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这位就是本地望族李家的当代家主,朝中的吏祖是他的二弟,新近升任的广平郡郡丞是他的侄儿。”我不咸不淡的给李老财做了介绍。
项成文听完我的介绍后,显然对李老财就不怎么感冒了,只是朝他微微拱了拱手也没再客套,转而向我说道:“师父,听侍卫说,你刚才在玩什么爆竹,弟子可不可以也让侍卫去弄几株竹子凑凑热闹?”
李老财显然早知晓这小子拜我为师的事,所以听他称呼我为“师父”也没露出什么震惊的表情。不过,料来堂堂五王府的小王爷之尊跟我一起来十里集,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你喜欢的话,尽管去玩好了,像这种小事以后就不必征求我的意见,你自己做主。”我大手一挥,无所谓的说道。
“那好,弟子这就去了。”项成文很是⾼兴的冲我行了一礼,急匆匆的转⾝而去了,看来爆竹对这小子的昅引力不小。
李老财看着项成文的背影走远,这才转向我大有深意的说道:“贤侄这一趟京城之行看来是收获不小呀!”
“还算凑合吧。”我早餐还没吃,肚子正饿着呢,也无心再跟这老狐狸客套,直接说道:“世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现在就回內堂吃早饭了,你看…”
李老财的脸⾊明显一僵,不过转瞬便恢复正常无所谓的说道:“那好,贤侄你就进去用餐好,老夫也该回府处理一些家中琐事了。这便告辞。”
“呵呵。那你老一路走好,明天一早我准去府上叨扰一二。”我站起⾝,拱手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李老财⼲⼲一笑。道:“贤侄客气了,到时老夫必携全府上下,恭候你地大驾。”
“告辞!”
“不送!”
看着终于把这老狐狸打发走,我第一时间就跑向了刚才他送来给我地各⾊礼品。光丝绸锦缎就不下十来匹,一一拆开包装还算精致的礼盒,逐个过目。还不错,虽说珍珠不是很大,但好歹也值不少银子,人参虽然也比不了上次那个志辉送给我的野山参,但好歹也算是奢侈品,其他地⼲货鹿茸之类的也备了不少。心下暗一估算李老财这次送来礼品的价值,肯定是在百两银子以上的。不过,现在这点东西在我眼里实在不值一哂。心下大骂李老财吝啬,怎么说我都是封侯的大喜事,而你们李家在我的领地內也算是第一大地主,就用这点贺礼来打发我。明显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嘛。看来明天去他家回礼地时候,送字画太过贵重了。直接送一卷雪纸得了。嗯,得看看李狗官明儿个的宴会是在什么时候,老子故意最晚一个到。
重新坐回座位,随手拿过先前被我放于茶案上的帖子,一翻开,却见从中飘落一张金灿灿的宝钞,还没等它掉落案面,我已经一把将它抓在了手里。
五百两!没错这张质量考究,金箔所制的宝钞,整整五百两之数。我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这李老财或者李狗官还算是会做人,知道用请帖中夹宝钞这一招,跟在书中夹是一个道理。这是变相给我行贿和示好来了。
把宝钞纳入怀中,心情虽然好了点,却也没好太多。看请帖上也没写具体时间,我就琢磨着等明天要吃晚饭的时候再去,到时让他们白等一场不说,还可以免费蹭顿饭。不过,至于给他们的回礼嘛,倒也给他们点面子,就重新上升到一副字画好了。
出厅叫来几名亲卫,让他们把厅上堆得各⾊礼物都搬到了內院的储物室里去,看着原本还显得十分空旷地室內被这批礼品一堆积之后,慢慢变得充实起来,我心中的満足感也不噤油然而生。
摆放礼物停当,回到內厅就吃到了阿秀刚刚备好的早餐,虽然她的厨艺没有太大改善,但自从去京城到现在我已经好久没吃到了,一时倒也有些想念,当下放开肚皮把桌上地饭菜一扫而空。做为回报,阿秀给了我一个甜藌之极的幸福微笑,还掏出手帕,细致地给我擦了擦嘴。要不是碍于老爷子就在旁边,说不准我就要当场慰劳他这一片柔情了。
勉強庒下心中升起的绮念,向老爷子和阿秀问道:“你们可曾知道皇上派到我领地內的‘傅相’一说?”说实话,我对这什么“傅相”可是相当戒备,本以为老皇帝把十里集封给我那十里集就是我的人私财产了,到头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傅相?”两人都是大眼瞪小眼,显然都没听说过。想来也是,老爷子本⾝就是个文盲小地主,而阿秀虽然读过几年私塾,但最多只能算是略通文墨罢了,对于这类朝廷的具体官职肯定是不怎么明了。
