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衍从太师椅上坐直了⾝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凌云志,良久,哑言失笑道:“后生可畏啊,云志深通权谋策略,兼且仁义坦荡,将来何人是你对手啊?”
凌云志心中一喜,知公孙衍已经认可,谦虚地说道:“老大人当前,在下的一点伎俩实乃雕虫小技也。”
公孙衍又躺回太师椅上,悠然道:“你捧了老夫半天,老夫就为你尽点心力吧。如今你名声鹤起,已遭人妒忌,实不宜出面到各国游说。此事最好是请他国德⾼望重之人为公子职游说,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右相惠施应是最好人选,只要说动我王,派他为使,此事一定成功。好了,老夫也该告辞了。别忘了,把太师椅给老夫送去,这东西坐着实在是舒服。”
送走公孙衍,江子奇和淡颜从相邻的偏房出来,淡颜笑道:“真是个老狐狸!”
凌云志和江子奇朗声笑了起来,他们深有同感。齐呑并燕,首当其冲最感威胁的是魏,所以魏国是最希望燕国能复国的,否则位⾼权重的公孙衍怎会主动前来拜访凌云志。
江子奇诙谐地笑道:“老狐狸既然划出道来了,主公自然要赶紧顺其道而行,一拍两合,何乐而不为。”
凌云志笑道:“正是,我这就去请公子职,马上去拜访右相惠施,想必他早已在府翘首以盼了吧。淡先生,你安排一下,马上把家具给老狐狸送去,难为他一大早跑来一趟。”
一辆也算豪华的大马车停在魏右相府前,凌云志和公子职先后下了马车,仇戈、奚严、仲伯等人护卫左右,冷易显上前敲开府门,说明公子职、凌云志前来拜访相爷,门房赶紧通传下去。
稍许,一⾝白衣的右相惠施快步迎了出来,笑容満面地说道:“公子,又好久不见,快快请进。凌先生闻名遐迩,老夫是久已闻名了。”态度和蔼可亲,而且面面俱到,非常热情。
公子职急忙上前一礼,道:“打扰相国大人了。”
凌云志站在公子职的侧后,从容一笑,对惠施行了一礼,道:“相国大人抬爱。”
凌云志跟在惠施和公子职的⾝后一路穿廊过院,来到一个环境非常优雅,绿树成荫的小院,小院中有一间雅致的书房,公子职和凌云志被请进书房。
书房中非常宽敞,收拾得很⼲净,简牍帛书堆放整齐,书案上也放置了很多,能够看出主人是个勤于读书的人,大书案的边上是个小书案,上面放置了一把古琴,从古琴的光亮度来看,应该是经常被人弹奏所致。
凌云志赞道:“这里真是个读书清修的好所在,大人好雅致。”他是真心称赞,惠施是战国时期的一位有名的政治家、辩客和哲学家,如今⾝居要位,功成名就之时还能如此勤奋修学,不能不令人钦佩。
惠施微微一笑,温和地请公子职坐下,他自己也相陪而坐,然后说道:“看来凌先生也是同道中人,以后不妨经常在一起交流一下。”
惠施与庄子的辩论流传于史,留下卒以善辩为名的评价,倡导合同异学说,对辩论这个东西凌云志实在不敢领教,婉言谢绝道:“相国大人曰理万机,在下岂能轻言打扰。”
惠施闻言知他不喜辩论,不为己甚,温和笑道:“凌先生也是当世奇人,发现、发明出很多实用的东西,不比他人,快快请坐,”他是指的凌云志发现了能燃烧的黑石头和发明出新的建筑材料砖等。
凌云志坦然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大人百忙,不敢打扰过久。我家公子此次前来,想请相国大人相助复国,当与贵国永结同盟相报,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惠施赞许地看着凌云志,笑道:“凌先生果然⼲脆果决,非凡俗之辈可比。此一事老夫思量已久,相助公子复国乃两利之事,智者乐从,老夫自然义不容辞。明曰老夫就启奏我王,游说各国,伐齐存燕。”
凌云志顿时对他好感倍增,此才是胸怀关阔,深谋远虑的大政治家的风度,难怪史籍上曾记载他在魏国的政治地位要⾼于佩五国相印的公孙衍。
公子职也表现得非常激昂“职不敢相忘魏国之恩,如能复国,燕魏永世为盟,定于齐国周旋到底,使魏无后顾之忧矣。”
其实惠施就在等公子职的这句承诺呢,燕人重诺言天下知名,惠施自然信得过公子职的承诺,再者燕与齐今势已成水火,只要燕国存在一天,齐国就绝不敢对魏轻举妄动,这个道理惠施比谁都清楚,他要的是盟国的承诺。
公子职和凌云志顺利达到游说惠施的目的,心情非常好,回去的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君臣融洽。
凌云志回到大宅时,鄂云正在等他,见面马上问道:“怎么样?一切顺利吧?”显得很是急切想知道结果的样子。
凌云志眼珠一转,暗道,按理说江子奇和淡颜应该是最急切想知道自己此行结果的,鄂云表现得如此急切,竟然抢在江子奇二人的前面问出,一定是有特别的事想拉自己去办。他对鄂云微微一笑,道:“一切顺利,贤弟店铺之事已经处理完了?”
鄂云眼中闪过喜⾊,说道:“那就好,我刚刚打听到,宁昑现在正在月昑楼,你想不想马上去见她啊?”
凌云志心里觉得怪怪的,眼睛审视地看着鄂云,鄂云怎么越来越给自己一种女性化的感觉呢?他不会是有同性恋的癖好吧?想到这,⾝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凌云志奇怪的反应让鄂云大感意外,江子奇站在一边暗暗偷乐,淡颜见多识广,马上感觉到主公与鄂云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
凌云志心中警觉,马上恢复常态,从容笑道:“呵呵,贤弟对为兄真是没得说的。谢谢,我这就去月昑楼求见宁昑。”
“怎么?凌兄要过河拆船啊?”鄂云嗔怪道。
凌云志直感觉头皮发炸,浑⾝凉飕飕的,鄂云现在的神态更女性化了,心中暗道,完了,自己怎么没早发觉鄂云有这方面的癖好呢,不行,还是想法离他远一些为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