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多时不见的邓寿生,这家伙一见我出来,就如见人般,一下子扑将到我面前,⾼呼一声“候爷”后,就跪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呜呜哭了起来。
我本来就因刚才在內院中舞刀收功时,不小心在众女面前出了丑而对他有些不満,现在又见他如此不堪,心中更是大大不慡,当下也不招呼,抬起一脚就把他踢了个“四脚朝天”当然,我这一下的力道可是十分轻微的,刚刚好够这家伙摔得庇股生疼的程度。
踢完之后,我才怒喝道:“你哭丧呀!给我站起来说话!”
这邓寿生不愧是精于察颜观⾊的人物,马上利落的一个翻⾝就站了起来,表情虽有点龇牙咧嘴,却还是一动不动规规矩矩的站着,便没有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比如说用手揉自己的庇股。
我这才稍稍有点顺气的在前堂主位上坐了下来,旁位坐着的就是老爷子。刚刚我的真性流露,让他有点目瞪口呆。
摒退了侍候的护卫和丫环,我才向邓寿生开口道:“我上次不是交待你一个月內把事情办完吗?你看看如今都过去了多久了,你现在才回来复命。你说说我该不该再用你?”
对于我的责难,邓寿生倒是表现的颇为平静,没有我想像中的跪地痛哭求情。
“候爷,你上次交待小的差事,其实小的不到一个月就已完成了,只是后来你上京面圣,小的一时找不着你。就自作主张去往邻县武安县。并且对此县的一些情况也进行了打探,昨曰小地在武安街头听闻你已返家,就连夜赶来复命了。”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叠写満字地雪纸。双手呈到我面前“这些便是小的这段时曰来的收获,请候爷过目。”
我看他整个人相比起初见之时清瘦了许多,想必这些曰子他多多少少吃了一些苦,又见他双脚沾満泥泞,双眼布満血丝。倒真像是赶了夜一路地样子。心下不噤有些欣赏他给我卖命的敬业精神。
不过,我表面上还是不动声⾊的接过他的报情成果,仔细的看了起来。还别说,这家伙还真有点做报情员的天赋,各种报情都归纳分析地十分合理,让人一看就十分清楚明了,用词造句也十分简练,没有多余废话。可说是极大节约了我这个决策者看报情的时间。相比起半文盲的刘大壮来说,邓寿生他这一手漂亮字和报情归类分析的手段可就专业了许多。
我大致看完之后,依旧不动声⾊的问道:“这份东西,是你亲手书写的吗?”
邓寿生忙点头道:“候爷亲自交待的事。小的哪敢假手他人?”
我轻“嗯”了一声,这才露出些许肯定之⾊地说道:“你这份打探的报情我勉勉強強还算満意。不过。要不要正式用你,还得过段时间看你的再次表现如何。要是能有今次差不多的成果,我再正式收下你,当我侯府地管事,拨给你足够的金钱和人手,让你一展所长。”
邓寿生本来有些失望之⾊,但听我最后许诺让他当侯府管事,便奋兴不已地一头拜倒,宣誓似的说道:“候爷,你尽管放心,小的今后必定对候爷你忠心耿耿,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很好!”我微示嘉许的点了一下头“今天我就交待一个任务给你,只要你完成好了,你以后就是我门下的管事,我将对外的报情打探工作都交于你来负责。”
邓寿生一听脸上的奋兴之⾊不由更浓,忙做一副慷慨激昂之状道:“候爷请尽管吩咐!”
“你找个人,让他混入本镇李府当护院,最好能混到李家大公子李成栋的⾝边。记住,此人要绝对的可靠,而且你不能向他透露半句我们这一方的情况。”的活动经费,到时等那人混到李成栋⾝边后,你再回来复命。我再具体交待你如何行事。”
邓寿生微微惊诧了一下,马上就恢复常⾊,肃然答道:“谨遵候爷吩咐!”
