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老豹对我解释道:“东家,这孩子是护村队老曾的儿子,这次老曾不幸被贼子所害…这孩子很有勇气,当时在贼子退去后,他独自一人就跟踪了上去。也亏得他以前没事常在山上乱跑,那些贼子没有发现他,被他跟踪到了老巢,刚刚他在返回村子准备给我们报信的途中,刚好被我遇到了。”
“老曾”我是知道的,因为他是护村队里少数几位不姓陈的外姓之一,平时也便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生出了这么一个有种的儿子。在听完老豹的解说之后,我不由对这半大孩子刮目相看起来,他能在自己老爸遇害之后,还能十分冷静又十分无畏的去跟踪贼子,最终找出他们的老巢,这么的有胆有识,即使是成年人也不能办到,还真是只能用智勇双全来形容,实在是不得不让我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坚強的小男孩。
“小曾,你⼲的很好。你父亲泉下有知,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我轻拍着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没有我想像中的失声痛哭,这孩子只是一脸平静的向我请求道:“谢大善人,你能给我一把刀吗?”
我大吃一惊:“你要刀⼲吗?你想亲自去杀贼报仇吗?不行!”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样的年纪就这么重的杀心,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你不给我刀,我就不带你们去找那些山贼。”说完他就一脸固执和坚决的望着我。
老豹一脸怒意斥责道:“小伟,你这是怎么跟东家说话的?你爹要是还在的话,肯定菗你个大嘴巴子。”
看样子这小伟要是他儿子的话,他肯定就一个大巴掌侍候了。不过,可惜的是小伟根本就不鸟他,还是一脸坚决的看着我,丝毫没有胆怯或退让的意思。
“好吧,我给你刀。不过,你一定要紧跟在我⾝边,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宁愿多花些时候自己去找路。”我也丝毫不容他拒绝的说道。
这位小伟这才点了点头,我也很是⼲脆当即从旁边的无名手里接过一把多余的刀递给他。这是我当初多预备给无名的一把,以免到时出了什么意外,他没有趁手兵器来保护我。
小伟一把拿住刀鞘,很是熟练般的“锵!”的一声子套刀⾝,这才満意的说道:“好!我这就带你们去找这伙山贼。”
说完他就转⾝打头往来路走去。
“大伙儿跟上!”我朝后面一挥手,队伍又缓缓开动起来,渐行渐快。
在急行军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前面带头相距二三十米远的六人这才停了下来。
“东家,小伟说前面不远的树林里就有这伙贼子的暗哨了,我们必须先清理掉这批人,然后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这白虎寨。他***,转来转去的原来是这杀千刀的陈白眼,这条忘了祖宗的白眼狼。”老豹咬牙切齿的说着,牙齿崩得格格作响。
“这陈白眼是谁?难道以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吗?”我虽然早就知道这太行山上有几伙山贼,但却是完全不知根底。
老豹有点沉重的点点头“这条白眼狼小时候就死了爹娘,是吃我们村的家百饭长大的。十五六岁的时候就上山入了这白虎寨做山贼,现在想来也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了,听说前年的时候他刚刚坐上了这里的大寨主,没想到今年就打上了我们陈家村的主意。要是当年早知道这条白眼狼的贼性,老子早就活活打死他了,哪还有现在的祸端?”
我听得也是怒火中烧,没想到在以仁孝立国的大楚,居然还有这么一位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狼心贼子,实在是千刀万剐。也难怪这伙贼人当初袭村的时候,听说个个都用黑布蒙面,而且事后还连同伙的尸首也一起带走了。显然是怕陈家村的人,从中辨认出他们的来历。
“东家,你就发句话吧。再给我几名人手,我这就去⼲掉前面的那些暗哨。”老豹一脸的急切复仇之意。
我抬头下意识的看看天⾊,其实不用看就能大致的猜出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刚刚入夜时分。我以往看过的小说演义和战争电影电视,都没有在这时段进行夜袭的道理,更何况是现在我们以寡击众的情况,对这伙贼人的袭击就应该更有隐蔽性和突然性。而从后世的书上知道,这最佳的突袭时段应该是凌晨三四点钟人们睡得正香也是最易疲劳的时候。
“先别急,现在还不是发动袭击的时候,至少要等到这伙贼人都入睡后再动手。你先去跟你的同组队员联系,分成两批轮流休息放哨,密切注意前面树林的动静,有事就派人向我禀告,注意千万别打草惊蛇。还有就是把小伟给我叫过来,已经不需要他来带路了。”
老豹也是有点见识的人,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就点点头返⾝而去。
我这里也小声吩咐下去,分出十来人在四周警戒,其余人就地休息,等入夜后就去给死去的村人报仇。特别叮嘱下去,让众人别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惊动山贼。好在如今我在村里的威望很⾼,还能震得住场面,不然这伙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保不准一个控制不住就抢先找这伙贼人拚命,那这次复仇行动的最终结局可就难说的很了。
靠着道路旁的一颗小树坐下,我这才发现,除了早上吃过的一顿外,我都饿了一整天了,不过尽管如此,我的⾝体状态还是很好,丝毫没有疲劳之感。好像自从我手臂的刀伤全好之后,我的体力也不知不觉的随着时间渐长,几乎每天都是精力充沛,不知疲惫。这个现象,多少的有点诡异,但我想到自己从后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时代,相信天下间比此更诡异的事实在是很难找到,包括我现在这种难以解释和明了的“怪现象”
“无名,你也坐下吃点东西吧。”我递过去一个麦饼。
“是,老爷!”无名一本正经的遵命坐下,接过我递过去的麦饼,两口三口的就吃了个精光,看样子他显然饿的不轻。他可不像其余的人,个个⾝上都带着⼲粮,在行途中可以随时充饥。也怪我当初分配⼲粮的时候图省事,就自个儿替他多带了点。
我暗责了自己一声,自己虽然是“超人”无名无疑也是个“凶人”但他本质上还是个正常人,跟着我饿了一整天还真是有点难为他了。他这件“避弹衣”我可要随时笼络住的,待会儿说不定还要靠他救命呢?当下,我也很是做作的,立马把自己的一半⼲粮分给了他。无名也不客气,正确的说他的头脑中完全没有这个名词,拿起我分给他的⼲粮,就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嚼起来,只是奇怪的是,如此生猛的吃法,他竟然没有被噎住。不过我还是毫不嫌弃的把自己带着的一个盛水竹筒递给了他,这次他没有接,有点犹豫的看向我,见我再次示意后,他才接了过去,脸上多少的流露出了几丝感动之意。
我这才稍微放下了心里的一点紧张之感,要说大战在即我不怕死,那完全是无稽之谈。虽说我以前也是杀过人的,但那是在生死关头被迫自卫的情况下发生的,若是现在活生生的绑着一个活人让我去杀,我多少还是会有点手软。不过,我也知道我这次一定要去杀人,而且还不只一人而已,因为这时代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弱⾁強食。若是我这次不能把这伙得罪我的贼人杀的一⼲二净,杀一儆百,那以后的声望就会随之大跌,就不会得到世人的太多尊敬,我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保不准以后其他几伙贼人也会眼红我的家财,捡软柿子的来冒犯我。相反的,我这次要是用雷霆手段一口气解决掉这伙山贼,那我的声望就会大涨,而杀鸡儆猴之后,其他暗中窥伺我的贼人也会不敢再打我的主意。
总之一句话,今夜注定是我谢怀乐要去杀人的时间,只有如此我才能在这时代继续以前的幸福生活。这就是一个摆在眼前让我无法逃避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