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梁还想要说些什么,被柳七阻止道:“侯爷说的对吃饱饭,怎能有力气⼲活。而且侯爷如此厚待他们,他们必当使力⼲活,争取早曰完成工期的。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至于,供应这么多人所需的费用,等侯爷五万两⻩金到手后,自然也就没有问题了。”
看得出来张培梁对柳七很是尊敬,见他都如此说了后,也就没再表示异议。
接着,我们三人又就幽州边界线的防御工事问题展开了讨论。当然,三人中,我对此可没有什么好的意见,只能在旁旁听,当个很好的听众,倒是柳七和张培梁两人谈性渐浓,两人不时的提出在某某地方某某处该修建某某防御工事,并派遣多少人去驻扎等等。刚开始他们还顾忌一点我的感受,不时照顾一下我的情绪,让我发表一些看法,但在我几次谦让后,再加上两人谈得十分投机,就完全撇开了,只顾自己畅述己见了。这不由让我感觉气闷的同时,也倍感无聊。
足足在这厅中枯坐了半个来小时,喝了満満两杯茶后,才见那个老阉人満脸晦气,苦着脸,双手捧着一个盒子从內院中走了出来。
他还没开口,我就霍的站起,上前道:“牛公公,想必这盒子里就是五万两的宝钞了。”
老阉人一脸⾁痛之⾊,猛地将盒子递给了我,扭头道:“这盒子里正好是国全连号的五百张宝钞,由大內监制。上面盖有皇上地玺印,天下通用,每张宝钞面值一百两⻩金,整五万两⻩金。你可得点算清楚了,柳先生和张将军在此,正好为我们做个见证。”
我不客气的一把抢过盒子的。以前见过价值五百两银子的宝钞,但却还未见过这价值一百两⻩金,也就是相当于一千两银子的宝钞。
我将盒子一打开。只见里面叠着两寸多厚的金灿灿的宝钞。看样子好像是金箔所制。我拿出一张。见上面果真盖着一个寸方大小的玺印,下面还印着“大楚大內监制”地字样。
仔细看了一遍,我也看不出什么真假,全安起见,我便拿着盒子回到座位,将盒子放在茶案上,这样与我同席地柳七也能看到了。
我将里面地⻩金宝钞都拿了出来。花了点时间仔细一点算,正好五百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我向柳七使了个眼⾊,他也马上会意,丝毫不忌讳的,拿起这些宝钞便一张张看了起来。
柳七一边查看,一边赞叹道:“素闻內府善匠坊的印钞水平天下无双,今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金箔想必不是后期镶上去的。而是在一开始就整张而制的,居然丝毫没有缝隙,浑然天成。如此工艺。再加上皇上的钦印,世上实在再难仿造了。”
听他这话,我心下也就放了心。毕竟这五万两⻩金可不是小数目,在前世就曾深受假币之害的我,当然是要小心一二地。
“侯爷,既然你已点名无误了。那洒家,就先去休息了。”老阉人没什么好脸⾊的,一甩袖,便再次朝而去。看来,这次我算是吧这老货给得罪了。
柳七这时给我使了个眼⾊,看看入內的老阉人,又看了看桌案上的宝钞。他这意思明显不过,意思是叫我那宝钞去贿赂他了。这老阉人是元昌帝的心腹之人,在大內的地位也是很⾼的,像新任的內府总管都是他地人,就可见他在宮中地权势。虽说我现在手中有兵有钱的也不会怕了他,但正所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我若不及时补救一下的话,说不定将来这老阉人就会找机会给我小鞋穿。
我略作了迟疑了片刻,便伸手拿了一张宝钞,犹豫了一会儿,又再拿了一张,便站起⾝,追着老阉人去了。
“公公请留步!”我在这将军府地內院中喊住了他。
老阉人停下脚步,回过⾝,很不客气的冲我说道:“怎么,侯爷难道还嫌洒家给的⻩金少了吗?”
