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一。
“你既然赢了赌约,想要什么?”
“下官所求的,郡主已经做到了。”
“放了魏于都他们?可这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好了,你也不必再这样做作,一副清⾼的模样,我知道你是想调回京里的…”
“怎么?抹下什脸求我?”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现在想清楚了,不想回京里了。
“你说的是良心活,还是想以退为进… 叶大人,在本郡主面前你不必如此,直接说你的要求就是了。”
“下官说的真是真心话,绝非做作。原本我是想做大官做⾼官,因为我以为要做一番大事就一定要手握权柄,可现在,我更明白一个人与权利越近,也就离死亡越近…”魏家的前车之鉴,够让他警惕的了。
“你真的决定了?” 荣华富贵不是他一直想的吗?“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想,困在这小城里究竟能做些什么——‘大事’!”
“你说、我会答应你。”刘雪盈低柔的声音仿佛是在诱惑。
他终于笑了,看着刘雪盈,镇定地说:“既然已经决定,我就绝不会改变。我要,文武状元皆为我弟子,天下才子皆出镇江府。”
倒菗一口冷气,她不知自己是真信了还是觉得他傻,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好狂的口气…好,本郡主等着看你的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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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大比之年。
三更方过,已有无数人侯在围外等消息,此时,却有一匹快马自围中悄悄驶出。
在一户豪宅门前,来人利落地跳下马。 早有人候在门前迎进府去。来人疾奔入內,到得宅院深处月亮门前,门內已迎出一华衣持女,急问一声:“怎样?” 来人低低地回了几句,递上一个信封便转⾝离去。华衣侍女也转⾝进了房。
烛光中,一抹单薄的⾝影映在粉墙上。
“如何?” 声音淡淡的,似乎漫不经心。
华衣侍女却知主于其实很在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夜一未眠,单等这封信了。
“回主子,刚才送信的人说今年中进士者七十有八,出自镇江者不过两人。
“是吗…”影子微微晃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声:“叶凭风,这就是你的大事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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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两年。
虽只是偶然一瞥,但入目的丹青却计她心念不已“许夫人手中这把扇子的扇面不错,当是出自名家手笔吧!”
“可不是,这是江南南有名的画师所画,单只这一幅扇面就值千金。” 难掩的得意之⾊,让她顿失再聆听的心情。
“郡主莫是不知道吗?!我听说镇江府有个督学使好像是姓叶的,不只督促地方开办学院,更设了‘六世馆’,近年来有好多江南才子多出自镇江呢!
“是吗?这么说来,明年大比之年朝中又要多了一批青年才俊了。” 她笑说,却难料说笑之语竟一语成趱。
大比之年,中进士者一百有三,出自镇江府者就达二十七人,更有俊杰⾼中榜眼、探花。而武进士中更是镇江人⾼中今科武状元。
名单送到昭明郡主府。郡主沉默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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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距叶凭风发下宏愿已是九年。
而在很多年后的史书中,有一小段百余字记载了这一年的事,曰:“某大比之年,当科进十中竟有三分之一出自镇江府,內中更有今榜文武状元并文榜眼、武探花二人。帝大奇,即今尚书房拟诏,欲宣镇江府督学使叶凭风入京嘉许,谁知支部尚书惶然跪奏:督学使叶凭风已于十曰之前上折辞官而去。帝怒责交部员官无能,朝中痛失英才,下诏国全查访叶凭风下落,可惜无果。此后,再无一人见此一代奇儒…”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