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这柄铜斧,却不由得想起姜由。
这个比我更壮硕的汉子要是手持这样一柄大斧,是不是有点盘古的风味?
估计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组合应该是单兵力量最強大的组合吧。
用手掂了掂,铜斧应该有15~17斤重吧,在这这个“工业村”里,除了我,能挥动的没有几个人,所以象征性的意义比实用的意义还是要大一些。
但既然已经造出来了,就得让它用上,在一块青石上磨开锋以后,我试了试用来砍树,一棵直径25厘米左右的树在巨斧下不过10来分钟就倒下了,而且没有借助任何畜力!
这个速度比用石斧快了6~10倍!
族人又是一阵欢呼。不用我做更多的说明,这柄铜斧已经示范了金属时代的威力。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能接触到这柄斧的机会微乎其微,族人中稍微有一点力气,能挥动这柄斧的力士们争先恐后地抢着过把瘾。
几天后我检杳了一下,除了有几位力士试着用来砸矿石留下了一些印迹以外,用来砍树的锋口居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看来这些铜块里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合金成分,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硬度。
但用来砸矿石还是不行,说明铜的比例已经非常⾼了。
记得后世的青铜应该是铜和锡的合金,也许还有其他的成分在內,但硬度应该比铜和锡的单一金属都要⾼得多,才会在数千年里成为主要的金属工具材料。
现在没有办法知道什么是锡矿石,就算软一点,也只好先炼出铜来用了。
做车轴应该不需要太大的硬度吧?
矿工们砸矿石的这些天里,我还是继续在研究炼铜炉地结构,也能想到应该给炉里鼓风。可是怎么做呢?
首先是入进炉体的风道必须得耐⾼温,这就只能用陶器来做了,所以我让陶工们抓紧烧制一根陶管,內空直径在5厘米左右,长度有1米出头的样子。我打算烧出来以后把一头揷入炉壁內,另一头接风箱。
然后是做一个风箱,这个在后世见得多了,但做起来也费了不少力。
箱体是木制的。用窄木板拼成一个直径25厘米左右的圆筒,长度有1米2的样子。活塞是在一个直径20厘米的木柱上捆上几层羊皮,直到感觉在箱体內拉动时有点涩阻。
最⿇烦的是进出风口地制作。理论上应该是采用单向瓣膜结构,但做起来才知道难度——瓣膜应该怎么样固定在风箱端面上?
瓣膜是用精制过的羊皮做的。去掉⽑并庒薄过,但固定就成了一个大问题,风箱端面上挖了两个圆孔,直径都在5厘米以內,其中一个连接鼓风的陶管,另一个连向风箱外地空中。连接陶管之前,我拿着几片羊皮,看着那两个孔犯了难。
要是在后世,有上百个可供选择的方案:用強力胶、用铁钉、用铁丝…对了,我不是有一点点炼好了的铜么?
用铜斧小心地砸那些产出来的一点碎铜。造出了几颗铜钉,才把固定瓣膜的事情搞定。
后来想一想,其实也可以在板上穿孔,用鹿筋栓上固定的。
4月底的时候,估计各城的庄稼应该已经出苗了吧,而我的新炉也已经安装出到位了。
炉外三米处,地下用粘土做了许多方槽,用于接收铜汁,制作铜锭。方便以后制作不同的铜具。
一根陶管从炉门上边一点点伸入到炉壁內。陶管地另一端接上风箱的出风口,接头处用兽皮裹上,再封以粘土。风箱是固定在砖架上的,以防在拉动的时间伤害到和陶管的接口。
这一次为险保起见,我先在炉底铺上近80厘米⾼的木碳。再倒入被砸碎的铜矿石,最大的直径也不超过2厘米,但只放了力20来斤碎石就没放了,上面又盖上木碳。
炉外5米远的地方放了大量地木碳和碎矿石,希望能在炼矿地过程中实现持续加入矿石和木碳。
打开炉门点火后,我把炉门立即关上——现在不需要要用它来供风了,风箱已经投入工作,骑兵们轮流拉动风箱送风。
按我的要求,拉风箱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否则会供风不足或损坏风箱。
这一次的火势明显比上一次来得快也更猛,半小时內已经全炉通亮,我也不惜血本,看到炉面上的碳有明显下降,就立即让人投入更多的木碳。
不到一小时,炉门处已经有铜汁渗出,并立即凝结,但由于温度太⾼,只能处于半凝结状态,刚好把炉门地间隙封住。
一个半小时过后,我和木壳将炉门拉开,一股红亮的铜汁从炉门处流出来,沿陶槽流入坩锅中,我看了一下,大约六七斤的样子,赶紧倒入土槽內。只够铸一块铜锭。
后面紧接着从炉门出来的却是炼完铜后的炉渣,我就直接让它流到地面不管了,只有少量的堵在炉门处,我用陶棍刨了出来。
炉中碳火还旺,我让人赶紧投入矿石和碳,重复刚才的过程,但这一次却只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流出了铜汁,看来比较⾼的炉温缩短了预热的时间。
一天下来,到晚上熄火的时候,我已经得到了7块铜锭。
守在冷却中的铜锭边,我在反思这一天的得失。
看来方法是对的,但碳的消耗太大,明天已经不能开炉了,得炼碳。
煤的应用应该可以降低对木碳的依赖,但要是处理不当,煤的残留物比木碳可要多得多,会不会又堵住炉门?
还有,矿石的颗粒应该还要再小一点,才能进一步缩短炼化的时间,也不容易在炉门处堵塞。
那不是得把矿石打成粉?
没有机械,这个要求太⾼了一点,但把颗粒砸得更小一些应该是做得到的。
最重要的是,没有锡,就不能得到青铜,没有青铜,铜的应用实际上范围很小。
不管了,青铜先不论,让我们先迎接⻩铜时代的到来吧!
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一辆牛车,当年的失败还在让我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