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军最先攻击的波斯军的北翼大营。
伊斯法罕城虽然是波斯中部的一座大城,但是在居民众多的基础上容纳二十多万军队也是很困难的事情,而且卑斯支也不会傻得将所有的军队全部聚集在城內让华夏军围着打。
按照卑斯支的部署,波斯军有十余万在伊斯法罕城里坚守,做为基本支撑点,北翼有七万余人,南翼有十余万人,组成了一条以伊斯法罕为中心,南北长七十余里,纵深二十余里的防线。
六月十七曰夜里,华夏军集中了百余门石炮,在半个时辰里向波斯北翼大营投掷了两千余发火油弹,当其变成一片火海时,卢震率领六万柔然军、突厥军和匈奴军从西、北、东三个方向发起了突击。
四处燃起的大火不但让北翼大营的波斯军一片慌乱,也让这座方圆数十里的军营在黑夜中被暴露无遗。六万华夏骑兵挥舞着马刀,以队为单位,来回地突击冲杀。
夜战是华夏军中必修的课目,但是由于其对外部环境、敌方条件、己方素质等有着诸种严格的要求,所以华夏军也很少用这招杀手锏,就是用也是小规模地夜袭,象这种大规模的夜袭却是很少见,所以华夏军一发动进攻,北翼大营的波斯军队就和穆萨所部去年在巴士拉城外的遭遇一样。不过相对于曾穆来说,卢震用兵更加老辣,他将手里的六万昭州厢军分成三路,分路突击。且按照早就确定的区域和路线进行攻击,即使得波斯军队搞不清楚主攻方向和对手人数而变得更加混乱,又使得华夏军不会互相发生冲突,而且还能最大效率地清扫了波斯营帐。卢震带着数百名侍卫站在波斯北翼大营的外围,冷冷地看着前面火光冲天地杀戮场战。
已经五十多岁的卢震不再需要披坚持锐冲锋在最前线了,随着段焕、赵复、姜楠、柳呶、张渠、徐当等第一代将军们老去,现在在华夏军队中担当主力的将军就成了卢震、曹延、李天正、候明、夏侯阗和陈灌为首的上林七将等一批成了,而这其中名声最盛,和第一代老将一样几乎成神话的却只有卢震和曹延。
卢震十几岁就跟随曾华从征。西征凉州、北讨漠南漠北,灭⾼句丽,都能看到他的扬鞭疾蹄的影子。尤其是他镇守漠北十余年,在河州、平州赫赫有名。就是现在,敕勒、柔然、鲜卑等等,无论是依然居住在河州、平州或者还是已经迁出的诸族。听到卢震的名字都会无比地崇敬,仅此于他们信奉的圣主的代言人一曾华。
而后来卢震和野利循在第太和次西征中纵横数万里,降服西匈奴数十万,灭国数十。斩首数十万,使得第聂伯河以南地区的各“蛮族”都记住了他的名字,而罗马史学家也从各“蛮族”的哭诉中颤抖地记下了卢震地名宇。
曹延则在西征西州、沙州、昭州等诸战中大放异彩。然后又镇守昭州,虎视吐火罗、贵霜多年,其威名除了震慑吐火罗、贵霜外,还远传天竺和波斯。
这次西征,曾华自领波斯东道行军大总管,卢震和曹延为副总管,分领骑兵和步兵。而其余如夏侯阗、李天正、候明、唐昧、陈灌、王先谦、谢玄、刘牢之、朱序等诸多名将都随从在
卢震仔细地观察着北翼大营所有的变化,倾听着所有的动静。然后时不时地命令⾝边的传令官,用不同地号角声通知各分路的统军将领,对进攻做出一些调整。而各分路突击军队总是能够在一个大范围里做出一些变化,控制着整个战局,死死地庒着波斯军猛打。
十几万军队的混战,总指挥要想做出细致地调整和变化几乎是不可能的。卢震只是用号角传达着自己的意目。具体动作必须由战局中的各级统军将领根据自己的情况来临机应变,但是由于各将领之间的默契。他们各自做出的调整是那样的相互谐和。场战中,一支骑兵从北边呼哨而来,挥舞地马刀砍倒上百波斯人后在火光中迅速消失。当波斯人惊魂未定还来不及收拾残局的时候,另一支骑兵从西边无声无息地冲了出来,一顿乱砍又留下了上百具波斯人的尸体。当波斯人向着东边,冲着刚才那支骑兵的背影咆哮和乱射时,南边火光后面突然飞来一阵箭雨,顿时将波斯人射倒数十人。
如此的来来回回,华夏人在火光中忽隐忽现,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一阵死亡的飓风,每一次消失都会带来无尽地未知恐惧。他们地动作和配合行如流水,流畅却有效。放眼世界,或许只有华夏军队能进行这样已经艺术化的战术指挥和配合。
天⾊终于变成青⾊了,卢震一挥手,然后调转马头就走了,只留下传令号手在那里吹出一声悠长缓慢地号角声,随着这声号角声,北翼大营里四处响起了类似的号声。很快,华夏骑兵从北翼大营的黑烟中纷纷钻了出来,他们的脸上、⾝上満是血迹和污渍,有的骑兵⾝后还拉着一匹马,上面躺着他们已经牺牲的战友。华夏骑兵在场战上占据优势,所以能够抢回一部分牺牲军士的尸体。
当太阳又照耀在波斯⾼原时,六万华夏骑兵已经从波斯北翼大营里撤了出来,他们在离大营十余里的地方集合,稍事休息,然后下马和准备进攻的步兵们一起做了早祷告。在这次早祷告结尾,二十多万华夏军士齐声⾼唱:
“大战即将来临,
⺟亲,你不要哭泣,祖国就在我的⾝后!
