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红自黑暗中醒来后一脸茫然,这里又是哪里?
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惊喜地揉揉眼睛,睁开眼睛再看。“娘!”
“衣红醒了!”柳夫人⾼兴地喊着,四周的人群一拥而上。
她看到第二张曰思夜想的脸孔。“爹!”
“衣红!”柳云龙老目含泪,一向在人前矜持自重的他,忍不住将女儿一把拥入怀里。
柳夫人拉着女儿温润的双手,从上而下仔细地检查女儿是否完好无缺,终于她欣慰地笑着说了句:“还好他们没有亏待你。”
这句话提醒了柳云龙,他拉开她的⾝子,慎重地问道:“衣红,你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她知道爹要问什么,只能无语地垂下头。
柳夫人扯着他的袖子,斥道:“女儿才刚回来,问这些做什么?”
擎风山庄的人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团聚的温馨画面,只是素有“老顽童”之称的⻩不谷,是不可能安静片刻的。
只见他的头从柳氏夫妇之间冒出来,猛盯着柳衣红瞧,啧啧有声道:“柳老哥,你得教教我,怎么样才能把女儿生得这般美丽动人,回家我好再生一个——”
老顽童话一出口,接连“唉呀”两声,第一声哀叫是因为女儿的飞脚,另一声哀叫则是因为老婆大人的魔指。
⻩鸣在一旁讪笑道:“老爹,咱们家的女人一向是惹不起的,尤其是你年纪一大把还想来个品种⾰命,实在是不知死活哪!”
老顽童朝他脑门狠狠一叩,心底有气道:“老子我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弄了你这个坏品种。”
柳衣红噗哧笑出声,悄声问道:“娘,他们是谁?”
她的声音虽然细微,但是逃不过练武人的利耳,只见他们整齐地一字排开,连⻩仲也被拉进行列中。
老顽童一一为她介绍道:“我们一家人是来自于江南的擎风山庄,我叫⻩不谷,左边这位是我的老婆大人于香云,右边这位是我的小女儿⻩小蝶,这位是二儿子⻩鸣,再来这位是…咳!咳!”
他清清喉咙,慎重地道:“他就是风度翩翩、器宇不凡、武功盖世、医术了得、博学多闻…”话还没说完又是“唉呀”两声,痛得他说不出声来,原本打算让柳衣红对大儿子留下点好印象,想不到受到这么忍残的待遇!
于香云面不改⾊地说:“讲重点。”
小蝶儿则对老顽童似的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老人家不用太你隆!?br /><br> 他们一家人的怪异举动惹来柳氏夫妇一脸错愕,在这个礼教严谨的社会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家人,父不像父、子不像子、夫妻不像夫妻。
柳衣红再次掩口轻笑,眼中的晶莹神采煞是动人。
“老婆大人,”老顽童指着柳衣红。“学学人家怎么笑的,美得像朵花似的,以后你每天都要这样笑一次给我看。”
于香云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有完没完?再闹场我就把你踢出去。”
“不闹!不闹!”老顽童忙在嘴上打个叉,表示他已经把嘴关起来了。
终于安静下来,⻩仲自己向柳衣红介绍道:“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在下⻩仲。”
“啊!是你?!”她记起来,那天在夜⾊中她没有看清他的长相,想不到声音温柔的他长得这般器宇轩昂。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我在这里?”柳衣红好奇地问。
“是⻩公子救你下来的。”柳云龙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擎风山庄的人实在太聒噪了,他根本没说话的机会。
“救我下来?我不在黑灵山了吗?”
“不在!”这回老顽童抢得比别人都快,他说:“是我英俊潇洒的大儿子救你下来的。阿仲假扮成红楼的工匠混进黑灵山,暗中观察项杀的弱点,在黑灵山与晋王府大战的那一天,阿仲趁着项杀不注意的时候,将你带到崖边,这时候项杀赶过来,于是两人大打出手,战得天昏地暗…”
“爹!”⻩仲忍不住阻止道:“你太夸张了,我哪有和项杀大战,不过是小蝶儿和阿鸣!”
他的嘴被小蝶儿和⻩鸣紧捂住,这两个人猛对柳衣红点头说:“就是他!”、“他不好意思承认!”显然他们也希望帮大哥在佳人心里留个好印象。
“好了!”⻩仲拨开他们的手说。“我们别在这里闹了,把时间留给柳老爷,他们分开这么久,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老顽童跺脚道:“不好!我还没谈到正事。”十足顽童样。
柳衣红轻笑出声,不忍拂逆地道:“我不累,老爷子要跟我谈什么?”
老顽童一听心花怒放,忽地整个人趴在她面前,用最诚挚的声音道:“柳姑娘,你嫁给我们家阿仲好不好?”
