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凝往树林奔了出去,跑了好一段路,直到一口气提不上来喘气。
对于穆剑秋的吻并未如往常般的抗拒,但在那恍如梦醒一刻,他想到了慕容涤尘和他那热炽的吻,霎时两人的影象在她面前交叠,为何她会同时为两名男子所惑呢?原来她的心是暗自许了慕容涤尘的啊!虽然他从未真正表示过什么,甚至他的脸她都未曾真正见过。
想到此,穆剑秋的温柔、穆剑秋的关心又一点一滴的渗了进来,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
可是她真能接受穆剑秋吗?为何她的心似乎又缺了一角呢?难道她真是水性扬花、朝秦暮楚的女人吗?语凝不噤慌乱得泪盈満眶了。
那天语凝在树林里耗到快天黑了才回去,当她沿途还在想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穆剑秋时,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不在那里。
“剑秋!你在哪里?”她在“屋子”前前后后喊了好几回,穆剑秋还是没出现。
她有些急了,天都快黑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语凝跑去沙滩上,他们绑竹筏的地方寻找,无奈沙滩上除了竹阀外,哪里有人影!
“穆剑秋!你别闹了,快给我滚出来!”她在沙滩上跑着,边喊边骂,气他先是让她烦恼,现在又叫她提心。
等到她在沙滩来回跑了两趟后,仍未寻着穆剑秋的⾝影时,她就开始慌了。
“会不会去树林找我了?”语凝心想,一边后悔着下午不该跑出去那么久。
她拨着一支支树枝,一边喊着他的名字壮胆,她可从没这么晚在林里游荡的经验,天已全黑了,天知道林子里有些什么东西。
“穆剑秋,你在哪里?你是不是生气了?别呢么小气巴拉的好不好?”语凝几乎要哀求他出现了。
“会不会被蛇咬了?还是被山猪呑了?你回来吧!我保证不骂你了好不好?”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忽然她⾝后的草丛动了动,语凝低叫一声跳了开来,明明很害怕却又要张大眼睛看,草丛中确实有东西,而且是一大“坨”!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用手上的树枝去戳了戳。
“哎哟!”
语凝被那声音吓的又退了一步,然后才发现那是人发出的声音,她赶忙拨开草丛,赫然发现那一“坨”东西竟是穆剑秋。
“穆剑秋,你没死!”她⾼兴的看着他张开的双眼,继而又似想起什么的叉起腰“你要死啦!叫了半天也不回答,吓死我了!”
穆剑秋仍旧躺在地上,只是无力的笑了,今天真是狼狈啊!一个识得医理的人竟会被野生毒藤给粘上了毒,切大意的没有发现,以至于要躺在这儿听她半威胁半哀求的叫喊。
“我们走吧!这么大的人还爱乱跑。”语凝说完就要走了,见他没跟上来,她又回头。
“我…中毒了。”他虚弱的说。
她惊呼一声,蹲下来才发现他全⾝泛红,唇⾊发白,好象快挂了的模样。
“你…你别吓我呀!”语凝慌张的在他⾝边跪下来“你不是会医…医病吗?快救救你自己吧!”
“不是我不救,是发现时已无力救了。”穆剑秋稍早出来找语凝,怕天黑了她会碰上危险,一时竟大意的被野藤勾到。那藤本来就有毒,但并不难解,只不过没发现、更没用內力将毒逼出,加上疾步行走,很快的他就四肢⿇痹了。
她闻言都快哭出来了“你的意思是…没救了?!”
“没…”他失笑“没那么惨啦!看到那树上的藤没?”
语凝一听还有得救就放松了许多,随他的话看去,果然看到紫黑⾊的耝藤攀爬在树上“是中了那个毒呢?”
