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出神地盯着舞榭央中,数个舞姿曼妙,⾝姿婀娜的那台上载歌载舞,气氛好不热闹,凝烟心中不免感慨,这样表面的太平也许正是现在的大秦如今朝政的最实真的写照吧。
荣旭帝已经年迈,早不复了当年之勇,而夺嫡呼声最⾼,同时也是最有担待的两位皇子又离奇的相继过世,难以想象现在若是此时荣旭帝再不幸驾崩的话,整个大秦会变乱成什么模样。
自古争权夺位,必是血光四溅,人头満城,皇族宗室,人人自危,只怕那个时候,纷飞的乱世就来临了吧。一旦乱世来临,龙纹一事就更加是尘內明珠,暗无天曰了,凝烟摇头摇,又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荣旭帝,默默叹了口气,心道一声,你可要撑住了!
几台歌舞都非常不错,众人都赞不绝口,荣旭帝似乎情绪也好了不少,脸⾊逐渐明朗了起来,对殿中跳舞的众女也是连连打赏,一众宮娥粉钗翠裙的跪地谢恩,场面热闹的不得了。
“下面这一台,可是皇后娘娘特意为皇上安排的,望皇上能看到娘娘的苦心哟。”
这一场的夜宴因为种种原因,比往年要拖的晚了很多,荣旭帝本就⾝体大不如前了,如今闹了这么久,又感觉有些乏了,连续几场歌舞之后,正感觉有些趣兴索然,突然听到旁边几乎是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戴公公出声提醒,不由一楞。
皇后安排的?这个女人荣旭帝摇头摇,也罢,难得的除夕,自己这一辈子似乎也从来没对这皇后有过好言语,如今老了,也就给她点脸面吧,也难得她时时惦记着要讨好自己
这时,奏乐全部都换过了一遍。跟今天一直以来的浓烈喜庆的气氛不一样,这调子清新可人,喝了不少酒的皇亲贵族都为这前奏清醒起来。都不自觉地望中间的舞榭看了过去。
虽然都还只瞧了一眼,但就这一眼,所有人的视线就已经牢牢地被昅引住了。
还是那个韶华殿中的舞榭,不过此刻却是被一群宮娥拉着的丝绸衬作了长长地画卷,她们整齐地交互承托,看起来那画卷在风中飞舞,却是十分难得的尘土不沾,十分飘逸脫俗。
周围是另外一对宮娥捧着璀璨如夜明珠一般的白玉灯笼,围着旋转舞蹈。灯笼的光亮使得丝绸精致的琢线手工,一点一点如散落的金碎屑一般,铺在温泉湖的清水之上。这惊艳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呆了眼。
突然。音乐一阵急转,一个⾝影绰约的少女,一袭月白地襦裙。裙带飞扬。竟随着悠扬的乐律从天而降。落在了那副丝绸画卷之上,温泉湖绵绵的雾气。萦绕在她地⾝边,恍若从瑶池仙宮飘然而落的仙女。
“我地我的天啊,兄弟,快出来看仙女”在场的一个面容呆呆地少年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张着嘴巴嘀咕着。
“这怎么可能,那是云锦白丝,根本不可能承受一个人地重量呀。难道这舞女还⾝负⾼明地轻功不成?”另一个皇族弟子也是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谁告诉你她是在丝绸上面,你仔细看,她根本就是飘浮在空中的,只脚尖轻轻在点那幅画。”一个眼尖地却是看出了些门口,心中将先前那人大大的鄙视了一番。。
満场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如此出神入化的歌舞,竟然连一个叫好的人都没有,每个人都直直地看着画中佳人,要么是潜心钦羡,要么就是目露贪婪。
荣旭帝起初不感趣兴,但是眼见佳人如斯,心中倒也小小的被震撼了一把。
不过,荣旭帝倒不是被画中美人的倩影所震撼,而是那个他一直都看不上眼的皇后,从来只会作些脑残的妒妇之举,这次居然难得的表现出了一点眼光,能安排出这般清雅若仙的除夕夜宴的点睛之舞,想到这里,荣旭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有些玩味的淡淡笑容。
一曲舞罢,美人从丝绸画卷上飘然落地,笑意盈盈的舒展了一下那不盈一握的腰⾝,对着満场观众欠⾝一礼,在场的皇族男子们不吃荤的可是凤⽑麟角,立时都被迷的神魂颠倒,不要命的叫好鼓掌起来。
秦曦倒是从那少女出现时就一直没甚反应,从头到尾都是懒洋洋的靠在他那张极大的坐榻上,淡淡的看着那少女一曲舞罢,直到最后那少女行礼欠⾝时,秦曦才猛地直起了⾝子,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虽然韶华殿中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美的耀
女⾝上,几乎没有人在意秦曦的动作,不过却是没有眼睛。
“怎么了,难道那台上的少女还能美的连你也动心了不成?”
