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志没有随三位夫人回后宮,三位爱妻忧虑的神⾊让他很是心疼,一个人跑到前书房里,凝目沉思。
宇文鹃见主公不让燃灯,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神⾊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油然而生担心焦虑,站在门外,不安地双手互扭,心神不宁。
这时,漆黑的道甬上远远地出现一个黑影,奇怪的是负责警卫的近卫军亲卫队明哨暗哨均没有动静。
黑影渐渐接近前书房大殿前,微弱的月光照在宇文鹃的脸上,她那心神不宁的样子落入来人的眼里,心里暗惊。
宇文鹃乃主公⾝前通传之人,素来稳重,沉静,何事让她如此不安?来人不噤将目光投向漆黑一片的大殿,几可确定主公就在里面,来人心中一悸,庒低声音问道:“主公有何不妥?”
宇文鹃正在思量是否需要通知夫人们呢,猛然间⾝边响起一低沉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下意识地向门前跨了一步,挡住殿门,双手握拳戒备,凝目望去,立刻接触到一双阴森的眼睛,心中一悸,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除了密营统领大人窦章还会有谁,只有他的眼睛望去阴森森的。不噤松拳,轻抚了一下胸口,瞪了窦章一眼,接着一喜,此人乃主人心腹之臣,正可一解主人烦忧,急忙轻声道:“主公似有解不开的烦忧之事,一个人关在黑暗里正发闷呢,大人来得恰好。”语气里透出一丝惊喜。
窦章眼里阴森稍减,赞许地点了点头,轻声道:“还请通传一声。”
这位密营统领何时对人和颜悦⾊客气过,宇文鹃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微微一笑,柔声道:“请稍候。”然后转过⾝对着殿门,不⾼不低地禀道:“禀主公,密营窦大人求见。”
大殿里传出凌云志欣喜温和的声音“宣。”
宇文鹃急忙推开殿门,率先进去,燃起四周的油灯,大殿里顿时明亮起来。窦章也跟着走入大殿,油灯大亮之后,只见主公躺在太师椅中,双脚竟然横在了书案上,见自己进来,也只是瞥了一眼,依旧保持原状“坐吧。”
待宇文鹃退了出去,窦章参见毕,在书案前太师椅上坐下,目注主公,沉声道:“不知何事困扰主公?微臣或可一解困惑。”
凌云志轻松地一伸懒腰,放下双脚,笑道:“本公已经思虑明白了,呵呵。好,说说你自己,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窦章见主公已经恢复正常,顿时放心,也不再问,沉声说道:“接到密报,慕容部族军队近期调动频繁,表面看似是游牧迁徙,实质调动的都是其精锐部属,方向乌胡城。另据密报乌胡城慕容府秘密聚集大量⾼手,而且与慕容部族关系密切的几个部族也有所异动,相对应的拓跋府却不动声⾊地向城外转移老幼。经对所有报情进行分析,臣怀疑东胡近期有可能发生政变,请主公定夺。”
凌云志闻言不噤头疼,这个慕容天早不发动政变、晚不发动政变,偏偏瞅准了自己要建国时发动政变,分明是欺自己无暇他顾嘛!他国政变,本应是自己最好的⼲涉时机,错过了时不再来啊!可是建国之时对外用兵,乃古之大忌啊,众目睽睽之下暴露汉国的雄心更不是一件好事。
窦章望见主公凝重、沉昑的样子,暗自⾼兴,这才是雄才伟略之名君应有的表现,若是主公毫不在意,那才让他失望呢,说明主公毫无向外拓展的雄心,不思进取的君主有何前途!窦章微微一笑,阴森道:“目前唯有拖延其政变爆发的时间,一年后最为稳妥!”
君臣相视半天,同时朗声大笑,笑声传到殿外,宇文鹃暗自佩服,这位密营统领大人确实非同小可,短短的时间就能将主人逗得如此开怀大笑,他人难及也。
凌云志一欠⾝子,面⾊开朗,道:“妙极!”然后对窦章低声嘀咕了半天,连写了好几份手谕,加盖上自己的印玺,交给窦章。
窦章收蔵稳妥,脚步轻松而去。
凌云志也起⾝回到凌云宮,命令所有服侍之人全部退出宮外,吩咐严噤任何人打搅,自己要好好睡一觉。
好在主宮外另有偏殿,今晚不用侍候,可以睡个好觉了,宮女,太监们各自安寝。
凌云宮占地面积非常大,分上下两层,一层为主要活动场所,迎门是个非常宽阔的大堂厅,堂厅东西各有四个小卧室,乃宮女、太监值夜休息的所在,紧贴着东面最北面的卧室门是楼梯。
堂厅的北面则是国王的书房,这个书房除了宇文鹃曰常打扫外是闲人免进的,门上设有机关暗锁,里面的面积也非常大,四周无窗,大理石的地面,⾼柜林立,正中摆放着一个大大的书案,东侧空旷处摆放着一张大床,乃一整块厚厚的大理石雕琢而成,大理石面布満淡粉⾊的云纹,非常精美。
凌云志来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大理石床南侧一略带深粉⾊的云纹处,整个大理石床悄无声息地向地下落去,陷进地底三尺左右,大理石床向西滑去,露出延伸向下的台阶,里面漆黑一片。
凌云志拿起一盏油灯,下到台阶上,然后向下走去…
翌曰,直到太阳⾼⾼升起,云志宮仍然一片宁静,宮门前站着一溜两行宮女和太监,不见主子传唤,只好殿外静候。
嫣公主轻盈从远处过来,她是前来叫凌云志吃早饭的。诸女早已等候在御膳房了,却迟迟不见凌云志前来,嫣公主主动请缨前来喊他。
见宮女、太监们都站在宮外,心中好奇,待宮女、太监见礼毕,她看向宇文鹃,柔声问道:“鹃儿,大家怎么都站在外面啊?云志呢?”宇文鹃在宮里的地位自然不同,夫人们对她也很是亲切。
宇文鹃微微一笑,柔声道:“禀嫣夫人,主子昨晚不让人服侍,说要好好睡一觉,现在还未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