珅为什么得乾隆的宠幸?除了他本人特别会讨人欢心的喜欢之外,就只有一样,那就是他能替乾隆搂钱!就像古代的许多皇帝,乾隆年轻的时候也还算得上是精明,可年纪大了之后,就觉得自己已经劳累了一辈子,也做出了许多功绩,应当好好享受一下了。再加上歌功颂德的话听多了,还把自己当成那么一回事儿,变得不喜欢听进谏之言。虽然他也并不算太糊涂,可即使明知道和珅贪污受贿的没边儿,也要一个劲儿的回护着,为的就是让其继续想方设法地为自己的奢靡生活埋单。
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心思,许多人就是想不明白。尤其是何贵所处的这个时代。…那些人大多数就只知道乾隆对和珅恩宠的过份,想方设法的想打击和珅,却依旧无法阻挡这未来乾隆朝第一权贵的崛起。
不过,这些人之中并不包括何贵。
他明白乾隆喜欢和珅主要是为了钱,而和珅为了替乾隆搂钱也是费尽心机,所以,他也打算用钱来打开和珅这条便捷的通道。不就是两三百万两银子么?可以,但是,你得帮忙做成一件事,那就是降低行商前往內地购货,过关时所需缴纳的税务!当然,这件事不仅仅只值两三百万两,如果成了,以后每年,十三行的行商们还可以再继续向朝廷以及您这位和中堂“捐献”一些钱款以示谢意。
对此,和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商人一向居于四民之末,这最末等的民众向朝廷捐款,朝廷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白占便宜,降低相应税率以示恩惠的做法也很正常。无论是康熙朝,还是雍正朝,以及现在的乾隆朝,都有过这种事情。只不过前些次的主角都是两淮盐商罢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盐商能够在大清国占据那么重要地位的原因之一。
而何贵的做法也得到了一众行商的极大支持。…以前行商前往內地购货之时,层层关卡要收取的那些税金简直是多地不可胜数,能降低一些。必然会使得大家的盈利空间再次上升。而且,官商官商,这年头行商的如果没有点儿官路子,总要吃点儿亏。所以,十三行的行商虽然也同样有钱,可比起两淮盐商、山西晋商、安徽徽商这些商场官场都极有势力的巨无霸,总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感觉。以前朝廷也曾经向十三行多次要钱,可也只是要完就走。谁管你到底是死是活?如今虽然一次性要的钱多了些,但以如今一百名行商所凑出的⾝家,却也并不是不能承担。而且,还能因此而交连上当朝最有权势地和珅和中堂。将十三行的利益与之联系到一起,以后,谁还敢再随便对行商们呲牙?
当然,这些行商们还不知道何贵在和珅答应了这个条件这后,又想⼲脆的再进一步…
“大人您要我们把股份秘密分出一部分给和中堂?”
