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出了沈玉家李成梁就一直在笑,刘方平总觉得他笑得很淫贱,笑声里包含了不知多少不可告人的东西。如果他真说出口,刘方平还有辩解的余地,现在他只是笑不说话,刘方平想辩解也无从辩起。
“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那张贱脸很欠扁啊?”刘方平看李成梁开车上了路还止不住笑,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他。
李成梁把车速慢下来,尽量开得平稳一定,扭头说道:“我只是没想到认识你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好处!以前没看出来了,你虽然在男人面前一无是处,但在女人面前简直是所向披靡,百战百胜啊。连沈玉这种饱经世事,早就波澜不惊的女人都抵挡不住,厉害,厉害啊!”刘方平面红耳赤,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你知不知道我那项链和玉镯值多少钱?那项链上的钻石足有八克拉重,那对玉镯是清代传下来的古物,两样加在一起至少也值个八十万。八十万啊,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因为她两只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你。看起来你比八十万还值钱的多啊!”刘方平避而不谈这个话题,皱眉道:“成梁,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对厉之钰这件事这么热心?你不要拿齐天来搪塞我。齐天不太明白,我这几天却是想通了,就算将来厉之钰这一方要拿齐天出气,我们大可以到那个时候再想办法,帮齐天就可以了,未必一定要帮厉之钰的。你费了这么多力气,花了这么钱,到底是想要⼲什么?”
李成梁把车停在路边,对李成梁笑道:“很难得你还会想这么多,看来这些天你除了泡马子之外还是想了一些事情的嘛。虽然你这又是在转移话题,不过我还是可以回答你。‘吾欲光大子之门’的典故你应该不陌生吧?”
“吕不韦千金买国,果然是你会学的东西。不过厉之钰可不是秦子异,你未必会成功啊!”“我也不是吕不韦啊。我仔细想过了,厉之钰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个机会,只要这件事情能够成功,我以后要做什么事都会顺利的多。正好有你这个福星在,王海蓉又愿意出钱,没理由不赌这一把的。不成功,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像这样没什么风险的事情,换是你,你也会试一试的吧?不对,你绝不会试的,因为你会付出代价,很可能有赌债⾁偿,以⾝相许的危险。嘻嘻嘻…”说到最后,李成梁又笑了起来。
刘方平眼睛不去看李成梁,用两根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决定像往常一样不去理会李成梁的嘲笑:“那我看你的计划要实现是困难重重,一个沈玉就搞不定了,还谈什么以后,说不定王海蓉给你的钱就如同流水一样,白白地流走了!”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沈玉没有把话说死,不过的确要花一点工夫。”李成梁的手在方向盘上来回拍着,忽然问刘方平道:“方平,我们十几年的朋友,只要是能告诉你的事,我都告诉你了。而你不想讲的事,我从来也没有问过,对吧?”
“虽然你说的话很有些不尽不实之处,但大概也还不错吧?怎么了?”
“那我现在就想问一件在心里已经猜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得到确实答案的事情,你不会介意吧?”
刘方平又有了不祥的预感,他警觉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问不问是你的自由,回不回答是我的自由。你别想拿话来拘我,有什么话真说!”
“那我就直说了,上一次向华男那件事,你究竟是怎么搞定的?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真会満足向华男,可向华男又的确是把款贷的事情办妥了。反正我也只关心款贷的事,所以当时就没有问你。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
“这个时候你怎么又想起那件事了?这件事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吗?还是你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说真的,有一就有二,如果上次你真献过⾝的话,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了,这一次又要看你的了!”
不祥的预感真的灵验了,好在这一次刘方平是说什么也不会上当了。“那真是遗憾了,上一次的事情完全是天公作美,临时有⾼人相助,才把事情摆平的。我既然没有献⾝,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献⾝。你要是想按上次一样依样画葫芦,我看你要失望了,因为这一次一定是‘画虎不成反类其犬’!”
“话别说得那么死嘛,我知道。沈玉是不能和向华男相比的,她的年纪比向华男还要大,光这一点就已经让你有很大的心理障碍了。不过姐弟恋你都玩过了,师生恋也不介意再玩一次吧?”
“…这个恋,那个恋,你都一清二楚,有没有趣兴自己玩一个啊?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玩玩人鬼恋!”刘方平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对李成梁道:“还不开车!今天我还想早睡,明天早上我还要早起呢!”
