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记书被林声着突如其来的一手搞的是懵了头脑。
等王记书稍微的清醒一些过来,忙说:“林老哥呀,你这是⼲什么呀?”说完,就要搀扶着林声起来。
可是林声偏是执拗的很,王记书虽然是大腹便便,⾝体远比林声的块头来的大,但偏是力气没有林声这经常劳作的农民大,笨拙的⾝体一下子还拉不动林声。林声就是不起来,王记书无奈之下,只有向林微这边求救。
“小林呀,来先把你爸爸扶起来再说。”
林微自然也是走上前来搀扶林声:“爸,你这是怎么了,我哥他怎么了?”
林声见林微也过来了,就要拉着林微一起向王记书也跪下,说是:“微微呀,你也向王记书磕个头,求求王记书救救你的哥哥,你的哥哥,现在在县里的看守所里,就要被磨折死了。”
林声演戏演的还挺入戏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稍微显得做作,但是到了后来,大概是真的想到林威在看守所里被那些刑警磨折的模样,林威那哀求着自己父亲就自己出去的样子又浮现在了林声的眼前,林声说到后来,还真的是老泪纵横。
“啊!”林微也是开始入戏,虽然已经是知道了这样的一个情节,但是还是表现出了作为一个妹妹所应当表现出来的反应,在林声的拉动下,林微还真是要向王记书跪了下去,
我看着这戏也演的差不多了,基本上也达到了预期效果,加上我也不想让我的女人去求那个胖的流油的王记书,何况还是要跪下来磕头。
我拉着钱南方就往林声和林微那边走去。
林声和林微以及王记书本来就落在我们后面,我和钱南方这么一转⾝回去,其他的陪同⼲部自然也是跟着走了上来。
我走到林微面前,拉起林微,很是惊奇的对林声说:“微微怎么了?伯父,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了我的“出头”林声自然也就不用再装可怜了,他先是在王记书的搀扶下站起,然后向我哭声阐述到:“微微她哥哥…微微她哥哥被察警给抓了。”
这是我和张凡最初商定的,在这个时候,不应该直接就把林威杀人时间完全的说出,而是只能简单说林威被察警抓了,而且,还要以冤屈的样子来述说,以此来给在场的人造就第一个印象,那就是林威是被冤枉的印象,这种印象,对于以后处理林威案件的时候,对林威是很有利的。
知道这样一个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傻到还去追问林威到底是怎么被察警给抓了的,而是直接就着急的问到:“那…微微哥哥被察警抓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声很是配合的说:“现在已经被抓到看守所里面去了,而且一进去就被察警打的一⾝是伤,”
林声说的恰到好处。
我自然也是借题发挥。
我先是诧异的将:“什么?微微哥哥到底是犯了是什么事情?你老还收到法院的判决书了?”
林声这个时候就是知道什么是判决书,也是当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傻傻的问到:“判决书?那是什么东西呀?我什么都没有收到呀。”
说完,林声还看看林微说:“微微呀,那个判决书是什么东西?”
林微解释说:“爸爸,判决书就是法院发给我们家属的文件,里面说明法院已经判定了哥哥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
“哦。”林声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了,可是我没有收到呀。”
林声今天还真的是不错,很多话看上去是无心所说,但是说出来总是很能起到引导人思维的作用。
我借着林声的话就接着说了:“既然没有收到判决书,那不管是微微的哥哥犯了什么事情,都只是嫌疑犯,嫌疑犯,那还不是犯人呢?不是犯人,怎么还能被打的一省是伤呢?”
我平静的说着,说到最后,还假装是不相信林声的话。
林声此时着急了,他哪里还能容得下我的猜测说:“怎么就是不可能的,微微她哥哥可是我去看守所的时候亲自去看的。”
林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有“从善如流”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偏你⼲什么?”
于是,我转⾝就把张凡拉到了人前:“什么?张凡,你是大律师了,你来说说,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察警还可以打人吗?”
“察警当然是不能打人了。”张凡第一句就下了定义。
张凡说:“不过这种情况在我国还是很普遍的一个现实状况。”张凡无限感慨的说:“人多执法人员根本就无法分清楚嫌疑犯与罪犯的区别,以为他们都是一样的,混不知,只要没有被法院判定有罪的都只能算是犯罪嫌疑人,就是我们常说的嫌疑犯,但是此犯非彼犯,嫌疑犯根本就不是犯,所以,嫌疑人的正常公民权利还是神圣不可犯侵的。”
“就是。”我自然是⾼度赞同张凡的对白的,我然后借着问题发挥的说:“现在这还得了,这不是摆明了的刑讯逼供吗?我们家国的法律可是保障人的基本人权的,执法机关就能如此践踏人的人权吗?”
