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什么?
生活就是一壶没有被烧开的水,需要时不时的加下温,才有沸腾的可能。
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
有时,人生,就像是睡着的冰,永远也不会有沸腾的那一天,在无数次循环加热中,随着壶底火焰的熄灭,冷却下来。
很幸运,我有,就在下面的这一天,却又在沸腾的刹那凝结。从此,我开始了一个全新的人生,一个追逐名利场的人生,一个追逐女人的人生,一个追逐爱情真谛的人生,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有结尾的人生
坐在椅中,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摞文件,我只想哭。
我,刘少杰,大学时很不幸的暗恋上班上的一位天仙般的美女同学。
论长相,我并不俗气,可也谈不上太帅,论功课,虽不能傲视校系,却也鲜有对手。只是因为家境贫寒,一直没能混出个人样来。最糟糕的是我与同宿舍的那七个狐朋狗友丑闻不断,尤其在大三生曰那天,死堂们带我去嫖妓,以此终结我的男处时代,谁成想,却被美女同学撞个正着,让我本还算‘光辉’形象,一下子全毁了。
往事不堪回首,想越过前面众多排队候审的后补,还有那些不断加塞进来的家伙,面对爱情,面对美女的青睐,我却步了。从那以后,再不敢谈爱,唯有在上课时望着她的背影想入非非。
因为这,毁了我清誉的室友死堂,授予‘阿呆’之美名,一直沿用至今。
毕业后,我凭着几分聪明入进一家名为‘丰华实业’的投资公司工作。几年来兢兢业业,按理说,我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了,可凡有长薪水,发福利,外出疗养,年终派红利这种好事时,竟然一件也捞着过,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拍好上司的马庇?
每次我心怀憧憬的向我顶头上司,胖的跟河马一般的肥主管暗示时,他不是跟我装傻,就是指摘我言语上得罪客户,要么就说我上班时窥偷女同事的隐私。
我靠,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客户了?完全是那个都可以当我‘阿姨’的大妈见我一脸的纯清,想‘引勾’我而已,其实她只不过是见我有几分才气,想给女儿介绍对象而已。
唉,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弄得我都没精神上班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怜的皮球,所有的人都可以欺负我。
一⾝赘⾁的死河马,对我施加精神,⾁体上双重摧残就已经很令我难过了,可就连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尤其是女同事,竟然也从不拿正眼瞧我一下。
妈的,还有更绝的,打扫卫生的‘阿姨’,竟然也视我如无物,每曰对我呼来喝去的。
“我曰,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那个死河马,再敢辱骂我,再敢给我随意增加工作量不加薪水的话,我就把他⾝上的肥⾁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发过毒誓之后,我开始伏案整理文件,分类,归档,核对。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到中休息吃午饭的时间了,可我才忙完了不足四分之一的工作量。
“阿呆,还没弄完吗?”
“早呢。”
“那我们先去吃饭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靠,你们太不够哥们义气了,也不帮帮我,想累死我啊?”
“得了,谁让你又得罪了我们英明的主管呢,你这是自作自受。”
“妈的,那是我的错的吗?”
“杰哥,要我帮你吗?”
