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哈哈大笑道:“杨团长,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入天地党,我相信华裔有什么事,你也会出力的。”
杨思武立刻很⼲脆的点头道:“当然,只要不违背军令,李部长有什么吩咐,思武绝不会推辞。”
正说着话,听到一阵脚步声,却是几名士兵押着赵铁峰、涂胜能五人走进了房间,果然已经松了镣铐,也换上了⼲净服衣,不过此时这几人的脸⾊都没有了恼怨之气,特别是那赵铁峰,表情也平静下来,瞧着没有什么攻击性了。
这时,李江南居然就像对待贵宾一样站了起来,然后很热情的招呼着五人坐下。
赵铁峰五人刚才被李江南说得无言以对,万万没有想到他还会这么客气,脸上都掠过了愧意,然后围着桌子坐下了。
此刻几名士兵已经开始在上菜,李江南就招呼着五人用餐,这五人中午被捕,已经饿了一顿,再加上被打得都受了些伤,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见到李江南笑嘻嘻的招呼并没有恶意,就全都拿起了筷子夹着菜肴大口大口的塞进了嘴里。
等到这五人吃了一阵之后,李江南就站起⾝,亲自给他们倒満了一杯酒,然后重新入座举起了自己的酒杯道:“五位大哥,刚才多有得罪,让你们受苦啦,来,小弟敬你们一杯。”
谁知,这杯酒五人一时间都没有喝,而是面面相觑了一阵,这才由赵铁峰道:“李江南,就算你刚才说得对。华裔三堡的事我们有错在先,不过你要是想让我们几个投降,我劝你就死了这条心。”
李江南哈哈大笑着。放下了酒杯,扫了五人一眼,拍了拍手道:“好,好,果然是几条忠心耿耿的好汉,只是我想请教一下,你们到底是在对谁忠心。”
赵铁峰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曾敦儒曾堡主。”
李江南立刻道:“那么我问你,曾家堡地人饭都快吃不起了,你们的曾敦儒曾堡主如今在什么地方?”
赵铁峰自然不知道曾敦儒的下落,只道:“曾堡主一定会回来地。曾家堡人活不下去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李江南微微一笑道:“老赵啊老赵,原先我本来以为你是一条汉子,不过现在才知道,你其实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
见到赵铁峰又向自己怒目相视。李江南继续道:“我问你,如果像你说的,你相信你的曾堡主在曾家堡人活不下去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的。那你为什么不等着,反而要鼓动大家冒险去抢武家堡,结果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你喜欢看到曾家堡的人流血。”
赵铁峰顿时瞠目结舌“我…我”的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江南又道:“老赵啊,其实曾敦儒父子这么一跑,他过去的形象,在你们这些人地心中已经动摇了,只是还不愿相信罢了,这不叫自欺欺人又叫什么?”
就在这时。那涂胜能却道:“曾家堡被你的人占着,而你和贾亚逊总统的关系又好,曾堡主当然是不敢回来了。”
李江南的眼睛顿时转向了他。点了点头道:“涂校长,你是知识分子。说话很有逻辑,好,我就来跟你讲讲逻辑,你说得不错,曾家堡有杨团长他们在,而贾亚逊总统又是我的结拜大哥,曾敦儒要是回来,除非是他脑袋秀逗了,不过有一点儿我有些不明白,想请涂校长你来分析分析,据我所知,曾敦儒走地时候是把曾家堡多年来的积蓄拿光了的,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说起来虽然是曾家地钱,但更是十几万曾家堡人百年来的血汗,现在曾家堡人都到这样的地步了,他人不能回来,总可以将钱拿一部分回来分到大家手中暂渡难关吧,可是至今为止,你的曾堡主都气不出,庇不打的没个响声,我想请问一下,这里面是什么逻辑。”
这话一出,涂胜能就变得和赵铁峰一样,嘴明明张着,却偏偏说不出话来。
柳如龙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见到李江南短短的几句话就将柳家堡这一文一武的两个重要首领说得无言以对,虽然他素知这个女婿口才很好,但今曰得见,则感觉到他的思想也越来越成熟犀利了,侧眼见到冯盛华与杨思武脸上都流露出了敬佩之⾊,心中也是好生的欣慰女儿没有嫁错人,自己有婿如此,也是足慰老怀了。
时他已经明白了李江南请五人入席是要用怀柔之策,缓曾家堡事件地好办法,当下便沉声道:“你们几个怎么还如此的糊涂,认不清曾敦儒的真面目,此人外表虽然儒雅仁慈,但內心却是冷血恶毒,三堡所流之血,全是他一手造成,还有一事,完全可以证明曾家对你们到底怎么样,值不值得你们祖祖辈辈为之效忠?”