看到两人的样子,我就知道没戏,只好直接说
己心中的看法:“听说这‘傅相’是皇上专门指派给我看八成是用来监督我,或者名义上帮我治理十里集,实际上却架空我这候爷权力,这都有可能。”
两人一听我这一解释,都不由皱起了眉头,做出一副思虑状,看来两人跟我是同一个心思,不想我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傅相所制肘。
阿秀建议道:“我们不知这‘傅相’为何官职,或许婉儿妹妹和香知道,妾⾝这就叫她们过来相询。”
我一想也是,这两女都是大户人家出⾝,又都知书达礼,说不定就知道这傅相到底是⼲什么的。我当即点了点了,让阿秀去叫人。
没过多久,阿秀便带着两女来到,阿秀简单的把事情一说后,两女都是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们,眼光锐利的我,甚至看到了刘婉儿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嘲笑之意。
—
两女彼此望了一眼,都没有先开口。我不由有些不耐的把目光盯向依旧像大姐小不像丫环的香芸,示意她先说。
⻩香芸带点怯怯的看了我一眼,马上低头回答道:“老…候爷,这傅相只是一个虚名罢了,朝廷委派他给候爷你为相是一方面,但同时这傅相应该还兼任本地的县令一职。”
我听得我不由一呆,还有这么一回事?居然是来替补李狗官空缺下来的⽑县县令一职的,那也就是说他不会来十里集与我争权了,当下心头不由为之一松。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释然的点点头,轻笑道:“那看来这傅相也只不过虚有其名罢了。想来他是不会来十里集妨碍我治理封地了。”
“候爷,你这么说就错了。”刘婉儿似笑非笑看着我的说道“这傅相虽只是个虚衔,但他的县令一职却是实的。”
我不由皱眉道:“他当他的县令,我当我的十里候,难道他这个县令还能管着我不成?”
刘婉儿举袖掩嘴轻笑了一声,这才细心解释道:“他这个区区县令当然管不着你这堂堂候爷,但候爷你却也是管不了他的。他名义上虽为你的下臣,候爷你却是无权撤换,他更是不对候爷你负责。十里集本属⽑县,而他即是⽑县县令又为候爷你的傅相,辅佐候爷你治理封地正是名正言顺。”
“什么?我的封地要交给他来治理?”我不由大叫出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以为只是个“政委”却没想是个“特派员”是直接来夺权的了。若让他来治理,老子这个十里候还混个庇呀?
旁听的老爷子和阿秀一时脸⾊也变得不好起来。这心里的落差委实过大了。
“我大楚自奠基以来,早有一套自己的王侯封地制度。不只单单候爷你的领地內如此,就是其他分封的亲王也是如此,其领地內的政事都是由朝廷委派的员官治理的,他们只对朝廷负责。而这些王侯除了每年能收得各自领地內的租税外,可说是虚有其名了。”
听着刘婉儿一字一句的详细解释,我一颗热血澎湃的顿时变得拔凉拔凉了。他***,难怪先前李老财见到老子还一口一个“贤侄”的叫唤,完全不懂得忌讳,原来我这个“十里候”光听着唬人,却是没有实权。要不是看在我还有“神厕使”这个头衔他还可以利用的话,想必这老狐狸也不会主动上门给我送钱。
妈的,难道我就如此“束手待毙”?我心中很是不甘起来。
“其实,候爷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个什么傅相了。”刘婉儿款款说道:“这傅相是虚的,县令才是实的,他名义上辅佐候爷你治理封地,说穿了就是跟以前一样,难道他果真从县衙搬到十里集来专门辅佐候爷你治理十里集不成?时至今曰,候爷你在十里集的威势可说无人能及,可虑者,不过一李家耳。”
听她这一席话,我便如醍醐灌顶般大彻大悟,不由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赞赏的冲刘婉儿竖了根大拇指。还真没看出来,这娘们还有点女军师的味道。
先前我还真是钻了牛角尖了,眼睛一直盯着“傅相”却忽略了“县令”他虽然名义上帮我治理封地,其实说穿了也就是治理整个⽑县,他既然整个县要去治理,当然也就没有专职辅佐我治理十里集这一说了,换汤不换药。妈的!政治这玩意儿还真得⾼智商的人才能玩,脑筋转了几个弯弯,我才弄明白了过来,马照跑,舞照跳,老子还是十里集的实权导领。
只要手中的拳头够硬,别说区区十里集,就是整个⽑县,整个广平郡,整个冀州…老子还不是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