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的距离不是很远,古傲天一行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第二天一早便回到了祈州城。事态紧急古傲天顾不得路途劳累,赶紧回到祈州府衙门办公主持事务。
“传我命令,着六嗣(相当于六部: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及工部)大小员官给我滚到这里来议事。这个时候还如此懈怠,我要他们有何用。还有给我告诉他们,不可拖沓推迟,不可以任何理由借故本来。如果半个时辰內还有未到的,我摘掉他头顶的乌纱!”古傲天盛怒,这个紧要关头,此刻已经曰上⾼杆了,府衙办公处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看来这些手下松懈惯了,如今不给他们下点猛药是不行了。这还仅是发生了灾荒,如何发生动乱他们岂不是会立刻潜逃。
“是王爷,小的马上就去。”说完⾝边的传信小卫便跑了出去。
还别说这些骄奢慵懒惯了的大小员官很会察言观⾊,见传唤之人说王爷竟然发出如此严厉的话语,知道事态严重。衣冠不整就赶紧往府衙赶去,恐怕迟到一刻脑上的乌纱不保。
“好了都给我安静!”古傲天拍案而起,看着争吵不休的大小员官。这哪里是在开会,简直比菜市场还要乱上十分。
众人赶紧噤声看向古傲天,见他严肃的说道:“你看看你们自己,像个什么样子。让你们来,是商讨对策,不是让你们到这里争吵不休的。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肥头大耳,简直和街头的无赖相同,想想你们是如何为人父⺟官的。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之后每个人都给我想一个法子出来,我话先说在前头,谁要拿不出来或者还是废话一堆,你就直接将手中的官印交上来。养兵千曰用在一时,关键的时刻无一用处,我要你们有何用?言尽至此,你们自己拿捏着办,散会。”说着古傲天气闷的一拂袖子,转⾝径自走了。
屋子內的众大小员官面面相觐,从来还没有见到王爷发那么大的火呢。想想也是,如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王爷的心中肯定是烦恼不堪,正是需要自己出谋划策的时候。可自己呢,刚来为了一点点争议便和同僚们争吵了起来,没有给王爷提出一点有用的建议不说,还令他如此的烦闷。王爷没有当场责罚也就算是开恩了,什么都别说了,还是回去赶紧想自己的法子,保住自己的官位还是要紧的。纷纷向告辞,辞别而去。
唉,饭桌上古傲天再一次的唉声叹气,旁边的古夫人皱眉,心道今天的老爷怎么了,不是南线大营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怎么还如此的表情,于是便关心的问道:“老爷,你为何叹气,南线的事务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应该⾼兴才是!难不成政务上遇到了什么难题,可什么难题让老爷能够如此的愁眉苦脸呢?”
“夫人,不必多问了,一切的事情自有为夫处理。来吃饭,继续吃饭。”古傲天知道自己的烦恼已经影响到了家庭的和睦温馨气氛。赶紧陪笑,以免大家都如此的不开心。
听丈夫如此说,古夫人喜笑颜开,忙为古傲天布菜道:“既如此老爷你开心一些。来尝尝这个,今天烧的还不错。”
“嗯…好吃好吃。夫人你也别光顾给我夹菜啊,来你也吃。”说着还主动伸手为妻子夹菜。
抛开政务的烦恼,夫妻二人难得在一起吃了顿温馨的晚餐。吃完一旁喝着茶水,看下人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妥当。古夫人当然惦记着丈夫心中的烦闷,古傲天不在饭桌上提起,是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大家的情绪。可是作为妻子,当丈夫遇到难情的时候,有义务为丈夫分担一下烦恼。
想到这里古夫人便问道:“老爷您今天究竟遇到什么⿇烦的事情,竟然让你愁成如此,以前可从没见你如此过啊?”
“我…”还没有等古傲天将事情说出口的功夫,就听下人说道:“王爷夫人,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门帘一掀开,古风从门外走了进来。古风抬头见双亲都在,便赶紧上前躬⾝请安道:“父亲、⺟亲孩儿给您二老请安了。”
古傲天仍是喝着茶,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古夫人可就不同了,做⺟亲的最是疼爱自己的孩子了,何况还是自己的独子。“来来,我的小宝好儿子,坐到⺟亲的⾝边来。这么晚了怎么跑到⺟亲这里来了,吃晚饭了吗,没吃我叫人给你去做?”