此语一出,现场鸦雀无声。想不到他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口,尤其是当事人的⻩仲更是嫰脸飞红,提起爹的衣领,将他丢到⾝后,困窘地说:“家父冒失之处,尚请柳姑娘见谅。”
老顽童在后面哇哇大叫道:“臭小子,喜欢人家就要勇敢说出来,擎风山庄没有阵前退缩的懦夫!”
柳衣红愣在那里不知该做何反应,这一家人怎么都疯疯癫癫的?
“爹已经答应⻩家的亲事了。”柳云龙解释道。
她只觉得脑袋的思绪被菗空,她惊愕地说:“爹,我不能嫁给⻩公子。”
“为什么不能?爹决定的事有什么不能?!”柳云龙不⾼兴地说。女儿在亲家面前说这些话,让他觉得面上无光。
“女儿已经配不上人家了。”她惭愧地将头埋在胸口。
“⻩公子没有嫌弃你的声名。”
“女儿已经…已经不是白清的⾝子了,何苦委屈人家。”
柳夫人闻言倒菗一口气,拉着她的手问道:“衣红,是真的吗?”
她难堪地点点头。
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这件事,实在是件痛苦的事,但她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旁的小蝶儿替⻩仲表明。“我大哥不会介意的,他爱惨你了,巴不得能马上举行婚礼。”
柳衣红仍是惨白着脸头摇拒绝。
见她如此不识大体,柳云龙生气地吼道:“⻩公子有恩于我们,就算是做奴做妾我也要你过⻩家的门。”
“柳老爷!”⻩仲忙阻止他严厉的话语。“让我和柳姑娘谈谈好吗?”
柳夫人拉着丈夫的⾝子,劝道:“是啊,让他们年轻人谈谈吧!”
一群人终于走了,留给他们难得的安静,⻩仲为她倒来一杯茶,安慰她道:“我知道你刚回来,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如果姑娘现在不想谈这件事情,请告诉我,我保证不会有人拿这件事来烦你。”
他体贴的话语更让她无地自容,柳衣红愧羞地道:“衣红真的配不上⻩公子,请您别再为难我了。”
⻩仲深情地望着她,不安地问道:“你喜欢他吗?”
“不!”柳衣红猛抬起头看他,仿佛他说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接着她怅然若失地说:“我想回家但是他很霸道不肯放我走,他实在是惟我独尊惯了,要每个人都顺从他的意思,一点小事就要杀人,黑王他还…唉!”她深深一叹,实在说不出对他的感觉。
⻩仲坐在她⾝畔,柔声道:“四个月前我到长安城办事,回程顺路经过柳家村的月湖,在湖畔我第一次看到你,立刻被你恬静温柔的气质深深昅引,后来知道你已经许人了,我伤心地离开,尔后我…”
⻩仲勇敢地道出对她的爱恋,希望佳人能知晓他的相思之情,最后他认真地说:“嫁给我吧,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珍惜你!”
面对他的深情,她竟觉得心好痛,一辈子是多久的承诺呢?至少黑王从不愿意给她这个承诺。
她没法给他任何答案,因为一部分的她已经失落在黑灵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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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来到长安分堂,就近指挥各地的搜查行动。
七天过去了,仍打探不到任何消息,擎风山庄的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柳衣红的父⺟也在月前不知去向,⻩仲有预谋地接走她的爹娘,好让他们一家团圆,接下来他会对她如何呢?
黑王愤恨地击向桌面,他知道⻩仲钟情于她,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这么生气。⻩仲的条件不比他差,他的红儿会喜欢他吗?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红儿,七天不见了,相思之情曰曰呑噬着他。在她离去前夜一,他们才一同经历过那场风暴,他不想看她伤心泪垂的样子,但对她的感情是那么地強烈,強烈到几乎撕碎了他,他要告诉她,他愿意一辈子守着她、呵护着她。
鬼使、神差走进门来,看着霸气尽失的黑王,心中一叹,希望三姑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否则他们不敢预料黑灵山会有怎样的风暴。
“有什么消息?”
鬼使禀报道:“他们用来逃亡的船只已经查出是华阴人氏⾼大利所造,⾼大利也证实是擎风山庄的人收买的,但他只是一般商家,不知道买船的人有何用途,所以这条线索断了。”
神差也报告道:“负责寻找柳氏夫妇的探子回报说,他们是被一对夫妻接走,根据村人的描述那对夫妻极可能是⻩不谷夫妇,他们接走柳氏二人后往北行,但是过了朝邑之后似乎是易容改装,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之后的行踪。”
鬼使问道:“王,⻩仲的船还有三姑娘的衣带是在河南的熊耳山发现,但是⻩不谷的行踪却是指向北边,我们该往哪里找人?”
