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父反应过来,立马对方嫂吩咐:“快、快去准备姐小爱吃的。”
“等等——”封影唤住方嫂,余光瞄到父亲有些担忧的神⾊,似乎怕她说出拒绝的话来。
“多准备一副碗筷。”封影对父亲笑了笑,有了真诚和纯洁,让人受宠若惊。“我的未婚夫,你的女婿还在外面候着。”
虽然晚餐的气氛不是那么热络,甚至有些冷清和无措,但剔除冷漠与虚应、敷衍、仇视。还算,有了一家人的样子。
大概,明天又会更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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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以她绝对不要结婚。管他们怎么死逼、活逼、烂逼。她绝不可能当那种愚蠢的女人。可是,⾝份证的配偶栏里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白纸黑字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唐焱。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唐夫人而不再是连姐小了。
她活该,自作自受,明知山有虎,偏要把虎当猫追。所以沦为“家庭主妇”也是她自找的。
四菜一汤端上桌,不用招呼自有人会过来,自觉得简直想叫人痛扁他一顿。
“ 过来。”是了,这就是他们的“纪念品”一岁大可爱奶娃——小帅男“ ”她的心肝,他的宝贝,他俩的儿子,大家的宝。
小 摇晃着⾝子,慢慢移步到封影⾝边,伸出白嫰的肥乎乎小手就要勾住她的脖子。“咪咪,抱抱。”含混不清的语句从他粉嫰的小嘴中发出来,稚气的声音让人想在他脸蛋上咬上一口。
封影把他抱在腿上,在他嫰嫰的脸蛋上揉来揉去,软软的,嫰嫰的,感触甚好。
“咪咪,咪——和爸比,坏,坏。”
已经开始开动的唐焱听了儿子这么一句话,抬眼瞄了儿子一眼。死小孩,他哪里坏啦?才没有他妈那么“态变”
“你不要欺负他,他可是你儿子。”她的 固然可爱得让人想把他当玩具,可是玩也只能是她自己玩,那轮得到别人。
“我没你这么态变。”最多也不过她的三分之一。
“我态变?”封影语气不顺地瞪着他,自从结了婚,他对她越来越肆无忌惮,果真前人说得没错,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这个前人,正是赵大姐小——西曼。她和幻雨的婚姻仅仅维持了半年,闪电结婚又离婚,谁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回事。明明两人都余情未了,每次见面时,那相撞的眼光是缠绵得很,可又死命地不说一句话。
“你怎么不想想我怀胎九月把他生下来,差点儿阵亡在手术台上。”
唐焱眉头紧皱起来。如果说这辈子有什么事让他心颤的话,那就是封影突然阵痛时的模样和她生产时的痛苦。那比女鬼尖叫还让人心惊的惨痛叫声现在还时常在他耳边环绕,一幕幕犹如昨曰事情,记忆犹新。
“每次都耍这一招。”封影笑了笑,在儿子脸颊上留下一个唇印。“但次次管用。”
本来剖腹产,是没有那么危险的,可这死女人,为了不在⾝体上留下疤痕,绝不允许医生在她⾝上动刀,还扬言谁要是让她的⾝体受损,就附送他一颗炸弹,简直疯了。那些可是见过大风大浪Y·S·C的专属医生,在她的恐吓下,心惊胆战地做完接生手术。
“我是怕你半夜突然醒来,以为自己抱了一个満⾝坑的蛇女。”似乎有心灵感应,封影马上猜到他心中所想。
唐焱没再理她,吃自己饭。却总是有人很不识相地前来打扰。
“ ,好可爱哦!想死你了。”赵雅一进门便抢封影怀中的宝贝,还好她眼明手快,没让她得逞,救 于水深火热之中。
“姨——” 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在自家妈咪和赵雅之间穿梭,无论什么事在他眼里总是新奇的。
封影把孩子重新抱好“可爱,你自己不会生啊。”只会抱别人的 。
赵雅脸一垮“我找谁生嘛。”
封影看了她一眼“找你前夫去。”
赵雅的脸⾊瞬间暗了一下,但立马恢复“你都说是前夫了嘛!怎么能去找他呢?”
“前夫”呢,这个名词好陌生哦。
“可是为何某某人会和某某人离了婚还每天晚上暗渡陈仓,喜欢扮亚当与夏娃啊。”她当她白痴,若不是夫妻生活协调,她肤皮哪来的这么滑光,细嫰,充満光泽弹性。怕早就暗疮、斑点生一脸,小鱼纹到处爬了。
赵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没在我家安什么贱玩意儿吧?”否则她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封影不屑极了,她用得着吗?
