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満腹疑问,慕容天所展现出来秒杀非多利的強大实力,是一位D级的魔武士所不可能拥有的。想起曾与这样一位危险人物共行许久而毫无戒心,洁西卡就有些心有余悸。除此之外,还有些惊喜,因为他越強,整船人逃脫的可能性就越大,就算能利用六翼蓝光鸰逃命,但想起上千多人可能会遭遇杀屠的悲惨场面,洁西卡终是于心不忍。当然,受骗那么久,愤火的情绪是少不了的,洁西卡目光咄咄地盯住慕容天,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満意的答案。
慕容天纵了纵肩道:“凯里,一个普通的魔武士。”
洁西卡火道:“到现在你还在骗我,一个D级的魔武士,能对连宗师级武者都头疼的跗骨之蛆免疫?破开白银骑士的锥形冲撞都无可奈何的阴阳甲虫的金甲并轻易杀掉有墓⽳蛆鬼之称的非多利?难道你当我是笨蛋吗?”
面对洁西卡一连串逼人的询问,慕容天脸⾊不变的道:“你说错了,能杀掉非多利并不容易,只是我运气比较好而已。首先,我并非什么结界师,只是刚巧⾝怀结界珠罢了,近⾝作战是驯兽师类职业的大忌,非多利比其他人要好一点,但也逃不出职业的限制,他不应该大意,因为任何人都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结界珠是飞龙沙漠特产结界魔兽德尔嘉的晶核,能将武者的斗气转化为结界,当然,其转化能力以及释放能力与鲸呑的鲸心相差不知低了几个等级,由于接界类宠物罕见。所以也算难能可贵了。
洁西卡显然并不相信:“那么,破开金甲一事该怎么说?”
慕容天笑道:“阴阳甲虫的外甲虽然硬坚胜铁,但它们并不如铁块那样是个整体,所以组合间总有间隙的地方。也是它地破绽,两只甲虫的交接处防御力还是比较薄弱的,如果懂得指刀类的斗气技能地话,就能由此入手将他的防御甲分崩离析。”慕容天此话听起来有条有理,然而纯属信口开河,胡编乱造,阴阳甲虫的结构很特别,它们的边缘就像齿轮,而且在小范围內可自由伸缩,这张盔甲不能说天衣无缝。但至少没有慕容天说的那么脆弱,否则非多利也不敢那么狂妄嚣张了。
洁西卡毕竟在社会上打滚的时间较少,没有能立刻识破慕容天的谎言。竟然还犹豫了好一会,似乎在判断他所言真假。不过最后她还是摇了头摇肯定地道:“不,你在骗我,连你那个侍女婷婷,用的都是⾼级技能之一的真空刃。你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如果你不够诚实的话,我们以后就不再是伙伴了,甚至我会视你为敌。”想起受欺骗那么久。洁西卡就很恼火。
慕容天呵呵一笑道:“我想问一下,首先,在旅途中我什么时候可曾对你不利呢?”
洁西卡一怔道:“没有。”
慕容天继续道:“再次,我刚才维护了船上地无辜平民,而且面对的人是黑骷髅海盗团中的一名⾼手,这点你得承认,对不对?”
洁西卡点头道:“确实如此。”
慕容天摊手道:“那就是了,这件事应该能说明我并非一个很坏地人,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会甘愿冒着暴露⾝份的危险去救另一个萍水相逢。非亲非故的人吗?”
洁西卡为之语塞:“呃…”慕容天趁热打铁道:“既然我已通过事实证明自己不是坏人,那不就行了,⾝份有那么重要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小秘密,何必苦苦追究呢。不排除世上有些实力不低,却低调的人嘛,而我正好是其中之一。”
洁西卡终于被慕容天打动,脸阵青阵白,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吧,我暂且相信,如果你有什么可疑行为地话,我就立刻翻脸!”
慕容天笑道:“怎么会呢,洁西卡姐小明察秋毫,我做什么能逃过你双眼吗?”
