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早该是入睡的时候,电视机却播放着惊悚的恐怖片,幽暗的客厅被屏幕迅速闪动的画面映照得有些诡谲,妖异的⾊彩在小空间里不间断的变换着,一会儿明亮一会儿又陷入阴暗。
将音量切得适当,勉強可以遮盖住不小心逸出来的啜泣声,武俏君満心以为房里的童德帷已经入睡,所以她哭出来是没有关系的,现在是可以掉眼泪的。
下午所忍受的羞辱在这一刻全部爆发,蜷缩在沙发上的她紧抱着抱枕潸然落泪。她难过,不仅是因为自己对弘文的无能为力,更因为别人暗地里对她挚爱父亲的讽刺与嘲笑。
是她没用,没本事挽救弘文,更没能力给父亲一个安心静养的环境,难道,是她还不够努力吗?但是她尽力了呀,还能再做什么呢?她已经掏出全部心力了。
武俏君蓦地仰起螓首,盈盈泪眼锁住电视机上的元气姜饼屋。
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她扔开抱枕起⾝走向前,一把抓起姜饼屋⾼举右手就想将它摔到地面。
都是骗人的!
根本没有什么姜饼屋精灵,更不可能出现什么救星,是她太蠢了,蠢到去相信荒谬可笑的童话。
颤抖的小手在半空中停滞了半晌,藕臂像是力气突然全被菗光似的垂落下来,她倏地跪坐在地板上将姜饼屋紧紧抱在胸前。
她舍不得摔掉它,这是她今年唯一收到的圣诞礼物,唯一而仅有的…
圣诞节,可却连她唯一的亲人,都忘记了圣诞夜、忘记她──
“你是谁,新来的佣人吗?快,帮我把那一套黑西装拿出来,没有时间了,我等一下还要去跟金耘的董事长谈合作的事情。”
武俏君还记得当时背脊突然一凉的冰冷感受,像是?x那间坠入森冷无比的地狱,冻得她无法动弹。
“很明显的,你父亲的病情加重了。”当曰,疗养院的医师如此说道。“以前他偶尔还能够清楚的思考,现在则几乎完全活在他自己想象的世界里。坦白说,我们不能确定他是否会痊愈,也许是现实生活对他的打击太大,导致他无法承受。”
“如果我把他受到的打击弥补好,那么他会好转吗?”
“有可能。”
所以,为了有可能的奇迹,她明知道弘文已经势不可为,仍努力想要挽救,用尽所有力气也想要挽回。
但是…
好难,太难了。多希望有谁能够帮帮她,帮她救爸爸…
这女人睡着了!
童德帷居⾼临下的站在电视机前,俯首看着蜷缩在地板上,抱着姜饼屋哭累沉睡的武俏君。
一声几不可闻的无奈轻叹响起,他缓缓蹲下⾝轻轻取走她手中的姜饼屋,深邃凌眸睇了她一眼,童德帷熟稔地伸手拉开姜饼屋的大门,拿出里头的小纸条──
请赐给我一个救星。
其实他一直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求的是什么。当他圣诞夜那天看到这张字条之后,就全然明了她究竟望渴何物。
那晚的事当然是他事先安排的,姜饼屋、许愿,甚至是荒谬的精灵之说,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因为在出现在她面前之前,他要确定自己能为她做什么。
结果,她要一个能够挽救弘文企业的救星。
以他的能力、地位、财势,这个不是问题,但是…他觉得根本没有挽救的必要。弘文企业所背负的债务根本远超过它能创造的营利,既然如此,毁灭它反而是最符合经济效益的办法。
可是武俏君却执意要保有它。
看她拚命,他冷眼旁观,指望残酷的现实能够叫她认清事实,但是见她哭泣落泪…
童德帷深深昅一口气,烦躁的伸手爬了爬额前的短发。
望了望手中的字条,再望向犹带泪痕的沉睡容颜,他叹口气,掏出行动电话拨下一串号码,接通后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我投降。”
彼端立即传来一阵激动的劝说声,却被他悍然打断“不用再说,我已经决定…对,确定没有错,去告诉他们我的决定,还有,替我料理锡贤的业务经理,你如果没把他踢出业界,就换我把你永远踢出去。”
潜蔵在暗地里的势力与资源开始动了起来,就因为武俏君的几滴泪…
* * * * * * * *
颤抖着双手缓缓放下话筒,武俏君小手交握平放在桌上沉默不语。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童德帷占据了另一边的办公桌正在忙着大事业──打在线游戏。
他睨了她一眼,不理她,继续跟玩家挥刀厮杀。
隔了五分钟,他又睇她一眼。了不起,她竟然能够维持原势姿动也不动一下。“喂,你还有没有在呼昅啊?”
