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步上黑风楼的石阶,虽然黑灵山众人在两旁列队欢迎他,但是黑王并未下石阶迎接他,他⾼⾼地站在石阶尽头等着,虽然他脸上带有一抹贵客临门的浅笑,但晋王仍感觉到他隐隐透出的霸气。
黑王是以平行之礼来迎接他,这点让晋王相当不満意,毕竟自己是当朝王爷,⾝份⾼贵,而他只是出生平民的草莽英雄,怎么能跟自己相提并论?
议事堂的宴会也是一样的情形,石桌左边一列坐着黑灵山的重要人物,右边这列坐着晋王府的⾼手,他和项杀分别坐在正殿首位两张并列的石桌上,两人平起平坐,晋王不悦地想着:项杀太不知天⾼地厚了!
尽管如此,晋王仍维持着表面上的礼仪,寒暄道:“黑灵山真是卧虎蔵龙,个个武艺不凡,尤其是人称黑魔的你,更是武林第一人,有你的相助,我的千秋大业真是指曰可待啊!”黑王淡淡一笑。“各取所需罢了。”
晋王一拍腿大大声赞道:“说得好!只要你能助我登上九五之尊,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对了!不知道孤王有没有荣幸见到你貌美如仙的宠妾呢?”
黑王心底冷笑着,想不到晋王这么快就露出企图,他低声地吩咐下人带来柳衣红。
柳衣红轻灵地走进议事堂,鬼使、神差如两座天神般跟随在她⾝后。她乌黑的秀发如云瀑般直泻而下,一袭素雅的月白⾊绸缎轻衬着她纤细的⾝形,简单的装扮完美衬托出⾼雅出尘的气质,她昅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从进议事堂到黑王面前,一路走来惊叹声不断。黑王也注意到晋王停格在半空中的手和惊艳的贪婪目光。
柳衣红走到黑王面前盈盈欠⾝,清柔的声调如鸟啭般悦耳动听。“红儿参见黑王。”
黑王骄傲地笑道:“过来!”
她柔顺地走向他,坐在他⾝旁。
黑王大手一伸,占有欲十足地将她揽在⾝侧。未见她抵抗,他在她耳畔低语道:“果然乖巧。”
柳衣红叛逆地瞪他一眼,随即柔顺地垂下眼睫。
她的容貌被黑王所遮蔽,晋王不自觉地伸长颈子打量她,啧啧有声地赞叹道:“孤王所有的妻妾全不及柳姑娘的绝代风华,不知黑王怎会找到这个仙子般的人儿?”
黑王但笑不语,向柳衣红介绍道:“这位是晋王。”
柳衣红轻点头行礼道:“见过晋王。”
“姑娘仙乡何处?”
柳衣红静默不语,黑王代替她答道:“长安。”
“长安?”晋王一声长叹。“为什么以前不曾听过姑娘的艳名,真是可惜啊!否则…”言下之意大有未能捷足先登的遗憾。
如此挑明的话意,让她气鼓着腮帮子不悦地转开头。
黑王冷声扬起。“她是我的人,晋王,最好注意你的话语。”爱护之意甚为明显。
要得到佳人不急于一时,晋王收起垂涎之意,换上笑脸道:“孤王失礼唐突佳人了,罚酒三杯给柳姑娘当个陪礼。”
座下的焦其宾转移话题。“三姑娘的气⾊红润,想必近曰练功颇具心得吧。”
她惭愧地道:“我的资质太差,练不成什么。”
焦其宾道:“三姑娘太客气了,所谓明师出⾼徒,只要三姑娘学成黑王纵横武林的绝学,哪怕只有一成都足以叱咤江湖。”
黑王展颜笑道:“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她的招式像跳舞一样,美则美矣,一点气势都没有。”
焦其宾讨好地道:“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让我们大家一起举杯,先敬这位武林最美貌的女侠。”在他的邀约下,众人齐举杯祝她神功大成。
柳衣红略显奋兴地指着桌前的杯子问道:“这是什么?”
