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极力的撩拨老太监说话,可惜这老阉人铁了心丝面子,对我的问话三缄其口,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他那副闭目眼神的泥菩萨姿态,要不是我在皇宮的时候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他跟元昌帝交谈过,我肯定怀疑他是个聋子兼哑巴。而⾝边监视我的两个侍卫,我则没有跟他们说话的趣兴。所以,整个车厢里我自个儿“自说自话”了半个钟头之后,也只好当起了哑巴。
这支像是出发去打仗的队伍,在噤卫骑军的开道和护卫之下,几乎一路畅通无阻,穿街过坊没有丝毫的阻隔之处。估摸着也就四十几分钟的时间,整支队伍已经行出了天京的北大门。
在我几次“更衣”的合理要求之下,曹大将军不得不威风凛凛的发布命令,队伍暂停行进。
我之所以如此要求,一个方面当然是我真的有点尿急,而且这辆皇家马车虽然豪华,却没有后世的人性化设计,元昌帝及其一⼲手下也没有像我老婆那样的先见之明,在车厢里安装必备马桶,我从入宮开始到现在两三个小时可都没上过厕所,想下车小便纯属正常的理生现象,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不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有些受不了车厢里的颠簸和沉闷气氛,这皇家马车虽然比之我的座驾精雕细琢了许多,但大都华而不实,其在快速运动中的颠簸程度比之我的座驾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这还是在比较平整地都城道路上,想着往后下去有些年久失修地官道。若是再照这个速度行进。我还真不知自己受得了受不了。从忍受马车颠簸这一点上看,我倒是相当佩服对面那个依旧雷打不动的老阉人,他在那里盘坐了这么久都没有腿脚⿇木的换个动作不说。⾝体居然还像钉子般不受车厢震动所影响,未曾移动分毫。光冲他这副稳如磐石地功夫,都让我不得不对他再次另眼相看起来,也更加肯定了我起先对他大內⾼手的猜测。第三个方面,也是最主要的,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要趁着下车这个机会,顺便观察一下这支皇家噤卫队的整体阵容、评估一下它的真正战力,以备以后万一哪天自己对上他们时,有更多的逃命机会。此去十里集启宝,就是我最有可能与他们较量地一次,谁知道老皇帝当初写给曹严这家伙的手谕上是否另有交待呢?这也是我要多多提防的,毕竟自己的性命只有一条而已。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马车完全停稳当了之后,我才站起⾝向着车厢口走去,⾝后的那一王姓一姜姓的两个侍卫当然也是急忙站起跟随。
我钻出车厢,车辕下早已侍立着一名驭者。摆好了木几子供我踩踏下车。
我装出不经意的样子,居⾼临下。抬眼四顾。只见曹严正指挥着中段几小队数十骑的噤卫兵,向着四周散开警戒,并命队伍前后两头地士卒摆开阵势,阻止道路两端的任何人等靠近。也就是说因为我要撒尿的缘故,曹大将军他果断地下令把这条都城道路给戒严了。
“谢公子,请尽快下车方便吧。我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赶呢!”曹严驱马来到我面前,神⾊很是不耐地催促起来。
“知道了,我这不是在挑地方吗?耽误你不了多久。”我朝他一挥手就跳下了车来。也许是因为防守都城的战略性考虑,毗连北大门地这边,一眼望去都没有什么树林植物,空落落的一大片,完全没有遮拦的地方。对此,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跑到大道一旁的空旷处,于露天处解决三急问题。那两个跟庇虫毫无疑问追着我的庇股就来了。
这撒尿有千多人的噤卫军站岗侍候,还有两个皇家侍卫贴⾝服务,想想这一殊荣就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我也不例外,我站在那里良久,放水之物任是没有丝毫开闸的意思。
“我说两位大哥,你们可不可以先转过⾝去。”我満脸无奈的转头看向两个贴⾝侍卫。
两个侍卫倒是很有默契的互视一眼,随即两人都微微侧开了⾝子。他们这一动作之后,我的大脑马上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蛟龙吐水,霎时淅淅沥沥的响成了一片。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同时,侧着头向后打量大道情景,只见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端已经滞留了很多人。京城毕竟是京城,每天南来北往的人流量可不是吹的。
见多数路人包括那些噤卫军,都脸⾊古怪的看向我这个孑然一⾝在大道旁公然方便的人物。我不得不早早的收起家伙,草草了事。尽管我自认脸皮已经够厚,但奈何只要是正常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进行如此公开的露天表演,多少都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曹将军,可以启程了。”我朝着一脸鄙夷之⾊看着我的曹大将军一声招呼后,就重新登上了马车。
其后的一路上,我基本上差不多每隔一个小时,就以方便之由下车,随便察看这支皇家噤卫。曹大将军虽然对我脸⾊一次比一次难看,但他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満足了我这个“人有三急”的合理要求。我对这个一开始就对我抱有隐隐敌意的家伙可没什么好感,所以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他吃瘪,我也是乐此不疲的,相信有皇命在⾝,他也拿我没有办法。通过几次的观察,我能发现这支噤卫骑军的唯一弱点就是他们的坐骑,到时万一自己真要对上他们,以能让自己逃脫他们的追捕,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一次性让他们的战马失去活动能力,再仗着自己的飞⽑腿本事加持久力,再暂时撇除那个老太监,我肯定能溜之大吉。而要如此做的话。后世的无数小说电视电影已经教给了我方法。那就是给这些坐骑喂巴豆。这东西想必这时代是有地,到了十里集地时候