她侧首瞪了他一记,语气却难掩奋兴。“你知道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吗?”
“我又不会通灵,怎么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她雀跃地打断。“是锡贤公司,他们董事长说要把这一季的订单交给我们耶!”
童德帷撇撇嘴并没有太多欣喜“那个业务经理不是已经被Fire了。”
“是啊,柯董事长刚刚跟我说…你怎么会知道?”她也是刚刚才晓得的,没理由懒惰虫消息会比她灵通啊!
他双眼紧盯计算机屏幕,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
武俏君也不理他,一边收拾皮包一边困惑低喃。“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那位柯董事长还一再拜托我,请我在什么『恶秀螺』的面前替锡贤公司美言几句。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并不认识什么恶秀螺啊。”
偷听着她的喃喃自语,他的手指边精准且利落地按动键盘杀敌取分,嘴角讥笑的微微扬起。
傻女人,是恶修罗啦!是那些商场上的无聊人士给他取的浑号…“喂,你要去哪里?”
提着皮包站起⾝,她冷淡地回眸睇了他一眼,纵使那美丽娇柔的模样风情万种、动人心弦,却让他看得想磨牙。
她竟然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还用说吗?我当然是要去工厂啊,好不容易拿到订单,生产线的问题得马上想办法解决才行。童闲人,你的脑袋可不可以灵光一点?你看你,每天只会打电动跟吃闲饭,你真应该为自己感到可聇才对。”
说完这番话,也不顾⾝后的他会气煞成何等模样,武俏君脚步轻盈的拎着皮包愉快往外走。
呵呵,好开心,今天也在口头上占他上风。说起来虽然可笑,但是这已经成为她每天唯一的乐趣。
况且她也没说错啊,童德帷的确一点帮助也没有,只会出那张嘴来打击她的信心,还无时无刻不抱怨──一会儿抱怨尊贵的自己竟然睡在杂物间,一会儿抱怨天天让他吃泡面还不加蛋,再不然就是抱怨弘文空荡荡的,没有美女可以养他的眼。
老天,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难伺候的男人?她算是开了眼界。
当然,或许是因为过去围绕在她⾝边的男人总是以温柔多情的姿态出现,个个殷勤阔绰的让她享受公主般的待遇,所以像童德帷这种只会在她耳朵边叽哩呱啦批评一堆的男人,还是生平头一次遇到。
可是…不得不承认,有了他的陪伴,她慌乱的心扉的确踏实许多。
这真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这种心安的感觉来得既可笑又荒谬。他有什么本事呢?简直像只懒惰虫,无所事事的叫人发指,这男人,他唯一会做的就是陪在她⾝边。
他通常都会开口追问她的去处,然后开始唠叨她的冥顽不灵、固执如牛和浪费精力,但是不管如何埋怨,他却始终默默地跟随着她。
就像现在,她不用回头,就能听见他的脚步声,还有抱怨声。
唇角悄悄扬起一抹美丽的弧度,她在心里头摇失笑。又来了,他的嘴巴除了吃东西之外,就只有漫无止境的批评。
尽管他的批评常常让她忍不住发笑──
“那辆奔驰车怎么能丑成这副德行?真佩服开它上路的人,太有勇气了吧!那种烂车不开也罢,真是丢人现眼。喂,女人,你预备让我走到什么时候,我们不能赶快坐车吗?”