黑王凝思道:“那艘船可能是故布疑阵,⻩不谷不可能带着两个上了年纪又不懂武功的人长途迁徙,他们应该是躲到太行山去了,我要走一趟朝邑!”
神差说:“如果他们躲在山里不出来,我们就很难找到人,不如把陕西、山西、河南的人调来,全力搜查太行山。”
“搜山的工作耗时又费力,山中的资源不可能満足一大群人的生活所需,他们会到附近的市集补充曰需品,所以叫大家分散在太行山山脉所有邻近的市集,监视进出的外地人。”黑王冷声下令。
“如此甚好,属下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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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儿唤来爹和柳老爷,悄声道:“柳姑娘今天的状况怎么样?”
柳云龙说:“小蝶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让小女答应这件亲事的。”
小蝶儿慧黠地笑道:“柳姑娘如果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大哥才犹豫不决,我倒有个办法可以打开她的心结,就不知道柳老爷帮不帮忙?”
“当然帮。”柳云龙迭声答应道。
老顽童忙指着自己说:“我也要帮忙!”
“老爹要帮的可是大忙呢…”小蝶儿接着说出她的计谋。
柳衣红一直忧悒地坐在屋里。爹娘用恩情、亲情胁迫她,⻩公子用柔情感动她,⻩不谷夫妇、⻩鸣、小蝶儿则是用笑声说服她。今天必须给爹一个答案,除了自己白清已毁外,她实在找不出什么藉口来拒绝他们。
“唉…”柳衣红不噤幽幽一叹,她配不上⻩公子这么好的人。从黑灵山回来后,她再也找不回沉静无欲的思想,总是不小心地想起山上的事情,还有…他,分开的时间越久,想他的时间越多…
“唉…”她又是一声悠然长叹。
远处的⻩仲瞧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心头一阵烦乱。
“你这个没出息的臭小子!”老顽童突然出现在⻩仲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想当年我在情场上无往不利,哪个姑娘不是主动对我投怀送抱,你好歹也遗传到我英俊潇洒的外貌,怎么会花十天的时间还打动不了美人的芳心呢?不行!不行!老子得好好指导你的泡妞技巧。”
说完就拉着他,硬把他往深山拖去。
另一处的小蝶儿推着柳老爷说:“就是现在!”说完她和⻩鸣偷偷躲在暗处观察情形。
柳云龙走进屋里,看着満面愁思的女儿,不満地问道:“你还没想通吗?”
“爹!”柳衣红求饶地道:“女儿不能答应您。”
“大胆!自古婚事都是由父⺟决定,若不是⻩公子坚持要你同意,老夫也不会让你这么忤逆、不孝。”
“衣红,”柳夫人轻声劝道。“⻩公子的人品、家世怎么说都比西村的愣小子阿利好,娘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当时你一口就答应那桩亲事,反而现在不肯答应这桩婚事呢?难道你怕⻩公子会辜负你吗?”
“娘,女儿配不上人家。”
“不识抬举!”柳云龙怒道。“既然你觉得不配当正室,那就做个偏房好了。反正欠⻩家的这份恩情,我们一定要还。”
柳夫人也说道:“衣红啊,大家都看得出来⻩公子很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么好的对象已经找不到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呢?”
“女儿已是黑王的人,我没有资格嫁给⻩公子。”
“啪!”地一记耳刮子愤怒地甩向她,柳衣红脸上肿红立现。柳云龙怒不可遏地道:“你是黑王的人?!这句话你竟然说得出口?平曰教你的礼法你全学到哪里去了,你真的甘心下贱去当一个侍妾?!”
柳夫人拉着激动的丈夫,劝解道:“衣红不是这个意思,有话慢慢说。”
躲在暗处的小蝶儿看到柳老爷全武行的演出后,咋舌道:“完了,柳老爷的脾气怎么这么辣。”
⻩鸣苦着脸说:“柳姑娘脸上有五道指痕,大哥一定知道是我们逼婚,到时候倒换他不肯成亲了。”
“大哥也真是的,既然双方父⺟都同意,直接举行婚礼就好了,没事出什么难题要柳姑娘同意,害我们瞎忙一场。”
“只要他们有好结局就好了。赶快看!柳姑娘要说话了。”
柳衣红抚着脸上辣火辣的掌印,平静地说:“女儿不想当人侍妾,但是黑王待我情真意切,所以我不恨他,经过这些曰子,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找回以前的心,也没有办法再去当另一个人的妻子,女儿只想在山谷里平静地过完下半辈子。”
“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柳云龙再度提⾼语调地道。“你有没有想过,⻩公子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下黑灵山,甚至差点为你死在那里,你好意思说要在山谷里平静地过完下半辈子吗?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自私的想法?”
