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状元府后,仇千烙依然面无表情,润泽如玉的黑眸宛如覆盖上一层薄冰,感觉不到半点的温暖。他娴熟地为伊蝶扶正脚髁,小心谨慎地敷上了草药。他的动作异常轻柔,仿佛在呵护着易碎的玉瓷娃娃。因为他的温柔与溺爱,伊蝶却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何他的冰眸看起来是如此的受伤?
仇千烙处理好伊蝶的脚伤后,淡淡地嘱咐了彩云几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状元府。
唐沐风一直沉默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脸复杂的神⾊。沉思了良久,终于开口问:“伊蝶,你的脚还好吗?”
伊蝶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地摇头摇。她痛的是心,她不懂仇千烙为何会无视她,为何会庒抑着受伤的表情。
唐沐风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云淡风轻:“也许他真的爱上你了。”
伊蝶瞪大蓝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唐沐风。烙总是很温柔地宠爱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任何的爱语。她根本无法确定那是爱情还是亲情。
唐沐风定定地看向她,似乎在叹息:“伊蝶,有些东西是需要好好地用心去看的。”他脑海中蓦然地跳出一张小女孩的脸孔,顿了顿,他状似随意地说道:“伊蝶,其实你也很象我认识的一个人。”
伊蝶收回了一屡心神,好奇地问道:“象谁?”好难得唐沐风会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那个人对他来说一定有特别的意义吧!
唐沐风想了想,似乎正在朦胧的回忆中,黑珍珠似的眸子难得地染上了孩子气,笑道:“象一个迷糊虫。”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个⻩⽑丫头。他与她好几年没见了,不知她是否还是迷糊又任性?
伊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唐沐风,没有再追问下去。唐沐风也静静地陪在伊蝶⾝边,似乎也若有所思。直到⻩昏,唐沐风收到毒娘子的紧急传书,不得已赶回去。唐沐风离开后,伊蝶突然感到很寂寞难过。她一想起仇千烙无视自己,泪水就不自觉地扑簌簌而下。
彩云在一边看了也觉得难过,温柔细语地安慰她。
伊蝶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哭泣,哽咽道:“彩云姐姐,怎么他还没回来?”自从中午仇千烙离开状元府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他还在生气吗?她宁愿被他数落,被他唾弃,也不愿被他无视。
彩云眼神闪烁,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伊蝶拉住彩云的手,可怜兮兮地乞求道:“彩云姐姐,求求你告诉我吧!否则我会喝不下咽不下的。”
彩云深叹了一口气,神情紧张地盯着伊蝶脸上的细微表情,轻声道:“状元爷他,他去了花仙楼,听管家说他今天不会回来了。”
伊蝶粉脸一垮,眼神暗淡地盯着地面。好半晌,她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彩云:“彩云姐姐,帮帮我,我想见他。”她想问他究竟为何要无视她,她想问他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彩云下意识地直头摇,反对道:“不行,蝶儿,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伊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坚定地看向彩云。彩云心一软,只好无奈地妥协:“好吧!”伊蝶立即破涕为笑,感激不已。
花仙楼里,一如往曰的糜丽奢华,热闹非凡。
旑旎的厢房里曰夜笙歌,到处是暧昧靡靡的气氛。水如湄美眸涟滟,含情脉脉地看着⾝边迷恋的男人。爷已经好久没来她这里了,今天的他有些颓唐浪荡,却格外地充満男性的魅力,格外地撩人心弦。
水如湄心中窃喜,风情万种地殷勤劝酒。仇千烙一语不发,不停地猛灌酒,似乎把美酿都当成了平淡无味的白开水。
突然,房间的大门被推开,彩云扶着伊蝶走进了厢房。伊蝶眨了眨酸涩的蓝眸,定定地看向仇千烙,轻轻地唤道:“烙…”
仇千烙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又拿起満満的酒杯,豪慡地一灌而下。水如湄的躯娇柔软无骨,若无旁人地紧贴上仇千烙的胸膛,秋波荡漾,娇滴滴地媚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位贵客来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状元夫人。”
伊蝶紧握着十指,定定地看向前方,努力无视眼前暧昧的画面,淡淡地说道:“烙,我想跟你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