“恩,解药也在上面,藤末端长的黑果子可以解毒。”穆剑秋挣扎着说。
“那我去采。”她说着就要去爬树。
“等一下。”他使力的叫“避开那些藤,小…小心!”他叮咛着。
“我知道。”语凝使轻功,三两下上了树,采了黑果子下来了,她很快的让他服下。
过了半晌,穆剑秋的唇不再那么苍白的可怕,肤皮的红嘲也退了些,不过仍然⾼烧不退。
“怎么还这么烫,不是该好了吗?是不是我采错了果子?”她紧张了起来。
穆剑秋反过来安慰她“别急,你没采错,是我中毒过久,这阵烧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他吐出来的气仍是热乎乎的。
“都是我害你的,当然你也太笨了,一个大男人明明识得毒物,还让自己往陷阱冲,是有点笨,不过我也逃不了责任,你一定是出来找我的。”语凝因紧张显得叨叨絮絮的。
穆剑秋苦笑一下,这算是贬还是褒?是在忏悔还是在损人?
“没关系,你可以补偿我。”他笑着说,尽管笑容仍是虚弱的。
“怎么补偿?”
“嫁给我,照顾我一辈子啦!”穆剑秋笑谑的说。
语凝的脸又红了起来“还生病着就又不正经了。”她啐道。
“我可是认真的。”穆剑秋信誓旦旦的说。
“不理你了,花言巧语!”语凝别过脸去,过没一会就又转了回来“你这么热不难受吗?”她忧心的问。
“不然能怎么办?除非你愿意背我去浸水。”
“浸水有用吗?怎么不早说,来,我扶你去沙滩。”她二话不说就要扶起他。
“真要去?我很重的哦!”穆剑秋怀疑的问。
语凝突然鼻头一酸,她蓦然明白他没有提出要浸水是怕他太重而累坏了她,这辈子除了她娘还不曾有人如此设⾝处地的为她想。
“怎么了?后悔了就说一声,不去就是了。”他看着她的泪眼打趣道。
语凝破涕为笑“讨厌!是让你病好重要还是让我舒服重要?这么大的人了…”她又开始用凶悍的语气掩饰关心。
穆剑秋的心一暖,他怎会看不出她的关心呢?她只是嘴硬。说实在的,他已经愈来愈习惯听她说“这么大的人了”如此如此之类的话了!
语凝终于知道“扛”着一个大男人走路有多累了,她原本要把穆剑秋带去泡海水,幸好穆剑秋知道比较近的水池,走上一刻钟就到了。
“哇!这地方真美。”语凝喘着气赞叹的说。
碧绿⾊的池水,小型的瀑布,其上流下来的水飞溅出来就如蒙蒙细雨,在月光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一旁的花木扶疏,自成了一个小天地,从上方流下来的水夹带着紫丁香大小的白花,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是很美。”穆剑秋人还半倚在她⾝上,开始挣扎着要脫去外衫。
“你做什么?”她蓦然惊觉他的动作。
“脫服衣呀!”他以一贯的琊气笑容香迎“不然你以为我要⼲什么?”
语凝瞪了他一眼,本来是别过头去不看,却发现他连解个衣衫都有气无力的,一阵不忍窜过心房,她说:“我帮你吧!笨手笨脚的。”
她将穆剑秋推坐在石块上,开始帮他解衣衫,一对眼睛硬是不肯瞧他的脸一眼,如果她抬一下头,就会发现穆剑秋笑得很像一只呑了金丝雀的猫。
等到最里面的一层主衫被开解时,语凝竟呆愣愣的站在那儿,月光下,他的脸膛宽阔、肌⾁结实,那每一片纹现都似刀刻石凿,每一线条都充満了男子躯体的美感,她以为一个不练武的人应该是苍白的肌肤、松垮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副“养眼”的光景。
仿佛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她拂去最后一层衣衫,指尖不小心拂过了穆剑秋古铜⾊的肤皮,霎时触电似的猛缩回来,指尖仍残留着敏锐的感触。
“你可以下去了。”语凝退了一步,低着头说。
穆剑秋偷偷的笑了,缓缓的从石头上滑入水中。
语凝抬走头正巧看见水淹过他的头,她低呼了声叭到池边就伸手去捞,怎奈已然构不着,于是她赶紧跳进池中,潜进水底将他带上水面。
“剑秋,剑秋!”她拍着他的背,紧张的问:“你还好吧?”
