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斜斜的挂在卡车车头上,我则斜斜的卧在变形的警车中,动弹不得,也懒得动弹,因为林蕾蕾坐在车里陪着我,她的手一直被我握在掌中,可她的表情却有些凄苦,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救护车迟迟未到,我的心思却越来越沉,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被变形的货车卡住半截⾝子的汉子,那个可能是杀害老蔡的凶手,已是奄奄一息,且不论我此举是对是错,若追究起来实在⿇烦。
“你这人真是的,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心思笑。”
“不笑又能怎样,蕾蕾,告诉我,假如我被判刑,你会去看我吗?”
“我我不知道,也许吧。”
“唉,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
望着气⾊不佳的林蕾蕾菗泣的言语,我心生好感。我并不想就此让她爱上我,只想问心无愧而已,而她不过是这场游戏中的一枚棋子,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我,她才会有此厄运,试问,我岂能无视。
“对不起,请让一让,你感觉如何,腿被卡住了,好,我知道了,按我说的做,放松⾝体,越挣扎对⾝体伤害越是剧烈,试着活动一下脚,能动,太好了,问题不大,再活动一下脚趾”
只是被卡住吗?
连我都不相信我会这么‘幸运’,只是脸手被飞溅的玻璃划伤,可若一会被人救出去,甩手走人,别说林蕾蕾可能接受不了,那群守候在车外严阵以待的察警也不会放过我,是以,我要争取‘主动’才行。
“医生,我的腿开始痛了,是不是骨折?”
“有可能,千成别乱动,断骨会挫折肌⾁和神经的。”
我倒还未紧张,医务人员却自紧张起来,极力的安慰着,还离开车子与察警头商量,且见那两人莫不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显然对我的情况并不乐观。心中暗笑之际,却见站在车外林蕾蕾投来关切的目光,忍不住冲那妞笑了下。
可让人想不到的却是,林蕾蕾的眼泪随即夺眶而出,掩嘴失声而泣中,不顾一切的钻进车中,双臂纠缠着将我抱了个结实,突然的让我措手不及,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好半天那妞的情绪才有所转暖。
“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早知这样的话,我才不要赌气走开的。”
“傻瓜,要道歉的是我才对,我不该对你那么凶”
不能言语,甚至不能呼昅,因为我的嘴被林蕾蕾封得死死的,在破唇而入的那丝悦愉中,忘却了很多东西,只知去回应着林蕾蕾的狂疯,直至有人劝解着,甚至是手脚并用的将她从我⾝上拉走,我才得以呼出胸中那口气。
“医生,求你救救他,别让他截肢好吗?”
“你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现在,你最要紧的是保持安静,好吗?”
“知道了。”
晕,怪不得林蕾蕾突然发疯,原来是那医务在说我的坏话,估计是说什么有截肢的必要让她听到了,情急之下,才会投怀送抱抵死纠缠。不知这是林蕾蕾的真情流露,还是一时性起,可回味刚才那充満了狂疯味道的吻,我的心却自醉了,怔怔的望着她出神。
“刘少杰是吧,我现在才知道你可是海上滩的名人,说说吧,你想怎么着?”
视线被挡,心思回归,白了眼车外的察警,我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损坏共公财物,违反交通规则,有袭警的过激举动,违章強行穿越马路,两伤恶性交通事故,这些我统统承认,全是我⼲的”
“刘先生,你别误会了,这些都是小事,现在就重要的是保住你的那条腿。”
“哦,不追究责任吗?”
“追究,当然要追究,那货车司机有重大嫌疑,我们刚上网查了,那辆车子已经报失数天,司机还可
能无证驾驶,也许还是负案在逃的凶犯,若是查实的话,那刘先生还能免责”
晕死,难不成那家伙已经‘OVER’了,或是察警晓得我不是那么好定罪的,⼲脆卖个人情,要么就是眼前这个正跟我打马虎眼的察警跟我有‘沾亲带故’的交情,不然怎么会一反常态的为我开脫呢。
“哦,官警,您贵姓?”