凝烟之前就看到秦曦似乎对这美女的舞姿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下一想,秦曦这家伙可是不爱红颜的,便也释然了,可是最后看他反应却有些奇怪,便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秦曦听到凝烟的话,头摇笑了笑,刚才紧绷的⾝体也放松了下来,轻声道,
“公主莫要笑话我了,除了我心中那人,我如今可是对谁都不会动一点心思的哦。”说罢,朝着凝烟眨了眨眼睛,继续道,
“我刚才的反应,是因为她最后行的那个礼。”
“哦,有什么不妥吗?”以凝烟的眼力,自然也对那少女的每一个动作都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她却是对这大秦的礼节知之甚少,没有发现有什么大的不妥,不过经秦曦这么一说,凝烟倒也记起来刚才自己是隐约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自然来着。
“她行的那一礼,可不是宮娥舞女所该行的——而是王公大臣们觐见皇帝,所行的礼节!”
秦曦低头向凝烟解释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看来这个少女是彻底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了。
听罢秦曦的解释,凝烟也大感趣兴起来,这少女看来不但是人美舞俊,来历⾝份也是颇为神秘么,再看那少女的眼神也不由多关注了几分。
还没等凝烟和秦曦两人讨论出个结果,荣旭帝已经扶着那龙椅的冰冷扶手,缓缓站起⾝来,轻轻的鼓了两下掌,淡淡的笑道:“戴柯,去,让那少女上到朕这边来。”
一直拱手静立一旁的戴公公听皇上发话,立刻恭谨答道:“是,奴才这就叫那位舞女上来面圣。”只是转⾝的一霎那,低着的眉眼忍不住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喜⾊。
不一会,一叶小舟就将舞榭央中的画中美人接了过来,少女刚刚跳完舞,还没有穿鞋子,她就这样踏着白雪的小脚从一行皇亲贵族贪婪的目光中走过,直到圣驾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荣旭帝打量了面前⾝段柔弱的少女,又坐回了他的龙椅,漫不经心地问道,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那少女静静的跪伏到了地上,这次却是行的端端正正的宮娥礼节,柔声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贱名绒雪!”
“绒雪——名字不错,很贴今儿的景,你这舞,是谁教的啊
绒雪再次俯⾝,恭恭敬敬地答:“回圣上,奴婢跟随宮中首席舞师 娘习的舞艺。”
“真是看不出来,”荣旭帝似笑非笑地,在戴公公的搀扶下走上前去“你今曰舞跳的很好,想要朕赏赐你什么,大可直言”
“奴婢不求皇上赏赐,不过,娘娘说,今曰舞罢便要将奴献给今曰宴会上的一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荣旭摸了摸自己的长髯,淡淡笑道。
荣旭帝一边说着,一边凛冽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扶着他的戴公公。
绒雪从容不迫,微笑地抬起头:“娘娘是想将奴婢献给皇上,不过,奴婢希望皇上能成全奴婢数年的隐忍——奴婢想服侍十四皇子殿下。”
一向稳重的戴公公此时却一反常态,颇为惊讶地盯着绒雪,荣旭帝见戴公公这样的表情,心里别有一番计较,哈哈大笑了两声:“想不到啊,有些人辛辛苦苦,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戴公公还有些脸上讪讪,赔笑到:“陛下,您看娘娘这番美意,是希望绒雪姑娘”
荣旭帝大手一挥,他早知道戴公公跟皇后走得近,但是倒不疑心这老內监对自己的忠诚,只在他搀扶下回到上座,大声道:“笑话,佳人自有心,这是曦儿的福分,朕什么年纪了还跟儿子抢女人,说出去要让天下人嘲笑?况且朕的皇贵妃,比起画中佳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哦。”
边上席位的皇贵妃——这个年纪轻轻却在后宮仅仅位居皇后之下的女子,咬了咬牙,忍住了眼中感动的泪水。
一听皇上的意思,満殿的皇亲贵族都笑闹着祝贺秦曦,秦曦却是満脸的无奈和愕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呆坐在自己的坐位之上。
“怎么,秦曦你还转性了不成,朕赏给你的佳人,你还不赶紧接回府去好生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