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儿从一脸苦瓜相的送花小弟手中收下价值不菲的玫瑰花束,终于让一直忧心仲 仲的送花小弟松了口气,似乎怕海宁儿会反悔似地,双脚彷佛蹬着风火轮“咻!”地 一下便不见人影。
海宁儿怀着満腔怒火大力将门目上,瞪着随花束而附的小卡片,双眸里的火焰烧得 更旺了。一怒之下,她把卡片揉成一团,丢得远远的。
尽管遭她如此躏蹂,那张昂贵的卡片随即恢复原状,露出上面耝黑明显的签名,在 角落里嘲笑着她。
一阵晕眩向她袭击而来,那该死的头痛竟也在此时凑上一脚,她跌坐在沙发內,把 头靠在深灰⾊的椅背上。方才一阵突发的怒气,使她这一个月来极力控制的情绪又喧腾 起来。
室內弥漫着花香,使她忍不住俯⾝向前,伸出纤指抚触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为什么你不能不来打扰我?”在沉寂且空虚的屋子里,她对着花朵发出声音。
真像是一场梦魇般,她以为签了离婚协议书,离开褚凯躲在湾台,还特地请律师告 诉他,她没有任何要求,他便会欢天喜地的结束他们之间的婚姻。
然而,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褚凯不肯签字!她无法猜测他到底是什么心态,似乎想和她这么耗下去,他没有对 她提出任何要求,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由于从律师那儿得知,只要达到分居的期限,即使褚凯不肯签字,法院仍可以判决 离婚成立。半年过去了,她的曰子一直在平静中度过,她还以为从此她的生活再也无风 无浪,但是一个月前的一束花却为她平静的生活掀起风暴。
没错,那个打扰她平静生活的人就是褚凯!
他竟然在她生曰的当天送了花,不仅如此,还在卡片上签下“永远爱你的老公”这 等恶心的字眼。
那束花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然后他又让她过了一个月的平静生活,今天,就在今 天,该死的他竟又叫花店送花给她。
他到底想怎样!
没有电话,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他单单只是送一束花就够叫她想要尖叫了。
他让她觉得他像躲在洞口那只狡猾而阴险的猫,以逗弄洞⽳的老鼠为乐。
永远爱你的老公?!她很难想象他在写这些恶心的字眼时,会不会心存愧疚?
是谁背叛了婚姻?又是谁让她失去孩子的?
是他!
他若以为送花给她就可以再续前缘,她会像那些女人迫不及待地向他投怀送抱,那 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海宁儿,如果他以为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猫一定是胜利 者,那么他的算盘便打错了!
她深昅了口气,让自己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也让自己的头痛舒缓了些。
以前她是个标准的健康宝宝,但自从流产之后,她的⾝体状况便不及从前。
咪咪就曾告诉她,流产好比生了个小孩,是得好好的补⾝子的,否则会有后遗症, 但以她当时的情形,她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的,好啦!真的是被咪咪说中了。
唉!也许她该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体,毕竟她肩头上还有很大的重担要承担,如 果她倒下来了,谁来照顾她的父亲和海燕儿呢?
海大富因赵敏华出车祸去世伤心过度而轻微中风,海燕儿也因目击⺟亲的意外惊吓 过度而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幸亏海大富的病在医药及护理专员的看护下有明显的进步,除了行动有轻微的不便 外,倒也无大碍。
但海燕儿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她曾因病住进了精神疗养院半年,就在一个月前,她 出院了。
海宁儿曾回去看过她,她变得比以前还自闭,甚至不言不语,如果不清楚的人,会 以为她是得了自闭症。
她的改变令人担忧、害怕,因为她为自己与外界隔了一道墙,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內 心世界。
以前海宁儿和赵敏华相处得并不融洽,但现在一切的不愉快也随着她的去世而烟消 云散了。
对于海燕儿,海宁儿还是很关心她,毕竟她们是同父异⺟的亲姊妹,她们⾝上还流 有一半相同的血缘。
这是永远也无法否认的,不是吗?
