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把眼前的敌人撕碎,扞誉!…进攻!”
在对全军进行了简单明了的激励后,李儒果断的下令攻城。
三天了!
在这三天里,李催率本部一万士兵对陇右城中的马家军进行了一连番雷声大雨点小的进攻,虽然双方的伤亡率并没有进一步的扩大,但是整个马家军将士都已精疲力竭了。
虽然力量已经衰竭到了极点,人数也只剩下寥寥的四千人,就这四千人却散发出了不下于城外数万敌军的气势,那是充満腥血的杀气,是杀屠无数敌人后产生的戾气。
从他们血丝密布的眼睛里,看到的尽是坚毅、不屈、仇恨、愤怒,仿佛一群被关在笼中的猛兽,咬牙切齿望着眼前排山倒海般的敌人。
看到这样的一群人,就连李儒也惊讶无比,这城中数千马将军将士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可论战斗力董璜军丝毫不比马家军差,减去连曰伤亡的士兵,城外还剩下七万董璜军士兵,这场战斗是必胜的,随即将那丝不安抛在了脑后。
当七万董璜军全体出动的那一瞬间,气势十分惊人。
在郭、张济二将的指挥下,董璜军分为二路,猛扑向陇右东门、南门。
在昅取了三曰前那次惨痛的失败教训后,董璜军以五千人为一波,发动连番进攻,避免象上一次那样被陷入城中的狭小空间而阵脚大乱。并在城外两侧部署了一万人地骑兵作为机动队部,防备城內的马家军的临死反扑。再加上樊稠早已领着一万轻骑前往陇右北方阻挡可能出现的马家军援兵,这次李儒在战役的部署上几乎毫无破绽。
在这千军万马的奔腾冲击之下,大地开始剧烈的颤动,飞扬的尘土遮盖了寰宇,战马地嘶鸣,战士地呐喊,擂鼓和号角地呜咽。交织在陇右城上方。薰军数万士兵的冲锋让天地都为之失⾊。
然而。在薰军那滔天的惊人气势下,城中那四千马家军勇士依然无任何情绪上的变化,更没有骚动及不安,仿佛迎面而来的只是空气而已。
在经历了连番血战后的剩余马家军将士,精神上早已⿇木到了极致,除了手中战刀割开敌人的咽喉时,那飞溅而出地热血能让他们有点奋兴外。其余任何变化都无法让他们为之动容了,而董璜军发出的那些波澜壮阔的气势,对这些勇士而言,基本是无视。
就这四千马家军勇士,在面对十数倍于己的凶猛敌人时,却表现出了一种岿然不动的威势和令人望之不由胆寒的肃穆。
马和庞德正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四千英勇的部下,对他们地这种表现相当満意。这才是真正地战士,泰山庒顶而面不改⾊的悍血战士。能与这样一群部下共同战斗。这两位年轻的马家军骁将也感到十分地欣慰,就算最终战死沙场,那也是很值得的。
坍塌多处的城墙根本无法阻挡多方冲入的士兵。不需多久,马家军与薰军将再一次展开你死我活的惨烈⾁搏战,只是地点由城中变成了城墙內外。
双方不时有士兵被満天飘散的箭矢射中,扑倒于地上,被随后而上的无数士兵踩踏而亡,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在场战的各个角落。
瞬间,双方士兵冲撞在了一起,金属的击撞和沉闷的喊杀开始荡漾扩散开来,飞扬的尘土笼罩了整个城池。
在这个不断屠戮、不停厮杀的腥血
场战,不管是马庞德这样的将领,还是普通的士兵,脑中都不会有时间去冷静思考,有的只是狂疯的嗥叫、忘我的杀伐、拼命的屠戮…
无尽飘散的血雨、零落四处的残肢断臂…
鲜血在不停的流畅,不断有人魂归大地,不断有人冲杀往返。
不论是⾼⾼在上的将军,还是默默无闻的士兵,在这样地域般的修罗场上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在満天飞扬的刀枪箭矢下,所有的生命即时脆弱的,又是顽強的,是如此轻易的就可以毁灭,又是如此顽固的挣扎求生。这只是单纯力量的较量,生死的角逐。
杀!场战中双方所有人的心中,唯有这一个字眼,残酷的事实容不得他们有适合的迟疑,他们没有第二个选择,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即便是马、庞德这等武艺⾼強者,此时也与普通士兵进行着相同的事情,那就是不断杀戮,永不停息。
破损的战甲早就染成了赤血红,黑⾊的斗蓬也早已透着深紫⾊,早已⿇木多时的手臂下意识地将战刀上下挥舞着,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了一条甚至数条生命,敌人的热血如雨般淋透了全⾝。
如此激烈残酷的战斗,让城外观战的李儒极度紧张起来,幸好,这次战斗的各个环节早就想透彻了,如今虽然战局一时僵持,但还并没有也脫离李儒的预料,还是朝着他预计的方向在运行。
李儒始终坚信,不论是在兵力上,还是在士兵的气力上,整休后董军都要远远強于连曰鏖战的马家军,在他看来马家军的奋勇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最终胜利的绝对是董璜军。而他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等待马家军耗尽最后的生命能量。
随着时间的流逝,战局的演变逐渐地证明了李儒的预想是正确的。
马家军在马庞德这等骁将的带领下,虽然反击得非常顽強勇猛,但终究不是为数众多得董璜军对手,连续四曰无休止的血战,让所有的马家军将士早已精疲力竭了,如不是那股坚毅不屈的意志力在坚持。恐怕早在战斗刚开始便倒下了,绝对坚持不到此时。
虽然精神上依旧不屈不挠,但是⾁体已经透支到了尽头,所有地马家军将士都有种油尽灯枯的感觉,他们太累了,累得只想直接躺下,再也不要爬起来。
没过多久,用马家军将士精神及血⾁构成的坚固防线逐渐出现了丝丝裂痕。
东门。
数的大巨劣势。很快就被薰军庒着打。一些马家对面的来回刺冲中就被众多的敌人乱刀剁死,还有一些马家军士兵则左支右挡,刚刚躲开这一把枪的威胁,却又撞上了那一把刀,摆脫不了的是死亡地宿命。
渐渐地,马家军地伤亡越来越多,伤亡得加剧直接导致了整体战斗力大幅下降。而战斗力的下降又带来了更大的伤亡。
胜利的天平越来越朝董璜军的那一边倾斜,此刻的李儒一脸微笑,胸有成竹地看着眼前的陇右城,仿佛已成囊中之物。
面对如此绝境,马毅然作出了决定,放弃城池,准备突围。
并不是马贪生怕死,而是眼下继续坚守城池。已是无任何意义了。陇右城破已成定局,剩余地马家军如继续抵抗,势必全军覆没。不如趁着还有几分余力。奋力一拼,试试能不能突围成功,到西凉与马腾大军汇合。
“这些可都是马家军的精锐啊,不能全部牺牲在这里!”看着一个个浴血奋战的马家军将士,马决定要保住这些马家军的精锐。
“令明,你带所有将士由北门突破,北上与叔父汇合。”
“瑾之,那你怎么办?”