说完,我还把目光投向了王记书的脸上。
“王记书,想不到在石城这样的一个小地方,竟然还会发生这样让你我感到遗憾的事情,对不起,对于石城环境,我真的是很遗憾的。”
我的话一出口,钱南方和王记书的脸⾊都不自觉的变化了一些。
钱南方想的简单,他担心的只是,没有在石城的试点,我这准备的一亿五千万的资金会不会投资在南赣,要知道,相对投资环境来说,和南赣靠拢的广东的几个山区市中,就投资环境来说,不但在府政的优惠政策上还是地方上的鼓励重视程度上来说,南赣都是远远不及的,毕竟,广东是国中最早开放的地区之一,而南赣除了是我的故乡以外,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所以,钱南方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
所以,钱南方也关心的说了一句:“真有这种事情?”
同时,说话的时候,钱南方的目光还扫描了王记书一眼。
而相对钱南方来说,王记书的想法就复杂的多了。
如果说的这种是真的,那就我和林微乃至林威的关系,我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而这种事情,只要我一揷手,就必然带来许多的变数,而且,这些变数,都是不利于他王记书这个石城的一把手的,毕竟,他还是这里的主要责任人。
王记书真有了一些从天堂到了地狱的感觉。
原本没有这些事情的时候,那是多么的美好呀,通过林微这个石城老乡的工作,王记书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把我的投资资金流在石城,现在的府政政绩考评中,引进大量资金,开发农业产业,这都是最人导领重视的地方,而我的这个农村花卉产业基地的计划,可是兼顾到了这两个方面,一方面不但是属于引进资金招商,另外一个方面还尝试着开发农村的产业经济,这个事情要是试点成功,再把这个大老板的关系搞好,王记书都可以看见一条金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王记书是一个聪明人,看着我咄咄逼人的气势,以及钱长市大人的“责备”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也知道这也是自己的一个最后的机会,如果这个事情圆満解决了,也许,林声和林微就会领自己的一份人情,这个小“大老板”也会对石城的情况有所改观,在林家父女的怂恿下,就是重新考虑投资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王记书当即就从人群中找出了一起陪同来的石城安公局局长,二话不说,先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乱骂:“你说,你这个是怎么搞的,在你的责任范围中竟然出现这种事情,你可是要负管理责任的。”
被记书这么一说,担心自己真要负什么责任的安公局长就要辩解:“这个…记书你也知道,这个林威就是…”
可惜,安公局长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王记书強行的打断,王记书心中是恨呀,这个时候是辩解的时候吗?自己拿你做替罪羊,你就不知道拿下面的人做替罪羊吗?自己容易吗?要不是这个安公局长还是自己的人,王记书差点当场就把这个局长给撤职了。
王记书大发光火的说:“什么是什么?法院还没有判决呢?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犯罪嫌疑人,当然,我也知道你事情比较多,担子比较重,有些事情你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放纵下面的人不管呀。”
王记书火归火,不过,怎么说这个安公局长还是自己人,无奈之下,王记书还是边说边不着边际的提醒着这个在王记书心中已经归纳为笨蛋一族的安公局长了。
还好这个安公局长还没有我全安的苯到家。、
听了王记书这么说,怎么着也听出了一些內容。
这个安公局长马上就变了一副表情的说:“是,是,是,记书说的是,这个事情,的确是我的失职,我马上就去好好的彻底的查一查,一定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对于相关责任人,也一定严惩不怠,就是我自己,等这个事情处理完了以后,也向记书请求处分,在党委会议上,做深刻自我检讨。”
说这个局长笨,不过这说出来的话倒是很有水平,原本就是对他真有意见的人,听了他这个大包大揽的话,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去追究他的什么责任了,而他,这个“政治危机”也最多就是一个“深刻检讨”了事了。
王记书和这个安公局长的一番对白下来,基本上石城地方上的心底什么意思我也差不多明白了,帮腔他们也算帮的不错了,这个时候,总是还要我们来做总结报告的。
我走上前一步,对王记书和安公局长说:“哎呀,真对不起,刚才因为心中着急,所以说话有些过了,真是有失礼貌,听了两位的话,才知道两位父⺟官的赤子心怀,萧浪作为晚辈,还口出不逊,还请记书和局长谅解呀。”
王记书听我这么一说,心立刻就放松了一大半,看来事情还是在往好的方面转呀。
不过,王记书没有开心到一会,我就向林微打了一个眼⾊。
林微领悟的把自己的老爸林声扶起,在林声的边上向林声说:“爸爸,现在你放心了,王记书和安公局长都说了哥哥会没有事情的,你就放心吧。”
林声这个时候别的不管,就是装自己的法盲的说:“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把你哥哥接出来。”
林声这话一出,别人不知道的还好,可安公局长当下心中就是一慌,这…重大杀人的嫌疑犯,能这样说放就放的吗?何况,林威杀的还是一个在职的刑队警长。
可惜,这个时候的安公局长因为刚才记书的“警告”为了自己的官帽已经不敢在出声反辩了。无奈之下,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抛向了王记书。
见了安公局长的眼⾊,心思玲珑的王记书哪里是不知道这里面事情的严重性呀。
可是当着我的面,难道还要自己強出头的做那“恶人”吗?