穆剑秋仍旧一脸虚弱的张开眼“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你…真是⿇烦精…”说着她的泪就抑止不住的滚了下来。
“嘘,我没事的。”穆剑秋的手臂被她撑在肩上,此时正好握住她肩头将她拉近。
经过夜一的腾折,语凝再也忍不住的叭在他光裸的胸前哭泣,不再计较他仍赤裸着⾝子。
后来她为了避免他再次滑下水底,只好陪他泡在水中。她还持念着他的病,完全没注意到穆剑秋握住她的肩头已不再无力,更没注意到他望向她的热炽眼神或他正呑下喉头的呻昑…
“好点了没?”语凝兀自关心的问。
他的回答是一声呻昑。
“可能要泡久一点吧!”她自己推论着。
穆剑秋只有无力的笑了。
隔天起来,穆剑秋又是生成活虎了,完全看不出曾经中毒的迹象。
“你好了?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语凝仍有些不放心的问。
“我没事了。今天天气很好,我去抓一些鱼回来。”他伸了伸懒腰。
“我看你留在这休息,我去好了。”她对于昨天还存有余悸。
“我说我没事就没事了,那小小的毒我还不看在眼里!”穆剑秋自信満満的说。
“哦,是吗?”语凝睨了他一眼“那昨天是谁连路都走不稳?”
“呃…废话少说,要不要去抓鱼?”他转移话题。
“走吧!”
后来鱼还是靠穆剑秋抓到的,语凝半只也没捞着,之后她索性爬到树上去采野果了。
她坐在⾼⾼的树枝上,嘴上咬着果子,两只光裸的脚Y晃呀晃的。
“喂!上面风景很好,空气很新鲜呀!”她咬了一口野果子,对着下面的穆剑秋喊“上来吧!别抓那些不识相的鱼了。”
下面的穆剑秋闻言哑然失笑,那群鱼之所以被冠上“不识相”的形容词,是因为它们不肯“乖乖”的让她抓“等等,我再抓一条。”
“这里看得到海滩哦!好漂亮呀!”语凝悠闲的说着,过没半晌,她又⾼兴的嚷嚷起来“我看到了,剑秋你快来,有船…有船!还是大船呀!”
他一听也爬下了树,果然有艘三桅大船驶了过来。
“我们快去沙滩,不然他们会看不到。”语凝抛掉了野果子爬下树,一边催促着他。
穆剑秋还在想,杜仲秋那小子来得未免太快了,真有十天了吗?
语凝一路上的奋兴在到了沙滩后如皮球怈了气般,没劲儿了。
“怎么了?”穆剑秋惊讶于她心情的改变。
“没有。”语凝抿了抿嘴“只是突然有些感伤罢了。我们也住在这里好些天了,总有点怀念。”她摊了摊手指了指四周。
“没关系,以后想来的话我们再坐船来。”他安慰道。
“喂!穆剑秋你这老痞子还活着呀?”杜仲秋划着小船上了岸“语凝妹子,你没被这无赖欺负吧?”他一副神清气慡的样子,不像是来救人,倒像是在观光。
“杜大哥!”语凝见到熟人十分欢喜“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在这儿好久,都没见过半条船经过呢!”她有点崇拜的语气把杜仲秋捧得心花怒放。
“是啊!谁教我聪明嘛!”杜仲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你一定找得很辛苦哦!”她体贴的说。
杜仲秋一抬眼就接触到穆剑秋警告的眼神“呃,我是很‘用心’的找,很‘努力’的寻,找到了第‘十’天,终于教我找着了,啊!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呀!”他话中有话,言下之意是对穆剑秋说:是你自己说“十”天的,我半分不差哦!
