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粘的话,对于厚势很有好处,那么白子就应该放慢步子,步步为营…”刘方平拿着一本《围棋天地》,照着上面的棋谱摆着棋子。以他的棋力,对这些世界第一流⾼手的对局其实是看不懂的,好在上面还有一些变化图和说明,这才让他坐在棋盘前面装腔作势。不过看他坐在棋盘面前,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知他底细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手呢。
“下围棋,是不是真对脑筋有什么帮助啊?是不是下得多了,脑子自然而然就变得灵活起来了?”宋淑真咬着一只苹果,坐在刘方平对面,好奇地看着棋盘。
“是啊,的确是有些好处,不过这种好处跟下象棋、下际国象棋,或者是跳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是该死的斗兽棋也一样。棋类本来就都是益智类的游戏,差别有限。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刘方平把书合上,伸手去拿宋淑真手里的苹果。
宋淑真在刘方平手上重重打了一下,说:“你自己没有啊?我咬过的你也要?”
刘方平苦着脸说:“姐小啊,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员工,工资还要留着付房租,水电,家里多少也应该留点,我又不会做饭,只能买着吃。这里是S市啊,生活指数不低啊,哪还有闲钱买水果,可怜可怜我吧。”做出一副乞讨的样子。
“可怜你个头啊!”宋淑真踹了刘方平一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扔给了他。“你还可怜,那天下就没有不可怜的人了。你现在是王家的准驸马,什么房费水电,只要你想要钱王海蓉还不是要多少给多少?更何况你今天在董事会上大显⾝手,以后在大好的前途等着你呢!”
“哦,消息传得这么快吗?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那位李兰姐小啊?”
“才不是人家李兰,人家经验比你我丰富得多,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可董事会里的人不少,只要有一个人嘴不严,还不是马上就传开了?”宋淑真拿起一枚棋子,在手指间来回转着。
刘方平点了点头:“对,很有道理,这也就难怪谢千千能知道李家的事情了。看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保密的事,只是看那件事有没有被人探听的价值。这倒也符合老子‘不才’的道理。只有不引人注意,才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法。”
“你又在说些有的没有的,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二千多年前的话再有道理也不能拿到现在来用了。你就是因为分不清这一点才会一直倒霉。”宋淑真对刘方平的话很不屑。“说到李家,你有没有李梁的电话?先烈说很久没看到他了,想约他一起出来吃饭。”
“没有,自从在Z城分开之后,我就没有他的消息了。这家伙说时候到了,他自然会联络我和杨齐天。反正以他的本事到哪里都会出人头地的,用不着替他担心。说不定,他现在就李氏集团里任职呢,毕竟他也姓李嘛。再有个说不定,也许将来我会和他生死相搏呢!哈哈哈…”刘方平想到得意之处,放声大笑,能与李梁一决⾼下,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你少做梦了,就凭你也想和李梁斗,还没等过招,你就被人家⼲掉了!”宋淑真兜头浇了他一盆冷水,盘腿坐下,指挥刘方平说:“你不是说家里有跳棋吗?拿出来玩玩,我也好久没下了。”
“这个…”刘方平想起输给王海蓉的六盘棋。我大概没有下跳棋的天份,今天要是再输个六七盘,那我的脸以后要往哪里放啊?“能不能换个别的棋?五子棋怎么样,这个棋你应该会下吧?”
“下不赢你的棋有什么好玩的?”宋淑真的回答让刘方平哑口无言。
就在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进行惯常斗嘴的时候,刘方平的电话响了起来。这是王海蓉打来的,她约刘方平晚上去酒吧。酒吧,这是传说中的地方啊,我长大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到过那种地方,要不要去呢?刘方平又开始管宋淑真要主意。
“去,为什么不去?酒吧啊,就算在S市酒吧比较多,王海蓉带你去的也一定是很⾼级的地方,你一辈子也没有出入过上流场所吧?多见见市面,多认识一些人,这对你将来会有好处的。”宋淑真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但脸上的诡笑还是把她实真的想法暴露了出来。
“为什么我周围的朋友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一天到晚都等着看我的好戏呢?”刘方平郁闷地想。
王海蓉带刘方平去的酒吧名叫“华韵流光”是S市数一数二的⾼级会所。光是看停车场上停的车,就知道到这里来的非富即贵了。有了上次去⾼尔夫球场的经验,刘方平这次没有表现的大惊小怪。虽然连门童看起来都比刘方平有教养,有学识的多。
进去了酒吧舞场,刘方平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暗。这里明明有各种颜⾊的灯光,可有了这些灯光反而让这面积不小的舞厅越发显得幽暗了。刘方平近视度很⾼,平时看东西还有些吃力,猛然处⾝于这个环境,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摸索着向前走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心一点嘛,踩着别人脚了,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拦在了刘方平面前。刘方平心说:“明明是你伸腿绊我,怎么反怪我呢?”但他知道这个地方龙蛇混杂,退一步风平浪静,没有必要跟别人发生争执。“是我不对,对不起。”刘方平说完就想从那个女人⾝旁绕过去。那个女人却又挡在了他的前面,而且把脸凑到了刘方平面前“你的眼睛近视得真这么厉害?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刘方平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那个女人的面孔也变得清晰了起来。他松了一口气,苦笑道:“谢姐小,你不要老拿我耍着玩好不好?这一点也不好玩的。”