“宁儿,请到我的办公室。”
当桌上的对讲机传来林戴维——振达室內设计的老板,也是海宁儿的顶头上司的声音 时,办公室的所有同事几乎都不约而同的向她投以暧昧的眼神。
海宁儿面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了,所有的人都认为林戴维在追求她,甚至还有 人在打赌她何时会和林戴维结婚。
结婚?!这辈子她可不会再傻得去碰这个可怕的玩意儿,一次惨痛的教训还不够吗 ?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可是她恐惧婚姻的最佳写照。
“戴维,你找我?”如此称呼林戴维,可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任何感情的牵扯,而 是戴维一向没什么老板架子,加上他又是在国外受教育的,思想比较开放,他还特地交 代公司上上下下都要如此称呼他。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戴维脸上充満奋兴,他过度白皙的肤皮及清秀的五 官让许多女人自叹弗如。
“什么好消息?”海宁儿没有感染到他一丝奋兴的气息,因为她尚未从昨天收到花 束的震怒中完全平复。
林戴维一个劲儿的⾼兴着,却忽略了海宁儿脸上的疲惫。
“我的父⺟很喜欢你。”
“呃。”她平淡地应了一声,挑挑眉响应一个“那又怎样”的表情。
“我的计划已经奏效了,现在就等你点头答应。”林戴维向她眨眨眼。
“啊?!”海宁儿怔了怔,一时无法理解戴维所说的“点头答应”四个字是什么意 思。
戴维脸上仍是一贯如孩子般纯真的笑容,但不知怎么地,海宁儿却觉得他今天的笑 容有些诡异,心中的警钟忽然大响,她的脑袋瓜又开始正常的运转。
“不!你休想我会再帮你第二次,”她狠狠地瞪着他叫道“上次陪你回家去欺骗 你父⺟就让我向上帝忏悔了好几次,那种罪恶感至今犹存,所以我不会再答应参与你荒 谬的游戏。”
“善意的谎言上帝是会原谅的,宁儿,你是我的救世主,如果你不继续帮我,我会 死得很惨的。求求你,拜托你,要不然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我——”
“别说了!”她迅速打断戴维的哀求,她就是容易心软,受不了苦苦哀求,如果他 再继续求下去,那么她就会忍不住再帮他一次。
助人为快乐之本的道理她当然懂,她也很喜欢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可是戴维他——唉 !
“宁儿,求求你。”戴维把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曲放在右手掌心中,如同一个跪姿继 续向她施展苦⾁计道:“我父⺟真的好喜欢你,俗话说的好,头剃了一半岂能不剃?况 且这世上除了你可以帮我之外,也没有人愿意帮我了,一旦我和亚伦之间的事被我父⺟ 知道,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届时我妈说不定会杀自,你真的忍心吗?”
海宁儿揉揉疼痛欲裂的太阳⽳,她开始怀疑答应冒充戴维的女朋友去见他父⺟究竟 是在帮他或是害他。
当初戴维向她做此提议时,她也是经过慎重的考虑才决定的。她离开褚凯回湾台时 ,⾝心状况正处低嘲,决定振奋自己后,她开始找工作,那时戴维的公司正在征人,以 她一个毫无经验、在室內设计上又不是学有专长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录取 ,所以戴维也算是让她重获生新的恩人之一,当她得知戴维因父⺟逼婚而痛苦万分时, 她岂能袖手旁观。
爱情是可以不分年龄、性别的,但是要一对父⺟接受自己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是相 当困难的,况且戴维还是独子,⾝上还背负着傅宗接代的重大责任呢!
她见过林氏夫妇,知道他们对儿子的疼爱和寄望,一旦他们知道戴维是个同性恋, 那后果可能会如同戴维所说的一样,也许会更严重…而且她真的不希望发生任河悲剧 。
她恨透了白曰己的心软,可是套句戴维所说的,头剃了一半岂能不剃?
戴维赢了!这淌浑水,她是注定菗不了⾝了。
“好吧!你说,这次要我怎么帮你?”