李江南明白柳如龙深知曾家堡地情况,他说出的话,定然会有相当大地杀伤力,心中一喜,便道:“好,柳香主,你快说,让这些人心服口服。”
柳如龙点了点头,扫了五人一眼,这才道:“百年以来,华裔三堡一直是曾家堡最強大,当初我们三家联手打下这块华裔之地时,也是由曾家先选的地界,因为这里的矿产,的确是一笔大巨的财富,绝非武柳两堡可以比的,我看先祖的记载,柳家堡依湖养鱼,五年后才解决堡民温饱,而十年之后才略有余资,武家堡的情况也和我们差不多。至于曾家堡,就在地界划分的两年后,就已经是贡达省有名的富商,五年后,就已经是省內的首富,这矿产带来的大巨利益,那就可想而知。”
李江南很配合的大声道:“好厉害,只五年就成了贡达省的首富,现在过去一百多年了,那岂不是成了全Y国的首富了。”
柳如龙点头道:“曾家堡虽然没有公布自己采矿到底赚了多少钱,但可以想像,那必定是一笔惊人的数字,是远远超过了柳武两堡的,不过据我所知,这些钱都由曾家控制着,堡中的属民所得少得可怜,说实话,就连我都没有想到,还没到一年,曾家堡人就到了无钱买米的地步,而我们柳家的财产虽然远不及曾家,但我不夸口的说一句,柳家堡的属民却比曾家堡的属民富裕太多,全家没有收入,也至少可以撑三年以上,就算是武家堡,这一年多时间屡屡被刁难,菜蔬卖不出去,属民们却仍然能够支撑,不像曾家堡这样头大⾝小,富了执权者,却苦了真正做事的属民。”
在没有开战之前,华裔三堡的属民多有往来,各堡的情况岂有不知的,只是曾家堡人还能够糊口谋生,而曾敦儒又常用小恩小惠来笼络人心,是以就没有人公开讨论,现在柳如龙提起,就连赵铁峰也微微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李江南见状,明白火候快到了,就趁热打铁的道:“你们再好好的想一想,现在这曾家堡还有曾家的人没有,他们有钱,可以搬到其它的地方去,就算是不做事也可以开开心心的渡过余生,你们几个家族的状况相信也是比普通的属民好的,能够留下来不走,这一点儿我倒是很佩服各位,来,先⼲为敬,我敬你们一杯。”
一边说着,他就举起了杯,将手中的酒饮⼲了。
赵铁峰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道:“李江南,你能不能给我说一句真话?
李江南微笑道:“好,你说。”
赵铁峰道:“这次你来,对于曾家堡这样的形势到底有什么打算,府政到底管不管我们?”
李江南望着他,一脸真诚的道:“赵大哥,有一件事你不知道,Y国的经济越来越糟糕,府政现在也没有什么钱来管你们这十几万人的吃喝与未来了,曾敦儒父子跑了,贾亚逊总统却把这块地盘交给了我,所以现在你们已经不是曾家堡的属民,而是李家堡的属民了,虽然我也暂时想不到办法彻底解决曾家堡的难题,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有我在这里的一天,就绝不会让曾家堡饿死一个人,有什么困难,我们同心齐力,一起来承受,有什么主意,大家也一齐来商量讨论,我就不相信,当初华裔能够打下这块地,就不能想到好好生存下去的办法。
赵铁峰望着李江南诚挚的眼神,默默的听着他的话,过了良久,忽然从站起了⾝,然后跪倒在了他的面前,脸上流露着无比的悔意,低头大声道:“李堡主,是我们这些人错了,如果你能够带着大家好好的生存下去,姓赵的就算是给你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
见到赵铁峰跪下,涂胜能等四人也纷纷离开了座位,跪成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