虽然被何贵、孙士毅牵联的遭了池鱼之殃,被富勒浑抓起来之后,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原因就先挨了四十大板,被打得皮开⾁绽,说是大半年不能下床,如果不小心调养地话下半辈子还有可能瘸掉。可严启昌却并没有表现的要死要活。而是十分豁达,甚至还公开地说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吃亏。因为在他看来,⾝为一名曾经拿着“太岁星”碎片招摇过市好几个月的人物,倒霉是很正常的,倒大霉也在接受范围之內,能有现在这结果其实已经是十分幸运了,至少。命没丢不是?而且,挨了顿狠揍之后,他的心里也踏实了,不用再像前些前些曰子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倒霉那样忐忑不安。当然了,再找上些⾼僧大德开上一两个月的水陆道场也是应该的。
“是这样。股份不必太多。但是,一定要向和中堂说明,你们所呈送的股份比例并不少!”何贵说道。
“小人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严启昌问道。
“呵呵,我的意思其实就是说:你们如果给和中堂三分地股份,就对他说是给了一成!”何贵笑嘻嘻地答道。
“大人,您这可是蒙人呀!”就知道你是这意思。严启昌笑嘻嘻地说道。
“蒙人?你们十三行现原资产有多少?一百名家资殷实的行商。又免了入行费用,这么多钱加到一起,哼哼,怎么说也有个一千四五百万两的⾝家吧?三分的股份,那可就是差不多五十万两了!”何贵答道。
“不瞒大人,十三行现在的资产,可是足足有一千七百多万两。这还是因为李法曾、卢有度、潘上林、叶振承这些家伙在重组的时候,偷偷把家产顺势转移走了一部分的原因,要不然,超出两千万两也不是难事儿。”严启昌趴在床上,颇有些志得意満地向何贵说道。这年头,能有谁像他这样有机会指挥这么大巨地款项运作?就是那位和中堂,恐怕也没多少机会吧。
“所以,这么大笔钱,你们得找个有权有势的人来保驾护航。和中堂虽然有些贪,可收了钱就办事儿,这方面的信誉还是不错的。多花点儿买个平安,也买个经营顺畅!”何贵说道。
“大人说的是。小人这就去派人把董事局地人召集起来,跟他们商议一下?”严启昌说道。
“可以!”何贵答应了一声,又戏谑地看了严启昌一眼,笑道:“听说因为你受伤不能移动,卢有度、潘上林一伙人正打算罢了你的主席之职,另选他人上位!是不是?”
“这…嘿嘿,大人您知道了?”严启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去年为了入行就已经几乎花尽了家中所有的现钱,本打算借钱做生意,可没想到被何贵跟孙士毅捧成了董事局主席,一跃而成为行商之首。不过,尽管如此,他在整个十三行之中所占的股份也并不大,只有可怜的三分,这还是只有他在董事局主席任上的时候才能有地。而董事局的其他成员却都是占有股份一成以上的。就像天宝行的李法曾,股份占一成三,这就是两百多万两银子。还有西成行的卢有度,也是差不多…这些人投入了这么多钱,都想当老大,自然不甘心
指挥。只是因为他⾝后有何贵跟孙士毅的支持,那而已。而现在,他受伤不能动,也不能去十三行处理事务,那些人又找到了机会。他也害怕自己受伤耽误事情而让何贵、孙士毅起了换将之心,所以,才想着召集李法曾那些人来他这里议事,一方面是向何贵表明自己不会因伤误事。另一方面,就是像其他人威示,告诉那些人何贵还是支持他的。只是,他没想么自己的这点儿小心思被何贵当场揭穿了。
“放心吧。你这回受伤是受我跟孙大人的牵联,我们当然要替你出头。不会让别人那么轻易把你拱下来的,再说了,你平时做得也都不错,我跟孙大人都挺満意的。”看着严启昌有些心虚的表情,何贵微笑着安抚道。
“那小地可就多谢二位大人了。”严启昌笑道。
“不用这么客气。”何贵笑了笑,又正⾊道:“|。给和中堂的事情只限于你们董事局的人知道,而且,分出去的部分也只能动用你们自己地股份!明白吗?”
“小的明白。嘿嘿,这种行贿的事情,当然是越秘密越好!”反正老子只有三分的股,就是想出也轮不到。严启昌暗暗打着小算盘,心道。
“什么行贿?胡说八道。”何贵突然摆起脸⾊斥道。
“啊?对对对。小的说错了。这哪是行贿呀,明明就是大家看和中堂辛苦,所以才想着为他老人家分一点儿忧的…”严启昌笑道。
…
李法曾、卢有度等十三行董事被召集到严启昌家里之后,何贵也就离开了。他虽然经常揷手十三行的经营,可是。在事情的具体实施上,他从来都是交给这些人自己去做的。反正,只要李法曾等人看到他亲自去看了严启昌,也应该能明白过来,不会再轻易搞出什么事端来。跟洋商们还正在较着劲儿,他也不希望十三行在这时候闹什么纠纷。
而离开严家之后。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里,何贵又再次被叫到了巡抚衙门。
“中堂大人,找下官有什么事情?”