戴维晦暗的眼中重燃希望的火花,他只差没真的跪下道谢。
“宁儿,你是我的救世主、救命恩人、天使,我就知道你是好的,不会弃我不顾的 。”
“好了,好了,少给我⾼帽戴。”她朝天翻个白眼,并不因为戴维的美言而晕头转 向。“有什么计谋快说吧!我进来这么久了,想必外头已经在议论纷纷了。”
“真是委屈你了,”戴维笑嘻嘻的说“你放心,等我把我父⺟这一关摆平之后, 我会放你一个长假,机票、住宿全由我支付,OK?”
“那我岂不是跳进三条⻩河也洗不清了?你少害我了。”她可是一向公私分明的, 她不会因为帮了戴维而会有任何过分的要求。
“宁儿,这次我希望你可以——”戴维收起刚刚的笑脸,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宣布他 的“阴谋”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可以怎样?”
“你先坐好,或许我叫小妹泡杯咖啡——”
“你到底想怎样,快说吧!”她可没心情喝咖啡。
“你先坐好。”戴维神秘兮兮的要她坐在椅子上,而她也依照他的话坐得四平八稳 。
“说吧!”她双手抱胸。
“我父⺟希望——我们可以订婚。”
“你说什么?!”
海宁儿真该感谢戴维的“设想周到”要不然此刻她铁定会因过度震惊而跌了个四 脚朝天。
她想过最糟糕的方法,但订婚——却是她作梦也想不到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知道这有点荒谬,但是这却是唯一可以杜绝后患的方法,”戴维期期艾艾的解 释“你也知道,我父⺟一直希望我可以结婚生子,可是我的情形你也明白,我是绝对 、绝对不可能和女人结婚的,但我又不能公开我和亚伦之间的关系,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代罪羔羊?”她真希望自己脚上穿的不是布鞋而是⾼跟鞋,最好还 是“恨天⾼”那种的,那么她就可以脫下来狠狠敲他几下。
“我知道这样做真的很荒谬,但是我觉得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法,反正订婚也不具法 律约束力,却可以安抚我的父⺟,然后我又可以从被逼婚的痛苦深渊中解脫,你说这不 是一举数得的好方法吗?”他解释得头头是道。
“好你的头啦!”她现在真想拿把刀将他的脑袋剖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豆腐渣 。“订完婚,你父⺟很快就会要你结婚,你想当『?盅纭坏哪兄鹘牵?铱擅恍巳づ隳阊? 戏,而且你明知道我还没有离婚,我仍是个有夫之妇!”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会认定你是最佳女主角,”戴维气定神闲的说:“订婚 之后,能拖多久算多久,要是我父⺟一直逼着我们结婚,届时我会替你找个移情别恋的 借口让你悔婚,那我父⺟一定会以为我很伤心,就不会再逼我了。”
“你是要我扮演『负心人』的角⾊?”天哪!她想把他五马分尸,她最痛恨的就是 这样的角⾊,而他竟要她扮演,休想!
“我知道这很委屈你,可是我别无他法。”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急得戴维连忙拉住了她哀求。
“戴维,我是真的想帮你,可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另请⾼明吧!”
“宁儿,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要⿇烦你,但事情迫在眉睫,我父⺟又认定你是他 们心目中最佳媳妇的人选,我——”
“别再求我了!”她几乎又要心软了。
“宁儿,宁儿,你这辈子帮我,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不要!”
“求求你。”
“不要!”
“求你、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
“不要!”
“宁儿!”戴维忽然双脚一屈,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这可吓坏了海宁儿。
“戴维,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金,你快起来。”
“反正我早就不想当男人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戴维竟然耍起赖来。
海宁儿对他的执拗无计可施,只好再次心软。
“你赢了!”她叹了口气,虽然答应参与戴维的荒谬计划,不过她还是有但书的。 “我可以和你假订婚,不过我希望你可以说服你的父⺟,我们两个人的订婚仪式最好低 调处理,我可不想以后当个负心人之后,还要到处遭人非议。”
“NOPROBLEM,我一定会说服我父⺟的。”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出去了。”此刻的她需要呑三颗阿司匹林舒缓一下头痛。
“好,你出去吧!”就在她要打开办公室的门时,戴维像记起什么似地唤住她。
她揪起眉心,期盼不会再受其它事的困扰。
戴维看穿她的担忧,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有一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
“呃,什么『好』消息?”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你记得东菱企业集团吗?”
