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二章第一百二三章

　　第一百二二章海盗头子的交待

　　审讯完幕后指使，也就是曾经的英国皇家海军少校军官布罗姆老头之后，马德马不停蹄的又跑到了另一艘由沙尔虎达坐镇的海盗船上，跟沙尔虎达一起审讯海盗头子德雷克。不过，对这个海盗头子，马德他们可就没有布罗姆老头那么优待了，审问的地点是在底舱。

　　…

　　“浅野吉田？噢！那是一个笨蛋！志大才疏的笨蛋！”听到马德的问话之后，德雷克，也就是那个曾经穿着內衣跟马德“聊过一会儿天”的⾼个儿海盗如此说道。

　　“笨蛋？哼，老子看你就是个笨蛋！居然敢来満洲撒野…早知道你是海盗头子，老子当时一刀就砍了你！”看着德雷克的脖子，沙尔虎达有些后悔的摸了摸刀把。

　　“事实上，您不必如此客气！…如果我早知道会落到今天的地步的话，我也会在⾝上蔵着一把枪的！”虽然⾝上并没有武器，⾝边还有数名満洲大汉看管着，德雷克依然豪不示弱的回敬了沙尔虎达一句，看样子是想以事实证明他曾经说过的不害怕拼命的那句话。

　　“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德雷克这个名字！”马德突然又说道。

　　“哈！你真的听说过德雷克这个名字？这实在是太棒了！”德雷克一声欢叫，指着马德大声笑道：“想不到打败了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德雷克的威名连远在东方的‮国中‬人都知道！我改成这个名字总算也是不亏了…”话未问完，德雷克的面容却又突然转为颓丧：“可是，我今天却给这个名字丢人了…”

　　“我想你弄错了！我刚刚记起来，我听说过的那个应该是叫‘德克士’，是卖炸鸡翅膀的，不是海盗！”马德又说道。

　　“…”德雷克愕然。沙尔虎达狂笑。

　　“好了！我们来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吧…”马德朝沙尔虎达使了一下眼⾊，沙尔虎达马上就示意手下拿出了“铁与火的力量”——烙铁。由于时间地点的限制，‮国中‬的⾼深的刑讯文化实在是很难完全的在这个海盗面前展现出来。

　　…

　　“浅野吉田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把他招来的？”马德先问道。

　　“那家伙是曰本浅野家族的一个旁支‮弟子‬，是个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的笨蛋！我去年冒充荷兰人去曰本做生意的时候，跟他认识的。本来我想借助他的⾝份多赚几笔钱的，可是，他是个没用的家伙。除了在我这里拿钱，什么忙也帮不上。还整天给我吹嘘什么伟大的志向…据我所知，他每天要把他的这个伟大志向向⾝边的人说上至少三次…这一次我拿钱给他，让他给我招三千人，可他却只给我招了一千多，要不是我又找了几股小群海盗，这回恐怕连两千人都凑不出来…多出的钱肯定被他给贪污了！”德雷克恨恨地说道。

　　“浅野家族在曰本有什么势力？”

　　“大名！实力強大的大名！在全曰本好像能排得上前几名吧…”德雷克拍着脑袋说道。

　　“大名？嘿嘿，这下发了…”正愁清朝跟曰本关系太好呢！这下…唉，恐怕还很难促成点儿什么。一个旁支‮弟子‬，还是整天要向外人借钱的，恐怕难以起到什么作用。马德暗地里摇了‮头摇‬。

　　“你以前在哪里当海盗的？”马德又问。

　　“吕宋一带，偶尔还去苏门答腊转一转。虽然我很想成为跟德雷克一样的伟大海盗，可是，以我的实力，事实上是很难抢劫大一点儿船队的！所以，我做事一向很小心！”德雷克挺了挺胸，说道。

　　“你做事小心？要是小心就不会被我们的人给发现了！”沙尔虎达轻蔑地笑道。

　　“这不能怪我！我本来只是想带人上岸逛上一圈，把那些曰本人丢下就回头的！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跟浅野吉田开口，你们就已经到了，这是我的运气不好！”德雷克自我辩解道。

　　“那个浅野吉田既是贵族出⾝，为什么会跟你来我国闹事？”马德再问。

　　“看来你们并不了解曰本！”德雷克用手整了整自己的发型，说道：“我冒充荷兰人去曰本做生意已经很久了，因此，我对曰本人的心态十分了解。…”

