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以权翼为给事⻩门侍郎,薛赞为中书侍郎,与李并掌机密。九月,追复太师鱼遵等官,以礼改葬,子孙存者皆随才擢叙。周太后芶氏游河畔宣明台,见东海公法之第门车马辐凑,恐终不利于周王坚,乃与李威谋,赐法死。坚与法诀于东堂,恸哭欧血;谥曰献哀公,封其子阳为东海公,敷为清河公。
---引言摘述
站在东门楼上,狐奴养和曹延可以一眼看到⾼昌城郭⾼耸,街衙纵横,护城河道里流満了浑浊的⻩水,这些从地下河引入的水实在太少了,所以只有浅浅一层,估计刚过人腰,只能稍稍阻缓进攻者的脚步,让城楼上的守军瞄得更准一些。
而⾼昌整个城垣保存基本完好,丝毫不受这数十年战乱的影响。⾼昌城分內城、外城、宮城三重。外城大体呈正方形,墙厚十二米,⾼十一米,周长十里余。为夯土板筑,部分地段用土坯修补,外围有凸出的马面。每面大体有两座城门,而以东西两边的城门最大,并修有曲折的瓮城。自前汉武帝时,师将军李广利率领大军在此屯田,设立⾼昌壁,从此便成为丝绸之路的东西要道。
历经数百年的修缮和扩建,⾼昌城已经成为一座易守难攻的雄城,也成了中原势力从凉州入进到西域的第一站。现在这里已经被狐奴养和曹延率领六千兵马占据了,成为北府西征军南路的第一个支撑点。
⾼昌郡校尉狐奴养和敦煌郡校尉曹延前段时间接到长安和凉州地命令。他们两人被委为参将,归“葱岭南道行军总管”曾华麾下亲自指挥,所领的任务是先坚守⾼昌,等待西征大军接应上来。
自从北府宣布向乌孙正式开战之后不久,长安送来文书,目的地是除乌孙之外的西域各国,有车师国、尉犁国、焉耆国、于阗国、⻳兹国、疏勒国、戎卢国、扞弥国、渠勒国、皮山国、危须国、山王国、姑墨国、温宿国、尉头国、国中、莎车国、竭石国、渠莎国、西夜国、依耐国、満犂国、亿若国、楡令国、捐毒国、休修国、琴国、且弥国、西且弥国、单桓国、毕陆国、蒲陆国、乌贪国等已经在盟书上签字画押的诸国,也有善、且志、小宛、楼兰等明摆着已经被北府国控制的等国。
文书由各国商人带回。一国一份。绝不落空。內容也全部一样,都是正式通知它们,北府已经正式向乌孙宣战了。如果是站在北府这一边就立即行檄文宣告自己的立场,并与乌孙断绝一切往来,包括贸易、交流等,相近的邻国还必须封锁与乌孙地边境线,噤止乌孙一人一马进出。
文书四送之后。车师国、焉国、于阗国、⻳兹国、疏勒国等西域大国早就对北府地強势耿耿于怀,加上它们也是反北府联盟地发起人之一,所以很⼲脆地就拒绝了北府文书中的要求,甚至于公开地宣布站在乌孙这一边。而尉犁国、戎卢国等西域小国大多数被那些大国控制得非常严密,就是有心不想卷入到这场纷乱中去也没有办法脫⾝,只好跟着一起站在乌孙一边,甚至有些小国为了讨好旁边的宗主国,也跟着“意气风发”地发了反北府宣言。
当然了。善、且志、小宛、楼兰等国则当仁不让地行檄文。宣布紧跟北府脚步,正式与乌孙断绝一切往来,也顺便跟乌孙的盟国断绝了一切往来。敌对形势一下子就分出来了,而整个西域大地很快就弥漫着箭拔弩张的战前气氛。
驻扎在⾼昌城的曹延、狐奴养当然知道这些情况,他们看着北边的火焰山,都默然无语。火焰山是一条蜿蜓起伏百多公里地红⾊山峰,它的山体雄浑曲折,山上更是寸草不生,岩石裸露,且常受风化沙层覆盖。一到盛夏的时候,在灼热阳光照射下,红⾊山岩热浪滚滚,绛红⾊烟云蒸腾缭绕,热气流不断上升,而红⾊砂岩熠熠发光,恰似团团烈焰在燃烧,所以才会被叫做火焰山。它横立在⾼昌城的北边,成为⾼昌城天然的屏蔽,也正因为如此,⾼昌也被叫做⾼昌壁。
曹延看着在残阳下如血艳红的火焰山,不由地长叹了一句:“残阳如血,英雄如铁。”
听到这里,狐奴养不由地笑了:“这句话很耳熟,对了,我听大将军说过。”
曹延脸⾊一红,点点头说道:“我在弘农郡听我师傅说过,形像深刻,当时就记住了。”
狐奴养笑着点了点头,曹阳的师傅是赵复,是右陌刀将,在曾华⾝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当然也听说过这句话。
“舒翼,你说大将军现在到了哪里?”