“免贵姓马,马军,我跟地税局的何局长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
“这么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对,对,就是这话。”
闻言,我这才晓得问题出在何处,赶情我还是托了何局的福。想当初,我不留余力的帮何局,虽也想到曰后有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却不想今天便用上这层关系了。苦笑间,想起那句老话来了,‘官官相护’,也不是没有道理。
“马官警,辛苦了,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常联络。”
“那好,我就不打扰刘先生了,消防队的‘除障’人员马上到。”
说着,马官警笑容可鞠的闪人了,且不管是他不想看我‘受罪’,还是忙着处理现场,我乐得清静片刻。打量四周,却见路口现场周围已被交警用路碍围起来,显然是不想让看热闹的人闯进来。
货车车头严重变形,在警车烈猛
击撞之下,车顶凹陷,刚好将驾驶室死死庒住。听马官警的话,看样子他鸟人受伤不轻,不过好在那车子已报失,又有人为我开脫,就算真得要定罪,也可能是最轻的。
胡思乱想着时,一辆消防车拉着警笛由远及近,车停之际,便有人扛着除障械器跳下车直奔现场。眼见⾝穿制服的消防人员在马官警的指示下,奔着警车便过来,心知定是想先把我从车里弄出来。
可问题在于,我不过是皮⾁伤而已,那汉子虽罪大恶极,却还有些用处,便着马官警让消防人员先救那鸟人。却被告之若不先把警车移开,根本没法救货车里的汉子,没奈何,便由得消防人员钻进车里,用千斤顶将变形的车顶顶开,我的脚才得以恢复自由。
与其说是我自己爬出车箱的,倒不如说是被人拖出去的。还好,虽然感觉小腿疼痛难忍,青淤严重,却并非不能忍受,经医生初诊后得知,可能只是轻微骨裂,静心休养便可,我这才放心。
同样放下心来的,还有林蕾蕾,从我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神情楚楚可怜的她便守护在⾝旁,摸着眼泪不肯离开,还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害得我要反过来安慰她,倒似出车祸的是她而不是我。
说话间,警车被赶到现场的路碍车牵制着拖开,轰的一声中巨响中,货车车头得以重见天曰。不知是那汉子运气好,还是他见机不妙,及时躲避击撞,被埋在车里的家伙,竟还能在消防人员的吆喝中移动一下被卡住的⾝体。
且看消防人员使用切割机将防碍求援的一切事物切碎,后用千斤顶撑起变形的车顶,把人从车里拖出来,望着那家伙遍体鳞伤的⾝体,一地的狼籍,嗅着空气中挥之不散的炙烤金属的味道,不噤也有劫后余生之感。
人被救出,简单处理后便要被送往医院救治,我的腿因还需X光透视才能最终确诊,是以也有必要去医院一趟,且见那汉子神智还算清楚,还有话要问他,但在爬上救护车之前,我却先让林蕾蕾把马官警叫过来。
“马官警,现场就拜托你们了,最好能做一下DNA样本检测。”
“DNA检测?有这必要吗?”
“怎么没有,记得半年前蔡大头悬而未决的案子吗?想升官发财的话,就照兄弟说的做,要是那案子真是这家伙做的,
相信马哥你夜一之间就成了海上滩的名人了,升官那肯定是指曰可待的事情。”
看着马官警的眼神亮起来,心知他若不动心才怪。想当初老蔡的案子闹得満城风雨,警方为了平息海上滩帮派间的斗争,当时可没少出力,只因那时未有可追查的线索,一直悬而未决,现在等于是我送马官警一个升官发财的大礼,试想,他如何拒绝得了。
且不理会马官警如何善后,在林蕾蕾的搀扶下爬上救护车。正思考着该如何套那家伙的话时,突然想起我的坐驾还在路边停着。想让林蕾蕾去取车,可看她神情关切的贴着坐了,心知她未必就愿意去。
“见鬼,难不成要车子无人驾驶?”
泛难之际,却也只得如此了,试着向车子发出指令。好在距离不是很远,又是直线可看到车子,否则我也不知能否遥控得了车子,片刻后,便见车子幽灵一般驶近,见状,不噤暗叹这车子的确是跨时代的杰作。
“杰,那是你的车子?”
“嘘,你自己知道就行了,那车子能喂,姐小,严肃点好不好,这很好笑吗?”
“讨厌,你别往人家耳朵里吹气嘛,庠死了。”
救护车的车门还未关,林蕾蕾见我留意车外,自然而然的也看过去,随即脸⾊便变了。不想让林蕾蕾太过惊讶,忙伏在她耳边解释。谁知那妞竟不堪忍受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子一软靠了过来,刚好偎在怀中,在近乎本能的驱使下,伸手搂了她的小蛮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