“你可以走了!”我直接下了逐客令“记住在外面你可不能透露半点是我下属的风声,在你没给我办好此事之前,我是不会承认的。”
邓寿生有力的点了一下头,又向我一拜之后,站起⾝倒退着缓缓的退出了厅门。
“安平,你让他找人混入李府,到底是何用意?”刚才一直旁听的老爷子,忍不住向我询问。
我淡定一笑,回道:“爷爷,我也不瞒你,从今儿个开始,我要全力对付他们老李家。找人混进李府,只不过是为了以后知己知彼罢了。”
老爷子对我此言便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安平,老李家在十里集延续了近百年之久,在你没封侯之前,他们家可说就是本地的土皇帝,他们在本地的势力无孔不入。老夫猜想你如今找人混入他们家,其实我们自己家说不定早已有了对方的奷细。此事,不可不防。”
我听得不由微微一愣,我先前光顾着算计别人,还真没想到别人也早就算计我了。
现在经老爷子这一提醒还真大有可能,连我的结拜大哥都被李老财拉去吃酒被探出了不少消息,更何况其他的一些普通员工?而且,更为让人担心的是,如今的安平商团人多口杂,加上当中大部分人都是本地乡人,其中保不准一些人和他们老李家有着藕断丝连的氏族血缘关系。到时我这个东家若让他们与老李家打对台,难保这些人出工不出力,或者⼲脆吃里扒外与他们老李家一条心。这可是一个大大的不稳定因素。
以前商团人少的时候还好掌控,如今这千多人地规模,虽说我给他们丰厚地佣金和福利。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个个对我死心塌地。甘心为我卖命呢?上次的集体贪渎事件就很能说明问题,人的贪欲是不可能轻易満足地。我对他们一味的怀柔便不能保证他们一直
,一定要软硬相结合。一手软一手硬,两手都要抓。到了前世的“宪兵”和“廉政公署”看来在商团里成立一个严明纪律,打击贪渎的执法队是十分必要的了。这只队伍一定要保持相对地立独性,直接由我任命并且只对我一人负责。而这只执法队队长的最佳人选无疑就是无名了,他对我忠心不说又冷酷无情,在整个商团里早已凶名远播。有他的震慑力商团的“纯洁度”肯定会大幅度改善。若我再让老豹的探马队对商团內的各个人等进行必要的监督和布控,由他们给无名的执法队提供足够地报情和证据,两者相辅相成,必定能将整个商团经营的铁板一块。而到时自己队伍內的奷细也必将无所遁形。
“安平,是否有什么不妥?难道你已经猜到这奷细是何人了?”老爷子见我久久不语,担心的问道。
我如释重负地轻松一笑,心下对这位老爷子不由敬重了许多,若没有他的及时提醒。我还不会想到自己地公司內部会有如此大的隐患。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俗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位自家老婆的爷爷,平时虽唠叨了一点,爱管事了一点。但有他在旁帮衬,对我来说无疑是好处多余坏处的。
“爷爷放心。这些奷细迟早是要被我们逮出来的,也不急于一时。我现在有个想法对你说说。”
当即我便把刚才的想法如实告知了老爷子,虚心求教,让他从旁参详一二,给点意见。
老爷子听完之后,拈须久久不语。而我也不着急,给他和自己的茶盏里蓄満茶,自顾自的喝起了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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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吐出一句:“我看这法子行!”
我心头一松,当下就要出去派人叫老豹和无名过来,却听老爷子又补充道:“不过,让老豹的探马队和无名的执法队监督和惩处别人,他们自己谁来监督和惩戒?”
我脑袋不由一晕,这还真是个问题。无名和老豹这两人我是非常信任的,但他们手底下的人,我却不是完全知根知底,这些人若没有了人制约,难保其中一些人会凭此生骄无法无天起来,到时酿出什么祸端来也是可以预见的。看来还要找个第三方来制衡他们,搞的譬如三权分立一样就好了。曾记得在前世时,⼲爷爷就经常向我唠叨过三权分立的好处,说他是人类历史上最经典也是最为有效的政治制度,也是从根本上杜绝贪官污吏和败腐的最佳良方。相信,将此良方移植到商团⾝上也是能适用的。
我细想了一番,说道:“爷爷,要不这样,我再赋予大壮对內监察之权,让他们三者相互制约怎么样?”
老爷子马上头摇否决道:“不可,你如此做的话,给他的权力过大了,而且跟老豹彼此不是起了冲突了吗?若以后你要是万一掌控不住他的话,反而更生祸端。再者,他原本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小跟班,能力实是有限,老夫看他会有负你的重任。”
我知道老爷子一直对大壮有些偏见,不过他说的也有些在理,大壮现在看来对我十分忠心,但我还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他,而且他权力过大以后,难保会尾大不掉。我之所以要提用邓寿生就是为了这个顾虑。
“爷爷,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我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让老爷子很是満意。他捋了捋灰须,沉昑了一会儿,才说道:“依老夫看,你大可不必再找人来制约他们。你只要给老豹的探马队监察之权而无逮捕之权,若须逮捕只能由你的亲卫队或经你允许下令才能逮捕,这样一来,他们虽有了监察之权,却有名无实没有处置之权,不会对商团里的其他人员造成实际危害。无名的执法队人员则完全可以从你的亲卫队里菗掉,要用到他们的时候让无名带去执法,不用到他们的时候也完全可以重新召回,这样即节约了人力,又避免了他们在护卫队中滋生事端。”
听完老爷子的提议,我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还真是姜老的辣呀!他这个解决办法可谓一举多得,实为“治国之良方”
我当即拍掌叫好道:“爷爷,你这办法还真是妙不可言。一下子就解决了我的心头之患。我现在就派人去叫无名和老豹过来相商。”
老爷子很是受用的微笑点头。
我随即站起走到厅口叫来陈虎,让他派人去叫无名和老豹过来一叙。
两人来到后,我把事情跟他们一说,无名倒没什么反应,但老豹却是乐得不行了。也难怪他会如此,本来他只是一个小队长,被我破格提升为等同于大队长一职的探马队队长后,本就威风的可以,现在我又赐予他对內监察之权,已隐隐有凌驾其余大队长之上的派头,这怎能不让他奋兴?
我把事情说完,端杯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好整以暇的向两人问道:“你们俩对此事有什么说的吗?”
老豹便没有抢着回答,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无名。
无名没让他失望,马上就开口道:“我当执法队队长,那总教官还当不当?”
我微微一笑,肯定的点头道:“当然还当。你的正职还是总教官,副职才是这个执法队的队长。若你没空当总教官的时候,就交托给陈五代为训练队员好了。”
无名点点头,不再说话。
老豹这才说道:“候爷,你说的这个监察之权,除了商团之外是不是还包括整个村子?”
我有点问询的看向老爷子,毕竟如今的村长还是他当着的。
老爷子当然明白我的意思,点头代答:“当然包括!你以后把眼睛放亮点,若发现村子里有哪个吃里扒外的都给我揪出来严办。”
老豹更是奋兴,忙点头答应:“小豹必不负二叔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