远方传来敌军的脚步声,大地在颤抖。
是捍卫荣誉的时候了,热血早已澎湃,
旗帜已经在烈风中吹响了进攻地号角!
闪电撕破了远处沉重的黑幕,
看,是华夏的勇士在前进。
无论面对风暴或是太阳,
我们微笑地面对着死亡和胜利;
我们享受着这种磨练,
我们享受着这种荣耀。
我们的铁骑呼啸向前。
伴随着阵阵尘沙。
当敌人的士兵露出踪影,我们挥舞着马刀全速向前!
我们生命的价值,
就是为了光荣的祖国而战!
为祖国而死是至⾼的荣誉!
伴随着雷鸣般的号角声。
我们像闪电一般冲向敌人。
与战友们一起向前,
并肩战斗,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战无不胜!
如果我们从马上摔下
如果我们被敌人击中,
如果我们从此不能回到故乡,
请不要为我哭泣!
我们亲爱地战友,
我们忠实的坐骑,
我们将一起走向圣主的天国!”没有乐器伴奏。二十多万个耝扩的嗓门将这首华夏军士喜爱的歌唱得如此慷慨激昂,为他们已经死去或者即将死去的战友们践行,他们无比地勇气,他们坚定的信心。伴随着嘹亮的歌声冲天而起,震撼着伊斯法罕,震撼着波斯⾼原。也震撼整个天与地。
歌声过后没有多久,十万早就站好队形的步兵在曹延地一声喝令声,迈着整齐而缓慢的步子,徐徐向伊斯法罕南翼大营走去,看样子华夏军准备剪除波斯军的南北两翼,然后再主攻被孤立地伊斯法罕城。
华夏步兵走得非常有秩序,他们以营为一个方阵,在各营鼓手敲出的有节奏的行军鼓声中。按照节奏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着。而且在行进中为了保持士气,各营按照各自的节奏念诵着“行步诗”该诗七字为一行,一字一拍,而且格式內容各营都大同小异,前面是歌颂圣主。中间赞扬本营的功绩。后面是藐视敌人。各营军士们随着自己的脚步节奏,齐声低声诵念。有天竺人念诵佛经的空灵,有罗马人诵读圣经的虔诚,也有波斯人念叨阿维斯陀(袄教地主要典籍)的神秘,更有华夏人朗诵诗赋的音韵和气魄。
诵念声随着脚步声此起彼伏,最后汇集成了一股低沉的海符声,在伊斯法罕城外的上空回响着。时不时传来嘀嗒的马邯尸扣非常清晰地口令声,如同浪涛尖上闪动地浪花声。
最前面是⾝穿灰白⾊步军重甲的虎枪营,由于华夏工场中地钢铁冶炼、锻造技术和工艺在这数十年里突飞猛进,使得在提⾼了质量的基础上铠甲的重量反而还下降了一部分,外型也更加优美和人性化,所以显得没有那么臃肿和笨重。这些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虎枪手扛着木杆钢尖的虎牙突刺枪,一把手刀紧紧地斜背在后背。
后面紧接着是坚锐营的刀牌手,再后面是背着长弓的神射营,这些长弓手除了背着一把长弓和一管箭筒,还背着一把雁翎刀,一旦需要,可以立即放下长弓变成近⾝厮杀的刀手,在他们的⾝后便是弩机营,望眼看去全是被扛着肩上的神臂弩。
在华夏大军缓缓逼近的时候,波斯南翼大营的各门大开,涌出上十万的波斯军士,按照长枪手、弓箭手、盾牌手等分类站好。自从波悉山大败后,卑斯支和波斯人针对华夏人的战法想了很多办法,最后波斯军昅收了很多罗马军团的战法,毕竟罗马人的步兵方阵和军团举世闻名,而且波斯人跟罗马人打了数百年的交道,当然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刚好可以用来对付华夏人。
现在华夏人打上门来了,波斯人在接到城中卑斯支的命令后,立即整军出营接战,因为如果被堵在大营里就⿇烦大了,可能会成为被堵在窝里的老鼠。因为一来大营无法让大军展开队形,无法进行各兵种配合协作,二来大营不比伊斯法罕城。无险可依,而且大营连绵上数十里,所以无法得到伊斯法罕城里的火力支援。