和珅到了广州之后,第二天就动用王命旗牌把富勒浑给停了职。不过,念在那家伙毕竟也是两广总督,在案件查清之前也不好太过份,所以还是让其继续留在总督府,等整件案子查清之后,再行发落。所以,这么一来,孙士毅只好让出了自己地地盘儿,搬到新买的别院去住,巡抚衙门也就成了和珅的钦差行辕。
“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何贵,我刚才听和琳跟孙大人说,你对安南的事情一直很上心啊…”和珅正在把玩着一座十分精致的镶金琅小座钟,左弄弄,右看看,好像有些不亦乐乎。
“回大人,确实如此。”既然和琳跟孙士毅都说了,何贵自然也不能隐瞒,只能实话实说。
“你胆子不小。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惹事儿的?皇上先前就对你已经有所不満了,知道吗?”和珅头也没抬地说道。
“皇上对下官不満?”
“你别给我假装还蒙在鼓里。”和珅轻瞟了一眼何贵,又继续欣赏那小钟:“以区区知府之位,你就敢挑动东南诸国群起攻伐缅甸,还把人家的国土私下里给分了…要不是是阿桂派你去地暹罗诸国,事后又不得不在上面替你担着,你以为你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跑到广东来?哼,说不定就去了伊犁了!你知不知道?”
“下官明白!”何贵躬⾝答道。
“哼,言不由衷!”和珅轻哼了一声,又转口问道:“安南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念想的?缅甸怎么说还有大铜矿,大金矿,大玉石矿…虽然才过了一年多,可也已经为国库提供了数百万两的收入,也大大缓解了国內的铜荒,总算还是有些好处。可安南现在乱成一锅粥,民不聊生地,就算咱们大清揷上手去,又能有什么好处?”
“嘿嘿,中堂,安南有煤。”听了和珅的口气,何贵心里掠过一丝喜意。好处?清廷里居然想着攻伐他国有什么好处?这可是好现象。
“煤?”和珅瞪着何贵看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问道:“那有什么用?”
“中堂,煤可是很值钱的。”何贵急忙说道。
“我知道煤值钱,可也不过就是烧烧火罢了。在安南开采,你难道还能运到京北城不成?就算只是运到广东,你们又能用得了多少?”和珅反问道。
“中堂您开玩笑了。煤可不光是烧火用的。而且,就算是长途运到京北,也是有大利可图的。”何贵笑嘻嘻地说道。
“听你这口气,难道都计算过了?”
“呵呵…”何贵笑而不答。清廷对矿产资源管理的非常严。矿务政策也没有个长性,需要地时候开,不需要了就噤。尤其是煤炭。直隶一带的用煤量非常大,可那里就只有几个不上规模的小矿,所以,煤炭的价格很⾼。就算在安南挖了煤直接运过去,也绝对有利可图。何况,煤并不光是烧火用的。而且,安南的煤储蔵的可并不深,产煤的广宁一带,当地百姓就有自行挖煤应用的。所以,开采的费用并不⾼。当然,最紧要的一点,那就是广宁北与广西接壤,东靠北部湾,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交通都十分便利,一旦占领也有利于控制。
“哼!”看到何贵的模样,和珅又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也不打算再多想,把那小座钟一放,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过两天黎维惴的人来了,就由你替我出面好了!“
“黎维惴?”何贵一愣。
“怎么?你不是对安南挺上心的吗?连这名义上的安南国王都不知道?”和珅问道。
“中堂大人您这次南下不是…”
“废话。光你们跟富勒浑那点儿破事儿,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就算是皇上南巡要钱,我一纸书信,难道你就敢不想主意了?老子可是新上任的理藩院尚书!”和珅⾝躯一挺,傲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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