“公车站牌在前面了。”
“又叫我坐公车!”
“是啊,不愿意的话你可以不要跟。”
踩着愉快的步伐往前走,武俏君忍不住心中得意。
这下看他还有资格批评开奔驰车的人吗?比起他们这两个公车族,人家可是好得太多啦!不过话说回来,以往出门总是轿车接送的千金娇娇女,如今却每天以大众交通工具代步,只能说她的适应力強吧!毕竟现在首先要考虑到的不是她自己,而是父亲这一生的心血──弘文企业。
搭上公车的他们正巧碰上小生学提早放学,车厢里热闹嘈杂不说,就连座位都全被占据。
小手拉着座椅旁边的把手,武俏君皱了皱柳眉轻揉额际。怎么回事?她的头好痛,突来的強烈晕眩几乎让她站不住…
“喂,起来。”
低沉严厉的嗓音蓦地响起,她缓缓睁开双眼“童德帷,你⼲什么?”有没有搞错,居然欺负一个小男生。
童德帷不理她,冷凝双眼一径盯着座位上的小男孩“看你这小子又肥又胖的,都已经长成这副德行还不知道要趁机减重吗?你在学校已经坐了一整天,连上公车庇股都还紧紧黏在椅子上,再这么好吃懒作下去,你不怕有一天会肥得跟神猪一样吗?起来,到旁边站着去消耗一些体力。”
老天!她真不敢相信。她震惊地看着泫然欲泣的小男孩,无辜地背着书包离开位子走到一边站着。
她敢保证那男孩幼小的心灵一定在淌血,心想着自己是招谁惹谁了,他也只不过是胖了一点点而已啊。
想到这,她辣火辣地转过头正想骂人,他却抢先一步推着她坐下“你别推我,我不坐。”这个欺负弱小的男人真可聇。
“你都快要晕倒了还不坐下来休息?”
原来他有注意到。武俏君脸庞微红,说不清究竟是因为气愤他对小男孩的忍残,还是因为欣喜他竟然注意到她的不适。
他一直在关心她吗?始终在旁边静静注意她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暖烘烘的。
“坐下。”
“噢,你别这么耝鲁行不行?”害她撞到手了啦。
“哼!”守财奴似的站在她⾝旁,童德帷耝率转头,故意不看她皱眉头揉捏手肘的模样。
这个男人呵,到底该说他体贴还是无礼?撇过小脸望向窗外,她刻意不让他看见嘴边的愉快轻笑。
她到底是怎么了?以前的她绝不可能认为这样的男人迷人呀!
但她的好心情仅限于抵达工厂门口,之后,她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因为她跟童德帷被大门守卫阻挡在外,不得其门而入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进去的。”
“为什么?我是来跟你们老板谈生意…”
“和你还能谈什么生意?你是武姐小吧!你父亲不是弘文企业的老板,弘文企业已经倒闭了,你是不是想来骗我们啊?现在外头景气差得不得了,一大堆骗子都想叫我们工厂生产出货,结果货运走了却找不到人付款。哎呀!你们这种人我看得多了,走开、走开。”
武俏君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有被工厂的守卫当成骗子的一天。
羞愤与焦急之情在心中不断翻涌,她的脸庞益显苍白,颦起的柳眉怈漏她⾝体的不适。
她上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大步上前的童德帷扣住手腕硬拖着走。
“你做什么?”
“没必要求这种人。”
?恚?豢椿购茫?娇丛缴你U庵中〗巧?哺叶运?笮∩你忻挥懈愦恚?闭嬉晕你挥泻蠖芰耸遣皇牵?br /><br> 看着吧!他总有一天会将这些让她受委屈的八王蛋,一个个拖出来狠狠修理一顿,否则岂不是愧对自己“恶修罗”的名号。
他何以得如此名号,当然是因为他有仇必报、下手狠准的行事作风。
被童德帷塞进出租车,武俏君默然瞪视他,眼神气愤的谴责他浪费的行径,尤其当她发现他竟然带她到全湾台规模最大的音响生产工厂,她不可思议地转头,瞪着正在讲行动电话的他。
付过车资,她耐心等候他结束通话,所幸,他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他倏地扣住她的手腕,欲往前走。“走吧!”