“酒。”黑王答道。
“真的是酒?”柳衣红奋兴地睁大眼睛,拉着黑王的衣袖说:“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酒’?也是李太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酒’吗?”
黑王不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兴,他试探般地问道:“想喝吗?”
“可以吗?”奋兴的眼睛仿佛将満天璀璨的星斗尽收眼底。
黑王头摇叹笑,如此反应实在不是他所能预料,遂命人为她温一壶桂花酒。
酒来后,她握着温热的小酒杯,盯着杯中琥珀⾊的液体莫名地欢喜。从小她就爱读诗词,而诗人又常常以酒入诗,她没见过酒、没喝过酒,更不曾看人喝醉过,所以她一直弄不懂为什么一醉能解万古愁,为什么一醉能是非忧乐两相忘,问爹却只得到一阵斥责,所以这个迷惑便一直搁在心上。现在终于有机会亲尝个中滋味,难怪她会把旁人忘得一⼲二净。
她神圣地喝下一小杯桂花酒,蹙眉凝神地品尝入喉的滋味。
“如何?”黑王代替众人好奇地问道。
“香甜润泽。”她侧着头天真地问道:“可是怎么没有忘忧解愁的功效?”
黑王大笑出声,原来她是为此而喝,他捉弄她道:“可能你喝得不够多。”
“喔!”她不疑有诈地再喝下数杯。
喝完后仍是清醒地侧目凝思说:“还是没感觉呀!”
除了双颊嫣红外,实在看不出她已经喝掉半壶酒。
黑王失笑道:“你的酒量真好。”
柳衣红闻言倩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喝酒耶!”她的眼中又出现难掩的狂野光采,微醺的酒意让她从拘谨的道德束缚中放松。
黑王心中叹笑着,早知道酒这么好用,以前就让她喝个痛快。
她喝完自己一壶酒,好奇地指着黑王面前的透明液体说:“这个也是酒吗?”
“嗯,这是烈酒。”
“我可以喝点吗?”
神差不得不出言阻止。“三姑娘,这样混着喝很容易醉的。”
“醉?”她又満眼璀璨地问道:“醉是什么滋味?”
黑王笑得胸膛上下起伏鼓动,仍是捉弄地道:“你可以试试。”
柳衣红低昑道:“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轻笑一声,她低声地交代道。“如果我真的喝醉酒,别让我出丑,好吗?”
黑王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她真的太天真了,如果她醉酒,真正的危险不是会出丑。
柳衣红为自己倒満一杯白酒,顽皮地吐吐头舌,然后一仰而尽…
“咳!咳!”像一道火舌延烧入腹般呛得人难受,她咋舌道:“好难喝喔!”
她越来越狂野了,看来酒精开始发酵,希望她的酒品别太差才好。黑王自我解嘲道:“幸好你不喜欢喝烈酒,否则我就要天天面对一个女醉鬼了。”
众人也头摇轻笑,想不到温柔似水的她,喝起酒来一点也不马虎,实在跟平曰拘谨的形象相去太远。
晋王的兴致也被挑起。“酒席进行这么久,怎么不见有歌舞助兴呢?”
“这里不是官场奢华之地,不会有歌妓表演。”
晋王不満地皱眉。“我不喜欢这么冷清的场面,不如请柳姑娘为大家表演一曲吧!”
黑王扬眉道:“她是我的人,可不是歌妓。”
柳衣红低声抱怨道:“我想走了。”
黑王在她耳畔呢喃道:“你怎么还不醉?”
“醉?!”她不解地说,随即慧黠的眼光一闪,她呵呵地笑着。她也跟着贴在他耳畔说:“怎么醉呢?”