“宣战是二月十五曰正式颂布的,而现在已经是四月二十曰了,将近两个月,足够做很多事情了。先零将军和姜将军率领地全是骑兵,而且路途又近,所以先零将军已经领着西羌骑军进到且志城,兵锋开始横扫于国地势力范围;而姜将军领着漠北骑军已经翻过金山入进到悦般国,联合悦般兵马频频入进乌孙境內,威胁它的侧翼。各路步兵厢军调动起来就要⿇烦许多,先要调集到凉州,然后再出门玉关,而大将军要随军开拔,估计这个时候应该才到姑臧。”曹延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然后说道。
狐奴养侧着头想了想,终于把里面的时间关系算明白了,最后点头说道:“有时间没见到大将军了,终于又能跟在大将军地⾝边了。”
曹延算得还是有些差池,这个时候曾华已经领着中军进到张掖郡了,而他的前军已经进至酒泉郡和敦煌郡交界地沙头城。北府经过近十年的建设,各条大道修建得非常坦直。所以分驻在各要道重镇的厢军能够被迅速集中到秦州,然后再入进到凉州西行。而这时,已经有将近一半的步军在途中接收了从各马场调集来的马匹,率先成为骑马步军。到了凉州武威郡后,从西羌、西平、北地、上郡等地购买过来的马匹牛羊纷纷汇集到了这里,很快就让十五万厢军全部变成了骑马步军,并赶着牛羊沿着水美草肥的祁连山向西继续行进。
随行的将领除了被菗调来庒阵地地乐常山、魏兴国、夏侯阗、邓遐等“老将”之外,还有一大批从霸城军官学院毕业数年。经过朔州、凉州等局部战事地熏陶。正逐步走上中⾼级指挥官的年轻将领。其中最出⾊。也倍受曾华注意和
有七人,分别是并州河东郡的唐昧唐子明,拜昭武上的陈灌陈子玉,拜昭武左校尉;雍州上郡的王先谦王益吾,拜昭武上校尉;扶风郡的于归于子家,拜昭武左校尉;秦州天水郡地卫瑗卫伯玉,拜昭武上校尉;司州荣阳的⽑奇龄⽑大可。⽑穆之的族侄,拜昭武左校尉;梁州上庸郡的齐固齐子城,拜昭武左校尉。
这七人大家心里都有数,看来大将军铁定要在这次西征中把他们提拔起来。所以众人暗中把这七人称为“上林七虎”因为这次西征是在原前汉上林苑举行誓师的,而这七位也是在誓师大会上被曾华亲自授衔领职而受大家瞩目的。西征一开始,新出笼的上林七虎就个个跃跃欲试,准备在西征中大展手脚。“一展鸿图”他们都互相较劲。暗中憋了一口气,看谁能因为战功而第一个被授参将衔,第一个成为挤进将军这个行列。
跟在曾华⾝边的还有谢艾。他被曾华辟为西征粮台督事,负责西征军地粮草供给。按照曾华地要求,谢艾只好移驻酒泉郡治福禄城(今甘肃酒泉市),一边继续治理凉州,一边保障西征军的粮草补给。
“大将军,这次西征我们是以掠夺为主还是以占领为主?”谢艾一边骑着马,一边转过头来面向曾华问道,不过这话有点过于“匪气”跟谢艾一⾝的文质彬彬极为不符。
听到谢艾地问话,正在注视着自己新制定出来的主将旗的曾华连忙转过头来了。
“这次我们西征以占领为主,西域将是我们北府的两个新州,成为继续西进的基地。”曾华答道。
“继续西进?这次我们西进的借口是为商队报仇,如果我们继续西进的借口是什么?这次西征大胜后,我想我们的商队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受到袭击了。”谢艾脸上一惊,连忙继续问道。
“是啊,葱岭以西还有大宛、粟戈等国,有富庶的药杀水、乌浒水两河流域,有我们以前从没有见过的广袤世界。它们都在等着我们,等待着我们的铁蹄和钢刀,等待着我们的服征。”
曾华的话把谢艾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自家主公的志向有这么广远,有点地有多远就远征得多远的意思。
“将来我们继续的西征就要靠我们的圣教了,你听说过诸如圣战的宗教战争吗?”曾华接下来的话依然是那么令人震惊。
看着谢艾在诧异中摇头摇,曾华微笑着继续说道。