过了一个多时辰,两军相隔数百米列好阵了,整个场战突然一下子变得肃静起来。现在已经入进到临战阶段,双方都暗暗地憋足劲,准备在交战的那一刻骤然爆发。
曾华⾝穿连环软甲,外面照旧套了件青皂褂袍,头上依然只是一个发髻。他策动着坐骑。向阵中奔去,后面紧紧地跟着三面大旗,中间是“双盘龙“地国旗,左边是“蓝⻩五星”的陆军旗,右边是“白底黑鼎”的王室徽旗。
曾华从万军丛中穿过,华夏军士用狂热的的眼神追随着这个⾝影。他们愿意跟着这个⾝影到世界每一个地方去。
曾华看着自己晃过的一个个面孔,突然想起了在五十余年前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碰到一群南逃的流民,当时也是一个个面孔在自己的眼前晃过。但是当时充斥在自己视线里地全是惶恐、悲哀、无奈和绝望。现在,这些流民的子孙,现在却已经站在了万里之外。他们的眼里満是自信、自豪、激动以及对未来的望渴。
曾华没有想到会来到这个异世界,没有想到自己能活到现在,没有想到⾝边能聚集一群人,没有想到能带着这群人走到这里,更没有想到能引导华夏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或许从此以后华夏民族不会一次又一次在愚昧和野蛮中挣扎,不会在闭守在雪山东隅,它将迈步走进世界这个大丛林中,发出王者的威吼。想到这里。曾华一时豪气骤升,他勒住了缰绳,站立在军阵中,然后子套腰间的钢刀,⾼⾼地举起,然后大吼道:“华夏必胜!”
整个华夏军被曾华这句⾼吼点燃了。所有地军士都⾼⾼地扬起了手里的兵器。纵声⾼吼起来:“华夏必胜!”吼声象飓风一样,从军阵中心开始。迅速向周围席卷而去,最后汇集成一股大巨的力量,向天地冲去。
曾华曹延点点头,然后钢刀向前一挥。曹延立即大吼一声:“吹后,全军前进!”
雄远的号角声如同是海王地号角声,黑白相间的海洋被这号角声吹得沸腾起来,并卷起了巨涛骇浪向前冲去。
虎枪手将肩上的长枪向前斜举,列队继续前进,后面地刀牌手、长弓手、神臂弩手步步紧跟。
看到华夏军有了动作,薛怯西斯一举手,波斯盾牌手立即冲到了最前而长枪于紧跟其后,弓箭手也做好了射击准备。
当两军最前锋只有数十米时,华夏军⾝后突然呼的一声腾起一朵大巨的黑云,向波斯军飞去,这声响大巨,甚至掩盖了同时飞起的一朵白云。黑云自然是令诸国闻风丧胆的神臂弩射出的铁箭,而白云则是长弓射出的木杆羽箭。华夏的长弓虽然没有神臂弩凶名远扬,但是威力却不差不多,因为神臂弩是以凶猛取胜,长弓却是以数量取胜。十万华夏军,除去两万神臂弩手,一万虎枪手,两万刀牌手以及为数不多地陌刀手,其余五万全是长弓手,一射就是一大片。
混在其中的还是数千支长铁箭,这些都是床弩发射的。两百多架床弩间在弩机营中一同前进,只听到一声号令下,只听到床弩一声咣当,弩机搬动,六支长铁箭立即被四张巨弓送上了天空,飞行的长铁箭非常象罗马军团的标枪,但是去势要迅猛十数倍,无论是战马还是⾝穿铠甲甲的波斯军士,都会在其落地地那一刻被钉穿。
箭雨刚洗礼过三次,华夏军和波斯军终于正式接上火了。两军顿时象熔浆遇上了海水,瞬间迸发出大巨地声响。
波斯军如同罗马军团一样用立在地上的盾牌组成了一个大巨地“钢铁防线”一支支长矛从盾牌的缝隙里伸了出来,指向正缓缓走过来的华夏军士。
华夏虎枪营在即将与波斯军交火的前数十息,随着各营的一声号令,虎枪手在正步缓进做了一次细微的调整。第一排不动,第二排整体向左边移动了两步,第三排向右边移动了两步,并依次类推一排排地左右移动,并微微地拉开了左右互相之间的空隙。所以刚才还前后对齐的虎枪营一下子变得前后交错起来。而这个时候,第一排虎枪手已经走到波斯人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