李成梁摇了头摇,重新发动起了车子,把刘方平送回住处。刘方平下车的时候,他问了一句:“好久没有跟你一起下棋了,⼲脆今天就让我住在这里,跟你下上夜一棋,你说好不好?”
刘方平冷笑道:“你会这么好心,你一定是想缠着我下一晚上棋,明天早上我就起不来了,你就可以看我的笑话了,是不是?我看起来像那么容易上当吗?想都别想!”
李成梁向他竖起大拇指,道:“好,果然了不起,这样的妙计,你都能一眼看穿,佩服,真是令人佩服。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刘方平说:“算你识相,还不快点走!”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李成梁看着刘方平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楼门口,才把目光转到了停车处的一辆汽车上,嘴角浮出一丝琊笑:“就算我今天晚上不和你捣乱,你也未必能睡得安稳。还想着明天早上去泡妹妹,先想办法活下来再说吧!”
刘方平走到家门前,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房门却自动打开了。王海蓉站在他面前,向他笑着说:“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跟李成梁一起回来的吧,怎么不请他上来坐坐?”
刘方平一直在逃避的现实终于还是出现了。这间房子是王海蓉给他安排的,以前王海蓉还在这里住过,她出现在这里真是再正常不过了。刘方平之所以一直想不到这点,是因为他一直在骗自己,认为既然很长一段时间王海蓉都没有来,她又知道自己有和她分手的意思,也许她为了让大家冷静一下,短时间內不会再到这里来了。
刘方平太不了解王海蓉了,这位姐小从来不是喜欢退让的人。刘方平既然有了要摆脫她的心思,她当然只是把刘方平看得更紧,怎么会避而不见呢?这个男人越是退缩,我就越是要主动,主动出击,让他退无可退,不能不接受现实!
“听说你这些天有晨练的习惯,明天我们一起去吧?”正面进攻之前先旁敲侧击,这是兵法之中的正道,也是王海蓉喜欢用的手法。
刘方平有时候很傻,有时候又很神经过敏,王海蓉刚说了这一句,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本来面对王海蓉的时候,他就有些心虚。就因为心虚,所以他的态度故意显得很強硬,就好像一个胆小的人在别人面前往往装得胆子很大一样。他怒气冲冲地向王海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派人监视我吗?”心里在想最好能和她大吵一架,这样就什么余地都没有了,她想不和我分手都不行了。
王海蓉一点也不激动,说:“是啊,我是有派人跟踪你。我自己也觉得这样做很难看,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你不会无缘无故和我分手的,所以我想看一看,那个能让你下决心和我分手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一个女人看看她情敌的样子,没有什么大错吧?”
没有,当然没有错,这件事怎么都不能说王海蓉有错。她的手段可能有点过分,但就像她说得一样:“一个女人看看情敌的样子”这样的手段已经算是很温和了。以她王家大姐小的⾝份地位,比这更过分的手段都有的是。
她没错,那有错的就只能是刘方平自己了。谁让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心不足蛇呑象,世事到头螳捕蝉啊!刘方平可以说自己只是想追求真正的爱情,但在外人看来,他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见异思迁,见⾊忘义,忘恩负义吧?如果苏曼青和王海蓉的⾝份地位交换一下,他不就是典型的陈世美?是要被千百万妇女唾骂的人物!
“你,你没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错的就是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到S市来,不到S市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也不会遇见苏曼青,那就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刘方平头又垂了下来。如果这里真是沙漠的话,他说不定真会学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
“好了,别这么想不开,你这么幽怨,是跟佟掌柜学的吗?”王海蓉轻轻拍了拍刘方平的肩膀,笑着说。开头的这场仗又是自己打赢了,刘方平这个人道德感很強,只让他感觉自己处于道德上的劣势,他就会显得底气不足。从这一点来看,他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其实,你也不能算有什么大错。”王海蓉乘胜追击,打算一举击溃敌军,让他以后都不敢再有这种念头。“见异思迁,见⾊忘友,本来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就算是你刘方平也不能免俗。这个世界上十个男人中有九个都是会偷吃的,另外那个是因为家里看得紧,偷不着。别说还没有结婚,就算是结婚,不也还有七年之庠吗?所以我不会苛求你的,你也完全不用苛求自己,如果真认为自己是对,没有一点对不起我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向我提出分手。这是你的权利,我没有办法的。”有一句话,王海蓉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同不同意和你分手,那就是我的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