洁西卡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慕容天逃过她眼睛的时候多了,只是她又不愿承认,因为那样的话有失面子。
见洁西卡没有因此而怀疑到天魔号之事,慕容天暗松一口气:“对了,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地。”
洁西卡余怒尚未全消,没好气地道:“没看见我在忙吗?没空!”
慕容天也不生气:“是与全船人的命运息息相关的,难道你不想听一下?”洁西卡虽然为人任性,不过却是个心软的人,像慕容天这种老奷巨猾,善于察言观⾊的家伙自然不会看不出这点软肋。
“说说看!”洁西卡的话依然不客气,然而语气分明已没那么冲了。
慕容天指着远处两只魔章上的海盗:“你看到了吧,我们虽然暂时能逃脫,但始终处于不利局面。”
洁西卡翻了翻白眼:“废话,这还用你说,就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难道我的智力还比不上傻子?”
慕容天呵呵一笑道:“你明白就好,我需要你的配合,在达文多喀发现我们之前将这条讨厌地尾巴甩掉。”
洁西卡不解道:“配合?我现在不是用风魔法在帮忙了吗?但这只海兽太大了,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能起的作用不大。”
慕容天头摇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洁西卡一征,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难道你想和我一起用六翼蓝光鸰飞过去,然后強行以武力阻止后面的海盗?那样的话肯定会暴露我们的⾝份呀。啊,算了,不管那么多啦!”洁西卡咬咬牙:“恩,如果我以最強群体魔法在最佳时机全力出击,能杀掉或重创一只比勒魔章中的大半数人。但这批海盗都狡猾的很,在聚集魔力之时有可能被他们发现,如果不是出其不意的话,我不敢保证能否成功。其次就算我们幸运成功了,那个魔法我得全力施展,在三天內是不能再发第二次地了。另外一只得由你来解决,你有把握吗?”洁西卡的目光中充満了怀疑,毕竟她认为慕容天的实力尽管強大,比起自己来肯定还是有所不如,况且魔法师是最擅长群攻的职业。
“不行。”慕容天很有自知之明,在陆地上要杀掉一批海盗精英都是难事,更别说是水中了。
在洁西卡疑惑地目光中,慕容天道:“在水中。海兽的作用就相当于骑士的坐骑,如果我们的目标是两只比勒魔章,而不是上面的人。这样会不会容易许多?”
洁西卡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和骑士作战时,最好的办法是先创他们的坐骑,这个道理几乎人人都知道。
看到希望曙光的洁西卡极为奋兴,但不无担忧的道:“对比勒魔章下手虽然不必用上群体魔法。但对付这种⾼级海魔,強力单体魔法施展的距离不宜太远,我们得想办法避过他们地注意才行。”
慕容天淡淡道:“对。所以我决定在水中进行这次行动。”
洁西卡愣了一下然后道:“不可能,魔法技能的组合是得非常精细的,尤其是⾼级技能,稍有不慎便可能失败。而在水中由于无法自由调整呼昅配合魔力运作地关系,使得魔技施展的威力大减,就是水系魔法师也不例外,这是公认的规则,除非是鱼人蟹人等水族。”
慕容天咳嗽一声道:“如果我拥有避水珠的话,是否情况就不一样了?”避水珠的作用除了让人可在水中行动自如。仿若陆地之外,还能将空气从水中过滤出来,所以⾝怀避水珠地人不用担心呼昅的问题。
洁西卡瞪大双眼:“避水珠?难道你是说千年凶兽冷邾自然死后所化的召唤宝物避水珠?”
慕容天笑道:“是又怎么样?”
洁西卡在慕容天⾝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怪物,你真是个怪物,就连我们家族都没拥有这样地宝物,你是怎么得到的?”