　　“你小子冒充人家荷兰人⼲什么？”沙尔虎达问道。

　　“阁下，我是英国海盗，难道贩卖脏物也要用自己‮家国‬的名义吗？我也爱国的…”德雷克昂着头“正义凛然”

　　“既然你爱国，为什么不全力帮布罗姆实施他的计划？还要把雇五千人的钱款改成雇三千人？”马德嘲讽的笑道。

　　“爱国也要有代价…”德雷克依然昂着头，仿佛他所说的是“天经地义”

　　“哼，有机会你小子就是一叛徒！”沙尔虎达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在西方很正常！他们的国王都是可以从别国请来的…国民叛变就更加普通了！”马德对沙尔虎达解释道，內心却又是一阵汗颜，他现在好像也有点儿“叛”的意思，不过，还好，他“叛”的是族，而不是整个民族！而且，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汉族老百姓的事情。

　　“我‮议抗‬！你不能侮辱我们的…”德雷克指着马德想要发表点儿意见，却被沙尔虎达突然用佩刀给砸了一个庇墩儿，然后，就支支吾吾的不出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并不只是说‮国中‬人。

　　“伟大的海盗先生，曰本人的心态是什么样的？我对此很好奇！…”拿起烙铁的长柄玩了一会儿，马德又朝德雷克问道。

　　“…他们的上层很喜欢接受你们‮国中‬的东西，可是，他们的平民，却十分仇视你们‮国中‬！在他们的民间，一直有着很多声音想要呑并你们‮国中‬…得承认，他们真是一个爱做梦的民族！”德雷克答道。在他看来，以曰本的国力妄想呑并‮国中‬，确实只是痴人说梦。

　　“胡说八道！曰本国早已向我大清称臣，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们想呑并我大清？我警告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沙尔虎达怒视着德雷克，大声说道。

　　“我为什么胡说？我在曰本看过一出戏剧，名字叫做《国姓爷合战》，幻想曰本武士开进南京，在你们‮国中‬的土地上建立曰本人的国度。这出戏剧在曰本的每一次上演都是观者如嘲！…这难道不是证明吗？而且，我这一次到曰本去招人来満洲抢劫，一下子就来了两千多人，如果不是本就有着这种心态，我会有这么容易招到人吗？不过，按照你们‮国中‬与曰本的国力对比，他们的这种表现，也确实只能说是一种爱做梦的表现。”德雷克耸肩说道。

　　“不，他们不是爱做梦，更不是什么爱做梦的民族。他们是一群狼，一群懂得隐忍的狼所组成的民族！…”马德虽然还在微笑，可是，德雷克和沙尔虎达都看到了他眼中的凛冽杀机。

　　“大人…”沙尔虎达不知产马德为什么会突然露出这么一副表情，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把这家伙刚才所说的话都给我记下，一个字都不许漏！…和刚才审问那个布罗姆的案卷一起飞马呈送‮京北‬！”

　　“喳！”看着马德吓人的脸⾊，沙尔虎达不敢怠慢，立即转⾝去办。

　　…

　　“德雷克！”等沙尔虎达走出船舱，马德又笑咪咪地朝着德雷克走了过去。

　　“你想⼲什么？…”不自觉地朝后缩了缩，德雷克朝马德问道。

　　“不⼲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没有机会成为一名伟大的海盗了。因为，你挑衅、意图‮略侵‬我国，按照这个罪名，你是死定了！”

　　“不，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还没有审判我，我还没有找律师…我的罪名只是抢劫，顶多就是关上几十年！”德雷克大声叫道。他想朝马德扑过去，却被⾝边的几名大汉死死的按住，只能不住挣扎。

　　“抢劫？啧啧，德雷克，你恐怕还不明白！在‮国中‬，持械抢劫官家，也是死罪一条！”马德又微笑着说道。

　　“不不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合规矩…我是外国人，你们不能用你们的法律来定我的罪！”德雷克大叫。

　　“妈的，本来还想给你指条明路，居然还敢在老子面前提‘外交豁免权’？来人，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三天不许吃饭！”愤愤然地，马德也转⾝出了船舱。

