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里喝酒对我来说,已经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了,被死河马赶出公司时的‘遣散费’已经让我花的七七八八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在这里寻找一下感觉,醉生梦死。
自从我服药未死后,我整个人都变得混混沌沌,每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酒,唯有酒才能将我⿇醉后带入到一个没有痛苦,烦恼,忧伤的世界,在那里,我可以睡的很沉,很死,很静。
“先生,一个人?”
扭头看去,一个打扮入时,神情却有些不自然的美女正打量着我。
我必须承认,她很美,⾝材一流,无论是起伏有致的胸部,还是曲线动人的背臋,修长而裸露的一双腿玉,都让我心动。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然的点了下头。
“一个人很闷的,要不要找人聊一会?”
我明了了,她是酒吧里的陪酒女郎,我摇了下头,继续喝自己的酒。
按理说,陪酒女郎在遭遇拒绝后,会重新选择目标的,可她没有,一声不吭的坐进我⾝边的座位里,静静的,低头想着心事。
也许是我太无聊了,没事找事道:“新来的?”
“嗯,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女郎点了下头。
我解释:“你脸生,这个酒吧里所有的陪酒女郎我都认识,我还跟其中几个上过床。”
女郎打量了我一眼,低头不语,神⾊有一点尴尬。
她确实是一个刚入行的陪酒女郎,因为她还不懂揣摩客人的心事,像我这种典型的酒鬼加⾊鬼,应该是陪酒女郎最钟爱的对象,谈的来就跟我回家上床办事,然后拿钱走人,什么事也不会发生,谈不来也可以挣点酒钱。
女郎很文静,让人想戏调一番。
我打趣道:“你不怎么敬业呀。”
女郎不悦道:“谁说的?”
“我说的,怎么了?”我指着角落里,吧台边,舞池中,拥抱,偎依在一起,热吻中的男男女女,不屑道:“你就是不够敬业,敬业的陪酒女郎都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而你没有,你只会等着让人戏调。”
女郎神⾊一黯,手不安的握了下。
很有意思的美女,我轻笑着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女郎将我的手抚掉,厌恶道:“先生,请自重。”
请自重?
我曰,这是我在酒吧里,听过的最动听的话了,我喜欢。
向调酒师比划了下,两瓶伏特加在他的手指的操纵下,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贴着吧台如镜般的桌面切入我的掌中,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让女郎看了眼睛一亮。
一瓶酒塞进女郎手中,示意她打开,我则自顾自的拧开酒瓶仰脖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我的喉咙涌进食道里冲激着胃壁,带给我热血沸腾般的感觉,这就是酒的作用,我厌恶,却又沉迷其中,且不能自拔。
女郎皱起了眉头,没有动。
我问道:“怎么?有问题?”
“我我不太会喝酒。”女郎回答。
我笑道:“不会喝?没关系,浅尝一下总可以吧。”
女郎在我催促的眼神下,有些不安,可还是打开了,眉头轻皱的将瓶口举至唇边,慢慢的抬起肘部,她的势姿很优美,很悦目,我很欣赏。
女郎轻咳,道:“咳咳好辣。”
看着女郎不胜酒力而升起的两团晕红,我惆怅道:“辣?那才是好酒,人们就是因为生活太过于平淡了,才想尽一切办法把酒酿的跟烧红了的烙铁一般,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了吧?”
也许是酒精起了作用,女郎紧张的神经松驰了下来,轻轻的点了下头,道:“好多了,先生说话很风趣,给人一种沧桑感。”
是的,我确实历经沧桑,还差点死在自己的手中,唉,我长叹,无语。
女郎好奇道:“先生有心事?”
谁能没有心事?
我头摇轻笑,道:“心事,唉,心中之事,不说也罢。”
说完,我又给自己胃中倒了一大口酒,让它燃烧起来。
女郎也有心事,闻言神⾊间流露出无奈的表情,什么话也没说,大口的灌了自己一口酒,换来的却是更持久的咳嗽。
唉,人生如酒,女人是清淡的佳酿,男人是如烈火的烧刀子。
竟然如此,又何必強求呢?我一把将酒瓶从女郎手中夺过来,轻声道:“不能喝就别喝了,我又没拿枪逼着你。”
女郎不舍的望了眼我手中的酒瓶,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独饮道:“有心事?”