慕容天自然不会说是由天下宝物最多的种族龙族处所获,他眼望远方一个冉冉升起的信号弹,那是达文多喀的回应,由此判断距离不会太远了,深呼昅了口气道:“洁西卡姐小,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好吗?有了避水珠,我想你的技能施展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没…”
话没说完,海面上忽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叫声,连绵不绝。慕容天,洁西卡,连同樊虞上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循声看去,但见两只比勒魔章发疯似地挥舞触手,不住翻滚,而上面的海盗纷纷被摔下海中。失去了大海宠保护之后,海魔开始发动袭击,很不幸的海盗落入的还是锯齿鳄的地盘,这种海魔嗜血如命,凶猛绝伦,海盗们乱成一团糟,即使个别个拥有海宠的,也被缠在其中不得脫⾝,惨叫声绝于耳。
慕容天和洁西卡面面相觑,很显然两只比勒魔章不会无故发狂,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是友非敌。
慕容天暗松一口气,如果真的要亲自出手的话,能一举击毙比勒魔章的技能就只有魔爆破或者雷爆了,这种独一无二的技能很容易让别人认出自己就是蓝月鼎鼎大名的“叛国贼”罗迪。
平静了数秒种之后,樊虞上的人们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起⾼呼起来,死里逃生的滋味实在太让人奋兴了。素昧平生的乘客,甚至也都互相拥抱来庆贺。
“让他们先别⾼兴太早,继续工作,因为达文多喀距离我们不会太远了。”慕容天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适时地给予提醒,以免人们乐极忘形。
洁西卡以音波扩张术照慕容天所说转述一遍,狂喜的人们方才意识到自己尚未完全脫离危机,连忙回到各自的岗位去。
此时船长弗基克兴冲冲地跑回来,顾不得満头是汗。一来近就大喊道:“先生,恭喜你成功了。”显然他误会了是慕容天下的手。
慕容天摇了头摇:“不,不是我⼲地。”
弗基克一呆道:“那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总之不是敌人就好。恩。船长,我们还有一个迫在眉睫急需解决的问题!”
“您说的是?”
“我们船上很可能有海盗的內应!”
“什么?”弗基克与洁西卡闻言均大吃一惊。洁西卡问道:“你怎么知道?”
慕容天道:“这片海域面积广阔,两方人要相遇地几率是很微小的,而且,难道你们没发觉,达文多喀在发现我们之时似乎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的吗?”
洁西卡若有所思:“对,他们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从此地经过一样,现在想一下,确实是太奇怪了。”
慕容天继续道:“这表明他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再换个角度。如果你是海盗,想要对某艘船下手的话,会不会在船上安排內应?很容易便能做到的事情。但效果却十分显著,比用侦察宠或将队伍分散四处搜寻要好多了,你想他们会笨到放过这么好的方法不用,而自找⿇烦吗?”
弗基克表示赞同:“没错,先生你说的很有道理。”
洁西卡皱眉道:“那我们该如何在那么多人中找出可能是海盗內应的人来?”
慕容天微笑道:“很简单。我刚才检查过一些海盗的尸体,发现他们地坐胸无一例外都纹着个黑骷髅的图案,应该是其成员的特殊标志。船上地乘客中,谁有黑骷髅图案的,就是他们的內应。”
弗基克立刻紧张的道:“好,我立刻下去让大家逐一检查,否则让他再发出信号弹就不妙了。”
慕容天阻止了刚欲匆忙去下令的弗基克:“不用慌,他不会发信号弹地,他只有那么一次机会,而达文多喀还未能根据一个信号弹发现我们的行踪。我想他们之前用的应该是其他某种较为隐秘地联系方式,所以才能避过所有人的耳目。不过这种联系方式肯定没信号弹那么便捷。恩,这样好了,船长,让所有男子留在甲板上继续工作,边进行检查,别让此事影响我们的行进速度。”
慕容天顿了下,将目光转向洁西卡:“你带所有女乘客到船后方的晚宴厅中仔细检查,连老人与小孩都不能放过,因为她们有可能是假面目或者天生侏儒。”
对于慕容天超出其年龄的细心老练,洁西卡不得不发自內心地表示佩服:“如果发现了海盗的內应呢,该怎么处理?”