这是吕薇薇的声音,我的得意门生,一个很水灵的美女。
抬头望了眼薇薇水灵灵的大眼睛,目光从她起伏的胸前扫过,低声道:“算了,你去吃饭吧,我自己能搞定。”
吕薇薇俏脸微红的笑了下,道:“杰哥,那我去了。”
看着吕薇薇含笑而去,心里颇不是滋味。
一个刚出道半年的小丫头,在我的教调下,竟然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坐上了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副组长的位子,真是后生可畏呀。
不过想起她初来乍到的前三个月,我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熟悉业务的,了解市场运作,为她打通公司里的人际关系时的情景,还真让人心动,那时我可没少占她的便宜,无论是口头上的,还是⾝体上的。
打量了下空空如也的办公室,意兴阑珊,发起呆来。
昨晚与我同居了两年的女友夜一未归,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去,可她死活不接,最后竟然关机了,一直等到半夜两点时,仍不见回来,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流传甚广的顺口溜,五等男人妻不在家。
唉,都我怪临睡前忘了定闹钟,早晨醒来时竟然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急急火火的爬起来后,打的来到公司所在的大厦,没敢乘坐电梯,因为上次迟到时,就被死河马在电梯门口逮了个正着。
迟到而已,可让我想不到的是死河马竟然一时性起,揪着我在各个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以儆效尤。妈的,把我当反面教材了,让我好几天没脸见人,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撞到枪口上了。
曰,倒霉时,喝口凉水也塞牙。
一路狂奔之后,満头大汗的我仍没能逃过被‘俘虏’的命运,与守候在楼梯口的死河马不期而遇,看到死河马瞅着我狞笑的可怕嘴脸,吓得我竟然忘记了‘刹车’,一头撞了过去。
妈的,我敢发誓,当时我绝没有想将他撞翻的想法。
可不幸的却是壮如河马的肥主管还是向后倒去,看着那样一具⾝躯轰然塌倒,我是狂吃一惊,赶紧上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地上揪起来。
可当我看到死河马已经变成了紫猪肝的脸时,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忙解释道:“对不起,主管,我没看见您。”
死河马可不这么认为,用他颤抖的肥手指着我的鼻子,声音打颤道:“好好你个刘少杰,你说,你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傻眼了,这莫须有的罪名我可担不起呀,赶紧陪着笑脸道:“主管,主管,您⼲么生这么大的气呀,我这给您作揖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么莽撞了。”
死河马一听差点被气疯了,狂吐口水道:“你别来这一套,上班迟到不说,还恶意冲撞上司,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我要扣你的业绩考核,闪开。”
说完,我就像猴子一般被推开,望着奔波而去的死河马,我心知自己完了。
当我惴惴不安的走进办公室里,迎接我的是‘无比热烈’的掌声,嘘声。
刚才在楼梯口发生的那一幕,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都看到了。看着他们,她们脸上惊愕的表情,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怎么倒霉的事全让我给撞上了,我招谁惹谁了?
一向好事的死党大山面带怜悯的昑道:“兄弟们,姐妹们,为我们的阿呆祈祷吧,让我们英明的主管暂息雷霆之怒,饶恕阿呆这个罪人吧!如果我们的祈求无效的话,那就请主管别惩罚我们这些无辜的良民。”
大山的做作让在场的同事们无不前仰后合,笑成一片。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脾气可发了,只是一把将他从门边推开,没好气道:“闪开,要死一边死去。”
“哈哈,今天可有戏看了。”
“”
不理众人的嘲笑,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一庇股坐下,冲还不肯罢休的家伙们摆手道:“诸位,圣人曾言,孰人无过,见笑,见笑了。”
众人又笑了一阵这才散去,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吕薇薇冲我投过了关心的目光,我假装没看见,唉,无脸见人呀。我神智恍惚的坐了一会后,才想到这是在上班时间,打开电脑准备开工,却发现桌子上的剌球不见了,诧异的问道:“哎,你们谁见我的剌球了?”
“被马大姐扔了,她说公司有明文规定,办公场所不许圈养具有‘可怕杀伤力’的动植物,括号,包括剌球。”
我一听当即就火了,心里暗骂:“我曰,又是那个疯婆子⼲的好事,妈的,不就是一盆花吗,摆明了跟死河马穿一条裤子,跟我过不去,真的天生的贱货”
正恶念频生时,‘砰’的一声,我眼前出现一大摞文件,他茫然的抬起头看去,却见大山站在桌前。看到文件,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厄运又来了,问道:“⼲什么?”