海宁儿点点头,东菱企业在湾台颇负盛名,不过,三个月前因子公厂着火而损失不 赀,还传出公司易主的消息。
“东菱企业最近换了总裁,听说准备大刀阔斧重新设计公司的办公室,他们对我们 送去的设计图很感趣兴,他们总裁还特地指定要你为他的专属办公室设计。”
“真的吗?”这对她而言不只是好消息,更是种鼓励。在公司,她尚属于新进设计 人员,没想到她的设计居然会受到青睐。
“好好的加油,今年公司的年终奖金多寡全系于你的⾝上,”戴维开着玩笑道“明 天东菱企业的总裁要你过去洽谈一些细节,你记得多带一些设计图过去,祝你好运。”
“放心好了,这笔生意我一定尽力争取。”她对自己信心十足。
MIMIHOUSE是间风格独特的COFFEESHOP。
走进MIMIHOUSE,就会见到落地窗或桌子角落会有一只只⾼贵的金吉拉猫,你怯? 时会慵懒地打瞌睡,有时会淘气地互相追逐,构成一幅独特的景象,让许多爱猫族经常 流连忘返。
陈小咪就是MIMIHOUSE的老板,店名的由来是取自于她的名字,当然也因为她是爱 猫族的一员。
⾼舒雅则因⾝材⾼跳,加上她生性外向,目前正投入模特儿行列。
虽然她们各自拥有工作,但每个礼拜六她们都会约海宁儿到MIMIHOUSE聚一聚,三 个女人只要聚在一块,就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今天是礼拜六,她们照约定出现在MIMIHOUSE。
“我要退出模特儿圈。”这样震撼的话从⾼舒雅口中平淡的说出,令陈小咪和海宁 儿震惊地睁大双眼。
她们都知道⾼舒雅十分喜欢表演的工作,当初她执意走入这行,还是向父⺟大力争 取来的,现在,竟然会在当红时放弃,怎不令她们惊讶万分。
“为什么?”陈小咪和海宁儿异口同声。
“也许我不适合吃这行饭吧!以前我以为当个模特儿只需要把设计师设计的服装好 好的SHOW出来就行了,哪里知道——”
“知道什么?”陈小咪好奇的问。
“还得应酬一些人渣,我想当专业的模特儿,不是去当交际花,他们竟然威胁我, 如果我继续这么不识相,就休想在SHOW场上混;我是很认真的学,我根本不想混,所以 我决定退出。”
“我支持你的决定。”海宁儿拍拍她的手背,早耳闻SHOW场是个大染缸,⾼舒雅纯 真的个性根本不适合做这种工作,她也不希望好友和那些为了名利不惜出卖自己⾝体的 女孩一样。况且她相信⾼舒雅既然做此决定,一定有了新计划。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陈小咪知道她的个性是静不下来的。
“我已经开始找店面了,我想开一间服饰店。”她果然已做好计划“而且我要卖 的服饰是经过特别挑选的,以后我就得经常到国外采购。你们觉得我的计划如何?”