女郎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猜一下可以吗?”我放下酒瓶。
女郎轻声道:“请便。”
我凝神打量了下女郎,看到她耳边有眼镜挤庒过的痕迹,虽然很谈,可还能辨出,想是刚摘下不久,她年龄二十出头,加上涉世不深,应该是在读的大生学了,来此做陪酒女郎,无非是为自己筹集学费,绝不是因心灵空虚所至。
思量定后,我小饮一口道:“那我就不恭了,你是在读的大生学,很好你没有惊讶,显然这很容易想到,那么我们继续,让我猜下你的专业,据我所知,附近两家院校,一家是政法的,一家是财经的,让我大胆假设一下,你之所以来这里,肯定是为了钱而来,财经系生学通常喜欢在与金融业有关的写字楼做兼职,即可以获得利益,又可以充实自己,可政法学院的生学就不一样了,她们通常在餐厅,或酒吧做工,我猜你一定是有介绍人吧”
我的长篇大论还未说完,女郎就已经点头承认了,神⾊中透着无奈。
这就是现实,人,若只是会呼昅的机器的话,世界就不会如此的复杂。
可惜不是,面对一个可能有着这样或那样理由陪酒的年轻女孩,我选择了沉默。
女孩,对,她还是一个女孩,一个美丽的女孩,一个未经社会这个超级垃圾桶玷污的美丽女孩。面对这样一个女孩,我在做什么?用不堪的语言让她认识这个社会的实真,还是想将自己⾝受的不公转嫁到她的⾝上?
不知为何,我突然不想再喝酒了,这样下去,我早晚会喝死的。
我将酒杯扣在吧台上,摸出两张钞票扔在上面,转⾝就想离开。
“先生,我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女孩道。
我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道:“不知道,或许,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我离开了酒吧,在一个女孩的注视下离开的。
我没有带她回家,其实只要我努力一下,我想我可以的,我已经打动了她的心,如果唉,还是算了吧,人世苍茫,过客匆匆,何必惹那么多的烦恼呢?
醒酒,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头痛欲裂,口渴难耐,⾝心乏力,胃腹空空伤心,忧愁,烦恼又一股一股的涌上了心头,让我又想起了酒。
门缝里塞进了一张单子,妈的,我已经数月没有交物业费了,还有我的按揭,要不是我的机手,电话全已经停机,估计早就被打爆了,怎么办?等着行银把房子收回去,变得无家可归?
看着空荡荡的家,我很失落。
这里曾经的每个角落都有我与青青爱的印迹,我们曾经在这里打闹嬉戏,在厨房一边亲热一边烧饭,一起上网玩游戏,卧室的床上,地板上,客厅沙发上,浴室中的大浴缸中,甚至在有阳光照进的阳台上爱做
有太多,太多我难以割舍的东西在这里发生过,而这一切却要成为历史,我心中最沉甸甸的记忆,试问,我怎能释怀?
不,我要保留它们,让它们永远属于我。
我重新开通了机手,然后起草一份招租启示,复印了数百份,趁晚上没人注意时,在白天人流多的地方张贴启示,没办法,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与其让房间空着,不如让它产生效益。
那数百份启示能否让需要的人看到,我不得而知,唯有等待而已。几天后,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我的心也随着时间的过渡不在心怀憧憬。
钱已经花的所剩无几了,只剩下交易所里那被牢牢套住的那几万块钱,可是一想起它来,我心就痛,当初可是三十万啊,唉,都怪自己那几天失魂落泊,没有接大山的电话,否则我一定可以尽可能的挽回损失的。
电话是突然间响起的,听到久违的有些生硬的铃声,我有些不安了,不知是行银来催款的,还是物业来讨债的,要不又是大山那个丧门星又给我传递倒霉的消息了,反正总不会是好消息的。
犹豫间,铃声断了,我松了口气。
“没接就没接吧,世界又不会因此而毁灭,唉,青青,你在哪?”恍惚中,我又想起了那个离我而去的女人,我的心,隐隐作痛。
“叮”
铃声再起,我沉思了下,拿起了机手,接听。
“您好,请问是刘先生吗?”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优美,略有些不安,听起来有点印象,却听不出是谁来,我答道:“是啊,您是那位?”
“我我看到了您的招租启示,能不能当面谈一下?”
我心中一喜,应承道:“您有意入住?太好了,我现在正在家里,您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我等着您,我的门牌号是,锦绣小区,103栋B座”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说话间对方扣了电话,也不知她听清楚没有。
第一个顾客上门来看房子,我心情没有激动,反而不安起来,不知那位女士能否中意,也不知她对我这个住家男人有无反感,会不会因此而离开,对这里的环境,交通是否満意
太多的负面情绪控制着我的大脑,我焦燥起来,在室內来回走动着,思索着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如何应对对方的提问,怎么让对方満意,总之,那一段时间里,我的神经紧张的不亚于一个新业务员即将面临第一笔业务时的情况。
“铛”
门铃响起,我深昅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后路可走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让这个女人留下才行。
我的手伸向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