕我立刻告诉曾敦儒吗?
李江南摇了头摇,呵呵笑道:“当然不怕,刚才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现在你不缺钱,也没有什么追求,告发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相反的是,如果你真按曾敦儒的吩咐杀了方太夫人与武青蕾,并一把火把她们烧成焦炭,我想你这一辈子觉睡都睡不安稳的。”
江蓉脸⾊又是一阵黯然,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江南道:“现在到了这样的地步,就只能把事情挑明,让武家堡与柳家堡联合起来对付曾家堡了。”
江蓉道:“将事情挑明,不,不,老祖宗和蕾儿是不会原谅我的,我害怕她们怨恨的眼神,我真的很怕。”
李江南道:“你越觉得害怕,那就会更加怕,江蓉,我倒觉得说了实话之后,你活着会轻松些,而且这一切其实都是曾敦儒在暗中搞鬼,他才是真凶,如果你主动将事情说出来,也许方太夫人与武青蕾会原谅你的。”
听着李江南这一席话,江蓉又是好一阵沉默,良久才道:“兰江,也许你的话有些道理,不过曾家堡安排在武家堡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而我,也要听这个人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