“我们不但要把我们的宗教向西推广,我们还要把我们的思想和做法向西灌输。只要他们接收和承认了我们的宗教,我们的这些思想和做法,那么他们就会以北府为榜样和参照,竭力迫使他们的官府向我们改变。如果他们的官府同意向我们改变,那么他们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慢慢融入到我们其中。如果不愿意,那么他们的老百姓肯定会不答应了,到时他们一內乱,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曾华的这一番“和平演变”的论调让谢艾不由地深思起来。他见识过圣教那些传教士和教士,不少人都是狂热的宗教分子,一旦任由他们向西发展,那里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来。而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在西边受到一点伤害,北府就绝对有理由又发起一次西征。一个商队的惨案就能让北府上下同仇共忾,发誓要让乌孙和西域诸国倾家荡产。要是上升到宗教问题,那些狂热的圣教教徒还不把人家夷为平地。
谢艾抬起头,肃然地看着曾华在他那面新主将旗下凝神地望向前方。那面为了西征赶制出来的主将旗有三米⾼、两米半宽,正在迎风飘扬,而上面一条长着一对翅膀的飞龙正随着旗帜的飘动在翱翔。
谁都知道主将旗用龙是越制了,但是大多数北府官民都默认了,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強烈支持这样做。有少数人跳出来指责这个“错误”立即就有人辩解说“长翅膀的龙就不叫龙了”天子用的是真龙,大将军位极人臣,用一条长了翅膀的“神兽”做标识无可厚非,虽然它比较“象龙”后来江左朝廷一点反应都没有,出声指责的人感到自己是皇帝不急急太监,也索然地不作声。
曾华看着远处的祁连山和绵延的⻩土绿洲,心里却在思绪万千。江左朝廷已经把自己列为头号“不轨对象”因此非常荣幸地位列桓温之首。不过自己管辖的北府之地和江左的辖区相隔一个荆襄势力,根本没有直接接触,虽然朝廷对自己和北府尽管越来越警惕,但是却还不敢,也没有办法去动北府一个手指头,只好不停地去封赏曾华。在另一方面,江左朝廷也越来越倚重桓温,竭力让他成为江左对抗北府的“第一道防线”使得曾华和桓温在江左朝廷的“战略位置”上整个调了一个。
而桓温现在是理直气壮地挟北府自重,动不动就威胁江左朝廷,北府得到的,他就不能少,得照样来一份。搞得江左朝廷左也不是,右不是,非常地尴尬。没办法,北府这个名义上的臣藩现在的实力比江左朝廷全部的实力还要強,而依为长城的桓温却是以前的头号“不轨逆臣”
曾华是没有心思去为江左朝廷忧虑,他现在想到的是这次西征。这次西征曾华决心将整个西域一举囊括,成为北府新的州郡。在曾华的设想里,华夏国的东西疆域早就规划好了,而要分成这些设想规划,必须一手举起钢刀,一手举着圣教旗帜,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将伊教和基教的一部分“带略侵思想”的教义整合进来。华夏自古不缺开疆辟土的热血和雄心,但是却缺乏长远的后劲和眼光,因为他们没有把这些热血和雄心变成一种信仰。要是这种热血和雄心一直延续下来,估计比“贪婪的北极熊”还要牛。
但是这次西征却凶险众多,成败未卜,不知要打到哪年哪月才能完成自己的目标,而且还有关东和江左没有被归到自己的麾下。曾华不由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正在跟时间赛跑,他希望在有限的岁月尽量多地为华夏打下基础。
而远处,一双眼睛正密切地注视着飘扬的主将旗,还有连绵不绝的北府厢军,看了许久后也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