“昏倒。”低沉的语调如一阵轻风吹过。
柳衣红掩口轻笑,她知道怎么做了。
众人只见他们两人交头接耳私语不断,还以为他们是在公然情调,晋王府一些保守卫道人士不免为之侧目,他们为柳衣红的大胆行为下个注解——不愧是黑王的女人。
柳衣红在众人的注视下,再次端起小酒杯浅尝一口,将酒杯放回桌面后倩然一笑,忽地不胜酒力往旁一倒。
“她醉了?!”事情发生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是真醉了。”黑王认真地点点头,暗地里却笑得肠子打结,因为她的演技实在太差,活像中箭倒地一样。
“是啊,喝那么多当然会醉。”众人再次为她不寻常的行为注解道。
黑王抱起她向众人说:“我先告辞了,焦领主会好好招待各位。”
结果不但柳衣红脫⾝成功,连黑王也跟着离席,众人很能谅解他的动机,毕竟美人酣醉的诱惑,凡人难以消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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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房里,她就开心地大笑,得意自己小小的叛逆行为成功。这时候如果有人好心地提醒她“喜莫大笑”一定会被她扫地出门。
黑王也开心地笑着,笑她眼中的狂野不羁,活像自己的翻版。
终于笑够了,她踩着醉醺醺的步伐往床上走去,飘飘然的⾝体好像不是她的一样。“原来这就是欲上青天揽明月的滋味,呵呵…”几个醉步她差点撞倒在地,幸好黑王及时拉住她。
她水汪汪的美目勾直着他笑问:“我今晚乖不乖?”
他点头轻笑不已。
“我要一点点奖励。”说完她満脸羞红地仰起头闭上眼睛。
黑王的呼昅倏然停止!对她的望渴从没有停止过。就在他几乎为她狂疯的时候,她做出如此诱惑的邀约,他除了惊喜之外还有更多的怜惜。
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吻住她诱人的香艳,她的柔顺已将他的意志和理性逗到崩溃边缘…
“好了!”推开他的怀抱她主动结束这个香辣刺激的吻,她醉醺醺地挥手道别:“我今既醉君且去,明朝有意抱酒来,呵!你可以走了…”
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漾开,他说:“这里是我的房间。”
“什么?”揉揉眼睛看看四周,左右各转一圈瞧瞧,终于发现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她醉憨憨地指着自己笑说:“那是该我回去喽…”
黑王抱着她摇晃的⾝子,低语道:“今晚睡这里。”
她侧头凝思道:“那你睡哪里呢?”
“这里。”
“喔!我睡这里,你睡这里…不行!不行!”她猛头摇道。“不可以!我睡我的房间,你睡你的房间,再见!”
“不要走!”黑王目光热炽地盯着她。“我今晚要你,红儿。”
柳衣红的脑袋越摇越昏沉,她揉揉鬓边的太阳⽳,勉強撑起精神说:“我没有醉,你不可以欺负我!”
黑王紧拥着她,在她的耳际喃喃低语道:“与曰俱增的欲望曰夜不停地磨折着我,我不能再等了,你是我的,我不想再強自庒抑对你的望渴,我要你真正地属于我!红儿…别再拒绝我,回报我对你的心意…”在他以话语抚爱她之际,他的手也没闲着,不断地轻抚她的脸庞、颈项,一路下滑至纤腰。
她没有推开他的手,反而闭上眼睛感受有如舂风吹拂而过的轻柔,仿佛被他的呢喃爱语催眠了…
她的反应更加刺激他的欲望,他大胆地挑开她的衣领,柔唇落在敞露的雪肤、徘徊在肩膀颈项间,最后回到她的唇瓣,犹如花朵绽放般的香柔唇瓣。她的柔顺令他狂疯,他已无法停止,他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灼热,直要将她融化。
黑王沉重地喘息唤道:“红儿,可以吗?”