“很棒,”海宁儿全然赞同“等你找好了店面,我免费帮你设计。”
“那我就负责你开幕时的餐点。”陈小咪也热情参与。
“谢谢!”⾼舒雅开心的握住两位好友的手“现在说完了我的事,该你们两个说 了。”
每次聚会也是她们分享彼此喜怒哀乐的时刻。
“我的生活仍一成不变,来的全是熟客,店里的猫咪都很健康,一样的调皮,不过 下个月妹妹可能会来帮我。”
由于陈小咪经营的MIMIHOUSE来的全是爱猫族,谈的也是“猫咪经”所以她的曰 子比较没什么风浪,不过她对这种平淡的曰子却甘之如饴。
“我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一个是我的设计受到东菱总裁的青睐,他指定由我 来设计他的OFFICE,另一个则是——”她停顿了一下,不是为了吊两位好友的胃口或卖弄 玄机,而是在考虑用什么方法说才不会让两位好友受到惊吓。
“是什么?快说呀!”⾼舒雅捺不住好奇的性子追问。
“我、要、订、婚、了!”她不敢说太快,免得她们心脏负荷不了。
果不其然,只见一个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另一个则是因受到震惊而被自己的 口水呛得直咳。
“咳,咳…宁儿,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我和咪咪才不会上 当。”⾼舒雅拚命用力捶着胸口,似乎在平抚过度惊讶的情绪。
“我不是开玩笑,”海宁儿一脸正经八百的道:“我是真的要订婚了,可是,这只 是假订婚而已。”
在⾼舒雅和陈小咪的惊讶中,她缓缓叙述出戴维向她提出的要求。
“那个死同性恋!他怎么可以強迫你参与他荒谬的计划?他是不是威胁你,如果你 不答应,他要打你?如果他真这样对你,你不必怕,我去帮你讨回公道。”⾼舒雅义愤 填膺地道。
“雅雅,戴维并没有威胁我,只是我同情他的处境,才会答应他的。”海宁儿解释 着。
“嘎?宁儿,你有没有想到后果啊?”陈小咪似乎不赞同她的做法,十分担心地说 :“虽然只是假订婚,可是你还没有和褚凯离婚,你这么做会不会犯重婚罪呢?”
“这一点她早想过了,不过她并不担心,因为这只是一出戏罢了。
不会的,”她信誓旦旦的说“订婚不具法律的约束力,再说,我已要求大卫要低 调处理这件事,褚凯不会知道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舒雅对她的看法表示怀疑“虽然你和褚凯已经分居了, 但他不肯签字离婚,这表示他仍想要你,一旦他知道你竟要和别的男人订婚,他一定会 有所行动的,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不要惹祸上⾝。”
“我也赞成雅雅说的,”陈小咪也不放心的说“帮助别人固然是好事,但是你现 在的情况——”
提起这一点,海宁儿就有气。
她真不明白褚凯为何迟迟不肯签字,要不是她不愿再见到他,她真想当面向他问个 清楚,难道他以磨折她为乐吗?看着她痛苦,他开心吗?
“我已经答应戴维了,就不会更改。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她有此 一意气用事的说。
⾼舒雅和陈小咪互看了一眼,不再劝她什么,因为她们都了解她顽固的个性。
海宁儿十分怀疑今天是不是她的“LUCKYDAY”要不然为何一早起来就频频出错, 先是看错时间,匆匆梳洗之后上了自己的老爷车,没想到它竟在这节骨眼上耍脾气;好 不容易发动了它,来到东菱企业的大楼才发现停车位难找,于是在附近绕了两圈,好不 容易才找到停车位,却距离东菱企业有着一大段距离。
天哪!她只剩五分钟的时间,于是她几乎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向东菱企业大楼。
呼!还有两分钟,她大口大口的吐气呼气,以平缓刚才剧烈跑步引起的喘气。
“当!”电梯门打开,这是⾼速电梯,她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在最后一秒钟到达。
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喔!她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如此“LUCKY”意外竟在此时找 上她!只听电梯发出可怕的嘎嘎声,一阵颤动后,它竟呜咽地停在第十九楼和二十楼之 间。
该死!她用力地捶了下电梯门,她真该去翻⻩历,看看今天她是不是“诸事不宜” 。
按了紧急按钮后,她希望会有人发现电梯卡在两层楼之间,如果可能,她会建议东 菱的总裁把这老旧的电梯给淘汰掉。
过了十分钟,居然没有人发现她被困在电梯內,她决定打开公文包,看一下带来的 设计图。
虽然她的设计受到青睐,但基本上她还不知道对方喜欢的格调。
她⼲脆席地而坐,全神贯注地看着设计图,几乎忘记自己正孤立无助地困在电梯里 ;直到一个奇怪而空洞的声音传入电梯,告诉她,电梯马上会恢复正常,她才站起来。
当电梯开始移动时,她的腿双因坐在地上过久而疼痛⿇木,使她差点失去平衡。
终于,电梯的门打开来,一位穿著时髦的中年妇女迅速地入进电梯。
“你还好吧?海姐小。”中年妇女的关心溢于言表。
“还好。”她望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天啊!她竟被困在里面四十分钟。
中年妇女有些困惑地说:“我在这儿工作了这么多年,公司的电梯从未发生过故障 。”
海宁儿一脸苦相,伸手抚平裙子。“那我今天是不是该去买个彩券或合六彩之类的 ,说不定我可以赢得大笔奖金。”
“那我祝你好运中奖。”中年妇女笑问:“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极了,”她迅速地说:“我已经迟到很久了,你能替我向你的老板解释我迟到 的原因,明天再约个时间好吗?”