“误会!误会!”我马上上前,一把将手中的两张宝钞塞到了他手里“这次我俩⾝负皇命,理当同舟共济才是,不要因一些小小的琐事,而伤了和气,这就不好了。”
拿到我塞的两张宝钞后,老阉人呆了
,脸⾊马上阴转多云,露出了他以往招牌式的笑容:的对极,这次我们理当同舟共济,将皇上交给我们的差事圆満完成。到时对皇上有个交待,对天下百姓也有个交待。”说到这他朝我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将这次的差事给办好了,这对你对我都是大有裨益的。”
他如此猥琐的作态,我哪会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看起来,我还是有些太嫰了。原本我只是想从这次水泥上的供应上赚点小钱,但现在看他半分也没有犹豫的就收下了我送给他的贿赂,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老阉人早就存了贪污截留工程款的心思。之前他征召匠人和民壮吝啬的分文不出,不是在为家国省钱,也不是为皇上心疼钱,而是在为了自己能多贪污点。也难怪他之前对我如此恨得牙庠庠了,我从他那里強要了一半的工程款,等于是虎口夺食了。
他要继续贪留的前提就是我们要“齐心协力”同流合污,反正现在这十万两的工程款都在我们两人手里,到时我们彼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对大家都有“好处”了。我与之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当然,还算他有点良心,知道在贪污工程款之前,要把皇上交待的差事给办好。这一点比起我前世二十一世纪的那些贪官污吏可好上太多了,因为他们基本上都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除了公款吃喝,大肆中饱私囊捞钱外,他们一般都不会⼲什么正事,更不用说给老百姓办实事了。其实,在我们老百姓的眼里,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你肯为为我们办些好事和实事,只要你贪的不要太厉害,我们老百姓还是会拥护你的。这种心声虽说是大部分老百姓有些无奈的价值观,但也算是老百姓对那些员官所坚守的最后道德底线了。而这个观点,放在这个封建时代也是适用的。
本来按照我的原则,我当然是要“出淤泥而不染”的,但一想到这钱是元昌帝的,对这老狗我一向以来都是很有怨念的,更何况他这次私下里将自己最疼爱的曾孙女用来结好鲜卑人的工具,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我当然更不会替他省钱了。
于是,我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公公,说的对极。我们是该通力合作,将这次皇上交待的差事给办好了。而皇上这次交给我们的经费,我们为了做大事,该花的地方还是要花的,我们不能因为省钱而致使工程的质量没有保障,这样反而不美了。所以,我们这次要在幽凉两州修建工事,务必要花大钱开采最好的工料,聘请最好的匠人,当然为了半年內能如期完工,对于所征的民壮,我们更是不能吝啬,也要每曰三餐,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才是。”
老阉人刚开始见我说的认真,还以为我真是为了能更好更快的修建好工事,但到后来见我戏谑的看着他,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当下,我们互视哈哈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笑完之后,我便十分礼貌的说道“公公,你这段曰子来着实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老阉人点点头,一脸和蔼的回道:“忠勇侯你远途而来,想必也是辛苦。现在时候不早,也早点歇息了吧。”
两人相互嘘寒问暖的一阵,差点让我起鸡皮疙瘩后,这老阉人才告罪一声,先去觉睡了。
而我则是先回到了客厅,毕竟那一盒子的⻩金宝钞还在那儿呢。
见我空着手回来,柳七当然已经明了了。而他⾝边的张培梁这时,则是大有深意的看着我,他的目光多少让我有点不自然起来。这小子不会也想要我的贿赂吧,或者说想要我的封口费?
正迟疑间,柳七悠然开口道:“侯爷,这次张将军担着⼲系,挪用军粮给那两万多民壮供应饭食,你看是不是改补偿一下他们靖边军的损失?”
“这个当然,张将军你具体说个数,我马上就补偿给你。”我故作大方的说道。其实,心里却是有些不愿意的,这笔帐是老阉人欠下的,现在⼲嘛要我来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