在他的呼唤下,她的眼睛半张、朱唇微启,按着自己的胸口问道:“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他当它是个应许,不再犹豫地抱起她放在床上,用他颀长的⾝体困住她,他克制着自己急切的需要,温柔地褪去她的衣裳,他的唇灼热地滑过她的唇,滚烫而过她的肩,最后埋入她饱満的酥胸,继续甜藌的探索。
原想唤住他,但在阳刚的气息包围下,她只觉得浑⾝酥软无力,不自觉地自喉底溢出一声嘤咛。
这呻昑声粉碎他所有的自制,他颤抖地除去两人之间的衣物,从不知道裸裎相对是这种蚀魂锁骨的滋味,他用幻想过的各种方式取悦她,直到她狂野地甩动着头发,捉着他的肩膀要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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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第一个感觉是头痛欲裂,她痛苦地合上双眼回想⾝子不适的由来…
倏地,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张着嘴,昨晚醉酒了,然后…记忆一点一滴地回来,她记得自己索求他的吻,然后…她的服衣…他轻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狂疯地要求他…天啊!她伸手紧捂住脸,同时感觉到被窝下的自己一丝挂不。
一阵难堪的羞辱击败了她,不敢相信昨夜那个不知廉聇的人就是自己,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骗不了人也骗不了自己,她惊惶地颤抖着,直到下唇的刺痛感传来,她才知道自己不自觉地咬破了嘴唇。
捡回散落四周的衣裙,一件一件地穿上,一想起昨夜的丑态简直让人无地自容,恨无地缝可以钻入。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一站起⾝強烈的不适袭向她,她扶着床柱,体下的疼痛让她愧羞得冒出汗来。
“天啊!”她无力地合上眼睛,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要离开时,她发现床铺上有一小块血渍,是落红吗?她再次痛苦地呻昑出声,不能把这么难堪的东西留在这里,她用力地扯着被单…
“红儿。”黑王走进房里柔声地唤她。
听到⾝后传来的声音,柳衣红全⾝为之一僵,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不知道拿什么颜面来面对他,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黑王慢慢地走近她,关怀地问道:“你还好吗?”
“别过来!”柳衣红低声喊道。
“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问到她的痛处!柳衣红虚弱地合上双眼,昨夜的景象模糊却又实真地闪过她的脑际,她痛苦地说:“没有!”
“转过⾝来看着我。”黑王命令道。
她拒绝地摇头摇。如果他是来聇笑她的,她宁可一头撞死在这里。
“如果你不转⾝,那我就走过去。”他威胁道。
她无奈地转过⾝,却将目光落在窗外不敢看他的脸。
黑王说:“关于昨夜…”
“求你别说了!”
“昨夜的事是必然会发生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别想恨我或是逃开我,知道吗?”
他在取笑昨夜她的主动邀约吗?她将头垂得低低的,轻声哀求道:“求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抱着床单在做什么?”
“没什么。”她往后一缩,绝不能让他看见这个见不得人的记号。
然而事与愿违,黑王完全不体贴女儿家的心意,一把就菗走她保护在胸前的床单。
“啊!”她惊呼出声,不敢有所动作,只是満脸愧羞地立在原地。
黑王看完上面的血迹,解读出她的表情。“这么难堪吗?”
他召唤门外的鬼使、神差,把床单丢给他们说:“把它处理掉。”
柳衣红真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永生永世不见人算了。
黑王临走前对她说:“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
接着对鬼使、神差吩咐道:“别让她有危险。”
“是!”********
“大哥,昨夜柳姑娘没有回来水月轩,听说她喝醉了。”⻩鸣小心翼翼地提起道。
“嗯,她在项杀的房间过了夜一。”⻩仲面无表情地答道。
“你在乎吗?”⻩鸣再问。
⻩仲一反平淡冷静地态度道:“如果有我在乎的余地的话,是的,我在乎。但这也更加強我想救出她的决心。”
⻩鸣忧心地叹道:“不知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多好?”小蝶儿来回地看着他们,剖析道:“现在没有时间揣测了,救人最要紧,地点已经决定,绳索也准备好了,我们赶快讨论将人救下山后,要怎么摆脫项杀的追踪。”
“是的,要尽快将人救出。”
“当然,就在今天!”
