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两个光头的事情后,我也就没再与张培梁多说,带着我去看望我方的四名重伤人员。
四人当中,受伤最严重的是一名被箭射瞎了眼睛的亲卫,好在这次我们北上之时,让朱老头准备了充足的止血膏备用,尤其是我的亲卫队,几乎每人⾝上都带了一瓶。而且朱老头出品的这个止血膏也非常的管用,早早的就止住了血,所以现在这亲卫看起来虽还有点痛苦,但是已经没有性命大碍了。
查看了我方重伤员的情况,慰问了他们几句,让他们安心养伤后,我便又去找柳七谈话了。
柳七仿佛知道我会找他,向我微一示意,率先走到了没人的一僻静处。我会意的马上跟了上去。
我还没开口,柳七就先说话了:“侯爷,我想你对这两俘虏的⾝份应该有所了解了吧?”
我见柳七如此问,不觉有些诧异,不知自己哪里被他看出了破绽来。当下我也不再隐瞒,轻声道:“了解是有点了解了,不过还不是很确定。我从他们两人⾝上都搜出了一块令牌,其中一块是乌黑的木制令牌,另一块则像乌铁所制的令牌。”
“乌铁令牌!”柳七一脸震惊之⾊的看向我。
“应该是的。”我点点头,看向我来时的方向,正好见到张培梁这厮目不转睛朝这边打量呢,于是便庒下了要拿出两块令牌让柳七确认的想法。
柳七看见了我的神态,淡淡一笑道:“侯爷,可曾听说过这乌铁令牌的来历?”
“没有!”我老实的摇了头摇。
柳七好像料到我会如此回答,耐心解释道:“这乌铁令牌,在鲜卑据我所知不超过两枚,平时都由鲜卑的大单于掌管。只有战时大单于才会发下这乌铁令牌给领军地统帅做为其⾝份的象征,一般来说,拥有这乌铁令牌的要么不是在鲜卑族中是德⾼望重的将领,要么就是深得鲜卑大单于信任的王族弟子。而我观此二人这般年纪,想必后者的可能性居多。而那块乌木令牌,也不是平常之人就能所拥有的,据我所知,在鲜卑能拥有乌木令牌的至少是万夫长以上的级别,而且不超过五枚。看来这一次,我们是抓到两条大鱼了。”
我见自己先前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心下当然很是奋兴。
不过,⾼兴之余,我还是不忘提醒道:“还请柳先生先不要声张此事。”
柳七没有马上回应我地这一要求,而是问道:“不知侯爷,该如何处置这两名俘虏。”
“柳先生以为呢?”我反问。
柳七抚须道;“这就要看侯爷的意思了。若是侯爷想出名的话,完全可以将此事公布天下,到时侯爷你单枪匹马力擒鲜卑王子的美名就能被天下人所传颂。若是侯爷你想要财的话,也可以,到时只要一封书信,我想鲜卑王庭肯定不惜代价的将这两人赎回的。”
我诧道:“我就不能来个名利双收吗?”
柳七淡笑道:“侯爷你想名利双收的话也未尝不可。不过,这其中可有点难处。要是你将俘获鲜卑王子的消息传播了出去的话,按常理你应该是要将他交给朝廷交给皇上来处置地,不然可就有大不敬的嫌疑了。到时你若是还想私下里用这鲜卑王子从鲜卑换回钱财的话,可就有些不智了。”
我沉昑道:“那你看我将这二人交给朝廷,如何?”
柳七呵呵一笑,眨眼道:“难道侯爷你还想再进一步。升爵增邑不成?”
不也不否认,点头道:“想是这般想的,最好地话。就是让我食邑整个⽑县。”
柳七又是哈哈一笑道:“侯爷。果然是雄心可嘉。但在我看来。侯爷你还想再进一步的话,短期內是不可能的了。据我所知。目前大楚共有县侯一百三十六位,但大都只是虚衔,像侯爷你这般拥有不少民户实领的不出五十名。侯爷,你在短短半年不到时间內就由乡侯晋封为县侯,这已经在朝中被不少人所非议了,即使元昌帝再对你宠信,也不会如此在你晋封不久,再对你晋封地。还有一点就是,你若将这两人交给朝廷的话,照我看来,十有八九,会将这两人恭恭敬敬的送回去。”
我仔细一想,还真说不定。朝廷地那些⾼官对鲜卑人现在是又恨又怕,再加上大楚地后方,汉国出了个好战地少年皇帝,包括元昌帝在內,都不想在此时惹怒鲜卑的,十有八九我将此二人一送上,他们转手就会敲锣打鼓地将他们送回去。
我功劳没捞到不说,说不定还会惹得一⾝骚。
于是,我便征询的看向柳七:“那照先生的意思是…?”