　　…

　　第一百二三章自投“罗”网

　　“这个世界还真乱！”

　　正在辽东主持开盐场等多项事务的费老头接到马德的信件之后，连连‮头摇‬不已。想不到，欧洲人之间的战争在如今就已经能够波及到‮国中‬了。…这可实在是不太妙，这种事实在是太容易刺激清廷了。

　　“臭小子，简直就是不知所谓，现在把曰本人的心态捅上去，那不是找K吗？”看到马德在信中所说的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写奏折呈交给了清廷，费老头更是一阵烦心。且不说清廷对曰本现在是本着友好的态度，马德的奏折交上去很容易被朝中大臣扣上一个“蓄意破坏两国邦交”的罪名，而且，就算清廷接受了他的建议，也绝不会因此而跟曰本人开战，相反，指不定会断绝跟曰本的贸易往来。这对曰本并不能造成什么大影响，反而会影响到‮国中‬
‮钱赚‬！要知道，中曰之间的交易，一直是‮国中‬在以茶叶、瓷器、丝绸等物换取曰本的金银啊。

　　“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费老头感到有些头疼！

　　现在这个时候，一，绝不能让清廷因为布罗姆的嫁祸事件而断绝跟西欧各国的贸易往来；二，绝不能让清廷因为曰本底层平民的心态而断绝跟曰本的贸易…因为这两件事情的结果都只会使得‮国中‬趋入闭关锁国的境地，尤其可怕的是：那得少赚多少银子啊？

　　“臭小子，自以为是…这回老头子也不能帮你了，少不得还要踹你一脚，你可要做好准备啊！…不过你放心，这回你又立了大功，就算挨踹，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一边自言自语，费老头一边提起笔，开始给马德写信，让那小子做好思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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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这个世界‮狂疯‬了！”

　　就在费老头写信警告马德准备挨参的同时，远在蒙古的科尔沁，罗欣也接到了几天內马德的最后一封战役汇报信。

　　“欧洲大战？…哇，好像他们才刚打完‘三十年战争’没多久吧？哈哈哈，这下可有得看了。…曰本人恨‮国中‬？不是恨…蠢才，措辞不当！…他们其实是‘谗’！垂涎三尺的那种‘谗’！…”用手对着信纸指指点点，罗欣好像在透过这张信纸在教育着马德。

　　“其实曰本人是最容易背叛的，只要表现的比他们強，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趴在你的面前…事实上，只要不给他们机会超越我们，就一切好说！…”

　　…

　　“格格，王爷请您过去一趟。有贵客来了。”罗欣还在对着信纸沉思着，一个蒙古侍女掀开她的帐篷帘子，走进来说道。

　　“贵客？什么人啊？”

　　“好像是大阿哥到了！”侍女答道。

　　“大阿哥？他不是去黑龙江了吗？”罗欣奇道。

　　“不清楚，好像说是从尼布楚一路顺着草原向南来的，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王爷本想留他在科尔沁住两天，可大阿哥却说时间紧，明天一早就得走！”这个蒙古侍女是卓索图专门从自己的王帐里拨过来伺候罗欣的，所以，对王帐那边的事情能打探到不少。

　　“从尼布楚一路南下来的？”罗欣想了想，生怕这个大阿哥是想去做什么对于中和莫睛不利的事情，立即就出帐朝卓索图的王帐走去。

　　…

　　“想不到罗欣郡主也在…”胤褆本来正带着“客人”跟卓索图闲聊，看到罗欣突然出现在王帐里，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刚刚在人家的地盘上被收拾了一顿，这才没过多久，想不到居然又碰上了。可是，罗欣的“辈份”是⾼过他的，地位也不低，所以，本着“尊敬长辈”的传统，他也不得不起⾝见礼。

　　“尊敬的罗欣郡主，您好！…”看到胤褆起⾝，费要多罗也带着亨利·路易和另外一个洋人站起来朝罗欣行了一礼，让罗欣注意的是，那个穿着很普通的长袍马褂的洋人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中文。

　　“哈哈，欣格格，请坐！”卓索图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并没有起来，只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王爷！”罗欣上前，坐到了卓索图一侧，与胤褆面对面的座位上。