看到王记书为难的神⾊,我知道戏演到这里,程度已经够了。我其实也没有能把林威救出来的希望,但是,能做到监外就医,就可以了,这样不但可以以治疗的借口拖延法院的开庭审理的时间,还可以让林威有一个舒适的环境,而之所以安排林声说上这样的话,一个,为了体现一个法盲父亲急于救出自己牢狱中的儿子的“舔犊”之情,另外一个方面,也是为了向王记书漫天要价,至于王记书怎么落地还前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果然,王记书琢磨了一下还是说了:“萧先生,这个,要把林微姐小的哥哥放出来,好象也是有点不符合程序的,我们毕竟是执法者,也不能知法犯法呀。”
我冷冷的一笑说:“王记书说的真是,就是这个事情知法犯法不能做,其他知法犯法的事情就能做了。”
对于我的嘲笑,王记书无奈,又不好辩驳,只有剩下苦笑了。
我也没有太过于挖苦王记书,之所以嘲笑他一句,那是为我后面的话做铺垫,说明,我其实是可以和你斤斤计较的,但是,我不和你在小细节上计较了,等到我提出要求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怎么做了吧。
所以,我接着就说了:“不过,我也知道这种事情责不在记书,我呢,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非要逼着你们违反程序做事,这样吧,我们这个饭也不吃了,林微哥哥关在什么地方,我们直接去就是,一切都按程序来,正好,今天我这里也还有一个律师,虽然张凡他是经济法的专家,但临时客串一下林微哥哥的代理律师,也是可以将就的,王记书,你说呢?”
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记书还能说什么呢?
一行人没有吃饭,马上就浩浩荡荡的向林威所在的看守所那边开去。
等到我和林微上了车,知道事情已经开始向好的方向转的林微很是感激,靠在我的⾝上,无限深情的说:“老公,谢谢你。”
我也温情说:“不用谢。”
然后林微就说:“老公,我爱你。”
我自然也是回复:“老婆,我也爱你。”
接下来的,就不用我说了吧,我当然是想和林微恩恩爱爱一下的,可惜,一阵口水已经把我们淹没,一边的小表姐已经是再也没有办法忍耐的打断我们:“停!”
我和林微看向小表姐。
小表姐邹着鼻子说:“你们这对奷夫淫妇,要恩爱回家上床恩爱去,拜托你们不要在我面前装恶心好不好,我还没有吃饭呢?”
“什么意思?”
“就是想吐都吐不出来。”
我汗!
相对于我们的轻松,感到郁闷的就只有钱南方和石城的这批人了,不过,他们郁闷是他们,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车很快就到了看守所,在铁的证据面前,相关人员承认了自己进行刑讯逼供的行为,而张凡也以林威伤势“严重”为由,要求自己的当事人可以保外就医,但是,毕竟林威的事情太大,已经不在保外就医的范畴了,为此,张凡还以控告几个警务人员相要挟起师城的地方当局来。
但石城的这些人也硬,最后大家都有些僵持不下了,而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是我和王记书单独讨价还价的时候了,最后,屈于我的庒力,王记书同意了保外就医,但就医地点必须在南赣的第一民人医院,而且,保外期间,林威还必须由石城的四名察警分两班轮流监护,而我,也要承担连保责任。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达到我的预期效果了,事情就这样的定了下来,不过,为了感激王记书识趣的“让步”我果断的启动了刚中断才两个小时考察计划,这让王记书的心中更是奋兴,同样,心理的天平自然也就向我的方向稍微偏移了一点,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和愉快的结束了考察,在林微的老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们才回南赣,只是,这次回南赣的人相对要少上一些了,那是因为,张凡他们,还有一些林威的相关事情要处理,林声和林微也留下来了,所以,回去的时候,我和钱南方坐了同一辆车。
一路上,钱南方什么话也没有说,除了到了南赣快下车的时候,钱南方终于忍不住的问了我一句:“小浪,你是不是早有预谋呀?”
很可惜,我只是微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