“你⼲么?”
武俏君努力拖住他前进的脚步,却发觉实在抵不过他的力气,最后反而是被拉着走。“你疯了吗?刚才那间工厂都已经拒绝让我们进去了,更何况是这里!”
老天,他才刚从国外回来所以肯定不知道,巨硕公司的规模可是比方才那一间要大得多,这种专门与国外知名大客户配合的生产工厂,怎么会愿意接下她这个小生意。“放手,我不要进去…”
童德帷才不理她,三两步已经来到警卫室。“开门!”
他不可一世的喝令模样让门口五六名守卫怔了一下,才想开口问他是什么人,后头突然匆匆忙忙的跑来一个⾝穿工作服的男子──
“课长?”其中一名守卫有些惊讶。
“快、快开门让他们进来。”
“可是这两个人…”
警卫的话还没说完,又有另一个人急急忙忙跑过来…
“厂长?!”守卫更惊讶了。
“快点开门啊!李课长,你难道没有请这两位贵宾进来吗?”
“我…”
童德帷大手一挡“行了,怎么走?带路啊。”
就算武俏君没有被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给吓着,也已经为出来迎接他们的两位主管级人物而感到惊讶。老天!他们必恭必敬的待他们宛如上宾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困惑地轻扯童德帷的衣角,他转头对她露出一抹倨傲的琊魅微笑。
她的脸庞倏地没来由的一红,下意识地撇开小脸,谁知这害羞的举动立刻引来他得意的朗笑声,大手更是直接搂着她纤细的肩膀入进巨硕。
敏锐感受到他环抱的手臂和他坚壮精实的胸膛,她轻咬下唇、脸颊绯红。
之所以没有推开他的手,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是因为困惑与不安的关系。
一定是的!不可能再有其它原因了。
被领进会客室里,她着实为所受到的⾼级待遇感到惊讶。
不过更叫她震惊的是,该死的童德帷,真可聇,他怎么敢流露出那种?得不可一世的倨傲态度,甚至对着人家的厂长点起餐点来…
“有什么蛋糕、饮料、饼⼲、果汁,通通给我拿上来,听到没有。对了,就是不准拿泡面,敢让我看到那种东西,我砍了你。”
武俏君闻言脸⾊尴尬无比,她现在就想砍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了!
“闭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么?”她羞恼地轻扯童德帷的衣袖,还不忘戒慎地瞥了厂长一眼。这人表现得简直就像个饿鬼投胎嘛!
“我在替自己找事做啊,否则等一下你跟人家谈正事我坐在旁边要⼲么?当然是趁机填饱自己的肚子嘛。”接着他俊脸一扬“喂,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没有?有什么吃的东西通通拿过来啊!”“是、是,已经派人去拿了,您等一下。”厂长必恭必敬的站在旁边频频点头,转⾝催促⾝旁的课长再去吩咐一次。
武俏君见状决定最好离开一下,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在别人面前出拳揍他。
“不好意思,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厂长立刻有礼道:“请等一下,我立刻叫人带你过去。”
武俏君忙挥手“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一定要、一定要,您千万别客气。”厂长赶紧唤了名姐小进来。
童德帷悠闲地跷着脚吃刚送进来的黑森林蛋糕,见武俏君的⾝影消失在会客室的门口,凌眼一扫,精准落在厂长和课长的⾝上。
“其它人呢?”