要叫人先预备着一些才是,这么有用的东西。反正难的是如何把巴豆一次性喂到这么多匹战马地肚子里,从目前观察所得的报情看,这些噤卫兵个个都是很宝贝自己的坐骑,都是单独喂食,跟这些畜牲几乎寸步不离,唯一的机会也许就是他们入夜休息的时候。这些战马肯定是要被统一圈围起来的,到时要想一网打尽倒也不是不可能。
心中稍稍地对这支噤卫军有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解破之道”后,我也就稍稍放下了点心思,之后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都再没有要求下车如厕。这倒让车中的两个贴⾝侍卫频频侧目奇怪了好一会儿。
尽管我如此几次“捣乱”在一定程度上滞缓了队伍的行进速度,但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曹严下令队伍停止行进安营扎寨休息之时,也就四五个钟头的功夫。队伍却已经行出了百里之遥,足是我今次车队进京速度的好几倍。
我躺在专门为我搭就的营帐之內,帐內照旧一左一右坐靠着那两名贴⾝侍卫,帐外外三层內三层地围住了不下两三百号的士卒。从这一点上看。曹严倒是完全贯彻了元昌帝对他的临行嘱咐,把我全安问题考虑的十分到位。
有这么多人“保护”旁边又没有那个阴森森地老太监“侍候”我躺下之后只是恍惚间的功夫,就沉沉入进了梦乡。
梦中阿秀笑脸盈盈地看着我,扭着她的小蛮腰一件件脫去她的花丝竹袍,露出里面绣着一朵鲜红牡丹花的鲜绿⾊肚兜,樱唇轻启腻腻的唤了我一声“夫君”顿时让我整个⾝子都酥软了起来。我忍受不住一把上前把她拽到自己的怀里,大口吻住了她,良久才放开她,喘着耝气抬头时怀中的美人儿突地变成了秦三娘,只见她脸带幽怨之⾊的看着我,双目噙泪,痴痴不语。我正待向她安慰一二之时,秦三娘却是一把推开我,站起⾝恨恨瞪了我一眼,不顾而去。
“巧蝶!巧蝶!”我呼喊着向她追去,可惜不管我怎么追都追不到她,总差着一小段距离。最后,我无力的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抬头再望,前面的人儿却是驻足回首,竟然变成了汪美人,她还是像我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冰霜模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汪老板!”我客气的向她招呼,却见她很没有礼貌的不给我还礼。我正待责问,斜刺里突然出现另一个人来,双垂髻,瓜子脸,弯弯翠眉,小巧挺鼻,圆圆的双眼稚气未脫,不是小翠是谁?只见她一见面就神⾊不善的嗔斥道:“好你个谢安平,我家姐小对你有情有意,你却对她完全视若无睹,还对别的女人紧追不舍,难道我家姐小还比不上那个克夫的孀居毒寡妇吗?”“不是,不是。”我连忙摇手否认“其实,我对你家姐小也是爱慕良久的,只是我一直自惭形秽不敢对你家姐小表白而已。你家姐小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又是未嫁之⾝,比之秦三娘是好上许多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后一声娇叱声响起:“好你个谢安平,我对你用情至深,无怨无悔,不求名份的只希望与你长相厮守,你却为讨好别的女人如此评价与我,你对得起我吗?”我骇然的回⾝后望,正见秦三娘満面泪痕,一脸愤怒死灰之⾊的看着我。“巧蝶…听我解释…我…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结巴着想向她解释。“好!你们这对奷夫淫妇,这回被我逮个正着了吧!”⾝后自己熟悉无比的声音猛得响起,这不下于晴天霹雳,当场就把我吓得瘫软在地…
“谢公子!谢公子!”我被一阵推搡的从“恶梦”中清醒,猛然睁眼,一下子跳将起来。短暂的迷糊之后,马上就明白了自己此时此景的情况。
“原来是一场恶梦!”我放松了神情,才发觉自己整个⾝体都被冷汗湿透了。
“谢公子,曹统领已经命令队伍开拔,就等你了。”两个侍卫脸⾊古怪非常的看着我。想必刚刚我在做恶梦的时候,肯定喊了不该喊的话,做了不该做的表情什么的,敢情正被这两位看了个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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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从额头上抹下了一滩湿汗,看着帐外映射过来的火把光亮,狐疑的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寅时时分。”
寅时就是后世凌晨的三点至五点,也就是人们睡得正香的时候,这曹严还真是腾折人,现在叫大伙儿起床上路,铁定被众人在暗地里骂的惨了。也不知道这家伙以前有没有带兵打过仗,此时可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是夜袭伏击的最佳时间段,专挑这个时辰赶路,不知他打得是何主意。
“把这营帐给我撤了!”帐外曹严的命令响起,马上我所在的营帐就一阵摇动,害得我不得不提前跑将出来。
我一脸不慡的看着已经⾼踞马鞍之上的曹严,他完全一副漠视我的态度,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径直向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车厢里那个老太监依然早我们一步就在里面了,而且依旧保持他那种态变的盘腿坐姿,紧闭双眼。仿佛他从昨天开始就不曾挪动过位置。有一点我很是好奇的,昨天这老阉人一动不动的坐在车厢里,直到队伍扎营休息,这之中的好几个小时,我都没有看到过他下车解决过三急问题。这种现象很是反常同时也很态变,更让我确认了他除了鬼魅⾝法之外的另一项功夫,就是忍尿,这一憋四五个小时的毅力实在非常人所及,让我不佩服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