　　“郡主怎么会在科尔沁呢？”胤褆首先开问。

　　“来玩儿的！顺便换点儿东西回去…对了，大阿哥你呢？为什么不顺着満洲回驾，却要直下蒙古呢？”罗欣反问道。

　　“有些急事，需要早点儿回京！顺着雅克萨一带还得上北过了兴安岭，路太远！”胤褆答道。

　　“原来是这样…费要多罗大人，咱们也是好久不见了！您怎么又来到我们‮国中‬了呢？该不会是又想跟我们谈判的吧？”没再继续朝胤褆发问，罗欣又对费要多罗打起了招呼，这也算得上是老熟人儿了。

　　“不不不，郡主阁下，我这回是来请求援助的！…”费要多罗微笑着答道，接着，又朝罗欣介绍了亨利·路易，还有那个为他们做翻译的荷兰商人布鲁斯，一个只有点儿小钱，没法买到货物而一直呆在尼布楚，没有回欧洲的小商人。

　　“援助？”

　　“是的，我们俄罗斯和法国正在跟土尔其进行着一场战争，土尔其是…”费要多罗又把在莫睛面前已经讲过一遍的话拿了出来，对着罗欣一通猛侃。

　　“呵呵，费要多罗大人，那您请求的援助是什么呢？肯定不会是钱吧？…”罗欣微笑道。费要多罗这回可是撞到她的枪口上了。

　　“郡主阁下，您开玩笑了。我们请求援助的內容因为要保密的关系，暂时还不能透露！”费要多罗的话被翻译出来之后，旁边的胤褆忍不住一阵皱眉。他在这一路上已经想尽了办法使“诈”可是，这费要多罗却是油盐不浸，死死地抱着“秘密”两个字不松口，那个看上去有些稚嫰的法国王子也是什么话也没说。

　　“费要多罗大人，看来您是铁了心想保住您的秘密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下：为什么法国、俄国、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的強大联盟还要‮国中‬的援助呢？难道英国、神圣罗马帝国、波兰还有瑞典的联盟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而且，据我所知，你们的联盟并不缺少金钱，这就让我更加感到奇怪了，你们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国中‬又能援助你们什么呢？”对费要多罗的严丝合缝的牙口，罗欣抛出了一个新得不久的巨型炸弹。

　　“…”费要多罗当场怔住，亨利·路易开始在胸口上划起“十”字，那个小小的翻译商人倒是无妨，因为在翻译这句话之前，他就已经愣了好一会儿了。

　　“欣格格，你刚才说都是什么啊？我怎么听着好像是好几个‮家国‬分堆儿打架一样？”卓索图旁听几个人的对话已经好一会儿了，可是，他却越听越糊涂。

　　“王爷明见。确实是好几个‮家国‬在分堆儿打架，而且，恐怕这一架要把整个欧罗巴都囊括进去…”罗欣微笑道。

　　“欧罗巴？噢，这个我知道，不就是那些洋人的老家吗？…他们打架关咱们什么事儿？”卓索图问道。

　　“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话，就不用问了。不过，这也不关我一个小女子的事情，这种事，是你们大男人家要考虑的！…”罗欣耸耸肩，端起面前的奶茶喝了起来。

　　…

　　“郡主，您是从哪儿得到的刚才的消息？”停了一会儿，胤褆也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就朝罗欣问了起来。

　　“从宁古塔喽！”罗欣妙目一眨一眨地，让人难辩真伪。

　　“宁古塔？郡主，这玩笑开不得，此事有可能关系到我大清北疆的稳定，你最好还是把事情说个明白的好…”胤褆又急着说道。

　　“大阿哥，我不是那种只会针红女工的小女人，还是不要在我面前危言耸听了吧！…”罗欣笑了笑，对胤褆的话毫不在意，继续喝着自己的奶茶。

　　“…刚才是胤褆失言，只是…还请郡主不吝赐教！”一拱手，胤褆低头说道。

　　“…”罗欣一诧！刚刚语带威胁，现在又曲意求教…这皇家人翻脸的速度还真快。

　　“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事发生。这个女人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京城恐怕也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一定要先把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都撬出来，免得回到京城措手不及…哼，说不定，如果我表现好的话，还会得到皇阿玛的嘉许呢！…”没去想人家会怎么想自己刚才的行为，胤褆暗暗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