大山道:“阿呆,这是主管圣喻,要你今天把这些老客户的资料整理,分类,核对一遍,然后备案,下午收工前必须完成,还有,做不完不许走。”
“什么?这可是三个人的工作量啊,我一个人能完成吗?”我一听傻眼了。
大山耸了下肩,道:“对不起,主管说了,你连他都敢撞还有什么做不了的?认命吧兄弟,撞谁不行你非要撞上他呢?唉!”
我凝视着尺半厚的文件,无力道:“说的也是,我撞谁不好,非要撞死河马呢?”
出去吃饭的同事陆续回来了,可我还沉浸在呆想中不能自拔,这时,一个俏丽⾝影从我面前走过,桌上就多了一个便当。我的脑子还在呆想不止,可我的鼻子还发挥着作用,嗅到了便当里的菜香,茫然的打量了下便当盒,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急忙回头看去,却见吕薇薇正冲我投以微笑,只好以苦笑回报。
吕薇薇见我看向她,点了点头,指了指桌子上的便当。
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阿呆,虽然常自诩人穷志不穷,可美女赠饭意义非寻常可比,再说了,早晨赶的太急了,数小时水米未进,撑到现在早就快饿晕了,当下我也不客气,拿过便当来就狼呑虎咽起来。味道不错,且还有我爱吃的红烧⾁。
“喂,姓刘的呆子,不能在工作期间就餐,这是公司规定,你难道不知道吗?”
正扒得起劲时,突然一声断喝将我打住了,我皱着眉头随声看去,却见中一年妇女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吆喝呢,这不就是我的宿敌的死河马的关系户负责打扫公司卫生的马婆子吗?
“妈的,‘阿呆’的外号是你随便叫的吗?”我脾气再好,这时也有些忍不住了,随即想起这几年平白无故的受了她许多的冤气,还有刚被扔掉的剌球,那可是我的美女徒弟吕薇薇昨天送的,想不到事隔一天竟然就给处理掉了。
一时间怒火中烧,站起⾝冲着马大姐吼道:“给我闭嘴,马婆子,我违反公司的规定,自有公司来管,那用得着你来指手划脚?给我滚一边去。”
马婆子被我骂愣了,脸上趾⾼气扬的神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万分的恐惧,支吾道:“你你欺人太甚,我告诉主管去。”
不听到‘主管’两个字还好,一听那两字,我火气更大了,冲着马婆子的背影嚷道:“去吧,去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死河马穿一条裤子,我才不怕呢。”
吕薇薇惊呼:“杰哥,别这样。”
听到吕薇薇呼唤的声音,我这才如梦初醒,想到快意恩仇后的可怕结果,颓废的坐回椅中,听着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我心里乱作一团。
片刻后,一阵河马奔跑的声音从走廊传过来,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接着死河马的⾁山胖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呼昅时的热气噴到我的脸上。
看着死河马眼中闪动着嘲弄的神⾊,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气,猛的站了起来,指着慌忙撤⾝的死河马的鼻子,用我平生最大的声音喝道:“Stop,死河马,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决定辞职不⼲了。”
死河马一怔,诧异道:“你要辞职?”
我盯着死河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恭喜你答对了,⿇烦你马上跟财务那个吝啬鬼打个招呼,给我结帐,我要走人。”
“好,好,你有种,走出去这个门,你再想进来可就难了。”死河马脸⾊数变后,扔下一句话后匆匆而去。
马婆子见事情不妙,生怕我在一走了之之前,再往她⾝上烧一把火,好婆子不吃眼前亏,赶紧一路小跑追着肥主管的大庇股去了。我回头环视了眼面带愕然的众人,心里无比的惆怅:“妈的,这叫什么事?”
吕薇薇走过来低声劝道:“杰哥,你太冲动了,赶快去赔礼道歉吧。”
我心中一木,苦笑道:“算了,反正我早想换个工作了,保重。”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沿着死河马跑步消失的方向走去。
“杰哥”吕薇薇轻呼。我的脚步一滞,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了手,算是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