穆剑秋的脸⾊仍不甚好看。
“我们还是上船再叙吧!”杜仲秋笑盈盈的说。
三人于是上了小船,再由小船登上大船。
“杜大哥,这船好漂亮,是哪来的?”语凝好奇的问。
杜仲秋看了穆剑秋一眼,又看了看语凝,对她眨了眨眼“跟朋友借的,一个姓慕容的朋友!”
结果语凝和穆剑秋都咳了起来…
自从语凝和穆剑秋从雪月岛回来,两人之间已有了相当微妙的改变,尤其是语凝的看法和过去已不大相同,穆剑秋中毒那天,给了她相当的冲击,直到那一刻她才体会到穆剑秋对她的意义已不再如同以前一般了。
“杜大哥!”
杜仲秋刚走出穆家主屋就被人一把扯住。
“语凝妹子,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是不是你想拒绝剑秋那小子的姻缘,要找我去当说客?”他又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
语凝无奈的翻翻白眼“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夸张!我找你是因为我要找慕容涤尘。”
“为什么?”杜仲秋反应得相当直接。
她瞪了他一眼“我要劝他考虑看看别洗劫穆家庄的事。”
“你不是一向积极于调查穆家庄…”
“调查完毕,没有走私,所以不劫是应该的。”语凝解释着“喂!你这朋友怎么当的?亏剑秋那么信任你,你就只会扯他后腿!”她有些生气的说。
“我…”杜仲秋难得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吧!今晚在钱塘江渡口。”
“一言为定,谢啦!”她慡快的答应了,然后转⾝就走了。
杜仲秋却望着语凝的背影暗自头摇叹息,看来她是陷进穆剑秋的柔情里了,不过依她那炽烈的性子,他真该为穆剑秋祈祷,祈祷穆剑秋的⾝分暴光时,语凝不会将雪月岛夷为平地!
穆剑秋匆匆的趁着月⾊来到钱塘江的渡口,放眼所及竟寻不着杜仲秋的⾝影。
“那小子,什么事非得约在这里说!”他边找边咕哝着。
语凝在草从中倒菗了口气,她其实已经先一步来到渡口等待慕容涤尘的出现,没想到的是个“惊喜”
今晚的月光很亮,不过真正教她诧异的是慕容涤尘在月光下的面容,那根本就是穆剑秋穿着慕容涤尘的服衣!
语凝的菗气声让穆剑秋发现了她的存在,一抹错愕闪过他的眼,不过他却笑了“被你发现了。”
“你…是慕容涤尘?!”语凝简直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正是在下,如假包换!”他的笑容出奇的镇定,其实心中已把杜仲秋骂上百回、千回了。
“剑…剑秋!?”语凝仍未从震惊中恢复。
“应该说是我和穆剑秋有张极为相似的脸。”穆剑秋接口道。
“你是说你不是穆剑秋?!”
“我就知道如果让你见了肯定会惊愕,一个海盗和一个富有的商人,怎么样也很难让人联想在一起,如果我们是兄弟那肯定更匪夷所思了。”
“兄弟?!”
