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稍安勿躁,晏主马上就到!”风絮站在楼道道。
原本还在乱挥乱舞地撒酒疯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动作一滞,原本眯起的眼睛也睁了开来,眼神一片清明,何曾有一丝酒意?
那人看了风絮一会儿,似乎是认可了他的⾝份,缓缓坐下:“好,我便等着!”
掌柜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却仍旧站在原处,防备着此人的异动。
那人自然不満,风絮见状只是笑了笑,没有阻止:“唐公子,这儿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也远,不若你随我去见晏主吧!”
那人眼神一凝,眼中満是戒意:“去哪儿?就在这儿谈!”
——显然他的戒心也很重。
“随你!”风絮也不在意,直接吩咐掌柜:“去开门,没道理为这么些事情就歇业了的!不要人上二层就是!”掌柜看了一眼风絮,便连忙答应了下来,转⾝招呼伙计都下楼。
风絮找了个位置坐下,刚要开口,就听楼下的伙计零落地唤道:“晏主!”
凌晏没耐心,直接纵⾝从楼梯翻上二楼,看到风絮也在,脸⾊稍缓,对他点了一下头,随后对那个闹事的人冷言:“唐璋,你想做什么?”
凌晏的态度让唐璋一下子就火了:“晏主,我们的族人在流血,你一走了之,在这儿享福,还问我想做什么!”
凌晏不由挑眉。唇边凝着嘲讽的笑意:“难道你们之前不知道,流血是肯定地吗?”
“可是,大军已经逼近赭水了!”唐璋大声反驳,一脸的焦急“我们怎么与那些大军相抗?晏主,若是有意义,我们不反应对流血,但是。若是这样下去。我们的流血还有意义吗?”
凌晏脸上的嘲讽之⾊不变。淡淡地道:“既然你都已经认定必然失败了,那还有必要问有无意义吗?”
唐璋语塞,脸涨得通红,半晌才道:“晏主,难道我们还能赢不成?”语气甚是恭敬驯服。
凌晏微微一笑,想走过去,却看地板一片狼籍。不由皱眉,便站在原处,道:“赢?我没那么大本事,包你们一定赢,但是,便是败了又如何?桂地十万山,险滩九千九,便是抗不住大军。你们往深山一撤。山林之內,那些人还能強过你们去?最后不过不了了之安陆不是圣朝,便是封山也封不死你们。最后还不是得招抚,你们会有什么损失吗?”凌晏冷笑连连,不屑地瞥了唐璋一眼,显然是嘲讽他们竟会如此慌乱!
唐璋大喜过望,也不理会凌晏话中的嘲讽,立刻就道:“我这就回去!”
“慢着!”风絮去忽然出声阻止。唐璋一愣,倒也停下了动作。凌晏看了一眼,轻笑不语,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唐公子这就打算回去了?”风絮微笑着询问,语气十分温和。
唐璋不解地皱眉:“自然!”
“唐公子是今天刚到京都吧?恐怕有许多事情都不了解”风絮说得很慢,也很亲切“唐公子可知道昨安天陆王来京都听政了?”
唐璋満眼惊讶,却很老实地摇了头摇。
“六王子被派去调查暴乱之事,同时安抚民心;三王子被勒令暂停职权,归第自省。”风絮将情况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却见唐璋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凌晏嗤笑一笑:“你别跟他绕***了,他们不懂的!”
风絮摸了摸鼻子,也不生气,
道:“被派去平乱的南川大都督是谁地人,你们知道
唐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三王妃是他地嫡亲侄女,我们当然知道。”
这一次,连凌晏都忍不住笑了,却仍旧没有开口,只是听风絮继续说:“唐公子,你地兄弟中有人不想继承你父亲的地位、权力、财产等等一切吗?”
“当然不可能!”唐璋答得斩钉截铁,跟着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晏大笑出声,风絮简直是哭笑不得。
“唐公子,南川大都督负责平乱,安陆王去派了另一个王子去跟着大军调查、抚民,他们可能同心吗?”风絮再不多说,直入主题。
唐璋眼睛一亮:“你是说,那位王子会阻挠大军行动?”
“除非那位六王子一心追随他三哥——可惜不是!”风絮总算听到一句顺耳的话“你们的机会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少!而且你们也有人在其它家国吧?”他想到三年前在遂桥边遇到的那个唐理。
听到这话,唐璋脸⾊一变,手立刻按到腰间的短剑上。
“不必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风絮见状只觉得好笑——他忘了自己在谁地地盘上了吗?
“什么?”唐璋也发现了自己这么毫无意义,手连忙垂了下来。
风絮微笑:“桂郡之地不算什么,但是,你们地天赋才能却是各国都想要的!你们凭此可以得到很多支持!”
唐璋只觉得豁然开朗,立刻就道:“多谢贵人!”随即右手按在左胸向两人行礼:“多谢两位贵人,你们是我们全族永远的朋友!”
凌晏与风絮也抱拳回礼。
“告辞!”唐璋低头参礼,随即离开,但,刚走了两步,又停下,很恭敬地向两人请教:“两位朋友,到底哪一个国能给予我们最真诚的帮助呢?”
凌晏与风絮相互看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诧异,不由都笑了,不过,他们也回答了唐璋。
凌晏:“这个需要你们自己去分辨!”
风絮:“任何人的帮助都是一时的。”
凌晏:“与其期待别人的真诚,倒不如结成一桩最可信地交易。”
风絮:“如今,各国使节都在国宾驿,你大可一一拜访!”
凌晏:“看看他们地反应,然后再做判断”
唐璋被他们这样你一句我一语的,搞得头晕,连忙摆手:“两位贵人,你们见多识广,请给个主意吧!”
凌晏撇嘴不言,风絮叹了一口气:“唐公子,你⾝负全体族人的期望,不应如此轻信、草率,就算为了你们地将来,你也应该学着自己去判断,便是错上几回,所得也比所失要多!”
唐璋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如今我们危在旦夕,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也容不得我错啊!”凌晏与风絮再次对了一下眼⾊,最后,凌晏淡淡地道:“如果你非要这样说,那么,我们建议去找东岚的使节!”
“他们的正使是亲王,副使是次相,都有相当的权力立刻作主!”风絮解释了一下“其它各国的使节却没有这么⾼的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