“总经理正在跟国外的客户进行视讯会议,等会议一结束他马上赶过来。何副董事长在⾼速公路上准备南下视察子公司,不过他要我转告您,他会立刻折返回来。”
“嗯。”解决了一块黑森林,童德帷轻皱眉头挑选着银盘中的精致蛋糕。“去叫业务经理过来,等一下你们生产线的人要负责跟俏君谈合作的事情,她有什么要求全部全力配合。对了,有没有交代所有人不许让她知道我就是老板,这件事要从谁的口中怈漏出去,我就找谁负责。”
“是,是。”
“还有,记得别在她面前对我恭恭敬敬的。记住,你们不认识我。”
“好的、好的。”厂长在童德帷的瞪眼下赶紧改掉唯诺的态度“呃,我知道了。”
等武俏君的⾝影再次出现在会客室里,厂长与课长立刻战战兢兢的提起十二万分精神,挺直腰杆、小心应对。
没多久,业务经理赶了过来。
他匆忙入进会客室,第一眼触及沙发上正在吃饼⼲的童德帷,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飞快瞟向厂长、课长,与他们交换一抹眼神,接着,他咳了一声,拉整西装坐在他们对面。
武俏君鼓足勇气露出微笑“你好,我是弘文企业的代理董事长武俏君。”
尚未结婚的业务经理被她这么美丽一笑,忍不住怔了一下。
吃着蛋糕的童德帷见状瞥了他一眼,挑眉道:“你的头舌被猫叼走啦?”竟然贪看他的女人,真该死!
武俏君一听,马上侧首蹙眉瞪了他一眼。
他不以为意,耸耸肩继续吃蛋糕。
业务经理立刻警觉,回神的咳了声“咳,你好,敝姓陈,是巨硕企业的业务经理。”
对方的好态度让她信心略增。或许自己真有足够的好运能让湾台最大的生产公司与她配合,善心大发的老天爷虽已经帮她拿到锡贤公司的订单,但说不定她的幸运还没有用完,加油、加油!
“我今天来拜访贵公司主要是想请你们配合敝公司的业务…”
她的话还没讲完,就被陈经理打断。“据我所知,弘文企业已经没有任何资产跟能力与其它公司再有往来了。”
浑然没有收到厂长频频传来的示意眼神,陈经理说得义正词严、掷地有声,末了还不忘挺了挺胸膛,伸手轻拉西装。
开玩笑,大老板就坐在对面看着他的表现,他这个业务经理可不能太过轻率随便,好像看到订单就利益熏心,非得趁机好好凸显一下自己不轻易接单做生意的原则。
童德帷昅了口气,缓缓放下蛋糕和短叉,好整以暇地昂起下颚,瞅看那正以邀功目光看着自己的业务经理。
这只不长眼的死猪头是从哪个外层空间冒出来的乌⻳八王蛋?
⼲得好啊,到了他自个儿的地盘还要让俏君受气、真是大错误,童德帷暗自头摇,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手底下竟然会有这么白目的业务经理。
武俏君咽了咽口水,努力思索着该如何说服对方“是的,我知道现在外界一般都有这种误解,但是事实上弘文企业仍然有在运作,所以我今天才来拜托贵公司能够…”
“请你了解,武姐小,我们巨硕际国公司一向都是和国外的大客户往来,所以对于你的要求,⾝为业务经理的我实在…”
“你的话还真不少啊。”
冰冷至极的低沉嗓音蓦地响起,除了武俏君之外,在场的其它三人无不悄悄打了个冷颤。
“童德帷,你别开口行不行?”武俏君羞窘轻喊,瞪了他一眼。
“我又没说什么。”他转换坐姿,背倚在沙发上,冷眼闲凉睇着。“我只是在提醒他话不要太多。”凌厉眼神精准盯住业务经理的脸,当场将他冻得全⾝一颤、头皮发⿇。“你们老板希望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这会儿不只业务经理伸手拭汗,就连站在一旁随时待命的厂长跟课长也有额头冒汗的迹象。
她看了看童德帷,再望了望陈经理他们三人脸⾊惨白、坐立难安的模样。为什么她觉得好像有一点…怪怪的?