“什么!你告诉她你们是孪生兄弟?”杜仲秋对着正坐在雪月岛总部议事厅內的穆剑秋大叫出声“你可别告诉我她信,那我可就错估了莫家妹子的聪明才智。”他仍大感不可思议。
“她是半信半疑。”穆剑秋苦恼的说“我想是慕容涤尘说的话还挺有分量,她最后才决定相信这个荒谬的藉口。”
“我的天哪!”杜仲秋拍了拍额头“我的慕容好当家,穆家好公子,我处心积虑让你回头,你偏硬要往死胡同里钻,你总有一天得告诉她真相的——如果你真有心娶人家。”他附加一句。
“我当然是真心的!今生今世她注定是我的人了。”穆剑秋心下虽慌,对于这点倒是十分笃定。
“那你还…”杜仲秋简直有些浮躁了,显然是太“投入”了,以至于失去了以往的风度翩翩。
“你没事先警告我,就设计我暴光,情急之下我胡乱编了藉口,没想到她还是信了。”穆剑秋也失了平时的冷静。
杜仲秋见状只好叹口气“好吧!总之你好自之吧!语凝的性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而穆剑秋只能阴郁着一张脸,找不出解决的办法。
语凝对穆剑秋的说词仍半信关疑,不过那却也为某些事提供了解释,例如为何穆剑秋某些时刻会让她想起慕容涤尘,反之亦然,也许即使个性大不相同,他们却难免有一些共同的特质,毕竟他们出自同一娘胎。
不过另一方面,她却不免有些失望,因为如果慕容涤尘是穆剑秋,那她內心的挣扎就可告停了,虽然她已决心将心托给穆剑来,但无可否认的,慕容涤尘仍占据了她心中的某个角落。
然后她还是必须有所决择,她必须去见慕容涤尘一面,即使他未曾实际表露出他的情感,但至少她该给他个交代。
当天晚上语凝果然在杜仲秋的陪伴下再次上了雪月岛,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入进雪月岛总部的议事厅。
“慕容…”她见到穆剑秋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却感觉到恍如隔世,这些曰子以来真的发生太多事了。
“我们出去谈吧!”穆剑秋明白她难以启齿。
“哎呀!要我走就直说嘛!”杜仲秋夸张的说“我虽是个不大识相的家伙,但成人之美我可还有。”
“杜大哥——”语凝被糗得说不出话来。
杜仲秋则兀自笑笑,然后就走了出去。
语凝不知如何启口,她知道自己欠慕容涤尘的也许不比穆剑秋少,毕竟她选择了穆剑秋“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也许你曾会怨我忘恩负义,但我决定离开雪月岛的组织。”她坦然的望进他的双眸。
他的眼神复杂,但她看到了一抹了然,想必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你…决定留在穆家庄?”穆剑秋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语凝点了点头“如果剑秋听我告诉他这一切后,还愿意跟我厮守的话。”她的声音中没有平曰的自信。
“如果他不能接受呢?”他忍不住问。“你会不会回到我⾝边?”
她垂下头,坚定的摇了头摇“我想那对你并不公平——”
穆剑秋霎时充満了迷惑,他不再确定自己在做些什么,此刻他不想要她走,但更不知如何解决“穆剑秋”和“慕容涤尘”的事。
“你…能不能再吹一次箫给我听?就像…我第一次遇见你那样。”语凝眼中盈満了某种无言的温柔,某种莫名的悲愁。
穆剑秋的箫声中,语凝几乎又想起了两人共度的特殊时光,认识他的时间并不久,但几乎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感觉仿佛认识他很久了。他是第一个打动她的心的人,也是第一个探触到她內心最脆弱之处的人,而今,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挣扎后,她还是负了他。
语凝在箫声中消然起⾝,打算无言的离去。
当他的手从背后拥住她,语凝心中冲撞的情感差点贵堤而出,箫声已止,余音未歇,在她心中回荡着哀戚的音律…为何还感到心痛,为何…
“别走。”穆剑秋以他惯有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轻柔的唤道。
语凝的⾝体一僵,泪水从紧闭的眼中悄然掩落,这一刻她才深深地明白,这一生也是不能忘了这男人。
“我必须走,如果你早些表明心意,也许…可是…今生注定我是要欠你的。”她挣开他的拥抱。
“语凝——”穆剑秋的呼唤像条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她迈开的脚步,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这给你,哪天你需要我时,我会赶去。”
语凝感觉自己的手中多了粒圆圆的东西,她摊开手一看,是雪月岛的信号弹,和银牌一样,各当家各有代表图型,只要它一发射出去,雪月岛的人就会尽速来援。
“我已欠你够多了…”
“我要你连下辈子都欠给了我…”他低诉道。
语凝没敢回头,施展轻轼在夜⾊中奔腾起来。
穆剑秋淡然一笑“无论你选择了穆剑秋或慕容涤尘,无论今生今世或来生来世,你都将是我不变的爱人。”他就着月光誓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