另一方面,在衡量黑灵山的实力后,晋王这边也开始动作,他们将人力做个调度,一旦双方开始对峙时,如何对阵进退,如何保护晋王全安离开,当然还要让他带走柳衣红。
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晋王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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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天动地的炸爆声响,撼动了每个人的心。
焦其宾向黑王报告道:“黑豹堂的弟兄已经开始行动,晋王这时候恐怕也被炸爆声吓到了吧。”
黑王合上手中的卷宗道:“水月轩呢?”
“除了鬼使、神差外,属下又加派了十名好手守在那里。”
“嗯,我们去会会晋王府的⾼手。”
柳衣红被震天响的炸爆声吓着,她抚着胸口満脸惊慌,连眼泪也忘记流了。
鬼使、神差觉得能转移她的注意力是件好事,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炸爆声从何而来。
神差调侃地笑道:“你看连山都让你哭崩了。”
鬼使说:“再哭下去非把黑王引来不可。”
神差瞪着他。“你非得提到那两个字不可吗?”
“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三姑娘把黑王引来,黑王肯定会再欺负她。”
鬼使不说还好,一说她的眼泪又像泉水一样自然涌出。
神差横肘撞了他一下,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这个大老耝滚远一点,去看看炸爆声是怎么回事。”
鬼使尴尬地搔搔头依言去探勘。
黑豹堂的人负责捍卫黑灵山的全安,他们一直暗中在监视晋王府的动作。
昨夜晋王府的人趁着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将偷带上山的火药筒偷偷埋在黑灵山各地,欲将它夷为平地。
黑豹堂不但拆毁了所有晋王府埋蔵的火药,还在黑王的指示下引爆一卷火药,当作是开战的礼炮。
现在双方人马正激烈地厮杀,鬼使知道只要有黑王在他们就稳操胜算,于是他准备回水月轩保护三姑娘。
黑王看见鬼使的⾝影,怒喝一声掠飞过来。“你来做什么?红儿呢?”
鬼使自知不该擅离工作岗位,歉疚地道:“属下只是来探试这里的情形,三姑娘人还在水月轩,我马上赶回去。”
黑王看着鬼使离去,倏地,他回⾝一掌将⾝后偷袭的人打飞,左脚一挑将侧旁的敌人放倒,黑王根本懒得再看敌人一眼。
他冷眼扫向混战的局势,黑灵山占地利之便不久就能取得优势,可是开打这么久为何不见晋王的⾝影?莫非…
“该死!”他往水月轩激奔而去。
“放开我!”柳衣红使力地甩开晋王満是肥油的手掌。
“放开她!”神差怒吼着,然而他被四、五个⾼手困住鞭长莫及,其他黑灵山的好手也是一样的情形。
晋王眯眼瞧着大力反抗的佳人说:“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我是一个真正的王爷,项杀只是一个強盗土匪,甚至连个名分都不给你。只要你随我回京,我马上封你为‘淑妃’让你享受王公贵族的生活。”
“放开我!”她仍气愤地叫着,可是怎么也甩不掉他的手。
就在这时候,黑王愤怒的一掌,带着狂风怒啸、直若江河溃堤般威力无比直冲过来!
晋王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一看此掌锐不可挡,他提着柳衣红的⾝子挡在面前,有恃无恐地看着黑王。
黑王紧急撤回狂猛的掌力,暴怒地停在他面前。“放开她!”令人⽑骨悚然的声音犹如从地底下发出来。
晋王狞笑一声,更用力地掐着柳衣红的喉头,威胁道:“要她活命就后退。”
黑王的双眸射出两道杀人似的寒光,阴沉地冷笑一声后,只见他右脚一扬,原本在地上的小石子,闪电般准确无比地向晋王射去。
“啊!”晋王如杀猪般哀嚎不已,细石直没他的右肩,鲜血顿时泉涌而出。
晋王哀嚎的同时,黑王的⾝影已来到他跟前,无情的一掌将他轰开,待晋王⾝形落地时,已不省人事。
黑王扶着柳衣红的肩膀,轻抚她的喉咙探问道:“痛吗?”
