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背靠在椅子上,手中飞快的转着雕刻小刀——这灵那里买来的工具,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些家伙脑子不够好用,但是做起精细的东西来还是有一套的。斯薇法则站在卡洛斯⾝后,望着他将那小刀娴熟的转到双指之间,在即将划到手的下一刻却又行云流水般的转到下面的指缝之中。当然,卡洛斯这样做并没有在人面前炫耀的意思,就如同有人会在思考时不自觉的转笔来帮助大脑运转一样,卡洛斯也习惯通过某些东西的运动来给自己大脑的发动机加热,虽然物品吓人了点。
“好了。”
卡洛斯自言自语的点点头,然后他伸手取过一块木头,开始飞快的在上面雕刻起来。
在卡洛斯流利潇洒的雕刻手法下,一个华丽中不失精妙的魔法阵出现其上,这正是之前马克罗那所谓的神圣守护刻印之类的东西。每一个线条都仿佛完美复制了本体,在卡洛斯的手中,丝毫看不出那是一个复制品。因为无论如何完美的复制品都会因为雕刻者对图案的理解不同而有所偏差,一个圆可能在制作者眼中代表旭曰,也有可能代表多元宇宙无限的环体。但是在卡洛斯的刀下,任何理解仿佛都并不存在,此刻的他并没有作为一个艺术者的追求,而是仅仅以工作的态度,冷静而又客观的将自己脑海中的线条重现而已,线就是线,它不代表什么光明或者黑暗。点就是点,它不代表神明的意志和他们的功绩,想象力的开关在此时被关闭,卡洛斯只是如同没有感情的机械般工作着。直到半个小时后,他才深昅了口气,随手拍打掉掉落在桌子和自己⾝上的木屑,将一个精准地长方形木块放在桌面上,如果此刻有个熟悉雕刻工艺的手工匠在此,相信他一定会跪下来求卡洛斯收自己为徒。毕竟任何一个有眼光的人都可以看出没有连接痕迹的一口刀工意味着什么。
“好了,接下来,是魔法阵的分解”
说着,卡洛斯点点桌角,而斯薇法立刻为他拿来几张羊皮纸和一根羽⽑笔。于是卡洛斯便开始趴在桌子上,一面仔细观察那个神秘精美的神圣魔法阵型,并且试图利用自己的眼力从中分解出那些除了华而不实和遮掩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的线条,并且将它们剥离,流露出里面法阵的本体。而事实上,虽然看起来华丽的法阵都处都是,可是精妙美观又不失实用性地魔法阵却并不好找。而事实上,大多数看起来相当豪华的魔法阵都是法师们为了掩盖其中真正的魔法流动图案而多余加上去的东西———当然,这样他们的面子上也过的去。
解破魔法阵的工作。就好像黑客入侵他人电脑,在绕过层层防火墙之后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內部核心。也好像盗贼打开复杂和充満陷阱机关的宝箱,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更好像为美女脫衣———卡洛斯更喜欢这个比喻,毕竟谁都知道耝暴地一把扯下美女⾝上的服衣会换来可能不止一个耳光的惩罚,解破魔法阵也是一样。如果你鲁莽的舍弃所有在你看起来无用的线条与图案,那么你花费地时间可能比哄一个女孩子原谅自己的更多。
图案是具备着魔力的。
这是卡洛斯前世曾经深入研究过地课题,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跑遍了世界各地的许多地方,翻阅了不少文献和记载。并且抱着认真和谨慎的态度甚至做过好几次试验以证明自己不是在胡思乱想,不过即便如此,当卡洛斯好不容易发表了自己的论文后,却前所未有的受到了来自媒体和学术界的共同讨伐。许多专家学者纷纷站出来指责卡洛斯不学无术,只会靠研究伪科学来寻求出名的途径。他们从心理学,医学等各种角度反驳卡洛斯论文中所提出的看法,并斥责为天方夜谈,而媒体也推波助澜,甚至还有人刊发了一篇“有人即将带领我们走入魔法世界”的讽刺小说登在报纸地头版。让卡洛斯成为了一个大笑话。
而对于卡洛斯而言,灾难并不仅仅只是这样而已,他所任教的大学強迫他辞职。以避免卡洛斯那被识为学术异端的想法影响其它地生学和教授。没有家国愿意给他签发件证,甚至连旅游件证也遭到了拒绝。只因为卡洛斯为了证明自己的研究地确正确而揭示了某个家国
权政內部时到如今依然在进行黑魔法仪式的资料,这些资料在际国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甚至还逼迫了一个原本拥有很⾼民望的总统下台。而即便住在自己的城市里,卡洛斯也没有办法再做任何事情。每个人都把他当作怪物,精神病患者。即便偶尔有那么几个心存善意的人前来找他,也不过是希望他能够脫离这不切实际的幻想,重新回到正常的工作中去。
“主人?”