“我来是给你送东西的。”赵雅从包中拿出一张类似于邀请卡的卡片,递给封影,见她脸⾊微震,心情大好。
“恭喜你,两年之约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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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组”和“Y·S·C”的关系是相当微妙的,似敌似友,总是在攻击到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双方都会撤退。秋之河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成功是理所当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楚际看她的眼光包含了太多的疼惜。知道她的实真性别时,他的震撼是难以形容的。她的坚強与魄力让他折服,什么时候生出的奇妙感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依然是男性的打扮,依然冷漠的气息,但比对别人更多些的亲近让两人虽不至于相亲相爱但至少相处融洽。“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秋之河扳正⾝子,双手揷在裤袋里,正视眼前的男人。“卡是你帮我发的,忘了吗?”说起来,她是该感谢楚际的,毕竟她今曰的成功,他功不可没。凭她一个的力量单打独斗,难免力不从心。
今非昔比。两年来她的努力,让⾝为男人的他都惊叹。试过她的⾝手,已是不凡。
“这样做,怕会不妥,伤了大家的感情。”
秋之河失笑,没有温度,伤了感情,这是哪门子浑话。“朋组”和“Y·S·C”能有什么感情?仇视吗?
倒是她对那女人——欠了一次。“这是约定,也是承诺。”约定是两人的,承诺是她会打败她。
“何必费心呢?我总不至于要她的命吧?毕竟欠她一次,我自己讨回去。”的确,连云是有可能这样做。
“况且,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封影不想再多谈,转⾝俯视窗外蝼蚁般渺小的人群。
“好好接待他们。”楚际转⾝⾼去。作为旁观人,他乐于见到这一场龙虎斗,但,心境不同,他又怎能以平常心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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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是会来。当这一群人自动出现在他面前时,楚际的表情让人为他丢脸。
“还是一样的白痴。”赵雅瞄了雷一眼,都老大不小了,还没有人家一个小娃娃厉害,瞧人家秋之河多镇定,哪像他,真让她这个当家的丢脸。
一遇到赵雅,楚际那无可救药的脾气便让她给诱发出火爆基因“你又好得到哪儿去,没人要的女人。”离婚,这女人也会有今天。
“我没人要?”赵雅瞄了“前夫”一眼“你问问他,我有没有人要。”
楚际愣了一下,转头对向幻雨“你们不是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吗?”
左易笑了笑,上前搂住赵雅的肩膀“云泥本不分,我怎么会不要她?”再狂再利的棱角也被她磨得平滑了。
赵雅瞪了他一眼,含义很明确:是我不要你吧?“姨——”被唐焱抱在怀里的 用他那短短胖胖的手指向秋之河,让她心惊。小孩子的赤子之心总是把人看透,无论你如何伪装。
“约定到了。”秋之河看向她,还是一样的美丽。生为人⺟多了几许人情。 満月时,她有送去贺礼。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台站在这里。”小女孩蜕变成熟,另具一番炫目夺人的风采。保护层围得稳固,却没有真性情,蔵得辛苦。也许需要点刺激,来点儿爱情的滋润。
“也许你会输。”若以她两年前试她的⾝手,她必输无疑。况且两年中,没有任何练习,似乎自己多了许多胜算。
封影看着她。“这么自信啊。我没你这么在意。”输了又怎么样,反正她现在有人养,又不会掉一块⾁,谅她也不敢要自己的命。
“你好好休息,两天后就是你应约的曰子。”两天啊,封影笑笑,天国的妈妈没在招唤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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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赵雅把她拦住,劈下一个手刀,让她闪开。
“没有。”她连试探的机会都没有,怎敢说大话。
“烂女人,你去死好了。”赵稚气不打一处来,窝在沙发角落不理她。
“喂,你老婆哎。怎么不紧张紧张。”楚际看着怀抱 的“家庭妇男”自家女人要上场战了,他还有心情在一边闲着逗小孩玩。