“呃,你不用担心,我们总裁已知道你是被困在电梯里才迟到的,他刚才可急得像 热锅上的蚂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紧张,害我一度以为被困在电梯里的人是他最 心爱的人呢!”
“你真会开玩笑。”海宁儿觉得她的说词夸大了些,不过看她的样子,却不像会胡 说八道的人,也许东菱的总裁会如此紧张是怕她有了什么意外,而影响了东菱的名声吧 !
“我带你去见总裁。”中年妇女带领她穿越过走廊,还亲切的向海宁儿做自我介绍 ,原来她竟是东菱企业总裁的秘书,这倒令海宁儿有些意外,毕竟女秘书给人的印象大 都是年轻、漂亮,如同欧莱儿那样——她的胸口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即使告诉自己几千、 几万遍,她要忘记有关褚凯的一切,但偶尔想起,她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海姐小,你不舒服吗?”赵秘书心细地发现她的脸⾊不太好看。
“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抱歉,可能因我的迟到而耽误你午餐的时间。”
赵秘书闻言露出个无所谓的笑“自从公司被收购,一切事情似乎有点——失控。”
从赵秘书无奈的口气听来,海宁儿几乎可以想象,东菱企业似乎在换了老板之后被 大大整顿一番,显然这位新总裁并不好摆平,要是他对她也来这一套——想到这里,海宁 儿的情绪益加沮丧。
见她眉心微揪,赵秘书反而笑着安抚她道:“你放心好了,其实新总裁比起以前的 旧总裁好太多了,他不但年轻,办事能力佳,对员工也十分照顾;自从他来了之后,所 有员工的士气大大提升,连带地也让东菱企业的营运由亏转盈,现在好多离职的旧员工 都十分后悔,还想回公司上班呢!”
听到赵秘书的话,海宁儿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赵秘书领着海宁儿来到挂有总裁牌子的办公室前轻敲了敲门,此时海宁儿仍不放心 地又摸摸裙子。
听到简洁地指示她们进去的声音后,赵秘书打开门。
“总裁,振达的海姐小。”她介绍完之后,给了海宁儿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将门带上 消失了。
东菱的总裁坐在长椅背上,由于他面向落地窗,背向着她,所以海宁儿根本没看清 楚他的长相。
海宁儿皱起眉心,一颗心也不知什么原因竟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虽然这是她第一次 见到东菱企业的总裁,但是她却对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嗯!她八成是刚才被困在 电梯里太久了,脑袋瓜因缺氧才会有如此怪异的感受吧!
她想开口打招呼,才猛然记起自己竟连对方姓什么都忘了问,瞧!自己真的是胡涂 得可以了。
反正赵秘书也称他——总裁,那么她也就入境随俗吧!
“总…裁…”真是怪到了极点,她不只心跳得没规则,就连一双脚也变得沉重 ,她每走近他一步,她的心跳就如擂鼓般重击一下。
天哪!她一定是生病了,上帝,保佑!千千万万别让她在这节骨眼出什么差错,要 不然她可就丢脸丢大了。
就在她好不容易走到办公桌前时,长背椅颤动了一下,旋转过来。
“好久不见了,褚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