“孩儿吃过晚饭了,想⺟亲了就过来看看⺟亲,没有什么事情。”
“真是⺟亲的好儿子,⺟亲没有白疼你。”古夫人摸抚着古风的头发笑着说道。
“⺟亲您和父亲在谈什么事情吗?”古风看到古傲天的神情,猜想定是有事。或许广平是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处理。
“哦,刚才你父亲刚要对我说说,他今天政务上遇到的那个难题,正好我儿子如此的聪明,为你父亲提些建议,作些参考也好。”
“父亲是不是广平的事情,您还没有头绪该如何的处理?”古风对⺟亲点头问古傲天道。
“小宝知道你父亲因何发愁?”古夫人见儿子上来便问,不由问道。
“自然,我和父亲一同从南线大营赶回,这件事情当然清楚了。”
沉思中的古傲天抬头见儿子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到儿子平时总会有些古灵精怪的主意,或许这次也能榜上忙。于是迎上儿子的目光道:“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用毒,这到是一个杀灭蝗虫的法子。但是且不论这无⾊无味的毒药难寻,即便是有了这毒药,可是把它噴洒在了稻田里面,这虫倒是杀掉了,可这稻田恐怕也不能吃了吧!”古傲天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呵呵,父亲您说的没错,这些噴洒的物药的作物是不能吃了。但是我也没说把这北部三郡的稻田全部都给噴洒上啊。我们只需要将那些个蝗虫必经之地,沿途噴洒它个几千几万顷,这样不仅有效的将蝗虫杀灭,还能够保留一部分稻田,也不至于満盘皆输。”
“嗯,小宝说的却是有些道理,老爷我觉得你不妨再和各位大人商讨下,然后决定如何的实施进行。”古夫人思考了古风的这个方法后点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竟然想出这样奇思诡异的好法子。”⾼兴的称赞起他来。
见到父亲也点头,古风心中⾼兴却故意谦虚道:“⺟亲您可别夸奖我,我会骄傲的。对了父亲,孩儿认为由于这蝗灾的缘故,必定会导致今年许多的百姓颗粒无收,所以应该减少甚至减去今天的田税。还有些百姓可能因为此事流离失所,四处流浪导致了灾民大量的往城镇聚集。饥饿长途跋涉⾝体虚弱很多的疾病也有可能趁虚而入,特别是要警惕像瘟疫这样的传染病,所以还要各大城镇做好防疫准备。所以孩儿建议仍是采用祖父的原先用过的方法,不让这些灾民进城,而是在城门外搭建临时难民营地,同时将病患和健康的人分开管理,这样不仅便于对这些难民的管理,还能够有效的控制疫病的进一步蔓延。再派专人按时的给他们送施救济药品和食物,直到将灾荒和疫情得到控制解决,再将难民遣散回乡。”
听了古风的陈述,古傲天包括古夫人在內都开始都自己的儿子刮目相看起来,这个儿子还真没得说,如此的聪敏。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政务的他,竟然能够根据刚才寥寥数语,就能将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心中大是感慨,不愧是我古家的子孙,将来必定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強啊。作为父⺟能够有这么出⾊的子女,当然是万分的⾼兴了。
“风儿,你怎么直到当年你祖父是如何对待那些难民的呢?”古夫人疑惑,这件事情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那时候还没有嫁入古家,更别说古风的出生了。
“⺟亲,您知道孩儿一直喜欢看杂书的,这些都是在一本叫做《祈州纪实》里面看到的,好像还是郭子豪先生写的。”古风解释道。
“好啊,风儿你现在能够有自己的见解,为父很是欣慰。就刚才你所讲的那个用毒药杀灭虫害的方法,很是有可行性。而且你还能够根据灾荒的产生联想到,很有可能发生的百姓流亡的现象,就更是不错了。不仅着眼于现实,还能够扩展思维,防患于未然。嗯,很好!
救灾的事情暂且放下不提,你再来谈谈这次广平郡暴乱的事情吧。”看到儿子如今的表现,古傲天却是很⾼兴,但是作为父亲他还是喜欢将自己的鼓励在行为中表现出来,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夸赞几句。
古风略一思考,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继续回到父亲的提问道:“孩儿根据驿卒的呈报的整个事件经过来分析,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三个疑点的存在。”
“哦,哪三点,说说看!”
“第一点,北部的灾民到广平郡诚来躲避灾难,广平郡首许庸竟然下令关闭城门,而后没有任何救济的举措,不管不顾而是任由那些灾民自生自灭。可是父亲说过许庸的为人,智勇双全,而且待人诚恳和蔼以德,这样的人物面对这样的情况怎么会下令作出如此忍残无德的事情来呢?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二点,呈报上又说,城门被人偷偷打开,这些灾民一拥而进冲进了郡首府衙,激怒杀死了许庸。城门为何会被突然打开,城內发生了暴动,那广平郡的三千守卫军在做什么,为何灾民却偏偏只是杀掉了许庸,而其他人没有被犯,还有就是杀掉了许庸之后,这些灾民怎么不留在城內,而是又乖乖的出了城门?
第三点,便是单指许庸的师爷田齐。为什么许庸被杀之后,偏偏就只有田齐能够控制好混乱的局面,为什么他要拖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派人将这件事情上报。作为许庸的师爷他应该知道缓报或者隐瞒实情的罪责,但他为什么还敢如此做,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啊。
综上三点,孩儿觉得这所有事情的发生,暗中似乎有人在操纵,可这人到底是谁,我们目前无从知晓,但是或许可以从田齐入手,能查到些眉目也说不定。而要想要从这人⾝上找到线索,光从明处或许是不够可能抓住他的把柄的,毕竟这么多天而来他应该有所防备。所以孩儿觉得要想查出事情真相,我们可以从明暗两面入手。”
“何为明暗两面,该如何入手,仔细说说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