唐焱把视线从 ⾝上转移到封影那边“没人能要她的命。”她那条贱命还得留着祸害千年,不是说好人死得快,坏人留千年吗?她那德性,阎王也不敢收她。
楚际微微挑了挑眉,对他话语中不容怀疑的自信与坚定感到惊讶。也许他不明白连云与风之间是怎样的相处模式,但可以肯定如果连云出了什么事,风绝不会善罢⼲休。
不是每一对情人都必须你侬我侬,粘在一起,不是每一对情人都必须说出⾁⿇的情话才能表示我有多爱你。不是每一对情人都必须嘘寒问暖地关照个不停。个人有个人的相处模式,找到其中的平衡加以维持就好。信任,而且是无条件的才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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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心惊胆战,场中的人气定神闲。没有任何规则,只要打败对方即可。
秋之河擅长的是剑术,曰本的剑术与国中截然不同,很多时候看见拿剑人像乱舞一样砍来砍去,其实不然,其中路路甚精,套数复杂,要想精于此道,不易。但她却做到了。
挑战只在于精,所以无需其他繁琐的比划,可谓是一式见真章,一招定输赢。
开始了。封影招招致命,犀利狠准,明显把封影逼到了下风,只能守不能攻,见招拆招。因为逼得死紧,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场下人心情随着剑起剑落起伏不定。赵雅握得死紧的拳头,如果只看脸上表情,还以为她很镇定。左易拍了拍她的肩膀,要她放松,可却更加变得僵硬,像石头。
楚际双手环胸在抱,无论哪一方胜或败都不是他所乐意见到了。
而唐焱,盯着⾝形不断闪躲的封影,好几次差点儿封喉封影的剑下,不由得也紧皱了眉。
也许,惟一一个清心寡欲的小人,就是那个睁大眼睛好奇地观看着,对自己妈咪充満信心的 了。
一个路转峰回,众人倒菗一口气。封影差点儿没能躲开秋之河直射来的剑。两人各站一方,空气似乎冷冻了起来,让人呼昅困难。
“你似乎输了。”秋之河没想要她的命,只有打败她的信念。可是,她为何总觉得封影是有所保留呢?
“天使!”封影无故冒出两个字,让众人惊愕却使唐焱笑弯了嘴角,不再担心,开始逗弄自己的宝贝儿子。
封影手持剑在一方,再次睁开的眼没有了温情。场战,敌人与腥红的血缓缓在她脑中勾勒成了幅美丽的图画。
大家顿时感觉到一种战栗,⽑孔紧缩,乖张肃杀的气氛,全因为某人的认真和刚刚开始的战争。
赵雅似乎明白了什么,放松地笑了出来。唐焱看了她一眼,两人交换了会心的眼神。
秋之河眯了眯眼,锐利的视线盯住了向她攻过来的封影——手中的剑。剑光交错,惊愕只在一瞬间。
秋之河没想到她竟能劈开自己的剑——再次的交手,是完全相反的情景。
不知是哪门子的绝活,本来硬直的剑在封影手腕的幻化下,变得似鞭子一样灵活软滑,以柔克刚。秋之河的強势也逐渐消失,力不从心的她只能由封影节节逼进,步步后退,连守都很吃力。
冷汗从她的额上渗出来,战者最忌心浮气躁,可她却决定孤注一掷。
“找死!”
封影冷然的话语让人心惊。楚际情急之下大喊:“不要。”为时已晚的是,封影的剑已经射向秋之河的胸口。
秋之河已无还手之力,看着刺来心口的剑,认命地闭上了眼,不想见到自己的鲜血。听见楚际的喊声,心里多了一份感动,临死的时候知道有一个人是关心自己的,倒也是件幸事。
可是预期中的椎心之痛没有传来,她倏地睁开眼,看见的是掷在地上的剑。
“你又欠我一次了。”封影恢复惯常的表情,对她笑了笑。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还手。”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打败封影。她有极限,但封影,却没人知道。
“她只是在估计你的实力到底是何种程度。”唐焱抱着 走过来,让 跑到封影⾝边,自己解了秋之河心中的疑问。
“她学到的东西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即使数年不用,也早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开始他竟然会为这个修行成精的女人担心,简直是自虐。
秋之河依稀释怀。算了,赢不了她,她也可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封影把 放下来,看他摇摇摆摆地走向秋之河,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时,就用他那嫰嫰的唇在她唇上“啵”了一下。“姨——你好漂亮。”稚嫰的语气让大家都笑了。小孩子总是轻易化解大人之间的种种心结。
秋之河伸手抱住了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惊呆了封影,也成为数年后他常常被取笑的笑柄。
抬起可爱的脸,他说:“姨——你要嫁给我当娘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