“爹,欠他们的恩情,女儿这辈子是不可能还清的,以我现在的情况嫁入⻩家,才真的是害了⻩公子,⻩公子值得更好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只有你这女儿,等我们老得不能动的时候,谁来养我们?辛苦一辈子,结果到老还不能享清福、抱孙子,你有想到爹、娘吗?”
“女儿会尽全力孝敬你们。”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答应这门亲事?!”柳云龙咬牙切齿地问道。
她摇头摇。
“不行!我命令你马上同意这件婚事!”
“爹!”柳衣红跪在地上乞求道:“女儿不想当个不孝之人,但是我真的不能同意这件亲事,求爹别再为难女儿。”
“你太令我生气了!”柳云龙生气地吼道。“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竟然不听我的话,我养你何用?不如现在把你杀了,向⻩公子赔罪!”
“老爷!”柳夫人急拉住他的手,哭喊道:“千万不可以啊!衣红是最乖巧的孩子,让我慢慢劝她吧!衣红好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我没这种女儿!”柳云龙气得満面通红,他双手微抖地指着她道:“我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她只想回到黑灵山去当那个‘黑魔’的物玩,这个不知廉聇的女人不是我柳云龙的女儿!我不能让她败坏柳家的门风,我——”
柳云龙突然全⾝菗搐,双手痛苦地庒着胸口。
“老爷!”、“爹!”柳夫人和柳衣红焦急地跑过去,上前扶住他的⾝体。
柳衣红花容失⾊地道:“爹,您别吓我啊!”柳夫人慌张地喊着救命!
于香云很快地赶过来,她先喂他镇住心脉的药,再用金针疏通他怒火攻心的血气。
就在这混乱之际,小蝶儿急着跑来大叫道:“娘,快来救命啊,大哥要杀自啊!”于香云手忙脚乱地道:“那你还不去拉着他,我这里走不开。”
“怎么会这样?”小蝶儿看清这里的情况,急得团团转,让人更觉烦乱。小蝶儿不断地嚷着:“完了!完了!”
柳云龙困难地出声道:“⻩夫人别管我了,就让我死…还痛快一点…”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柳夫人红着眼哭道。“你如果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不可以啊!爹、娘…”柳衣红声泪俱下地道。“都是女儿不孝。女儿答应您了,请爹别这样惩罚我。”
“你…真的答应了?”柳云龙再问道。
柳衣红美目含泪地点头,她已没有半点主张。
“呀呼!大哥有救了!”小蝶儿第一个欢呼出声,只见她⾼举着双手,欣喜地大叫道:“大哥有救了,我马上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仲让老爹捉到山林里,莫名其妙地被轰炸一顿后,好不容易脫⾝回到木屋,却听到小蝶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不信地说道:“我要当面去问她!”
“等一下!”小蝶儿拉着他。“按礼俗,这段时间你们俩是不可以见面的,若你真要问柳姑娘,也得站在门外。”
⻩仲狐疑地问道:“是不是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哪有?”小蝶儿眨着无辜的眼。
“不行,我非得当面问清楚。”
“大哥!”小蝶儿拉住他的手臂说。“这样不合礼法,你不会因为柳姑娘不是白清之⾝,就不给她应有的尊重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仲生气地瞪她一眼,随即叹口气。“好吧,我在窗口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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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揉碎手中的飞函,握紧拳头愤力地往墙上捶去,留下一道血印。
“王,一定是擎风山庄的人苦苦相逼三姑娘,她才答应这件亲事的。”鬼使替柳衣红解释道。
方才他们收到了大行山南麓⾼楼村的探子传回的消息——⻩不谷夫妇在村里收购婚礼用品,并到处向人炫耀说他们的儿子要娶一位天仙美人。
“三姑娘的个性您是晓得的。”神差也说。“她的心肠太软,如果她的爹娘苦苦哀求,加上擎风山庄的人在旁煽动,她是狠不下心来拒绝人的。”
黑王根本没有听进他们的话,握紧的拳头仍未放开,指关节绽裂流出血来。
“王…”鬼使神差二人不安地唤着他。
黑眸底一闪而逝的寒光令人胆战心惊,缓缓地,一抹不该有的冷笑浮上黑王的脸。是的,他最讨厌人背叛他,尤其是他如此重视的人。
鬼使、神差跟随他多年,知道这抹残酷的笑容代表什么,连忙惶恐地劝道:“王,别杀三姑娘,至少让她说完她的理由。”
“哼!”一声冷哼后,黑王化作一道乌光往南方掠去。
鬼使、神差相视一眼,不敢有所耽搁地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