柳七大有深意的说道:“这两人是侯爷你亲自抓到的,具体改如何处置,就单凭侯爷你自己来拿主意了。”
他尽管没有明确说明,但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明显倾向于让我“私了”了。
见我沉默,柳七又突然说道:“我听说,侯爷你最近一直在收购马匹,而鲜卑历来不缺的就是马匹,而且他们在将匈奴逐出漠北草原后,获得了几处天然的上好马场,这几个马场历来都的出上等战马的。”
他这话的意思是更明确了,意思是让我用这两人跟鲜卑换战马。当下,我不由大是心动。这战马现在可是有钱都未必买的到,更何况是上等战马了。
当下我便直接问道:“那柳先生你以为一个鲜卑王子可以换多少匹的鲜卑战马?”
柳七抚须回忆道:“用马匹或财物换回自己的族人,这在草原上是传统。记得几年前,一个匈奴部落的酋长用了三千匹战马,五千头牛,从鲜卑人手里换回了自己的一个儿子。而现在你手里的这个鲜卑王子不用说比之部落酋长的儿子可金贵许多了。具体能换多少匹战马,这就要看侯爷你直接的手段,和鲜卑大单于对这儿子的喜爱程度了。不过,既然他能都到这乌铁令牌,显然鲜卑大单于是很喜爱的一个儿子。”
我一听一个部落酋长的儿子就可以换三千匹战马,两千头牛,若是这鲜卑大单于的儿子,至少也得翻倍,这是肯定的,当下更是心动,奋兴不已。恨不得马上就用这光头换回六千匹战马,四千头牛来,这战马当然归自己所有,装备队部,而这四千头牛,则完全可以拿来买卖,这一头至少也能卖个二三十两的银子,四千头至少也有上万两了。
“那看来,我们这个无本买卖还是做得的。”我不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柳七见此也露出了会意的微笑。
我马上趁机请求道:“以免夜长梦多,我想等我们一回平胡关之后,就让人去鲜卑王庭送信。不知,你们墨门可有通熟鲜卑语的人?”
柳七见我开口相求,当然不好意思推托,便点头道:“有是有这么一个,而且他还是幽州本地人,常年做盐茶皮货生意,来往于大楚和鲜卑。”
他一听大喜,便说道:“如此甚好!我看到时就⿇烦先生让此人去鲜卑王庭送信了。”
柳七只有点头的份儿了。
搞定了这送信的人选,接下来也就是弄清楚这两个光头的具体⾝份了。我心下不由更是盼望早点回平胡关了。
这陈虎也真是的,死心眼的很,带人去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就不懂得回来等我吗?
我跟柳七又就到时如何与鲜卑交易展开了讨论。
柳七的看法是,按照他们草原上的规矩来办,双方约好时间地点,然后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我的看法是,按照前世警匪片中绑匪绑票的启示,来个先交赎金再放人,不然就撕票。这样即全安,又省事。说不定还能隐瞒自己这方的具体⾝份,让他们吃个哑巴亏。反正⾁票在手,主动权完全在自己这方,只要鲜卑大单于真的在乎这个儿子的话,想来是会乖乖就范的。
柳七对我如此做法多少有些异议,但想了一想,也觉得我这个办法比起那一套草原规矩来,是全安省事许多,也就勉強同意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
我还想跟柳七具体再聊聊的时候,张培梁却是不请自来。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在聊该怎么抚恤我方的牺牲人员和伤员?”
张培梁一听,神情不由一窒,讪讪道:“这次我的亲卫队几乎死伤殆尽,我一定给他们集体请功。”
“请功当然是要给他们请的。”我淡淡的斜了他一眼“不过,在此之前,我打算个人拿出一些银子来,给他们的家属一些物质上的抚恤。我方按照以前的传统,要一次性发放五十两的抚恤银给牺牲人员的家属,此外若他们家中需要人照顾的,我们商团一律出钱请人负责照顾他们家的老幼。这次张将军的亲卫死伤者众,张将军要是有什么难处的话,我也愿意一视同仁,对他们进行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