“就是因为你觉得不好玩,我才觉得好玩啊。怎么样,纯情大男生,来到这么个地步,有什么想法啊?”谢千千整个⾝子靠了上来。比起今天的打扮,她平时那⾝性感裙短简单太保守了。今天她上⾝只穿了一件类似于古代肚兜类的红布上衣,那肚兜的大小看起来和她右耳中那枚耳环倒差不多。下⾝则是一件离膝盖差不多有八十多公里远的热裤。以她这样打份靠在任何一个男人⾝上,都会激发那个男人的犯罪欲望。
刘方平哪敢让她靠在自己⾝上,当下施展开“猫蹿狗闪,兔滚鹰翻,鹿行鹤伏,猴上树虎蹬山”绝顶武功,飞⾝闪了开去。开玩笑啦,刘方平哪有那个本事,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向后退了一步,结果又撞在了王海蓉⾝上。王海蓉当然没有生气,反而借这个机会,挽住了刘方平的手臂,轻笑道:“千千,你明知他最怕这个,就不要再耍他了。我们一起去喝杯酒吧。”
“怕这个,怕那个,他有不怕的东西吗?我说刘方平,你该不会连酒也不喝吧?”谢千千不屑地说。
刘方平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还真让姐小你说中了,我从来没有喝过酒。”
“哈哈…别的事情你会不会⼲啊?比如…”
“好了,千千,你不要再胡说了!”王海蓉怕谢千千说出一些刺激性太強的话,打断了她的话,回头对刘方平说:“方平,你所谓的不会喝酒是说白酒吧?这里了除了烈性酒之外,还有其它一些带酒精的饮料,我想你不会连那些也能喝吧?就算真的不行也没有关系,别的饮料也是有的。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点。”
刘方平推辞了一两句,可他对这个地方实在陌生,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点东西,最后也只好让王海蓉帮他点了一杯椰奶。谢千千无聊地看着他们,端起一杯鸡尾酒一口喝⼲,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在这里继续⾁⿇吧,我要去跳舞了。早知道你们两个只顾自己,我就带个男人过来了。现在只好现找了,真是⿇烦。”
王海蓉说:“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只要你随便勾勾手指,还不是马上就能找到了?快点去吧,祝你有一个快乐的夜晚。”
谢千千本来已经站起来了,听王海蓉这么一说又坐了下来:“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赶我走?我偏偏不走,就要在这里当个电灯泡。刘方平,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不会,不会,我一点意见也没有。”刘方平怎么敢反对她的话,连声答应。
王海蓉被谢千千气得冒火,她真有点搞不懂谢千千在想什么。对于刘方平的存在,她明明是乐观其成的。可有时候她又故意处处与刘方平为难,非要让刘方平难堪不可。难道她真那么喜欢拿刘方平当玩具,还是有别的原因?
刘方平这个时候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王海蓉⾝上了,他在仔细地观察这个酒吧的人物。看起来,这个酒吧是年青人聚集的场所。中年人很少见到。(当然了,也可能在那些雅间里做些别的事情。)这里的年青人好像个个都很快乐,或者说个个都表现得很快乐。有些人坐在一起⾼声谈笑,有些则在舞池里狂疯地晃动着⾝体。那些平时也许很文静的人一旦到了这里也会显得野性十足,露出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也许这就是酒吧存在的意义吧,来到这里的人都可以尽情释放自己,让自己充満活力,还可以寻求一些平时找不到的刺激。不用说别人,就连刘方平这个对于运动向来没有趣兴的人,在周围音乐的刺激之下,脚指头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王海蓉看着刘方平坐卧不宁的样子,说:“方平,你是不是想去跳舞,我们一起去吧。”
刘方平还过神来,连连头摇:“不,不,我连健⾝操都跳不好,更不要说跳舞了。还是在这里看吧,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倒是想欣赏一下你漂亮的舞姿。”他这个人有一个大⽑病,那就是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头舌。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两句类似于戏调的话。
王海蓉的脸红了起来,以她的阅历,本来不至于被别人说几句话就脸红的。可是这话从一向老实的刘方平嘴里说出来,诱惑力就显得那么大,不由得她不脸红。王海蓉掩饰地喝了一口酒,说:“说什么,怎么忽然这么说话了?”
刘方平笑了一下,用尾指轻轻扫了一下王海蓉的手背,说:“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你平时不也很想我这样说话吗?”无论是他说话的声调,还是手指的动作都极有逗挑性。而且在他和王海蓉说话的同时,眼睛还向谢千千扫了一眼,那眼睛里的含义比他的话还有逗挑性。
谢千千对男人的经验不知有多少,却也从来没有被人轻轻扫一眼就心跳速加的经历。她在心里对刘方平的好感一下子上升了近十倍,心想:“怎么会这样,像这种男人应该是王海蓉的专利才对,我应该是没有趣兴的。怎么被他看了一眼就冲动起来了?不过他的眼神实在太诱人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野性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觅食的食⾁动物。难道他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