慕容天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杀!”虽然已杀过人,在神风陆大这种地方死亡也是很常见的事情,不过慕容天那毫无感情,好像视人命如草芥的语气还是让洁西卡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慕容天继续道:“千万不能犹豫或者心软,非但要杀,还要在第一时间下手,否则她在逃脫中可能伤及他人。记住一句话:对敌人地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忍残!”
洁西卡点头道:“我明白了,不会手下留情的,你放心吧。”
船上有海盗內应的事情一传出,立刻又引起一阵轰动,几乎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地说要要将其揪出来打成⾁酱。
在脫衣检查过程中,一位隐蔵为平民的海盗终于无处匿形,先行跳海逃生。在満腔怒火的人们与凶猛的海兽之间,他们宁愿选择后者,至少还有一条生路,或者死得痛快一些。
体检并没因为那位海盗的逃跑而结束,因为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为了险保起见,除了船长弗基克与慕容天等比较特别,可以直接排除的人之外,其余所有乘客以及水手都必须进行。而异常情况也很快发生了,因为其中一人拒绝接受体检,而此人还是慕容天曾有一面之缘的切尔西。
“我,我可以保证,甚至用最毒的誓言向忠诚之神发誓,我绝不是海盗的一员!”切尔西显得有些慌乱。
“既然你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接受检查?我们所有人都这样做了!”
“请相信我,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切尔西手足无措地解释着,但在无数道愤怒的目光中显得那么无力,事实上他含糊其辞的态度加重了人们的质疑。
“啊,对了,在海盗进攻时,我们船上的许多武者都不幸遇难或受伤了,而他这位毫无防御能力的昑游诗人竟然安然无恙?”
“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作为昑游诗人,他昑唱的诗歌似乎并没让我的力量与战斗状态得到提升,说不定是冒牌的。”
“还有,我们刚才都在为了逃生而拼命的时候,他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似乎曾经下过水,是不是去通报的?”
“没有错,他一定是海盗!竟然还敢狡辩,想留在船上!”
“打死他!”
“打死他!”
“…”人们越想便越觉得这位奇怪的昑游诗人无论是其职业特性以及行为都大有可疑之处,而他又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到后来几乎已直接可断定是黑骷髅海盗团中的一员了。刹那间群情汹涌,都在⾼喊着要杀掉切尔西,为死去的勇士报仇,并且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气,十多位近点的战职者开始往他逼迫过去。
“停手!”箭在弦上,战斗一触即发之际,忽然有人出声阻止。
如果是其他人,人们肯定不会理会,但这个人他们是不能不买帐的。
慕容天越众而出道:“我可以保证,他确实不是海盗!”他的话与弗基克一样有分量,甚至更有效,如果不是他的话,全船的人根本无法逃到这里来,所以也最值得信赖,虽然他们还是不明白切尔西有何难言之隐。
有慕容天出面担保,人们也就不再追究,一场风波消于无形,此后没发现还有别的海盗。洁西卡那边也没有收获,这让她舒了口气,毕竟对女子下手是她所不齿的,即使她们是海盗。
最后达文多喀始终没有能及时追什么,但众人不敢放松,依然全民皆兵加快樊虞的行进速度,直到傍晚大家都精疲力竭为止。
刚用完晚饭,切尔西的门便被敲响了。打开门,立刻见到外面的慕容天。
“我有点事情找你,能否谈下?”
切尔西的脸上堆上迅速堆上笑容:“当然可以,还有今天多亏你了。”
将慕容天请进房中,切尔西斟上一杯茶。
慕容天轻酌了一口,然后他看见对面的切尔西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不由笑道:“在看什么呢,我脸上开花了?,
切尔西看了他半晌,方才缓缓道:“我该称呼你为贝亚特,还是贝亚特先生呢?”后者虽然只是多了个尊称,但內中所指意思却是大不相同,切尔西的弦外之意是慕容天并非一个小小的随从。慕容天纵纵肩膀不置可否的道:“随便吧,噢,对了,我也想问一下,该称呼你为切尔西先生,还是维多利亚姐小会更好一点呢?”
切尔西脸⾊大变,霍的站起来,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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