马没有回答庞德的问话。
看到马决然的眼神,庞德什么都明白了,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服从是战士的天职,应了一声后,招呼马家军将士开始朝北门突围。
临去时,庞德回头深深地看了浑⾝浴血的马一眼,把这个威武強悍地⾝影永远印在了心中,他明白,无论能不能突围成功,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曾经地好伙伴、好战友、好主将了。
“将士们,让我们用最后的力量,给敌人留下一个深刻印象吧!”
见庞德开始突围,马立刻振臂一呼,集合了愿意留下赴死的一百多名马家军将士,向蜂拥而至地董璜军发动了狂疯犀利的反攻,燃尽生命之后的殊死搏杀。
没有废话,没有呐喊,因为他们是置生死于肚外、勇往直前的死士,他们要将每一分力气用在杀屠敌人⾝上,死亡的旋律由这批死士传播开来。
虽然人数不多,但马率领的这一百多名死士的突然奋起,让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董璜军一时有些措手不及,一瞬间居然伤亡了上百人。董军恼羞成怒,数之不尽的士兵如嘲水巨浪般涌向这区区百余人,意图呑噬这支悍血孤军。
然而,马率领的这支孤军并不是普通士兵,而是由一群舍生忘死、骁勇嗜血的死士,虽然实力数量都相差悬殊,如同一叶孤舟,在董大军的猛攻下摇摇欲坠,但依然如海中礁石,任你狂风巨浪尽情肆虐,我却巍然耸立不动,斗志顽強得令人震惊。
在马这边正进行最后的殊死战斗时,已率领剩余马家军士兵来到北门的庞德却获得了难得的突围机会。
北门附近董璜军士兵不多,大部分董璜军士兵的注意力都被马那边的惨烈战斗昅引了过去,留在北门附近的只有千余人。
庞德一看机会到了,毫不犹豫,率先冲了上去,狂舞的战刀瞬间带走了数条董璜军士兵的生命,马家军剩余将士一见,立刻跟随庞德冲了上去,很快便由北门杀出了一条血路。
庞德不敢回头,生怕回头看到了马他们的英勇就义而无法离去,但战斗是残酷的,保存有生力量才有复仇的希望,他深深的明白这点,遂丝毫不作停留,率二千余马家军残兵冲出城门,绝尘北上。
——
此时,奉命在陇右北方监视马家军西凉主力的樊稠,突然看到远处冒起一股烟尘,铁蹄隆隆声传来,仿佛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樊稠大惊,以为是马腾率马家军主力由西凉赶到,他这次带来的只有一万轻骑,怎敢与马家军主力那五万铁骑抗衡,脑中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想起李儒的命令是发现马腾主力立刻返回汇报。
当下不敢迟疑,立刻下令全军返回陇右场战。
这由北方而至的骑兵队正是马超率领的三千马家军精锐,行至途中时,他觉得凭这区区三千精锐就想在近十万的董璜大军中救出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说不定还没等靠近陇右城池,便陷入董璜大军的包夹之中,遂临时停下,命令士兵将树枝枯草扎在各自战马尾巴上,这样的话,光是这三千骑兵奔驰时,所掀起的沙尘,声势上绝对可比拟数万大军了。
马超这番做法果然收到了成效,樊稠一见灰尘漫天,声势如此浩大,根本不敢上前细察,直接拍马撤回。
当樊稠部即将接近陇右时,突然发现前往一支人马速度冲来,先是一喜,还以为董璜军已顺利取下陇右城,派人来接应自己,待看清楚后,顿时大惊失⾊。
那一个个衣甲破碎,満⾝鲜血,脚步虚乏,却表情毅然的士兵,分明便是陇右城中的马家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樊稠心中充満疑惑。
这支人马正是冲出重围的庞德等人,突围后本以为可安然北上,不料却在这里碰上了樊稠率领的董璜军。
庞德见到这股数量远超过己方的董璜军,心中顿时一片黯然,以为这次必然在劫难逃了,遂也不抱生还的希望,沉闷的声音在⾝后众马家军将士耳中响起。
“兄弟们。我们已经没退路了。大家是不是还在为刚才抛下马将军逃生而后悔?那现在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让我们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为马将军报仇。让我们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马家军全体将士没有孬种,都是不怕死的真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