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齐天听着话头不对,这俩人是要⼲嘛,是要开吵啊?刘方平也是的,现在是你求人家,还说这些话⼲什么?他赶紧劝架:“停下来,停下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们今天不是来讨论谁对感情问题处理得比较好,提到这一点,咱们三个都够可以的,谁也别说谁。成梁,给刘方平找工作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有难处你就明说,兄弟也不能非逼你⼲你不愿意⼲的事情。”
李成梁一笑,说:“我猜你就会这么说,齐天啊,你这个人的优点就是够义气,为兄弟不惜两肋揷刀,⽑病就在于朋友未必需要你这么做。就拿刘方平这件事来说吧,你以为他真得活不下去了?他有得是办法!”
杨齐天回头看了刘方平一眼,瞧他那个样子不像有什么办法,可李成梁也不像是信口胡说。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两个家伙了。不对,是从以前就没搞懂过。“方平,成梁的话是真的吗?你自己真得有办法?”
刘方平又开始说圈话了:“说有办法也没办法,说没办法也有办法,我说没办法是对的,他说我有办法也有道理。可有时候有办法就是没办法,没办法才能找到好办法…”
“放庇!”杨齐天着恼道:“你叫我们出来是说相声来了?到底有没有办法?你要自己有办法,何必求这个家伙,你看你看,他的脸拉得那么老长,摆明是不想帮忙。”
李成梁呛了一口酒,道:“不想帮忙?我要是不想帮忙,今天就不会到这里来了。还是由我把谜底给你掀开吧。申云虽然是刘方平的上司,开除像方平这样一个小职员那当然是轻而易举,可方平不是普通的小职员。先不说他和王海蓉从前的情谊,王海蓉会不会看着他落难不管,光是现在他⾝上担着三家合并协调人这一点,申云想开他就是作梦!没有我们三家一起表态,谁也开不了方平。不过这个办法有两个缺点,第一个缺点就是很可能必须要周信佛替他说话,这当然是方平难以接受的。第二个缺点就是,方平自己并不排斥被开除,开除之后他虽然没有了工作,却可以脫离王海蓉和申云的⾝边,这个好处是很大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多谋少断,总是患得患失,他知道这么做的好处,却没有那个果断自动辞职,现在申云推了他一把也就省得他费脑子了。你打申云一巴掌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
“你以为我是你,长一百二十个心眼,见微知著,脸上挨一巴掌能响到脚底?不过当我听申云说要开除我的时候,我心里的确松了一口气。”刘方平也坦然承认了。本来他夹在王海蓉和申云之间,⾝份就很尴尬,苏曼青这么一来,他就更不好自处了,再不快点离开,难道真等被人给煮了吗?
“那合着我是白操心了!”杨齐天觉得自己被人给耍了,刘方平的情况根本没有想像中那么窘迫,枉自己还傻傻地和李成梁讲了半天什么叫义气。怪不得他们两个不说话呢,原来是在看我的笑话!
刘方平看出杨齐天心里得不快,解释道:“没有,没有,你怎么是白操心呢?虽然成梁说了那么许多,不过我的脑子可想不到那么多,而且成梁也说了,这个办法我不想用,当然就只能求你出面了。我可是真心诚意求你帮忙的,绝没有骗你的意思。”
杨齐天心里的气顺了一些,却还有点不⾼兴,说:“就算是你说得这样,可今天这顿饭还是白请了,你根本不用成梁帮忙,花这个钱⼲什么?”原本他还想替刘方平付账,替他节省一点,现在全然没有了这个想法。
“他当然应该花这个钱,他不花这个钱,谁能当头一棒打醒他啊?”李成梁洋洋自得地道:“就算他自己明白这些事情,可你想让他自己去找申云去说,那还不如直接打死他容易一点,周信佛就更不用说了。这个时候一定得有人替他出面,替他说几句话,给他一个下台阶的同时也给申云一个下台阶。我想以那位申姐小的本事,开除他也不过是一时冲动,现在一定也在后悔,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欺侮一下这位申姐小吧!”
王锐家的客厅,申云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点着的香烟,一言不发地听着对面华艳芝的嘲笑。
“你把刘方平给开除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华艳芝笑弯了腰“你应该知道报复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一辈子过不安乐,连死都死不了。可你把刘方平开除,那不是明摆着把他放生了吗?从此之后他可以海阔凭鱼跃,天⾼任鸟飞,跟那个苏曼青过他们自己的小曰子,你这哪是报复他,简直是救了他的命嘛!”
申云心知华艳芝说得不错,嘴上却不服输:“就凭他的本事也想过上幸福生活?他一个人饿不死就算奇迹了,加上苏曼青我怕没几个月他就彻家荡产了!”
“那你就想错了。”华艳芝道:“苏曼青陪周信佛睡了那么久,手里总应该有点积蓄吧?刘方平也一样,他陪王海蓉时间虽然不长,但也应该有点底子的。只要他们生活不太奢侈,应该不会出现经济问题,再加上还有一个李成梁,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好朋友饿死。”
“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把他重新请回来了?”申云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恨意。
“难道不是吗?”华艳芝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说:“你如果想报复他,是放他在外面自由自在好呢,还是把他庒在你的手下,随时可以叫过来躏蹂一番好呢?以你的手段想找他的把柄应该不成问题,特别是他现在有了苏曼青这个顾虑,更容易被你控制。到了那个时候,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你要是想拿他出气,完全可以让他像狗一样趴在你的脚边,用鞭子打他,用针扎他,用蜡烛…”
“停下来吧!”申云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不是那种没装淑女的人,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更是看得很开,但看得开跟喜欢是两码事。她越来越怀疑这位华姐小就是传说中的女态变,至少也是女王癖或者施虐狂,只要提到男人尤其是刘方平,华艳芝的眼睛里总是射出近似狂疯的光芒。也许对刘方平最好的报复就是把他交到这个女人手里。
华艳芝吃吃地笑了起来:“怎么?难道申姐小听见这样的话就会脸红?看起来,你的经验还是不够啊,这样吧,不如你跟我在一起过几夜,我保证你一定能够学到不少东西。”说话的时候,还用腿碰了碰申云。
就算是申云这个时候也有点哭笑不得,传说中通吃的人物竟然真得存在。她不动声⾊地把腿挪开,皱眉说:“华姐小,我觉得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周信佛和永辉,荣华合并的事,如果在这个事情上出了岔子,只怕以后我们都没有好曰子过。王总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你知道吗?”
提起别的男人,华艳芝兴致勃勃,提起自己的丈夫,她却没有什么趣兴。打了个呵欠,华艳芝说:“他的事我从来懒得管,反正我自己有钱,就算他破产了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你想知道他的意思,自己去问他吧,你们白天不还是在一起的吗?”
申云今天晚上来找华艳芝,刘方平的事情不过是个引子,最重要的是想取得她的支持。王海蓉手中握有永辉的大部分股份,而且和李成梁还有盟约,真要是合并成功的话,她的势力一定可以稳庒王锐,就连周信佛也得给她面子。申云就更不用提了,她先前能获胜,全是因为周信佛的支持,除非周信佛还像以前一样支持她,不然她根本就没有多少本钱。申云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把王锐紧紧拉在自己这一边,可仅仅这样还不够,有可能的话,她要把华艳芝也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