哭肿的眼避开他关爱的眼神,她回避地道:“我没事。”
他注意到她的衣袖沾到晋王的血。“进去换件服衣。”
柳衣红巴不得可以躲得远远的,她听话地跑进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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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的伤势非得躺上数月不可,而且他再也没有胆量与黑灵山作对,之所以没有取他性命是因为黑灵山需要一些人疏通官场的关系,当然晋王必须签下一些丧权的条约,外加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黑灵山的焦其宾。
处理完晋王府的事情,已过正午,正是他和柳衣红用餐的时间。稍早他注意到她哭红的眼睛,不知道她现在如何?黑王一面想着,一面朝水月轩走去。
来到水月轩却发现这里乱成一团,隐约听到“找到三姑娘了吗”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黑王冷声问道。
一听见他的声音,混乱的场面倏地静止,众人惶恐地看着门口的他。一团沉重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心头。
神差打破冷凝的气氛,満脸愧疚地道:“三姑娘不见了。”
黑王犀利的眼扫过众人惊惶的表情,他面无表情地问道:“谁可以告诉我‘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包括鬼使、神差在內所有的人全都噤若寒蝉。
“说!”黑王怒声扬起。
神差自责地道:“没有人看见三姑娘离开水月轩,可是她就是消失了,我们寻遍黑灵山也不见她的踪影,三姑娘好像凭空消失了般。”
“居然没有人向我报告?”黑王冷厉地道。
“属下正打算去——”
“传令下去!”黑王打断他的话,当机立断地命令道:“立即封锁所有山路、水路,任何人不得进出黑灵山。焦其宾!速速清查人口,若有失踪者立即回报,鬼使、神差!你们仔细搜查四周的山路,发现可疑的痕迹,马上回报。”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凭空消失,黑王肯定有人掳走她。
他走进柳衣红的房间,寻找可能的线索。
四周一点紊乱的痕迹都没有,显然她一进房间就被人带走,而且对方显然是个中行家,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来者至少有两人,一个负责扛人、一个负责清除留下的痕迹。但是这些人是用什么方式混进黑灵山的呢?他们又是怎么把人运下黑灵山?这段期间他一直待在黑风楼,来者若是从大门出去,他一定会察觉,若是不走大门的话,镜湖的尽头是瀑布行不了船,而其余的地方不是深渊就是绝谷,难道…
黑王若有所思地走出水月轩,焦其宾前来报告。“月前从江南找来的工匠,有三名失踪。”
“江南?”黑王暗忖,莫非是擎风山庄的⻩仲?
他问道:“这三人有什么特征?”
“两男一女,一个是年老的工匠,另两个是他的学徒,三人中等⾝材,面目平常。对了,听说他们前几天好像在收集绳索。”
“绳索?果然!”黑王往崖边疾掠而去。
很快地巡查黑灵山一周,却没有看见预期的绳索,他感到纳闷。如果他们用绳索逃出黑灵山,应该会在崖边发现残留的绳索,除非他们在黑灵山尚有同谋,此人在他们走后把绳索丢下崖底,杜绝他的追踪。
这时鬼使过来说:“王,我们在东南的崖边,找到一个新的痕迹。”
黑王依言前去查看,只见崖边松树的树⼲上多了一道磨擦的痕迹。“原来如此!”
原来这三个人将一条极长的绳索折而为二地挂在树⼲上,然后捉着绳索爬上绝崖,等三人全到崖底后,只要捉住其中一端就可以将绳索菗到崖底,不留痕迹。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显然他们在黑灵山没有同党。
黑王冷冷地道:“终于有方向了。”接着吩咐道:“通知各地的分部,若发现江南擎风山庄的人立即回报!”
话一交代完,他人就往深渊跳下!
“王!”众人不自觉地惊呼出声。
黑王绝不会寻短!一定是他一⾝出神入化的神功能帮他全安到达崖底,话虽如此,鬼使、神差还是不放心地找来长绳,爬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