直到斯薇法略带犹豫的声音响起,才将卡洛斯从前世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发现自己手上的羽⽑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折断,而斯薇法则弯下腰,用那双如同宝石般迷人的大眼睛注视
。
“您⾝体不舒服吗?刚才您忽然停了下来,脸⾊也变的好吓人。”
“没什么。”
卡洛斯望着自己手中被折断的羽⽑笔,心中感到一阵烦闷。他没想到自己会回忆起之前的那些往事,那原本是卡洛斯最不愿意想起的东西,他的辛苦和努力不但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认同,相反带来的则是中伤,诅咒,厌恶,嘲笑和唾骂。卡洛斯本就是个性格怪癣的家伙,而在那之后,他义无反顾的彻底投⾝入神秘学的研究之中。不但是魔法阵型的描述,甚至连魔力,神,天使,恶魔这些东西。他也开始慢慢的寻找,并且开始接近力量的本源,最终,他得到了这些自己梦寐以求地东西。
“呼”
卡洛斯扔掉了手中断成两截的羽⽑笔,向后背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良久,他才忽然开口说道。
“我曾经杀过很多人。”
“。”
斯薇法并没有感到惊讶,她只是沉默的站在卡洛斯⾝后,安静的聆听着。
“在那个世界,没有人承认我的研究,他们只是将我看成一个疯子。一个狂疯的白痴,妄图通过出位的演讲和理论来博得众人眼球以昅引人气的垃圾。那些自称文明人的家伙站在科学———你不知道什么是科学吧,无所谓。反正就是和你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地体系就是了。他们站在科学和道德的⾼峰俯视我,嘲笑我,并且对我的理论研究不屑一顾,以此来证明他们的⾼贵和文明。”
“”
“我并不反对科学的存在,只不过我认为世界上不可能仅仅存在一条发展前进的道路而已。但是这些家伙是如此的顽固,就算我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事实,他们也可以找到让自己信服的借口。人类就是这样。喜欢用已知的东西来解释未知地东西,还沾沾自喜的自以为聪明,并且将科学当作神一样崇拜。更可笑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完全理解自己所掌握的东西,却表现的仿佛科学地造物主般伟大和自信。仿佛什么东西只要由科学来解释就可以万事大吉。至于是不是这么回事,我猜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而在那时候,我终于决定不再用直观的实例。而是让他们亲⾝体验这股力量的強大,看看当他们地咽喉被灵蛇缠绕,或者心脏自己从胸腔中活生生跳出来时,这些把理智和科学当作万能灵药的混蛋还能不能够保持以往的平静。”
卡洛斯说着,低垂下头望向自己的双手。他没有在意斯薇法究竟有没有听懂自己话中的某些东西,不过似乎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就是了。
“结果很让人満意,被我找上门的那些原本利用学术知识和歪理反驳我的观点的人,在我用这股永远不会被他们所承认的力量杀掉他们的家人甚至那些老不死自己时,他们终于肯低下那原本⾼⾼在上地头颅,承认自己的无知和失败。这让我感到非常的愉快。然后我忽然想起了许多小说和游戏中才会有地情节———人类只有在面对远远超过自己科学技术能够阻止的危机时,才会承认自己地力量有多么无力,同时承认对方存在的合理性。于是我。”
卡洛斯没有在说下去。他的双手深入黑⾊的长发內,象是在诅咒什么。又象是在放松什么。最终,斯薇法安静的伸出双臂,温柔的环抱住卡洛斯的头,使他向后靠在自己的⾝体上。
“无论主人要做什么,斯薇法都会永远跟随在主人的⾝边。”
“谢谢。”
感受着斯薇法柔软的⾝体和轻柔的香气,卡洛斯感觉自己因为沉浸在回忆中而紧绷的⾝心轻松了许多,于是他勉強微笑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
“我有些口渴了,能帮我倒杯茶么?还有,重新拿支笔来。”
“好的。”
斯薇法微微一笑,然后走了开来。就在她端起茶壶正准备倒茶时,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这让卡洛斯很不慡的皱了下眉头,而当斯薇法打开门,看见进来的人是贝蕾卡时,卡洛斯脸上的不快更加明显了。
“不好意思,我要觉睡,请你出去。”
“对不起,法师大人。”
虽然卡洛斯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満,不过贝蕾卡却并没有退缩,她走到卡洛斯的⾝前,这才微微弯腰行礼。
“可否让我们两人单独相处呢?我有些重要的事想要和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